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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铭冷笑,“曾氏何尝不是金枝玉叶,何尝没有陪他吹了三年风沙。多亏了她,否则钱策怎会那么用心的歼灭黑甲军。”手中的狼毫轻轻一抛,没入了笔洗玉缸中,朱砂似血样弥漫出来,渐渐于水中淡了,“当年伴在三皇子身边的如玉美人,呵呵,清傲矜持又如何。钱策倒不嫌弃。。。。。。”皇子的教养到底止住了他即将出口的粗话。
接过小黄门递上的六安瓜片,呷了一口,“年节快到了,宫中又有得忙了。”说着,钱铭有些疲倦的扶住头,转了话题,“你说,朕那舅舅,处处在朝堂上与朕作对。撤了钱策的兵权,他倒没说什么,朕把齐岷派到明裕关接替他,直到今天他还不断上折子,说朕处事欠妥会有远忧,还不是怕皇后娘家代替池家掌握兵权吗?又能如何,朕还不是将钱策换了回来!”当然这仅仅是开始,钱铭面上现出一线骄然。
涂一贤静静的听皇上得意的讲着,丞相池鹤宁,太后最小的同胞亲弟,皇上的亲舅舅,从打钱铭登基,多次劝谏,甚至搞得他当着众臣的面下不来台。尤其是前一阵让皇后娘家兄弟军功平平的神威将军齐岷接替钱策三军统帅位置十分不满。
谁都清楚,他在阻止皇上摆脱池家培养自己力量。
钱铭也是矛盾的,按理,他今天的皇位,是太后背后的池家为他争来的,池家是他的亲外祖家,他不信任他们说不过去。但直至今日,每当他想有所作为,就会看到池丞相带领着一干重臣,言词严厉的向他陈述各种利弊,他励精图治的热血渐渐冷了,他一下子明白了,不是他作的不好,是在池家人眼中,他根本不是个合格的统治者。
如果可以自由行使皇权,必须有真正支持他的朝堂势力,否则,他只能慵慵懦懦的接着作个听话的皇帝,服从太后、丞相舅舅的操纵。
他明白,顺从池家,他可以作安稳一世的皇帝,却也会憋屈一世。他不愿意,没有皇帝喜欢权力被稀释,今年才二十七岁的钱铭,就算性格懦弱些,依然也有着男儿的雄心壮志。
皇后齐浚是安庆候齐准长女,十六岁嫁给他,两人感情深厚,并已育有一对儿女,其中长子钱瑛6岁了,聪明伶俐,他已准备立为太子。
虽登基作了皇帝,有了更多的女人,可与皇后少年时开始的结发之情,一直无人超越,他受够了文帝当年宠爱何贵妃给他和母后带来的屈辱和压抑,在他的后宫,唯有皇后最大,哪怕最得宠的德妃,见到齐浚都恭恭敬敬,礼节周全,衣钗环佩,皆不敢过于奢华,怕夺了皇后的风头。
对发妻的珍爱,连对他多有不满的舅舅也赞叹不已。
夫妻同心,皇后又诞育了他喜爱的嫡长子,他自然觉得培植皇后母家的势力对执政有利。
如今齐浚已贵为皇后,江阴侯齐准成为国丈,加封了承恩公,长子神威将军齐岷远赴边关成了大军统帅,其他几名兄弟也进入朝堂,封官进爵,一时齐家风头已有和池家平齐势头。
当然,齐家的崛起,池家自然注意到了,舅舅池鹤宁暂时没有任何行动。或许还在犹豫,犹豫便是他的机会,一切已经开始了,朝堂上已暗暗形成池家与皇帝对垒之态,当然也有些隔岸观火的,比如他已经提拔了几位亲近他的大员,包括晋王的妹夫御史中丞徐义,而作为岳父的端城公主附马户部尚书魏明依然中立。不过,保卫皇城最重要的力量禁军、及御林军的几位将军已被他收入麾下。
晋王有七日没出现在朝堂了,虽太尉不过是虚职,可位列三公,如此懈怠实在令人侧目。
也好,他这个弟弟还算聪明,儿女情长,宠妾灭妻又如何,只要无心朝政、安安份份的,自然一生尊荣。或许他把自己的弟弟想复杂了,在边关吃了多年的苦,回到富庶的京城,美人美景早夺了他的心神。
“去凤霓殿,”钱铭放下心来,皇后和两个孩子有几日没见到他,定然想念得紧了。
一旁有小宫女将蜀绣夔龙纹大氅送上为皇帝系好,因身量不足,还要踮脚,钱铭不由扫了一眼,顿时一呆。
“陛下不认识她,她是尚仪局新遣过来的素洁,原来伺衣的雪柳到年纪昨天已放出宫了。陛下还赏了金头面。”涂一贤在身边讨好的提示。
“朕给忘了,多大了?”
涂一贤向小宫女挤了挤眼睛。
“回皇上,奴婢今年十四岁。”素洁声音甜脆,皮肤也如名字一般嫩白如雪。
“再换个人来,她派到别处,别再让朕看到。”不顾涂一贤和小宫女呆愣表情,钱铭向殿外走去。
涂一贤唉一声,朝哭丧着脸的小宫女挥了挥手,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名内侍推开殿门,突然涌入的阳光晃得钱铭眼睛一花,绣着八宝立水祥纹的袍角被凛冽冬风吹的卷起贴在腿上,露出衣摆下的明黄皂靴,他本能拢紧大氅由涂一贤扶着上了步辇。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10点发文的,我的后台出了点状况。
☆、第 42 章
姝仪馆内。
书房的书案前,钱策正看着浣瑜临募《裴将军诗》,她微垂着头,气息沉稳、运笔起落有力,字迹清秀洒脱,只是写完最后一句“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手略有颤抖,钱策从身后拥住她,将毛笔抽走放到黄玉笔搁上,如衷赞到,“瑜儿的字,有男儿之气,”任他搂着,浣瑜只觉得心头酸涩,这样赞美边关将军忠君为国的碑贴,书的实在违心。
“哪里,王爷的字才是气魄如虹,”浣瑜谦道,却觉腰间大手收的更紧了些,“怨我吗,分开了你和钱铮。。。。。。”想起新婚夜,瑜儿叨叨不停的比较,又让他伤心了一回。
糊着高丽纸的窗扇透出明晃雪光,映的美人侧脸越发莹润,她静了一会儿,缓缓启口,“是浣瑜不守妇道,违背了和王爷的承诺。策,不怨我吧。”
新婚之夜非浣瑜第一次饮酒,月牙泉得以逃生,钱策伤愈之后,逼着她发誓,永不离开他。
那天,彤锋第一次见了血,钱策抓着她的手指将血滴入碧玉酒盏,然后是他的,泛着淡淡血腥的清酒,被按在她唇边,她闭目饮下半盏,带着满足的笑意,钱策将剩下半盏一饮而尽,又含住她被割的手指吸了半会儿,直到不再出血。
血誓,不可违背,否则必受天谴。之后的离弃,果然受到了报应,她的确失信了。
猛的将她扳过身来,钳起她的小脸,掐住纤腰,低首含住樱唇,狂热的吻了下去,美人满头珠翠叮铃窣响,鬓角金钗松动滑落,没入茸茸波斯地毯。
刚踏入门槛的牛五福忙退了出去,碧纱橱内紧紧相拥的一对璧人,华衣锦裳,隔着轻纱影绰返出眩目粼光,似玄池清泠泠的水波。
牛五福近四十岁了,打钱策儿时就伺候在左右,直到他封了王被文帝遣到边关。最近被太后调到了晋王府,似多年前远行的孩子又回到身边,他感慨岁月如梭,当年倔强孤高的皇子已成家立业。
王妃前天趁他为钱策取衣装的时候,将他叫去絮叨半天,让他帮王爷留心曾侧妃,话说的深明大义,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当然明白女人之间的较量,不过还是唯唯喏喏的应了。不能明说,他看呐,王妃还真是没戏,晋王看这位曾侧妃的眼神儿,就跟当年文帝看何贵妃一样。
他自然认得这位曾家小姐,世事弄人,当年可是文帝钦点的晋王妃,如今只能改了母家,居于妾室位置。
不过封妃旨意别有用意,侧妃加一品诰命,听着比王妃头衔还体面似的,啧啧,晋王真是喜欢她呀,外人不清楚,他清楚,两人之间明明隔着世仇。
饭厅里,玉画跟几个小宫女已摆好了午饭,见五福公公摇头苦笑着返回,就明白了。这情形不是头一天了,真是,当初冷的时候,像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似的,一热乎起来,就成了黄米面豆包,分都分不开。
看天色午时已过,估计这两位和过去半月一样,不到晚上是不会出现了。
这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几个小宫女正准备撤下,王爷没有吃剩菜的规矩,不动的菜式都要倒掉,可惜了的,太浪费了,瞧一眼,正好有一碟她最爱的御制牛舌饼拼盘,果仁馅的,肉松馅的,槐花酱馅的。。。。。。
“咳,我帮你们吧,”玉画体贴的端起一盘糖醋黄金鲤,又端起那碟点心扭着腰跟在小宫女们身后。
第二天大概王爷寻思着跟侧妃这儿歇了多天,再不去朝圣有些对不起俸禄,一大早便出府了。
人虽不在,却差人送了狐裘给各个妻妾,浣瑜这里一共得了十件不同颜色的狐裘制品,从黑,棕、乳白,到纯白,还有火狐的红色狐裘。有的是比甲,有的是大氅,有的是操手,还有一条雪狐皮暖被,祥云纹雪缎作里衬,宽大轻暖,用来浣瑜平日盖着午睡。
这份例已和王妃达到了一个级别,甚至钱策以曾氏病弱为由免了向王妃每日的问安。令人窒息的宠爱,毫不掩饰的高调示爱,晋王府各园子内早已哀鸿遍野。
懒洋洋的伏在长榻上,浣瑜拢着如雪的狐裘被,让簪花打开一扇窗,外面下雪了,雪粒被风卷着飘进室内,落在波斯地毯上的绒毛尖上瞬间就消融不见,“娘娘,看一会儿就好了,风大。”簪花劝道,不知哪个淘气的宫女刚才在院子里高兴的嚷了声下雪喽,浣瑜就非磨着她开窗,这会儿正是王爷下朝的危险时段,要是被王爷看到,定会责罚下人不顾惜娘娘身体。
浣瑜似没听见一样,痴痴的凝着窗外旋风中胡乱飘动的雪片。
“生当复来归,啧啧,不会来了。”她喃喃道。曾府夜下那曲沧月,用来怀念逝去初恋的名曲,是她向过去的郑重告别,她不可再无视身上的责任满心儿女情长了。
“王爷一会儿就能回来了,”簪花接口道,见她默然转了头,便悄悄把窗合上了退了出去。
最近王爷侧妃柔情蜜意,姝仪馆里的宫女太监们侍候完了,都省得离侧妃娘娘的卧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