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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说了是娘娘至亲,待她又实在,她不再避讳,将最近晋王府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大半,并骄傲的炫耀晋王对娘娘简直要宠上了天,她呀就是娘娘最得意的侍女,可一提到晋王的疼爱,男人面上便有些僵硬,难不成,凭直觉,簪花觉得有些不对,那表情说关切却不如说是在嫉妒,联想娘娘肚子里莫名其妙的身孕。。。。。。簪花越发觉得这位表兄不一般。
“虽王妃对你不利,你怎么不寻求晋王帮忙?”男人问道。
“晋王很忙的,哪里顾得了我一个小丫头,尤其最近王妃被罚思过,天天呆在园子里,我怕晋王不在家时,再被算计了。就是找到晋王告了状,王妃亲妈是长公主,来头大着呢,像上次那样为难娘娘,最后晋王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男人微笑不语,瑜儿果然有胆色,为了他们的孩子真是费尽心机。
“公子,恕簪花冒昧,您叫什么名字?从哪个国家来的,突厥吗,”其他侍卫皆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簪花与他们无法交流,只能从衣装上猜测。
从哪个国家来?男人呷了口酒,桃花眼中眸色如墨,修长手指轻划酒壶上的雕花纹理,半晌,“我叫念俞,来自柔然。”
“公子是柔然使节,是来京城向大燕皇帝纳贡的吗?”柔然?似乎听娘娘某时提过,不过既然不熟悉,应该是个极小的国家。
念俞点头,“是啊。簪花懂得真多。”
“那,定有机会见到皇帝了?”激动的碰落了汤匙,簪花问。
念俞接住汤匙,递还到她手中,“这是自然。怎么?”
“既然公子是娘娘至亲,希望公子和皇帝商量一下,或求他放娘娘出来,多给他些贡品不行吗。”见公子表情一愣,“唉,算了,我乱想的,哪有这么容易。”剜了口五香羊肉羹塞进嘴里,簪花有点生气自己太过幼稚。
“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簪花放心吧。”童稚却善良的簪花令念俞心情好了大半,他没有哄她,收到信时他犹豫过一阵,可为了瑜儿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2 章
武德殿曾是皇子居所,作为低等宫人的坠儿死去,自然没有资格在这里停灵受祭。玉画为她换上簇新的鹅黄襦裙,梳了螺髻,又涂些淡妆口脂,往生的坠儿仿佛恢复了几分往日柔美,面色祥和,艳红的樱唇微微上翘着。
支肘斜倚在太师椅中,浣瑜还是一身紫袍,几缕凌乱发丝粘在洁白的额上,似位略带颓废宿醉归来的富家公子,她默然看着玉画忙碌着。
前襟到处是坠儿呕出的鲜血,因干涸只余暗红的斑点。她并不急着换衣服,听说人刚逝去,魂魄不会离开太远,她想静静的守着她一会儿,哪怕血腥气时而令她产生呕意,她也忍着,未来,这将是她必须习惯的气息。
四更天了,再过会儿天就亮了,会有奚宫局的宫人过来收敛尸身。
本应家人相聚的佳节,经历了一场死别。浣瑜甚至已有几分麻木,太多人死去了,一切起因都源于她,她后悔,她不是没有机会的,赐婚旨意下来时,本是要即刻将她遣到明辉城与钱策成婚,可她摇着贵妃姨母的手哀哀哭泣表示不舍离开父母亲,不舍离开她,气愤的钱铮又跑到文帝面前大闹一场,恰好突厥开始骚扰边境,想是此刻镇南大将军也无心承办婚礼,文帝无奈,成婚的日子便拖了下来。
哪怕面上清傲,心中当然是欢喜的,当时她还小,想不了太远,只暗暗高兴又可以和三皇子开心的呆一段日子,而文帝让人措手不及的离去,将一切平衡打乱。
宫中收尸这活不好大白天做,天蒙蒙亮,奚宫局的几名内侍就赶到了,果然是负责殡仪的,青白脸色,表情阴沉。问了名字,年龄,和簿子上对了对,掀起床上的白单,打量一眼,领头的嗯了一声,朝身后几个摆下手,就准备拿竹担架抬人了。玉画塞了包银锭到他手中,“故人身世可怜,您给多化些纸钱,我们姑娘不方便出去。”
“得,放心吧。”可怜,管事的心中说,阖宫里可怜的多着呢,他炼了这么多人,哪个不可怜呢,罢,看在银子还算足,头面上几个珠花就不摘了跟着烧了吧。
眼看着武德殿的朱门再次合上,玉画搀着浣瑜回到清冷的配殿,以后姑娘跟前只有她了,刚热闹不到半月。
“玉画,准备水我要洗漱,还有我饿了,弄点吃的过来。”浣瑜一边脱下身上脏污的袍子一边疲倦的说道。
玉画一愣,心想哎哟姑娘心可够大的了,坠儿一去,连昨晚陪着她的小宫女都哭个半死,您这位娇滴滴的发小不得茶饭不思几天吗。
累了一晚,心都疼得麻木了,她饿,腹中的孩子也需要营养,似没看到玉画噘着嘴离去,她脱下外袍丢到一边,眼见着众多亲人一个个惨死在眼前,上万鲜活躯体被乱箭射穿,再多一个人的死,哪怕会心痛,也会极快的恢复情绪。
对坠儿,她能作的都作了并无遗憾,剩下还有好多人要收拾呢,她得攒足精神。
人情冷暖,仙草当年和坠儿情同姐妹,坠儿被派到她这里,她并不难知道,甚至前几天派玉画去尚食局通知了她坠儿病重的消息,至今也未见她来看坠儿一眼。也是,太后势大,皇后凶悍,不论谁,都对三皇子身边的旧人心怀敌意,在薪炭司吃够了苦,好容易安稳活着,自然不敢再越雷池。
长宁宫内澹宁殿包铜菱花门扇大开,寒风呼啸,层层帘帷卷着鼓入的残雪落叶纷乱飘飞,太后平日与贵妇们会面时所坐的紫檀曲尺描金凤位被撞歪了,一条腿悬在玉阶空档处,精美蓬松的软靠躺在地毯上,还不知被谁踩了一脚,留下个肮脏的脚印,更多的宫人脚步慌乱的涌入,叮叮当当傅山炉,青花瓶一个接一个被恐惧的宫人撞翻,没人去扶,有的小内侍跑的太急,滑倒在殿外,头都不敢回,按紧了笼冠连滚带爬的攀着门槛翻到殿内。
澹宁殿后身暖阁中,池凤宁听着小岭子惊魂不定的描述,闭了闭目,保养尚好的面容,怒云密布,哼,她还真小瞧了自己的儿子,来到一人高的铜镜前,重新整了整錾金飞天九凤钿子,喜鹊也取过护甲为太后戴上。
“小岭子,咱们出去看看,到底皇帝派了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跑咱们地界儿耀武扬威!”
正装威仪的太后搭着小岭子的手,出了暖阁从后门一踏入澹宁殿,众多失魂落魄的宫人似找到了主心骨,整齐跪下,殿门大敞着,不难看到庭院内立满了全副盔甲的士兵,还有几个倒在血泊中的宫人伏地不起。
扬首向前步伐优雅,没有一丝恐惧,宫人纷纷跪行着退后,为太后让出一条路来。
庭院中传来士兵汇报的声音,“禀将军,长宁宫各宫室除澹宁殿及暖阁,都已仔细搜过,没有刺客身影!”
太后并没有出殿,小岭子与别的宫人将凤位挪正,扶她坐下。
终于从殿外大步踏入一名郎将,高猛健硕,铁甲摩擦间,抱拳单膝跪下,“末将金吾将军林野拜见太后,因有刺客逃入长宁宫,末将奉旨追击,惊了太后凤驾,望太后恕罪!”
当是谁呢,这不是初一那天带人与晋王对恃的郎将嘛,当时她就看出是皇帝那边的人,果然没错。
“追击,为何要伤长宁宫的宫人?难道他们也成了刺客?”
林野瞄了太后一眼,声音恭谨,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狂妄。“宫人拦截士兵不让进宫搜查,非要向您通报,事出紧急,为保太后安全,末将不得已。”话毕俯首在地。
太后没有看他,嘴边却噙着一丝苦笑,她的好儿子啊,他知道他在作什么吗?
她还在为他想着两全的后路,而他不知得了谁的点拔,竟将矛头对准了长宁宫,不光愚蠢,更是仁孝失尽!
本以为她是亲母,皇帝再庸常,礼孝两字却是从小教育极严的,如今证明,她大错特错了,她的大儿子为了巩固皇位,连人世间最牢固的母子之情都不信任!
哪来的刺客,不过借机彻底控制长宁宫,避免她和池相定下损害他利益的计划罢了。
不出所料,明日转交到池鹤宁手中的消息,都将经过皇帝之手了,甚至干脆由他人按他授意代为摹仿。
他这样做,只会逼钱策更快的出手!
胸口似有腥甜上涌,她这个糊涂儿子!
接下来,长宁宫的宫人包括她身边的喜鹊,小岭子皆被带走,一队陌生的宫女内侍进入殿中,开始收拾散乱一地的器物。
没有比这再可笑的了,身为太后,竟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软禁了。
“皇后,咱们这么做,会令母后伤心。”体仁殿御书房内,听过林野回禀后,钱铭不安的对皇后说。
“陛下,等不得了,再说只是暂时软禁,等大位稳了,咱们再好好孝敬她。曾氏说的有道理,母后心中早有了最佳的人选,不久就要拥你弟弟上位,咱们还一脸抹不开,现在可不是讲礼义仁孝的时候。既然陛下已选择了倚重我们齐家,未来瑛儿继承大统,有我娘家他几个亲舅舅一生护航,咱们也放心不是。清君侧要快要狠,不能给他们反扑的时间。”
“。。。。。。曾氏,定是有目的的,”钱铭正要抚一下自己的脸,想想忍住了,伤已好了,可他心中也对浣瑜,对过去株连曾家的行为有了新的认识。
他有点愧疚了,向来不关心或许根本没兴趣了解他人疾苦的皇帝,在浣瑜的一巴掌下,难得的产生了触动。
“这些人本就大多中立,如今看来竟都有问题,啧啧,皇上,你的皇弟早就有野心了,臣妾不怕她有什么目的,人在咱们手中,凡事有大臣们把关,就怕皇上你呀,”皇后酸溜溜的白了钱铭一眼,翘起兰花指揉了揉皇帝的左脸颊。
“下那么狠的手,臣妾信她才怪,可毕竟有用,等大事完成,再和她算算这一巴掌的仇。”见钱铭表情木木的,凝着案上写满俊秀字迹的宣纸没有回应,呲了一声又甩了下纱帕,扭身带着一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