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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做的一切努力,还不如荒谬的“在天有灵”!?也不知冷知秋怎么想出来的歪点子,竟然就将冷景易骗倒。又或许,冷景易是心甘情愿被骗,只因太过眷恋亡妻?
事到如今,无话可说,梅萧只剩下一条路。
——
到了用膳的大堂,只见一桌简单的饭菜,一对母女坐在一旁喝茶,还未入席。
史相宜转过脸来,眉梢嘴角还带着盈盈的笑。
真是和冷知秋有八分相像!乍然见到真人,梅萧也不由得一愣。
这母女见了梅萧和冷景易,急忙离座屈膝行礼。
梅萧直直盯着史相宜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就在史相宜母女的目光下入席落座。他给冷景易面子,但那不是主要的——
“知秋呢?不来用饭吗?”他问。
冷景易面色一滞,用眼神示意史相宜母女免礼,入席。四人同桌,史相宜坐在梅萧对面,也不敢多瞧,只顾低头摆弄碗筷。
“小侯爷,知秋她去沈家庄替夫家打理一下园子。她公公婆婆小姑全被桑柔那贱婢拖累,关进了大牢,据说家里乱的很……咳!来,小侯爷,冷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知秋的娘姨,这是知秋的表妹相宜。”
“见过小侯爷。”母女俩又急忙离席再次行礼。
梅萧的脸色瞬间黑成了墨炭,疲惫之外,燃着怒火腾腾。又去了项宝贵家!冷知秋,以后永远别想再见项宝贵!
霍一下,他站起身。
“小侯爷?”冷景易和史相宜母女均诧异的看他。
梅萧扶着腰间的短剑,冷冷扫一眼史相宜,将她看得一抖,忙低下头去。
“冷大人,本侯的事不劳操心。告辞!”
转身,甩袖,他的背影僵硬而杀气腾腾,那一抹锦袍官带,精巧繁复的刺绣,晃晕了甫来乍到的史相宜母女。
冷知秋的外公也曾是地方大员,可史相宜母女还真没见过紫衣侯这样的大官,大到可以嚣张得不将天地放在眼里,行动之间,轻易便让人心惊肉跳。
冷景易皱眉起身,目送梅萧离去,按须忧虑。
“姨父,那小侯爷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相宜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史相宜小心翼翼探问。
她刚才不过就是在行礼时,抬脸对梅萧微微笑了一下,他竟发那么大脾气?长这么大,头一回见识如此坏脾气的人,别人见她笑,都是心肝肉的爱惜她、夸她,这人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吃饭吧。”冷景易沉沉叹息。
史相宜和她母亲对视一眼,那和谁有关?知秋表姐?她们不吭声了。
——
再说冷知秋听了冷兔的报讯,顿时头大不已。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过个安生日子,竟比登天还难。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回城的路上,张六在外面一边驾马车,一边愤愤道:“那梅萧太贱了!昨晚,少主就已经送了好礼给他,要他放人,他嘴上答应,不想竟然出尔反尔,私下偷偷的审讯逼供老爷和老夫人!少主夫人,一会儿少主要是杀了梅萧那贱胚,您可千万别拦着。”
冷知秋皱眉不语。梅萧这事办得太不地道,她也很意外。
“早知项爷在榕树街,我该先去找他的。我还以为他和你一起在沈家庄。”冷兔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马车才出了沈家庄,跑上官道,迎面便是一辆绿呢大篷弓顶大马车挡住去路,两旁各列着鲜衣怒马的侍卫,背着弓箭,手中宝刀出鞘,只等他们的到来。
张六急停了马车,二话不说就把腰间软剑拔出来。奶奶个熊,不打一架浑身发痒!
小葵惊呼一声。
冷知秋听到动静,一把掀开车帘子,怒道:“不准在我面前打打杀杀!”
她真是受够了这种事情。以前活了十五年都安安静静,只道自己这样的人,连吵架扯皮都沾不上边的,没想到自打嫁了人,风风雨雨就没停过,血光之灾就没断过。
对面,梅萧的侍卫武士愕然收手,看向绿呢大马车。
张六手痒难耐,不肯收剑。“夫人,您回车里不用看,六子去杀他几个,先出出鸟气。”
这话其实有些托大。梅萧身边的侍卫武士,都是玄武营里拔尖挑选的精英,功夫并不弱,单单一个张六,根本不可能是敌手。
绿呢马车的车门打开一扇,露出织锦精绣的银袍,却看不清那半张隐在黑暗里的面孔。
梅萧的声音冷冰冰传来:“知秋,你是自己走过来,还是要我‘接’你?”
“他娘的!”张六一声暴喝,挥剑直冲绿呢马车。
冷知秋板着一张小脸,穿上鞋,跳下马车,小葵拉了一把她的胳膊,却没拉住。
冷兔缩在车里不露面,他不想让梅萧知道,他有通风报信的嫌疑。
“六子,回来!”
随着冷知秋这一声喝斥,张六气急败坏的停下脚步,从一众侍卫的刀剑中翻身跳了回来。
“少主夫人,您千万别听那贱胚的,他不安好心。”
“你自去寻你的少主,无需替**心。”冷知秋横了他一眼,这个六子脑袋太直,傻傻分不清劣势。现在尽快让项宝贵知道状况才是当务之急。
梅萧注视着冷知秋一步步走近,星眸慢慢眯起,待她站在马车前的那一瞬,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冷知秋倒抽一口凉气,跌滚上马车,腰撞得痛彻心扉,手腕也被掐出紫红的印子。
“夫人!”
“小姐!”
张六和小葵脱口惊呼。
绿呢马车偏转方向,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
梅萧将冷知秋抵在车壁上,钳制住她的双手手腕,两人大眼瞪小眼,鼻尖相距仅一寸。
“松手。”冷知秋命令。
梅萧微微松下一点手劲,指上的伤口裂开,血丝蔓延。但身体却更加紧贴向她,感受到属于她的柔软起伏,属于她的温度和幽香。
可是就在迷醉的瞬间,同时却想起,就在昨晚,项宝贵可能将她剥光了压在身下……梅萧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猛的松开手,却扳过她的双肩往车底板的厚绒毯上摔。
“呃……”冷知秋摔得后背一阵闷痛。“够了,梅萧!”
她怒目瞪着梅萧,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曾经温文尔雅的一介书生,怎么变成了如此阴郁疯狂的模样?
梅萧坐回垫着厚锦褥的座位,抚平身上衣袍的褶皱,睥睨的盯着冷知秋。
“放心,吾非项宝贵那样的淫棍,随处发情。”
他嘲笑项宝贵,等于嘲笑冷知秋。
冷知秋却觉得他端着姿态,矫情可笑,刚才那一通扭摔,令她十分恼恨,坐起身反嘲:“小侯爷高风亮节、温文守礼,真是文人雅士的楷模,知秋这回可记下了。”
“刚才是你自找的!”梅萧绷紧下颌,平息心中不快。
冷知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想看他一眼。
两人沉默一路,梅萧握着拳头端坐着,恨她的背影都似乎写满“拒绝”,再细看,发现适才摔卧后,发髻上那枚珠钗有些松落了,一条天青色的束发发带缠在了钗嘴上,有些凌乱。
他俯身,伸手拨下那根发带。
冷知秋猛的回头,戒备的瞪他。“做什么,梅君子?”
梅萧顿时抿紧了唇,胸中似乎有恶魔要冲出胸腔。他猛的一扯她脑后垂落的长发,将她扯得仰起脸,“别这样对我,知秋,知秋……”
他浑身颤抖起来,几乎克制不住要低头去吻。
冷知秋吃痛的皱眉,红红的薄唇微微张开,倒抽凉气。这梅萧必定疯了!竟然如此虐待她!
“快松手!”她反手去掰揪住发丝的手指。
因这动作,领口扩开来,精致的锁骨和那一点朱砂落入梅萧眼里,是曾经熟悉的风景,只不过,那颀长细腻洁白的颈项上,多了一点点几乎不可见的红痕。
梅萧松开手指,突然就去掐她脖子。
“唔……”冷知秋惊愕的挣扎,双手扣着他的手腕掰扯。
“冷知秋,我恨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让项宝贵碰你?”梅萧失控的嘶吼。
冷知秋乱踢着腿,挣扎中侧歪倒下,梅萧干脆也跟着倒下,翻身覆住,这感觉梦寐以求,身下扭动挣扎的身躯传递的感觉越强烈,他就越疯狂难过,痛苦地收紧手上的力量,心想,就这样掐死她吧,也许自己从此就解脱了。
“知秋,有些事无法挽回,唯有一死,你若死了,也是我的妻子,等我做完几件事,就来陪你,与你同穴……”
“咳……”
冷知秋吃力的闭上眼睛,粉舌微微吐出,想咬舌激醒自己,却咬不动,手脚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终于慢慢失去意识。
梅萧松开手,迷茫地凝视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伸出秀骨清瘦的食指,在她的舌尖上点了点,那一点粉色的舌尖自动缩了回去,像含羞草的叶片,却留下湿润滑腻又温热的触感,电流般通过手指,钻进他心底。
“知秋!”他闷声哭,低哑的喊了一声,用力将柔若无骨的冷知秋扯进怀里,抱她在身上,仰躺在马车里,一任泪珠滚落眼角,濡湿发鬓。
……
绿呢马车带着侍卫武士疾驰进苏州城,却没有立刻去城北大营,而是先转到恩学府,接走了史相宜。
冷景易看梅萧脸色极难看,以为梅萧在女儿女婿那里碰了壁,想通了,愿意尝试接纳他的外甥女史相宜。因此,冷景易暗暗高兴,很爽快的将史相宜交给梅萧带走。
他压根儿没想到自个儿女儿正昏迷在马车里。
史相宜上了马车,突然见到多年不见的表姐冷知秋躺在车里,大吃一惊,正要探出头说话,却被随后上车的梅萧推得一个趔趄坐倒。
马车很快跑起来,这回是直奔城北守备大营。
史相宜扶起冷知秋,看着酷似自己的面容,怔怔低唤:“知秋姐姐?”
梅萧冷冷看她们,自己端坐着,“将她扶到本侯身边来。”
史相宜小心翼翼问:“她怎么了?死了吗?”
梅萧勃然变色,抬脚踢开史相宜,俯身抱起冷知秋,将她放在腿上趴卧好,目光落在前方,虚无缥缈。
史相宜揉着被踢痛的手臂,十分惧怕这个穿着锦衣官帽的鬼魅紫衣侯,低头不敢看他,只偶尔偷偷瞧一眼他和冷知秋那奇怪的姿势,思忖着,他们是什么关系?情人?表姐不是已经嫁给一个姓项的、据说是跑船商人的男人吗?
她也不敢问,为什么要将她带进马车?似乎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对方都会发怒。
第一眼见到梅萧时,她的确有些心动于那独特的气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