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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琦再也抑制不住心痛,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大恸,眼泪无声落下,如同泉涌。
红裳怔怔地看着白琦的泪容,伸手在白琦脸上沾了一下泪水,含在嘴里,喃喃地说:“咸的。”
白琦现在悲伤之中,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红裳抱膝而坐,说:“他死了,你们都那么伤心。爱他的会流泪,恨他的也会流泪,可是我却流不出泪来,因为我不知道我是爱他,还是恨他。”
“但是,我想我是在乎他的。他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我的前面,我努力去攀爬,努力让自己长高,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却坍塌了。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想让他败在我的手里,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死。”红裳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大概是红裳话语中的伤感触动了白琦,白琦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地说:“师父待我很好,我是一个不成器的徒弟。不管他教我什么,我都也只能习得一成,便再也没有长进。学不懂,习不会,可是他从来都不会恼。他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虽然早生华发,却风姿卓越,我没有想过他也会有妻子,有孩子。”
红裳眸色变深,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苦笑,“他从来没有称赞过我。他不知道我学了毒术,若是知道,怕又是一顿喝斥。不过,他永远不会知道,就像永远不会知道他中的毒是我亲手调制的一样。”
白琦瞳孔遽然收缩,失声说道:“你说什么?你说师父是怎么死的?”
红裳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有一天一个女人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我是你的母亲,是我给你的骨血,给你的生命,所以让你给我制作一种世界上最毒的毒药,我要用它杀死我最痛恨的仇人。’十几岁的我得不到父亲的关注与赞叹,突然有一天有人说她是我的母亲,还说称赞我很有用,让我帮她做事情,我很高兴。于是亲自将解药制好,教到她的手上。不久,父亲死了,墨迹亲自将他的尸体送回来,他中的正是我亲手制的毒药。白琦,这个故事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红裳边说边笑,甚至笑出眼泪来。
白琦心里难受,许久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师父曾经有过怎样的过往。她不知道师父也会有他的爱人、孩子,也会有他的恩怨纠葛。
红裳喃喃说道:“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红裳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白琦往往头顶枝叶交织下的夜空,忽然感受到,天际如此浩大,而人如此渺小,“师父他葬在哪里?”
红裳蹭了蹭脸上的眼泪,看看手心晶莹的泪滴,笑着说:“原来我是难过的。”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白琦说,“我不知道他葬在哪里。墨迹将他的遗体带走了。我抓到墨迹后,不管怎么逼问,都逼问不出来他将父亲葬在哪里。”
白琦想起香窟阁下面的石穴,那里之前恐怕关的就是墨迹。而她去的时候,墨迹刚巧逃脱,这才引起红裳兽性大发。想及此处,白琦问道:“你还记得你在石穴想要杀死我吗?那是为什么?”
红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记得。当时墨迹逃了,我将你错当成了他。”
看到白琦疑惑的目光,红裳笑了笑,精神有些差,解释道,“有时我的行动会不受我的控制,肆意妄为,做一些疯狂的事情,特别是父亲死后,我曾疯狂过一阵。有时候我会觉得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平时沉睡着,可一到特殊的时候就会跑出来发疯,而我自己很清楚那时所作的事情,只是控制不住。其实方才我就有些失控,还好你没有和我硬碰硬,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是对你迁怒了。你是不是会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得这种病?不过听说这是从那个女人那里继承的疯病,无药可治。”
白琦为红裳觉得难过,她知道他也是很在乎师父的,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母亲竟会用他的毒药杀死师父?白琦想不明白,心中却对红裳没有了最初的戒心,他是师父的孩子,那么细算起来他是他的师弟。
“假如能走出这片林子,你准备怎么办?”红裳轻声问道,声音在空寂的林子中回荡,显得异常冷清。
白琦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坚定地说:“回大夏,找到墨迹。我想见见师父。”半晌没有听到红裳的声音,白琦反问道:“那么你呢?”
红裳眸光深远,看着黑暗的前方,“去漠北。”
白琦心中一震,惊叫道:“什么?”他这不是去送死吗?好不容易从人贩子手中逃脱,怎么又要羊入虎口?那帮人极有可能就是漠北人。
红裳笑笑说:“那个女人在漠北。”
白琦恍然明白。这群人叫他“主子”,对他的待遇与对别人不同;而戴斗篷的男子还对红裳说他的解药在漠北城,那么也就是说策划这件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害死师父却又是红裳至亲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仅将自己的儿子置于不孝之地,还有来陷害自己的孩子。
白琦心中悲怆,认真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红裳摇摇头,说:“你是大夏国的驸马,到了那里还不被活剥了?你还是回大夏国吧!等一切事情了了,若我还活着,一定会回大夏找你。到时还请你能带着我去祭拜父亲。”
白琦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红裳去意已决,也不好说什么,况且大夏她还有放不下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这一刻,两人都知道,明日便是分道扬镳之时,离别之后再见不知是何时。
红裳笑着说:“你身上的毒,回到大夏让墨迹帮你解了吧!这些毒还是难不倒他的。”
白琦点点头说:“那么你身上的毒怎么办?那种毒真的像那个男子所说只有一个人有解药?”
红裳苦涩的笑了笑,“据说是这样,父亲就也栽在这种毒药上过。解药只有那个女人有。”
“那么你这一去不是受制于人吗?”白琦还是不大赞成他一人去冒险。
红裳眉峰一挑,“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可是香窟阁的红裳公子,放心吧!”
红裳的自信感染了白琦。白琦知道他在漠北的身份不同寻常,那些人也不会轻易伤害他,也便稍稍放下心来。
之后两人聊了起来。红裳给她讲儿时流浪的经历,还有成年后闯荡江湖所见的趣闻;白琦告诉他西陵郡的雨燕,清明后的山峦,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对白琦的师父避而不谈。
不知不觉指尖已是一夜,天亮时,白琦对红裳说:“细细算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姐。”
红裳嗤之以鼻,“你确定不是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
白琦说:“我是十三年前被师父收入门下时,今年已满十六岁,敢问你贵庚?”
红裳哼了一声,不愿搭理白琦,白琦便知道他是年龄比她小了,难怪他身上总是带着一点孩子气。
白琦不明白师父为何没有告诉过她,他除了有一个聪明无比的徒弟之外,还有红裳存在,难道真的如红裳所说他并不喜欢红裳?并不愿承认红裳的存在?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我想公主大人了。
所以行文的速度加快,四千多字,分量足足。吼吼,爆发。
谢谢留言、包养的亲们,你们是我更新的动力,鞠躬。
、041 梅城孤月
白琦和红裳还是比较幸运的,从鬼林出来;没有行多久;就到了梅岭的脚下,正巧碰到一支去漠北的商队。
从这里;向北是去漠北;向南是回梅城。红裳混进了那支商队。本来商队是如何也不愿带着红裳这个累赘的,可是当红裳拿出那个从阿杆身上搜出来的刻着狼头的令牌;商队的首领马上一脸恭敬,二话不说;请红裳上车。
白琦看着离开的商队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向相反的方向。
心有所属;鸟倦知返。
白琦徒步走到梅城城门前;看到眼前的城门;心生感叹。眼前的梅城可谓是铜墙铁壁。城墙高达十几米,固若金汤,但从城墙上的累累伤痕不难看出曾经发生过怎么激烈的战事,厚重的城门上裹着厚厚的铁皮,城墙上有专人把守,三步一人,十步一闸楼。
守城的官兵谨慎地盘问白琦的来历,白琦说她是大夏人,不慎被贼人所掳,好不容易逃脱,请求回国。
大概是因为常常有细作会如此说,白琦身上没有一点凭证,那些官兵异常小心谨慎,坚持不放下城门让白琦进来。
白琦实在没有办法,便说:“本王是当朝驸马,速速让守城将领来见。”跟在段凤鸾身边久了,这些装模作样的架势还是能学的几分像的。虽说缺些气势,可是还是可以糊弄糊弄这些守城官兵。
果然,那些官兵也不敢懈怠,立刻遣人去唤人。同时他们还留了人,看着白琦。
不多时,正在巡城的将军一骑黑马跃上墙头,一身穿黑色盔甲,向城下望去,问道:“城下是何人?”
此话刚出,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惊。
白琦惊的是,在这里竟然能够看到熟人,那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冷大将军的侄子冷云,曾与她一起御前比武。此时的冷云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好不威风。而冷云惊的是,这城下的似乎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当朝驸马,是那个引得京都一片纷乱的白琦。
城门被放下,冷云骑着黑马出城,临近白琦,还很不确定地问上一句:“白驸马?”
白琦很想矢口否认,对他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可是也知道,虽然冷云这么问,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便也大大方方地承认:“正是在下。冷公子别来无恙?”白琦还不知道他此时的职务,只好如此称呼。
冷云翻身下马,拱手相请。白琦没有推辞,与他一起进了城门。
梅城,大夏国重要的关卡,极重要的一道屏障。只有走进梅城,才算真正踏上了大夏的土地。曾经梅城差点落在漠北手中。
梅城内的军事防御措施做得很好,依靠着与梅岭相毗邻的优势,依着山势建了城墙。连绵的山脉加高了城墙,十几米的城墙坚实高耸,城墙之上可行车马、步兵。
城内的百姓殷勤劳作,道路两旁开着简易的铺子,路上的行人并不算少,军民关系十分融洽。白琦想起当日在朝堂之上似乎听到他们说漠北国内情势紧张,担心因此两国关系受到影响,倒是漠北反咬一口,防不胜防,便派冷将军的侄子冷云来此镇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