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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所以现在并不难行。一路上,偶尔有溪流,或有参天大树,或有巨石挡道,却过山壁崖间,但这些困难都抵不住水清扬心中的焦躁。
她手心紧紧攥着,似要把手心掐出水来。一路上,裴墨秋忙着招呼大队人马,或推车,或抬银,都亲自招呼,忙来过去,倒没时间跟水清扬说话。大队人马赶着三百万两银子的车马,行走自极是艰难缓慢。
“清儿,可累了?”裴墨秋终于放下指挥,招呼着水清扬,走到一细小溪流边,坐下,掬了捧清水,往脸上扑了几下,“坐下歇息一下吧。”
“嗯!”水清扬亦坐下,望着清澈的溪水盘过青苔的碎石潺潺流去,却不再说话。
裴墨秋抬头看水清扬,见她面色凝重,水般氤氲的眸子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疑道:“清儿,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水清扬抬眸笑道,“没事,我不过有点担忧小川。”
裴墨秋点头,“你跟他姐弟情深,担忧也在所难免的。对了,你跟小川是如何认识的?”
“六年前行云姐姐跳崖后,我们在斧口山下遇到小川的,那时他很悲伤,一直哭喊着叫姐姐。”水清扬想起六年前那个雨夜,她跟母亲在斧口山下捡到那个哀伤的已经快陷入疯狂的少年,他看见她立马紧紧将她抱住,大哭着再也不肯松手,她和母亲带着他回到斧口,直到几日后,易行川才慢慢清醒,刚开始不吃不喝,后来有一天,他一个人跑了出去,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从那时起,他就似乎变了,他开始吃喝,也开始说话,甚至开始笑。至于他的过去,他身上发生的事,她也不过是从他那几日昏迷中断断续续猜测出来的。后来她也试探地问过他,他却也不否认,却每次也只会用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将她的担忧抵挡回去。她一直知道,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给他姐姐报仇雪恨,看着他哀伤、绝望、痛恨,她也只有默默陪伴,真心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般爱护着,却又如此的无能为力。
裴墨秋静静地听水清扬叙述着六年前的事,寒星黑眸闪出一股热烈的激流,“谢谢你,清儿。”
“为什么要谢我?”
“谢谢你照顾小川,小川能遇见你,才会挨到今日。若他那时出了什么事,叫我这一生又如何是好?我已经对不起行云,如果连行川也出事,我这一生罪孽就更重了!或许你说我自私,可是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想谢谢你!”裴墨秋站起来,右手似无意摸了一下左胸,剑眉微微蹙了一下,又很快舒开。
水清扬并未忽视掉他的脸色,轻启朱唇低声问道:“可是伤口疼痛?身上有伤,怎么还要亲自前来?”
裴墨秋却无谓地笑笑,“我不过好奇,传说中的禁古秘道是何等模样罢了。”眼睛却盯着水清扬清丽的面容上,说不出是喜是热。
水清扬见他如此,知道他是担心易行川或是自己或是,想至此,水清扬暗自收敛心神,想那么多余味干什么?几次碰面,一日日觉得与他的距离很近,却似乎又越来越远,就像高山和流水,说不出是高山的挽留和□让流水从指缝溜走,还是流水的坚韧滑过高山无法抑制跳动的心脉。每次看着他嘴角坚毅中又带着温柔的笑容,她总有种恍惚,仿若此时的自己并不是自己。
“爷,时间不早了,前面将士都走远了,我们是不是赶上?”小朱及时的出现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裴墨秋再看一眼,水清扬,对小朱点点头,却依旧看着水清扬,“清儿走吧,你也无须太过担心,小川的为人做事你也清楚,绝对缜密清楚,定然不会有事,而且还有南宫在侧。”又抬头看天色,薄暮刚起,林木处在一片雾蒙苍茫间,山石在霞色下更显得狰狞莫测,“今夜,萧石就会总攻斧口镇,为了这一战我们已经演练过千变,想过无数战术,定不会失利。所以,我们就等着知天明部从斧平调出,到时斧平里应外合,攻下斧平不是难事。到时我会再派大队人马从禁古秘道绕到知天明身后,一定能打破斧原固若金汤的局面。”
一路行去,裴墨秋又将战术再次说一遍,不过安慰水清扬。水清扬见他如此,居然不避讳军情隐秘跟她再次细说行军之事,自是已经将她当成自己人,心中微感,也不能再将忧虑置于脸上,忙稳性心绪,对裴墨秋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王爷,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我不过一介女子,只懂些经商贩卖之事,若不是此次无意闯入,也因为小川的缘故,不然定不会掺入这些战事纠纷中。所以请王爷不用刻意安慰我,到底做自己的大事才好。”
裴墨秋见水清扬眸清目明,知她在犹豫或是逃避什么,却也知道她是个意志坚定有主见的女子,并无须自己这样小心翼翼担心受怕的。于是只好放下心头隐隐的担忧或是疼惜,离了水清扬,赶到队伍前,指挥安慰前面那些在山涧峡谷吃力抬着饷银的士兵。
水清扬看着裴墨秋的身影消失,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一身血红紧衫的大朱,一只左臂空荡着,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坚韧和沉稳,想起黛眉山那场突变,不由又捏紧了手心。
“大朱,你不用跟着我,还是跟着王爷去吧。”水清扬终于下定决心,看着大朱,清冷眸子里的不容置疑让一向沉稳的大朱也动容了一下。
“不,王爷让我跟着您。”大朱是自小跟在静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沉稳机智寡言,不像弟弟小朱一样活泼好动,却对王爷的心思行动最是敏感,王爷让他一路上紧跟着这个女子,他当然明白这个看似冷清如月宫仙子的女子对王爷的重要性,若不是她,王爷岂会不顾受伤,穿行在这艰深凶险的古道来回百里?
水清扬却摇头,“大朱,听我的话,跟小朱一起保护好王爷,切不可离开半步!还记得望夫崖么?”
大朱听水清扬提起黛眉山,脸色骤变,他当然深切理解这三个字其中的江涛骇浪,他的左手不就是在那次失去的么?不由紧绷了身子,脚步却丝毫未动。
水清扬知他已经动摇,望着细密招摇的参天枝叶,“林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我还是得回去一趟。”
大朱疑惑地看着这个面色凝重的青衫瘦弱女子,一身男子装饰,掩住了几分那艳丽,倒多了几分清绝。
“大朱,记住我的话,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紧跟王爷!我要走了,你回头告诉王爷一声,水清扬多谢他的厚爱和照顾,后会有期。”说完毅然转身,向来时的小路回去。
“不,你不能走!”大朱虽被她几句莫测的话震撼着,却不糊涂,眼看天色将黑,她一个女子如何能行走在这密林险境中?大朱一个飘身,挡到水清扬面前。
水清扬蹙眉注视着大朱,藏不住眼底的冷静和坚决,两人对峙着。早有机灵的亲兵奔了前去,远远地就见裴墨秋高大的黑影折回而来,几下就跳过几道山石,落了过来。
“怎么了?”大朱乖巧退一边,并不言语。
水清扬见已无可回避,倒坦然道:“王爷,我本不是军中之人,跟随王爷行军说到底总有不便。况且我的确有些私事要回斧平一趟,所以不能跟你的队伍回沥朝了。”
“你还是担心小川?”裴墨秋黑眸闪过一丝阴郁,似怕似疑似怒。
水清扬摇头,“不是,小川如你所说,自有造化的!但王爷,我不过沥朝一介商贾,并不是你们这些心有大壑之人。所以想着战事将起,留在斧原有多处商铺杂事,我必须在战争彻底拉开之前,有所安排。”
裴墨秋只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怀疑和担忧并不掩饰,但水清扬却镇静地对视着他,并不因为他的凌厉而有丝毫退缩。
“王爷,我们不是一路人,强求又何益?”水清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学着易行川,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那笑容在暮霭中说不出的有种绝世的凄凉和绝美,让裴墨秋不禁怦然心伤。
裴墨秋到底城府极深的人,凝思片刻却哈哈而笑,“清儿,不是同道之人?这话很是有趣!哈哈,那好吧,你既然有自己的私事,我就不阻拦于你了。不过,清儿,要记得,我们以前是不同道,但是这一路我们的路已经走在一起了,你想躲,已经迟了。”
水清扬见裴墨秋豪迈的笑容间自有一种王者的睥睨天下,更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掌控天下的霸气,更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笃定和豪情,不由退后了一步,手心更攥紧了。
“大朱,你就跟杨公子一起回一趟斧平吧。”裴墨秋招手大朱走近,又看了一眼水清扬,眼神止住了她的拒绝,“回斧平的路,夜黑山险,我不放心。大朱跟你到了斧平后,自会回来,不会耽误你的‘私事’的!”言语间不由加重了“私事”这二字。
水清扬心中有事,脸色变了一下,到底默默点头。但却坚决不让大朱跟随,静王只得另派了两个红衣禁卫中的大内高手。最后还是不忘叮嘱一句最要紧的,“王爷,此次行动缜密危险,打仗更是刀枪无眼,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切记!”说完不管静王的反应径直穿进秘道快速离去。
于是,就这样,静王带着他的大队人马沿着禁古秘道穿山返回沥朝军中大营,拉开了斧原一年征战的序幕。水清扬带着那二人摸索着黑路,听着耳边偶尔野兽的低鸣,飞鸟的扑腾,艰难地回转到斧平的路上。
一路上,那两人一直默默地执着火把,并不言语,水清扬亦是心思烦乱,紧紧攥着手心,仿若那张被她暗自撕碎扔入山涧溪流的指宽纸条还在手心。那几个字虽是简单,却足以让水清扬不得不去斧平,“月在斧平”!水清扬不知道这是何种暗示。
一切的疑虑让她踌躇着,到底还是无法安心,事关无月阁,事关水家,她又如何能回避得了?所以不顾静王的猜疑,毅然赶去斧平。一定要在斧平战事之前潜入,找到那其中的秘密才行。
第二日清晨,水清扬等三人才疲惫地从山中走出,回望斧和山脉的崇山峻岭,水清扬稍稍平复了一下焦虑的心。如母亲平常教诲,任何事皆有办法的,不是着急就能解决,必要时的冷静是一个优秀之人的必不可备的。水清扬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