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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星玉国的边境,前方不远处都能看到星玉国的边城,易江关的城门,而皇上颁令休整三日后开战。与众人合力搭好了帐篷后,我和芷儿才来清点物品和草药,好在这也不费多大功夫,之前我们收拾时都有在布袋上注明,此时只需依次靠墙放好就行,把常用的取出放到显眼的地方即可,要用时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鲁军医坐在推车的车板上用手扇着风,有气无力的朝我说道:“尹游,你那药丸不错,我这条老命多亏它了。”
“您老还是歇口气再说吧。”芷儿看了他一眼,嫌弃的说道。
我浅笑着朝她说道:“行了,快干活吧。”
夜晚站在医帐门口,我抬头看着天空,今夜的天空中点点星辰,四周一片宁静,没有硝烟,没有杀戮,可从明日起这一切将全被打破,每个营帐前都点着火盆,火光随风抖动着,为巡查的士兵照亮前路,而此时巡查的士兵精神饱满的从我身前经过,我不禁为他们叹服,长途跋涉的艰辛没有磨光他们的意志,而最前方的主帅营帐中还亮着烛光,此刻各位将领还在商讨着明日的作战方案,我叹了口气后转身进医帐歇息去了。
卯时才过,我就从梦中苏醒,多年的习惯我已改不过来,以前这个时候我都要上山采药,可是现下不需要了,我起身端着盆走出营帐,这里是离军营五十步远的河边,小河流水,青草萋萋,把帕巾放入水中浸湿,拿起扭干,尔后扑在脸上,冰凉清爽的感觉,捂到凉意散去,才从脸上扯去,我抱腿坐在河边,感受着凉风拂面,边关总是要比其它一些地方凄冷与寒凉。坐的手脚有些冰凉时,我捡起一颗石子朝河中打去,可石子在河面上只弹起了一下就沉入了河底,我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尔后起身拿着盆回军营去了。
此时来到伙房,他们已经在准备早饭了,我向他们讨了些热水端着回去,在经过鲁军医的营帐时,我站在门口唤了他声,听见他的回应声我才进去,找到他的盆,在盆里到了一半热水“盆里的是热水,您老趁热洗。”说完我就出去了。
回到营帐内芷儿已经起身,我招呼她过来洗脸,她埋怨的朝我说道:“为何不多睡会儿?”
“你又不是不知我的习惯。”说着我走到床铺前收拾着,我和芷儿比起其他士兵要好很多,我俩不用睡大通铺,可以在医帐里歇息。
辰时鼓号长鸣,这是作战前的集合,开战前的号角,我和芷儿依然站在队伍的后方,此次派遣三万士兵前去参战,陛下亲临训话,势必要踏破星玉国的关口,尔后赐酒,众将士喝完酒后慷慨摔碗,在所有人的目送下出营开战。
烜赫国的军队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步步紧逼,而星玉国之前还可有所抵挡,尔后犹显弱势不胜武力,节节败退,最终五万大军竟不敌烜赫国三万大军,城门大开,将近酉时这场战事才平息,皇上有令士兵进城不可烧杀抢掠,星玉国俘虏也绝不多杀一人,除却守备城中的士兵,其余皆留营内明日出发。
军队凯旋回营后,全营为首战告捷而为之沸腾,皇上亲自出帐迎接,队伍的最后方受伤的士兵相互扶持着步履蹒跚的走进来,而有些受伤较重的士兵是被抬着回来的,我和芷儿冲过去接过伤者,我把伤者的手搭在肩上转身抬头时竟看到了凤兄站在最前方,与凯旋而归的交谈着,焦将军唤他皇上,我低下头搀扶着伤者进医帐。
心中不免有些不敢置信,看他气宇轩昂,之前也有猜想过他或许是皇亲贵胄,可我万万想不到他是当今圣上,可这样的诧异并没维持多久,在我处理伤患后我都抛之脑后。
医帐内外坐满了人,医帐内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放眼望去随处都是血肉模糊的伤患,有闭着眼眼睛还在不停流血的,从脸颊到脖颈满是血痕;有伤口从额头的正中直到下颌的,那划开的伤口犹似生生的要把脸分成两半;有耳朵被砍掉的,那士兵用手捂着耳朵,从那指缝中往外在不停的淌血;还有许多手脚受伤,断胳膊断腿,胸背部或腹部被砍伤,或还插着刀箭的,那满地鲜血预示着战争的惨烈。
伤者人数众多,就我,芷儿和鲁军医更本无法应对,我把没受伤的士兵唤来帮忙,让他们在帕巾上敷上金疮药按住伤者的伤口,尽量使伤口不在流血,让芷儿给所有人把止血丸服下,再让她处理伤势较为轻些的患者,而我和鲁军医各自处理着那些重症的伤患,没过多久皇上派来了随行的御医。
看着眼前之人腿上还插着已被折断的大刀,刀缝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我有些触目惊心,他在使劲的喘息着,我把补血益气的药丸塞入他口中,再把提气的药丸放入他的舌下让他含住,尔后我拿着帕巾手有些抖的伸向那刀,我轻抿了下嘴角,心道我不能犹豫,转头对身旁的士兵说道:“准备好,我只要一把刀□□,你就把这几块帕巾覆上去,使劲的压着。”
他朝我点了点头,我用帕巾包住刀缓慢的往外拔,在刀被拔出的那一刻我大喊了一声“快。”受伤的士兵大叫了一声就晕过去了。
他眼疾手快的就把敷有金疮药的帕巾覆上来压着,不一会儿血从帕巾上印了上来,我又拿了几块从他手下塞入让他压着,此刻受伤的士兵有些奄奄一息,我用力的掐着他的人中,大声的对着他说道:“醒醒,不要睡,坚持住。”我不知晓他有没有伤及筋脉,我只能尽我所能挽救一切。
过了一会儿,我看了眼压在伤口上的帕巾,所幸没有再被血浸湿,见他紧闭着双眼,呼吸慢慢的缓下,虽也是气若游丝,可我心中的石头落了一半,把上他的脉滑而虚弱,庆幸的是他没有伤及筋脉,我想他算是救回来了,只要后期多家调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死人
直到戌时我们才处理完所有的伤患,不是所有人都能逃脱阎王的召唤,即使我们竭尽全力也挽留不住,我让芷儿留下照顾伤者,我和一些士兵一同把那些尸体抬出军营,抬到今日的战场,与那些已经堆积在一起的尸体丢在一起,在火把的照耀下,我清楚的看到那些死去士兵的样子,不分敌我,头歪眼斜,双眼大睁,惊慌失措,肢体分离,我震惊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们中或是才奔赴战场的年轻士兵,或已是孩子的爹,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战争何其残酷,连死了也没有一个全尸,只因若不焚烧会招来疫症。
士兵们朝这些尸体浇上桐油,丢去火把,尸体一瞬间就被点燃,在这熊熊火光下,也点燃了漆黑的半边夜空,散开的焦臭味让人作呕,其余的士兵都已回去,我双眼泛红站在火光前,芷儿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轻声的说道:“回去吧。”
我没有动,她拉着我一步一步往回走,等回到医帐,受伤的士兵已被抬回专设的营帐休养,满室的狼藉与随处可见的血迹,让人心情郁闷。
因着医帐内血腥味未散,我和芷儿与鲁军医同住一营帐。夜里我翻来覆去总是难以入眠,起身走出营帐,来到医帐内取出之前疗伤用剩的白酒,拎着酒瓶朝军营外的小河边走去,来到河边我盘腿而坐,拔开瓶塞,仰头抬起酒瓶张开嘴把酒倒入口中,尔后咽下,抬起手擦了擦嘴边的余酒,转头看着之前燃烧尸体的地方,此刻踪迹全无,烟消云散,果真是来也空空如也,去也空空如也。
今日的一切对我而言,尤为震撼,与我之前的境遇是截然不同的,在这战场上不是生,就是死,即使我装的尤为冷静,也抹杀不了我内心的惊骇,我医治过活人,却未处置过死人,抬着那尸首的感觉是如此沉重,把酒瓶放在腿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条条生命从自己的手中流逝,此刻才发觉自己何其自负,我真的救不了多少人。
听到身后有动静,我转头看去,只见凤煜一袭白衣站在我身后,此时的我无暇顾及君民之礼,转回头抬起腿旁的酒瓶喝了口酒,见他在我身旁坐下,我悠悠的说道:“我知晓军营内不得饮酒,若要处置我,你随意。”
凤煜见尹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心内冷笑,会有如此凑巧之人?恐怕他是谁派来细作吧,掩去内心的反感,清润浅笑道:“果真是你,看来尹兄弟真是有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
我斜睨了他一眼,依旧喝着我的酒,尔后抬头看着黑暗天际“心里烦之,不易平之,假讽言之,所谓何之?”
他付之一笑“朕并无他意,只是感念尹兄弟相助之恩,只望尹兄弟能好人做到底,切勿半途而废。”
我扭头看着他冷笑一声道:“哼,若是我半途而废又怎样?皇上奈我如何?”
我对眼前这发动战事之人尤为愤恨,他凭何大张旗鼓讨伐他国,让百姓们丧失家园流离失所。
他收起笑意缓缓地说道:“如若尹兄弟就此离开,朕也别无他法,只是可惜了那些士兵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命丧黄泉,朕想尹兄也不是心狠之人吧。”
他的言辞激怒了我,我猝然起身蹙着眉俯视着他道:“皇上这是在威胁我?”
他依旧坐着,看着前方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与朕也算是旧识,而你又是立臣的好友,朕岂会。”
“战争对皇上而言,意欲何为?”
他起身义正严明的看着我说道:“让百姓安居乐业,从此有所依靠不再颠沛流离。”
我嗤笑着看着他“皇上,您所说之言与你所做之事可谓大相径庭啊!”
“尹兄不可谓不知,想要换取安宁,只得靠铁腕获取,朕今日不为之,必有他人前来,诚如你所说男儿志在四方,混吃等死不算大有作为。”
他竟用我的话来填塞我,我转身背对河面并对着他说道:“我之所以在这全因陆大哥和那些在战场上拼命的士兵,故皇上不用激我,看来皇上并不满意自己的成就,才会如此掠夺,我虽并无大用,可若皇上有朝一日攻打天耀,我定会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