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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无月阁杀人只出动一次,而且是谁出的价高就为谁买命,所以王爷的安全已经不用担心。倒是那买命之人……”宇文轻尘说道这里不禁顿了一下,幽幽的目光看向静王面无表情的脸,叹道:“无法查出。”
静王却嘴角勾笑,眼底却冷若腊冬寒雪,平静地道:“那些龌龊之人,不查也罢!我裴墨秋总有一天要他们都付出代价。倒是大朱怎么样了?”
“宇文找到解药,已经无碍了,听说王爷回来,已经赶着来了,想来已经守在外面了。”南宫博接口回道。
“那解药……”静王却疑惑地转向宇文轻尘,却并未说完,他与宇文轻尘是三年前在军中相识,当时宇文轻尘因为长得阴柔俊美,在军中被那些老粗油兵当面首调戏,正遇见隐匿身份在军中受训的静王,故伸手相救,才结下一段知己情缘。后相识日久,静王才发现这宇文轻尘并不像表面那么柔弱单纯,武功自成一路,那身份更是神秘,只是静王坚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从不去打探或排斥宇文的身后辛酸之事。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宇文轻尘对静王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虽厌恶官场争斗,却也尽心为静王谋策。
宇文见静王疑惑,知他是不解,又不便细问自己,于是笑道:“那无月阁毒药的确是阁中独门必杀之物,若不得到解药,武功再高强者也最多能撑十二个时辰。我前些年无意间识得一人,与无月阁有些干系,此次正好遇上,不过借来一丸解药罢了。”
那宇文口中轻松,但听他说起无月阁种种神秘,知那“无意间”三字定藏了极大干系,但静王似未在意,倒是长袖而起,一套上好的青花瓷具应声而碎,目中寒星乱舞,颤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若不是跟无月阁有极大干系的人,根本无法得到那解药?”
“是!”宇文见静王神色大变,不由担忧地与南宫博互看一眼,“听大朱说王爷似也受伤,我正想问王爷,那毒是如何解得的?”
静王此时心中惊涛骇浪,又如万马奔腾,疑云如那狂风乍起,半响却默默坐下,右手不自觉地轻弹桌面,眼底慢慢敛去惊骇,到细细地漾出一湖秋水般迷离的秋波,嘴角轻扬,轻笑道:“杨清,有意思!”
南宫博见静王如此神色,知他定是心底有了计算,忙问道:“杨清是谁?就是与你同坠谷底那少年么?”
宇文却轻轻点头,“王爷,可否细细告知我那杨清是何种人?或许我能打听出一些。”
静王半眯着眼,细听那窗外夜风吹摆枝叶的轻雳声,半响笑道:“也好!”
“让开!我要进去!”几丝细鞭劈空之声夹杂在一声娇喝中从驿站门口传来,似是一女子与守卫纠缠。
却见南宫博神色大变,腾地跃起,急得眉眼乱皱一团,恨恨道:“她怎么来了?”
“让开,我要见南宫博!南宫博,你个混蛋给我出来!呀,你……”声音倒是越来越大,想来那姑娘不听阻止,硬要闯进来,与守卫交上了手。
宇文轻尘与静王对视一眼,均是了然,宇文笑道:“南宫,你的新娘子来了,还不快去迎接?难不成你要那些狼虎侍卫把你那娇娘当刺猬给扎了?我可是将静王府最好的侍卫都调来了,哈哈……”
宇文说道最后,都已经笑得快打跌了,却见南宫博青筋暴露,也顾不上宇文的调笑,转身就向静王身后的窗户奔去,“王爷,我可要先行一步了。”说着身形一跃就跳了出去,一阵衣袂飘动风响,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南宫博,你怎么跳墙跑了啊,你去哪里呀?去溶月阁怎么也不等等我呀?”宇文却捏了鼻子,大吼一声,那声音传得整个驿站簌簌声响,生怕外面的女子听不见。刚跳出院墙的南宫博一听宇文那嗓子,恨不能跳回去拧了宇文轻尘那小子的脖子,但却不敢耽搁,还是一溜烟飞了去。隐约间,驿站大门处本来一个红衣女子,向着南宫博消失的方向奔去,留下一地余香。
且说静王与宇文轻尘在南宫博走后又细谋一番后,决定留宇文轻尘继续在江宁一带,静王却带着大队人马赶回京城,皇上听说静王遇险后,甚是不安,急召静王回京。且说水清扬在拿定主意,清空心中杂念后,又陷入一堆杂事间忙得不可开交。
这日,却听段掌柜说起湘州珠宝矿石产商骤然提价,害得加工珠宝成本提高,所以需要有人去调查处理。水清扬见段掌柜忙于江宁粮食收购、贩卖诸物之间,于是决定前往湘州。见那芦洲白虽只到柜上月余,却是严谨认真,更是记忆力惊人,凡过目商物一遍皆能清楚记住价钱、数量、货源等等,更能举一反三,见一物而醒悟其他行商之法。水清扬于是决定将芦洲白带到湘州,历练一番。
秋色无边,江风袅袅。园中海棠浅睡初醒,叠萼重跗,幽姿弄晴,香雾轻飘,崇光生辉。清晨的空气夹杂着几丝幽香,让人心旷神怡,水清扬一袭青衫,束发洁面,一双丹目清亮透彻,白玉般的脖颈在阳光下如软脂细玉,微侧着头,目不斜视,专注的让人心暖。芦洲白站在水清扬身侧,却觉阵阵幽香,似兰花清雅又似海棠媚惑,细闻下又消失无踪。再望向水清扬卓越风姿,不觉心神更漾。
似被这秋日清晨清爽干净的气息感染,水清扬觉得心情异常愉悦,不觉间嘴角眉梢都挂上了淡淡的微笑,牵过五余,欲带着芦洲白奔向黛眉河渡口,那里自有水家舟船等候。
刚转出清平巷,街角处负手而立一蓝衫男子,在朝阳下身行挺拔,气质风流,水清扬见状不禁柳眉微皱,却又很快敛去,轻吁一声,五余就停下了脚步。泸州白也认出,那站立之人却是江宁城软丝阁阁主华逸之,曾在段掌柜柜上见过的。
“清儿!”华逸之见水清扬停下,忙含笑奔了过来,牵住五余的马缰,“你是要去湘州么?”
水清扬冷目一转,只微微点头。
“怎么就带了一个人?”华逸之目光转向芦洲白,芦洲白却觉心底一寒,这人目光好冷!恍惚间,却又换成温和,仿若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水清扬淡淡回道:“嗯,湘州有小庆他们,自有安排,也无须多带人手。倒是师兄,怎么站在这里?”目光轻扫,飘向华逸之的后臀,却低眉道:“师兄身体不便,应该多休息才是。”
华逸之见水清扬目光流转于自己身后,一张俊脸却刷地通红,讪讪道:“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用休息了。所以……”说着试探地看着水清扬面色。
“那还真是恭喜师兄了,义父的鞭刑受过的人向来都几个月爬不起床的,师兄真不愧是义父的高徒。”语气平淡,并无嘲讽之意,听在华逸之耳里却如千刀万剐,高徒就是皮厚呀!不禁红了的脸又转为青色。正待发火,却见水清扬神态恣意坐在五余身上,细长的手指随意缠绕着五余几缕黑色马鬃,自然、淡雅,满腔怒火顿时又被浇灭。
只好忍气道:“我是想陪你一起去湘州,湘州自来武林人士居多,民风彪悍,我是担心你。”
水清扬却细眯秀眼,懒懒笑道:“师兄的心意清扬心领了。不过,师兄既有此闲心,还不如多放在软丝阁的生意上,前日我无意查账,倒觉软丝阁的生意这几个月渐不如前了,或许师兄也该多花点心思在这上才是。”长长的睫毛一扑闪,懒懒的笑容却更深了,“不过师兄是做大事的人,软丝阁那点小玩意自不在眼里。”慵懒而过却是一丝寒光,看得华逸之不禁脸色又一白。
看着华逸之的脸色红青白如开杂酱铺般渲染开来,水清扬顿觉多日积聚在心底的郁闷之气也消散了。到底无月阁行事一向认钱不认人,此次望夫崖之事,到底是阁物之事,华逸之作为首席大弟子,善做主张接下此次任务,无意违背阁规介入朝廷争权夺利,也是无意之举。义父已经按阁规处罚了华逸之,也收去了他手中大部分权利,也就罢了。想到这里水清扬不禁心神一黯,说到底义父的无月阁是有伤天和的买卖,总得想法让他收手才是!不过那是义父经营数十年的事业,让他一时收手,何止是不易!或许让母亲跟义父谈谈,还有一线可能。
想到这里,水清扬脸色和缓了很多,对华逸之柔声道:“师兄,还是回去歇息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没事的。”说完轻拍了一把五余,清喝一声,五余飞蹄一扬,纵步如飞向黛眉河渡口而去。
秋高云淡,江风送爽,沿着黛眉河轻舟缓缓东行,北岸黛眉山巍峨壮观,如一团黑云压顶,呼之欲出扑向江面,让人顿觉渺小、苍茫。突然舟身一转向北入京黛大运河,水势顿缓,水色依旧干净,呈一种碧绿色,黛眉山渐行渐远,挺直苍劲的影子也渐渐淡去。水清扬在舟尾伴水而坐,目视着那缓缓被舟劈开的两股细流,芦洲白看着那清冷的背影,不觉移步走了过去,坐在水清扬对面。
无语半响,唯有水声潺潺,清香流动。芦洲白无意看向身后的五余,不觉笑问道:“它为什么叫五余?”
水清扬听他问起五余,不觉也笑起,气氛顿时轻松起来,“这黑马是一朋友两年前驯得送给我的,神骏飘逸,全身黑色,唯有马鬃处有几缕红色,这是一余;此马好酒,不守马之本份,这是二余;当时我们得此马时,并不需要马匹,所以那朋友就笑说这是三余;至于另外两余么,呵呵!”水清扬想起易行川最后那带着得意却又蹙眉挤眼的怪异表情,不觉心情一畅,那样畅快自然的朋友,自是难得,“他不曾告诉我,让我自己想去,不过至今未也未想出罢了。”
“呵呵,你那朋友倒是个有趣之人!”芦洲白见水清扬眼角飞扬,一笑间娇憨可爱,顿时也觉心境开阔。遂起身,举目往那青山碧影,水光云色,朝霞映透天色云边,不觉手拍弦栏,将那心底抑郁之意排山而出,朗声吟道:“奇峰出奇云,秀木含秀气。清晏黛眉山,口绝称人意。 乘舟迎风上,竟日出远山。但爱兹岭高,何由讨灵异。默然遥相许,欲往心莫遂。待吾还丹成,投迹归此地。”尾音寥寥,尚余不可言之余情胸怀。
水清扬不觉赞叹道:“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