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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一直沉沉汇报的大朱。
大朱鼻翼动了一下,“皇后娘娘,宁王殿下,勤王殿下等都有信来,说是已经在京中为王爷准备了庆功宴!”
“庆功宴?哈哈,不是鸿门宴就好!”静王勾起一抹似嘲似冰的笑容,跨上渡边的黑马,挥鞭道:“走吧!”
三十四、城上风光莺语乱
明昌二十一年秋,水清扬在斧原停留半年之后,离开斧原,打马回江宁。草草留下书信给易行川,让他安心,水清扬再无犹豫,打发云中先行离开后,交代了斧原事宜与斧原水家负责大掌柜,匆匆离去。只觉那眼前有万丈深渊,绝望的让人忍不住要探身向下,眼前的迷雾、疑虑、焦灼让水清扬再不能保持平静、沉着,只有快马向江宁回去,寻找那不能停止的答案。
这日清早,迎着秋日高挂的骄阳,踏着漫山飞叶,水清扬骑着五余向斧平城外而去。
刚出城门,就听身后有快马追赶之声,水清扬回头,远远就见静王一身秋水染青的衣衫,打马而来。
水清扬不由勒住了五余,裴墨秋赶近,与水清扬并辔而行。
“清儿,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
“是,王爷!”
“那何日再见?”
水清扬诧异地看着裴墨秋,不是都跟他说清楚了么?
裴墨秋看懂水清扬的意思,扬眉而笑,“清儿不要这样妄下结论,清儿与墨秋打个赌如何?墨秋赌清儿定会半年内再与墨秋相逢,如何?”
水清扬看着他挑眉眯眼的动作,顿觉眼熟,却又说不出哪里见过,只好一哂笑道:“王爷日理万机,斧原之战结束,王爷回京城更是有万千大小事等着王爷去做,又如何能与清儿半年相见?”
“不,墨秋是和清儿打赌,半年呢清儿定会入上京!”
水清扬摇头,“王爷又说笑了,清儿怎么会入京城呢?”
裴墨秋却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世事无常,清儿今日又岂能知明日事乎?”装腔拿调,倒似私塾先生背书教课。
水清扬见他装酸腐之样,跟平时严谨沉稳的性格完全不同,不由呵呵一笑,倒把这离别凝重的气氛冲散开来。
裴墨秋见水清扬笑靥如花,灿若朝霞,不觉心旌摇动,那股本就难舍之情更浓郁了,到底敛去所有不舍,“清儿可肯与本王打赌?”
水清扬见他如此费心逗自己开心,不忍拂他心意,“赌又如何?王爷总是输的!”
“输赢自有分晓!等我见到清儿再论!那这赌注该如何下?”
“王爷说吧,清儿自当遵从!”
“若墨秋赢了,清儿只须答应墨秋一件事即可,若清儿赢了,墨秋此生任清儿差遣!”
水清扬不由住马,看着他,双眸掩不住的思绪泛滥,“王爷,这是什么赌注?”
“怎么?清儿不敢赌?怎么听着这赌注都是清儿占便宜啊,难不成堂堂水家少东家连账都不会算?”裴墨秋却似惊讶似戏谑地侧头看水清扬,嘴角的笑容却愈发的深了。
水清扬咬唇,却不语,拍了五余疾走几步,却听身后裴墨秋掩饰不住的笑声。
“清儿,我送你一程,别那么着急!”裴墨秋又赶了上来,见水清扬不语,又道:“对了,清儿,南宫来信说,小川离开沥朝军营了,应该是回斧平来了,你真的不等等他么?”
水清扬听他说起易行川倒不能不理,“小川回来了?”迟疑了一下,“不,我家里来信催了我好久要我回去,我不能再等小川了,你若见到小川,他……他脾气倔犟,你可不能跟他生气!”
“我知道,知道!小川就跟你弟弟似的,我这么会欺负他?倒是他,唉!”裴墨秋忍不住皱眉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又会如何对我呢!”
“你放心,小川是恩怨分明的人,那晚的事他既然不说再要追究,就一定不会再与王爷为难!再说现在知氏一族尽灭,小川也算是了了多年的心结。”
一时间提到易行川,二人各有心事,倒沉默了下来。水清扬想起易行川那多次明里暗里的表示,总有种不安,或许这就匆匆离开,避开他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此时巴氐贵族几乎全部被灭,小川也早亲手杀了知天赞,他多年的心愿也已完成,那他今后该向何处?大盗是做不了了,入沥朝为官,以他的性格和与静王的纠缠,定不可行,游历天下,倒与他性情相符,但他几次的暗示,让水清扬既惊又惧,从来都不知从何应对,或许只有逃避。
但清眸流转间,见身边那人秋色长衫在风中飞扬飘忽,面目俊朗坚毅,眉目间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心中更大的惊惧如山而来。或许,他才是真正逃避的对象吧?不管是着急向义父问个清楚,还是跟母亲诉说疑虑,还是其他无法言明的情绪,都让她一日都无法再呆在斧平。
“王爷,已经送了很久了,王爷还有很多的军情大事,不要再送了。”
“也好!”裴墨秋倒没再推脱,勒住了马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清儿,那墨秋就在京城等清儿再会了!”
水清扬听他如此自信满满,倒似自己真的会很快入京再会一般,不由心情轻松了许多,笑容不觉勾了起来,只道了声:“再会!”便打马离去,不肯再回头。
一个多月后,水清扬出现在静园。步入母亲的望秋园,远远就闻到一阵淡淡的佛香,想来母亲又在佛音阁诵佛了。穿过月洞门,步入那卵石的小道,远远就看见母亲亲手所题的两字“望秋”,笔力飘逸中凝带着某种感情,每次水清扬看着那两个字都有一种特别温柔的感情,想来母亲写那两个字时一定是怀着一种极浓郁的情感。
白玉观音,慈眉善目,佛相宝贵尊严,水木静静地跪在蒲团上,双目微闭。水清扬乖巧地跪在母亲身边,伸出手臂揽到母亲脖颈上,软软地道了声:“母亲!”只有这个时候的水清扬才像个小女孩般,脸上露出一丝小女儿的娇憨和疲惫。水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趴在她脖颈间的女儿,嘴角不由挂上一道怜惜疼爱的笑容,她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女儿细软乌黑的飞发丝,温柔的生怕惊碎那柔情的美梦。
母女俩静静依偎着,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温馨,水清扬只觉暖意如春日午后阳光般温暖着她疲惫的心,再也没有比这样的怀抱这样的味道让自己更安心更舒适了。良久,水清扬缓缓睁开眼睛,望进母亲那双饱含沧桑却依旧清透黑亮的眸子里,心底突然闪过一丝恍惚,这眼神怎么跟他一样?水清扬忙甩开自己的妄想,这个时候自己怎么想起那人来了呢?
水木却忽然一笑,“清儿,想起谁了?”
水清扬忙摇头,“不,没,没什么!”她居然有丝慌乱,忙站起来,扶起水木,“娘,跪了很久吧?我们回房间说话。”
“嗯!”水木并没有忽略掉水清扬眼底那丝不明的情愫,却没说什么,由着水清扬扶着向花厅而去。
水木坐在暖炕上,靠着软垫,双目微沉,只听着水清扬说去斧原这半年之事。水清扬珠玉般清脆的声音缓缓地响在飘着佛香的内室里,头却微微低着,水目低敛,唯有长如蝶翼的睫毛偶尔颤动着,说起裴墨秋之时,那些纠缠之语自是忽略而过。
良久,水木都没有动,微闭的黑眸颤动了一下,缓缓张开,目光悠远似跨过千山万水,又似饱含落日苍穹,“清儿,娘问你一句,你可要实说。”
“娘?”水清扬很少见母亲这样凝重。
“那静王跟你可有私情?”
水清扬的心如那瀑布般流过千万山涧沟壑,骤然跌落万丈悬崖,她虽千万躲闪与裴墨秋之间的纠缠,可心思缜密的母亲怎么会发现不了,水清扬轻咬细唇,脸上飞过一道绯红,心思百转,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娘,清儿一辈子陪着您,管理好水家的商务,绝不会离母亲而去。更不会……不会违背誓言。”
“誓言?”水木却笑了一下,摸着水清扬柔滑的长发,慈爱的面庞地宠溺里夹着几丝无奈苍凉,“是娘不好,逼你那般发誓!只你不知道,我实在是怕你掉进那些可怕的深渊里,才不得不如此啊!”
“娘,我知道娘都是为了清儿好,清儿不怪娘。”水清扬听母亲悲音轻叹,不由着急。
水木却摇头,“你不知道的。”手指顺着水清扬的发丝落到柔软的肩膀上,“是母亲将你带入这个漩涡的。你义父是不是做了些让你不能理解的事?”
水清扬一怔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母亲。”说着才谨慎地挑选着语气将心中那些不解向母亲道出。
水木听到无月阁的连环追杀令的时候,手指一抖,不由缩回了手紧紧攥住,脸色却格外苍白起来。“第二次了。”水木半响却笑道,“他不会真的要杀他吧?”
水清扬听母亲的话如腾雾里,他他是谁?不由疑惑地看着母亲。
水木却缓缓张开手,细长苍白的手指间略间沧桑的痕迹,“清儿,若母亲逼破誓入京,你可愿意?”
“啊?”水清扬更疑惑了,五岁那年,她清楚地记得,母亲逼她跪在观音像前发誓此生不入京城,可今日母亲为何又这样?
“清儿,你可知道水家要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水清扬大惊,难怪母亲如此焦急地催她回来。
水木点头,“不过你别太担心,京中我已经安排打点了。不过是朝廷最近查出几个贪官污吏,无意牵扯出水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水清扬松了口气,“真的无事么?”
水木的眼睛多了一层忧虑,水清扬看着刚放松的心又收紧了,水木沉默着,面色却渐渐苍白起来,“我也不知,不过刚开始而已。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要出事了。”
水清扬不禁握住母亲的手,“娘!”母亲很少露出这样焦虑的表情,水家这二十年都靠她一个人支撑掌控,她遇见过多少惊涛骇浪,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无力。“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即使查出那些官员受水家贿赂,也不会有什么真凭实据,更不会有甚大罪的。”
水木反手握着水清扬略冰凉的小手,“清儿,你不懂的。”
“娘,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清儿说么?”
水木拍了拍水清扬的手,“清儿,说说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