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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将那张洋洋自得的脸挠成花猫,“求求策,放瑜儿下来吧。”浣瑜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不行。”男人一点面子不给。浣瑜傻了,这还不算求了吗,不够好听吗?还要她讲什么?
钱策面上的戏谑淡去,不过步子还是没停,迎着她猜疑的目光,柔声道,“说你爱我。”
微怔着,所有背景缓缓淡去了,仿佛三年前的元宵之夜,晚霞中灿如星辰的黑眸吸走她全部的魂魄,浣瑜迷惑了,媚功一点不输于钱铮啊,嚅了嚅嘴唇,正欲开口。
“娘娘~,娘娘等等我~”远远有个人甩着帕子极速追上来,眼看就要冲到跟前,扑通一声,“谁这么缺德,乱丢东西!”玉画半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经过的小宫女搀了一把,她才爬了起来,顺手捞起地上的东西一瞧,咦,这不娘娘头上的东珠簪子吗?怎么滚这儿来了?
扳正她的脸,“说!”这边钱策抱着浣珍正准备迈上第一阶白石阶。
“瑜儿,瑜儿爱策,”惘惘间,浣瑜终是吐出了钱策最想听的一句话,“很爱。”还不由自主的补了一句。
步伐停住了,浣瑜双脚着了地,扶稳她,钱策左边的大袖盖住了浣瑜的右袖口,袖内大手紧紧将她的小手蜷在掌心,钱策没有看她,只是冲天仰首长呼出口气,他不忍转头,让浣瑜看到他眼中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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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酉时已至。身旁玉画已换了身宫女装,时而按按鬓上绒花,略带紧张的期待着大燕天子的驾临。
因是家宴,还有几位皇后的兄弟子侄带着内眷参加,年纪轻轻,面貌清俊,身着或绯或紫的四品以上文官袍服,钱策提过最近皇后母家的崛起,其中皇后的三个弟弟除了驻守边关的神威将军齐岷,一个晋了太仆寺卿,一个晋了金紫光禄大夫,虽不过从三品,已是越级擢升,毕竟年轻,曾经没落的贵族公子们虽举止得体,神态间仍露出不成熟的骄傲。
突然身上一阵毛骨悚然,浣瑜收回探究的目光,装作无事般擎起碧玉盏,饮了口花椒酒,身旁玉画雕像般含情脉脉凝着不远处的皇帝,幸亏不在前排,又有歌舞吸引众人眼球,否则这样直视天子早被拖出去了,踏了她两脚都没反应,又怕力大了,惊到她叫出来倒糟了,浣瑜无奈挑挑眉,任她去吧。
阴冷感觉的来源她自然清楚,徐义,作为亲近皇帝的大员,带着王妃的庶妹魏幼梅也被邀请到席。儿时她随母亲入宫,在北宫门下马车时,曾遇到过他,那时他也用同样的目光打量过她,作为小女童还理解不了这毫无善意的眼神,现在她已完全懂得其中的恨意与嫉妒。
有的人就如阴魂一般的存在,徐义便是这样的人,母亲怎么可能喜欢上他,想来外公何太尉多次拒绝他求娶母亲的要求,绝非仅仅因他官职不高。
他遥遥向晋王敬酒,钱策亦举杯相和,又有目光向她投来,带着嘲讽,恶毒,不屑。可她无力反击,扶住额,签了块果脯无味的含着。对她有敌意的何止徐义一人,殿内大多数人都清楚她的来历,参与过当年陷害曾家的阴谋的人自然也在其中。
再受宠爱,浣瑜也只能坐在后排食案边,面对自己丈夫和正妻的背。曾经这一位置只属于她与钱铮。
百盏宫灯照耀下,香炉吐出袅袅香线,众人称羡的目光中,她身旁伴着秀美无匹紫袍银靴的少年皇子,坐在博学的文帝最醒目的下首,时而和他亲切交谈各种有趣的秩闻,除了身边美丽的贵妃姨母,文帝最关注的就是他们这对金童玉女了。
他们是巍巍大燕皇宫的骄傲,高贵、美貌、青春、优雅。美好的太无可企及了,盛极而衰,从云端跌下,见识了人生最黑暗丑陋的一面。
终于辗转流离回到昔日熟悉的辉宏殿宇,心中怀着那丝幻想,似乎老天会忽发怜悯,将一切抹去,瞬间将如画的人与事重新展放在她面前。。。。。。她还是失望了,华丽的衣装掩不住无处不在的炙痛,似被凌迟过后的残骸带着一丝呼吸,鲜血淋漓的任一干鄙薄众人肆意围观,浣瑜抬手按住胸口。
上首的太后打量了她一眼,越发像个受宠的妾室了,虽依然可以艳压群芳,过去的清傲气质已被打磨的不复存在,乖顺的坐在后排,一点不显得突兀。刚刚随着晋王王妃向她恭贺新春,礼节倒也周全,神情恭敬,也罢,孩子都有了,安心作她的侧妃她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喜鹊,这瓶梅汁给晋王送过去,他小时最爱喝的,让他少饮些酒。”太后吩咐道。
皇后注意到身边丈夫的异样,刚刚那个女人随晋王夫妇过来敬酒,他看也没看那个女人,但她为他布菜时无意中触到他汗浸浸的手心,他在紧张,同过去见到她的表现一样。
三年多了,终是见到她了,钱铭与皇后碰杯,余光中,下首的钱策正转身将她案上的银酒壶换成装着梅汁的西域琉璃樽,她朝他妩媚一笑,艳光赛过一室红粉,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他合目仰首一饮而尽。
宴饮时间长了,浣瑜觉得疲倦,又不好提前离开,钱策注意到了,“无事,都是家人,太后特意叮嘱了,咱们不必大半夜的回府,就住武德殿。你先去,宴席结束我再回去陪你。”说罢便让玉画搀了她,从一侧殿门离开,除夕夜的烟火正准备燃放,有个豁牙小太监跪地跟背书似的磕磕巴巴报着今年新式烟花的名字,因总忘词儿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太后也笑着命人赏了两个金锞子。便由喜鹊伺候着披上裘氅,招呼着皇帝皇后同来,众人皆起身整装准备去往宫中最高的琼台观景,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玉画去找太监叫步辇,浣瑜拢紧大氅立在侧殿门口默然等待,寒夜干冷,她向空中吐着长长白气,耳边隐约传来宫人们的欢呼声,除夕烟火已经于空中绽开,似春雷轰鸣,她低下头,看着光亮金砖地面返出的明灭华彩,席间那盏花椒酒还是起了作用,眼神模糊起来,渐渐有如兰似桂的脂粉气息拥了过来,随即她被抱上温暖的软轿,轿内灯盏、书几、软榻、铜炉一应俱全,四周绯红的轿身,金线绣的缠枝海棠纹理一闪一闪,又有好闻的气息吹到她面上,“说好通宵不睡的,才二更天,就困成这样,吃了几口酒酿圆子竟真的醉了?”
“殿下殿下,奴婢又请了软轿过来,让奴婢伺候小姐吧,不劳殿下了,”轿外传来一个女人急火火的声音。
万娘?浣瑜惊喜,她还活着?正要挣扎,身边的少年却一面按她不放,一面扬声道,“哎哟万娘,我是你家小姐亲表兄,小时我们总一个床睡呢,哪来那么多避讳,你这么追着我轿子跑,天冷路滑的别摔着,再者你这样宫里人见了反而会讲闲话了!”好容易有机会抱会儿,这万娘也太会扫兴了,又拍了拍轿身,“快点,甩开她!”
她努力定神打量他,不由的微笑,他来了,面若秋月,秀目灼灼,团髻金簪,外罩镶裘苏绣团龙紫袍,依然是那如圭如璋举世无双的少年郎,见她醒了,得意的抿起粉唇与她对视,双臂托着她的背环得更近了些,长眉却蹙了起来。
“瑜儿,知道你不爱理我,可铮也不能任父皇将你指给那个老男人呐,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铮心都碎了,你还未听说过他吧,带军突围,一个人单刀匹马一口气斩了二百多个突厥人,跟个血人似回到大燕,瑜儿,你敢嫁这样的人吗?”少年愁眉不展絮絮的说着,“他是皇后的儿子,最恨何家的人了,要是你惹他生气了,他单手就能把你扼死,要不把你扔军营里任虎狼一样的士兵凌~辱,天,铮都不敢想,铮会心疼死的!”少年痛苦的大力捶着轿身,外面的抬轿太监们只好把腿倒得更快,已上气不接下气了。
浣瑜噙着泪,一声不敢应,怕一出声梦就醒了。
“于是铮想了个法子,嘿嘿,今天难得的机会,我安排了小岭子把万娘拦住了,明儿天一亮,管保圣旨也成了废纸!父皇绝不敢把我怎样!”说着,一手搂着她,一手在衣襟中摸索,掏出了本册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春宫在哪?怎么从没听过?”打量眼册子封皮,浣瑜奇怪的问。
“咳,你们女孩子自然不晓得,铮也是昨个儿才让小岭子寻到的,”见浣瑜不解的眼神,他讪讪的笑了,“毕竟男儿是天,难免有些事懂得要早些,呵呵。无妨,瑜儿要是怕,咱们作作样子就足够了。”
“瑜儿,你愿意吗?”眸色深如幽泉、桃花眼漆光点点美不胜收,钱铮敛了笑容,抓着她肩膀的修长双手大力收紧,无比郑重的问她。
她狠狠的点头,眼泪被甩得横飞,可阻止不了画面中的女孩连声尖叫推开少年,任他怎么哄都无济于事,拉扯间,轿夫无奈停下,掀了帘子女孩飞奔出去,紫袍少年也跟着下轿,伶仃立在远处,委屈的撇撇嘴,轻叹一声,寒风鼓起他的大袖绶带飘飘欲仙,漫天大雪倾泄而来。。。。。。
“娘娘,娘娘快醒醒!”玉画带着哭腔唤着。
白茫茫一片虚空中,浣瑜挣了挣,终于用力张开了眼,懵懵的看着玉画,含混的问,“怎么了,你哭什么?”
“吓死玉画了,你再不醒来,王爷非把我撕了喂狗不可!”大松口气,玉画使劲抹了把泪,“让娘娘在门口等着,娘娘去了哪儿?我领着抬辇太监过来就不见娘娘了,慌得我回殿里到处找,也没找着,被晋王看到也急着出来寻,竟看你倒在台阶下,怎么喊也不回应。哎呀我的娘娘,我胆儿小,以后你可别这么吓我了!”
帷帐重重,灯影幢幢,淡淡药香飘入,显然正有宫人在熬药,“王爷呢?”
“王爷送太后出去了,刚刚急得搂着你就差要哭了,皇后、太后、几位太妃闻信都赶过来看过娘娘,请过太医院院正开了方子了,只不过娘娘还未醒。”玉画转身取过宫女刚递上来的药碗,放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