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虽非大贤大德之人,你看前阵子,晋王围着你们新晋的几位美人日夜笙歌,可见我为难过你们谁吗?”魏幼荷敛了笑容正色道。
“没有,娘娘宽厚,来到王府,玉婉有生以来未过上如此舒心的日子,娘娘还遺人时常送礼物过来,玉婉心中感激。”虽是恭维,倒也是实情,连她也觉得,晋王和王妃实际上非常般配,行事上多有相似之处,是人心中就有好恶,偏颇,可人家面上绝不让人挑出错处。
“那是因为你们皆守本份,且对晋王尽心尽力,这样的人我岂能为难,怕就是府中哪个不懂好歹,无视妇德的人!”
云良娣一惊,她们四位美人由皇帝所派,这是心昭不宣的事实,不过,连钱策都已原谅了她,她也表明了态度,其他三位更不在话下。不守妇德?不懂好歹?应该不是指她们,更不像周侧妃,那,岂不是正得宠的那位?
**
“良娣!”彩墨轻唤着她,“彩墨,我父亲终于可以升职了,”云良娣喃喃道,王妃已走了半个时辰了,她却还沉在震惊中,愤怒、不甘萦绕在胸口,她如花美貌,纯洁如斯,满心是他,却不如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别说王妃许以她父亲官职,就是没有这一条件,她也愿助王妃一臂之力,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她再怎么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官家小姐,连个来路暧昧的卑贱女奴都不如了吗?还骑到她头上成了侧妃娘娘,她也配?长得美了不起吗,勾栏里漂亮伎子多着呢,哪个有本事成侧妃、加诰命,人伦纲常呢?
“恭喜良娣了,”彩墨小心应着,本是件高兴事儿,怎么不见良娣有喜色,反而面带愤懑?
“彩墨,听你讲过和伺候曾侧妃的点绛是同乡?”
彩墨点头,“我们还是远亲呢?她舅公是我大姑奶奶的小姑子寡居后再嫁的男人!按年纪她应该叫我姐姐呢。”
云良娣懒得理这理不清的亲戚关系,“改天你将她约到府中后花园,别说我要见她,只说你要和她叙叙旧。”
三层的临街阁楼是艳池在东市的铺面,人来人往,花香扑面。一位身材清瘦,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也步入店内,随意打量着柜台前忙碌试妆的女人们和口若悬河的伙计们。
“您听我的莫错儿,浅桃粉的香粉您涂正合适,显透白,不过嘛,货好自然就贵点,”店中伙计明子正为一个皮肤黑的发亮的深红锦袍女子推荐着胭脂,“切,怕俺买八起咋地!八就额波俩蝇字嘛,咧两盒,”又指了指旁边那个盒子,“捏个,桂花膏都宝上!捏个,也装上!”“好咧,您涂了,保准一天年轻一岁,您家老爷都没心情去衙门了,天天就担心您啊,万一他不在家,被人家抢跑喽!”
中午男子挑挑眉,明子忽悠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余光扫到他,明子扯下手边细绳系的铜铃铛,“水东家来了,楼上招呼着点啊!”
待水东家入内,两位仆从恭敬的退出将展开的隔扇合紧,目光警觉的守住楼梯。
“舅舅可真是,邀请他人赴约,自己却永远不会准时,”三楼显然和一、二层售卖各式水粉的装饰俗艳的大厅两个风格,没有柜台,各式瓶瓶罐罐,而是一处地铺软木地板,立着香几、宝格,竹榻书斋般的清幽之所。
金丝楠木的翘角条案上已备好了套古朴的黑檀茶具,一身家常青白长袍的钱策正背对雕窗趺坐在案边清洗茶具,滚水溢出的蒸气氤氲了他的面目,修长有力的左手持着黑檀壶笔细细洗刷着一只黑陶茶盏,背光的他不再作声,身体周围似笼罩着一层光晕,气质雍贵。
水东家坐到他对面,静静的看他浇水、洗茶、注水、泼茶,最终一小盏沁香扑鼻的清茶摆到他面前,他举起,合目深吸口气,呷了一口,“多年未见晋王煮茶,口味果然没有退步!”
“可有精进?”钱策又为自己倒上一盏,移到唇边。
“晋王想精进吗?”
“舅舅来找我,且见到了我,自然清楚答案了!”钱策扬头牛饮。
池鹤宁望着他摇头大笑,“还以为那位曾家小姐让晋王真的乐不思蜀了!”
“她确有这个本事,舅舅一心政事,哪里懂得儿女情长,”钱策手指轻抚着杯盏边沿,轻烟依依中,不无认真的说。
“父亲既然将池家交于我,我自然要处处为池家利益着想,没有强大的根基,大厦将倾,如何能保得如玉美人?难道像楚王一样,一时纵情纵性,最终眼见虞姬自尽?”
“呵,我非无脑楚王,瑜儿也非贞烈虞姬,舅舅不必提醒我,我自有分寸,真是寻我来,想是有什么消息传来?”毕竟池家和何家对立多年,恩恩怨怨,虽何家覆灭,浣瑜为何太尉外孙的身份一直令舅舅心中顾忌,时而提到讥讽他一番。
“有份名单,皇帝最近秘密会见的几位大员。另外突厥那边有消息过来。”
“有关钱铮的吗?”
“晋王!”池鹤宁向来平静的眉眼射出利剑,果真是被那个小狐媚子迷了心窍,只关心她有关的人!近来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人前作作戏就罢了,还演到他面前了!
“呵呵,舅舅莫怪,钱铮毕竟还活着,作为曾经的皇子,黑甲军首领,关心一下也是自然。”
池鹤宁摆摆手,“真不清楚你当时为何要留活口,这对大燕绝对是隐患,喏,都在这里,看完烧掉!”说罢甩袖而去。
面无表情的看着熏笼舔起的火舌将纸页焚成灰烬,钱策起身,回身看向滴漏,大吃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什么?你老婆要生了,那我的烤土豆怎么办?”钱策把袖子一挽掐着腰,似乎要打架的意思,连跑六条街,累得一身汗,居然跟他讲要收摊?小贩吓得连退三步,这大块头单手还不得把他扔城南头去!
“对不住爷!街坊刚过来找我,本来还得等一阵子的,要不,”小贩眼珠一转,“您帮我看一会儿,我媳妇生孩子快,今年再生就是老三了,估摸天黑前我准能回来!卖的钱都归您!”卖烤土豆的小贩连着多日见到钱策了,老客户了,他还真没见哪个人对烤土豆如此热忱,估计说得动。
“成啊!”钱策应了,管它呢,将把土豆烤好了再说。瞧瞧人家媳妇多皮实,想生就生,家里头那个,就快打个板供起来了,还时不时这痛那痛的。
只是怎么小贩一走,生意就好起来了,幸亏他先给瑜儿留好两个个头大的,否则真不够卖的,钱策用一边扇着炭火炉子,一边拿袖子抹汗,过去风餐露宿烤野兔子肉烤蛇肉还真没烤过土豆,幸亏大冬天,要不还不得热晕了。
尤其一大群女人围着他一个个都快打起来了,吵得他头疼,“捏个是额地!公子莫弄错咧!”刚刚买完胭脂的黑夫人嗓门豁亮,“谁说地,那不是刚才我订的嘛,啥时候成你的了!”另一个嗓子尖声嚷道。“公子啊,您贵姓,哪里高就~,小女子我乃哎哟!”后排一小个子女子挥着手帕一蹿一蹿的跳着问道,显然是摔着了。
谁说大燕风民保守,这些女人哪里还有一点稳重矜持,真是和瑜儿天上地下。嗯,他留好的两个土豆已经熟了,他吸了吸鼻子,这瑜儿,府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非要吃烤土豆,都被那个田彩云给带坏了!平时他下朝路过这里就带两个回去,今天和池鹤宁碰个头,大下午的,怕人家收摊买不着了,跑了好几条街赶了过来,还得自己动手。
想到瑜儿见到烤土豆双眼放光的模样,美人呐,他钱策咋就这么命好呢,尤其是你一口,我一口真是甜蜜。。。。。“生了,又是个儿子,”拖着沉重步伐返回的小贩一脸沮丧,未来聘礼又是一大笔,这得卖多少土豆啊。
“我走了啊,收的银角子我放你的布口袋里面了,”
没等小贩回应,钱策已用长袖裹着两个土豆走出好远。
两列正准备行礼的王府披甲护卫们看着王爷双手紧捣着冲进了府门,互相瞟了眼,无奈的摇头。谁都瞧见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曾侧妃没进门前,王爷威风八面!连个笑脸都没有,一个眼风过来都能让人一哆嗦,那可真是将军王的派头。现在,和山沟里打了三十年光棍终于娶上媳妇的傻小子有啥两样。
“瑜儿!”钱策一进姝仪阁就觉得不对,太静了,咣,窗隔被物撞开,一个砚台飞了出来,他微闪身躲开,砚台击到水石地面折成三瓣,那可是瑜儿向来最爱的墨玉梅花砚。一丝不祥在胸中升起,“瑜儿!”他大步冲进厅内,转过落地纱橱,进入内室。眼前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瑜儿,怎么了,等烤土豆心焦了?”钱策甩了甩袖子才踏进内室,明厅里跪了一地的宫女内侍倾刻起身退了出去。
浣瑜头发纷乱,半散的青丝垂在雪色颈间,背对着他坐在书案前,双臂撑在案上,玉手蒙脸,肩膀剧烈颤抖着,钱策心也跟着痛了,不论因为什么,看到她难过,他就难过。
轻轻把烤土豆搁到她手边,“瑜儿,哪个奴婢没伺候好你,让你生气了?”心中自然不是这样想的,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浣瑜绝不是个容易失态的人。虽被他娇惯着,但向来懂事明理,更没有娇横的时候,什么事竟将一屋子伺候的人罚跪,包括她最得意的簪花。
浣瑜没应,本已止住的眼泪却一颗颗断线珠似的坠了下来,“为什么?”她问。
钱策没作声,静静等着下文,“可笑。”浣瑜扬起脸,长吐口气,转过头面向他,尽管哭过,眼睛微肿,可被泪水洗过的玉面,眉端凝结的一丝哀怨,削薄的肩膀,只映的美人别有一番伶仃风姿。
钱策将土豆递了过去,“还热着呢,”
浣瑜忽的站了起来,罕见无礼的拂掉他手中的土豆,扶着已微微臃肿的腰身走向床榻,“策,天意不可违,可天意令我痛苦无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天意,为什么老天不能让人们顺心如意一点?”
钱策一时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