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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偌涵咬了咬嘴唇,姬雅有些惨淡地笑了笑,什么时候他这么喜欢咬嘴唇了……这是不确定,还是撒谎的迹象呢?
“我们回去吧。”
姬雅站在颜天落面前的时候颜天落并没有意外,他并没有想瞒她,只是不想自己亲口告诉她。他恨她,但却不想接受她的质问。他宁愿别人告诉她,那至少在找到他的过程中她已然想清楚了很多东西,而不只是一味地责怪他。
“二娘……是为了救我吗?”
“没错,父亲临终前告诉我,月珠在她的体内。”颜天落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如平常那样静静地喝着茶,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这是二娘托我交给你的,她说,让你好好活下去。”
姬雅见过那块玉佩,小时候她曾经无意中看见柳嫣拿着那玉佩发呆,她问她那是什么,柳嫣只是笑着抱过她,说这是她的爹爹送给娘亲给定情信物,每次柳嫣觉得自己熬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拿出这块玉佩,告诉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
柳嫣说,如果有一天,世界上所有你最亲的人都离开了,记得好好活下去。
因为你,是他们在世上唯一的寄托和见证了。
当时姬雅不知道为什么柳嫣会说这样的话,因为柳嫣还有哥哥,丈夫,甚至还有她这个女儿。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的母亲曾经带着她一个人面临过那样多的困难,若不是因为她,那个时候的柳嫣怕也不会奄奄一息吧……这么想着,姬雅又一次哭出了声,钟离偌涵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姬雅抬起头,因为哭得太多,她的视线越发的模糊了。
而这世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一颗冰魄莲丹能治好她的眼睛了。
、如果不信
“你会不会想念外面的家啊?”姬雅坐在钟离偌涵身边,看着他那不太清晰的白色身影,笑道。
钟离偌涵放下手中的玉箫,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你在哪里,我们的家就在哪里。”
姬雅的笑滞了一下,目光看向别处,“对了,柳遥呢?”
“柳遥在牢里,听说已经病得动弹不了了。”钟离偌涵温和地笑着,并不介意她的转移话题,“不然我们去看看他吧,若不是他当时手下留情,我怕是也没有机会活下来。”
姬雅的目光重新回到那模糊的白色,反握住那只温暖的手,点了点头。
柳遥躺在杂草堆上,手脚上都被固定着重重的铁链,微弱的气息是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明。发青的指甲似乎有要脱落的迹象,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牢房外那一袭白色,轻笑出声。
听到他的笑声,姬雅涣散的目光定格在柳遥的身上,柳遥的神色她看不清楚,只是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钟离偌涵示意牢头打开门,那牢头迟疑了一下,见姬雅点了点头,才慢慢地将门打开。
“小雅,不要被骗了,唐逸尘早就死了。”
他的声音很小,甚至有些空洞的感觉,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姬雅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伸出手,放在柳遥寒意逼人的脸上,过了许久才低下头,唤道:“柳遥哥哥。”
柳遥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是徒劳。
“多谢你,当日并没有真的要杀我。”钟离偌涵将他扶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淡然,“事到如今,我也不愿瞒你,我一直,都在暗中帮助颜天落。包括你身上的毒,也是我下的。三夫人的尸体已经下葬了,作为她的养子,我将她跟父亲葬到了一起。”
“哼。”柳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身上的铁链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你骗得了小雅,却骗不了我。”
“柳遥哥哥。”姬雅又一次轻轻地唤道,只是这一次却多了些哽咽声,“好自为之。”
注意到她眼里的涣散,柳遥的嘴角一僵,看向钟离偌涵,“小雅她……”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钟离偌涵答非所问地说道,扶起姬雅,“阿泣,我们走吧。”
姬雅点点头,站起身,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得跟着钟离偌涵走出了牢房。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柳遥,哪怕是她自己,即便想起了儿时的一切,扪心自问,她真的能够原谅那时候给她带来那么多痛苦的柳遥吗?她同情他,却也同样原谅不了他。时过境迁,他们再也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
“小雅。”柳遥叫住她,眼眶红红的,“好好照顾自己。”
姬雅没有回头,她看不清柳遥的样子,却也能听出他声音里弥留的迹象。如果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她就更不能回头。
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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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泣,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吗?”
姬雅站起身,将帘子拉上,光一点一点地被遮住,钟离偌涵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被颜天落的人叫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只是为了无月城这个神秘的地方和丰厚的报酬,他喜欢钱,也喜欢刺激的生活,可是,他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却是别人利用他的能力老是要求他以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尤其是见到姬雅的那一刻,他竟然心虚了,怕被揭穿,更怕骗她。
那双眼睛是那样的清澈,透明得就像是能看穿这世上所有的谎言一样。
当她扑入他怀中撕心裂肺地哭着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欺骗成功了。也知道,这辈子,自己也彻底沦陷了。
纵然是以别人的身份活下去,他也认了。
冰凉的唇瓣触碰到他的肌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姬雅身上独有的香气让他有些晕眩,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他轻轻地伸出手,搂住那柔软的身体,试图让自己发热的身体冷静下来。而那朵冰凉的云朵也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乖巧地任他搂着……
“我永远,都不会再怀疑你了。”姬雅解开腰前的衣带,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钟离偌涵的手一僵,随即便陷入了那一片柔软的花海中。
清脆的铜锣声穿透了无月城苍白的天空,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这是在沉寂了近一年来的哀伤与痛苦之后第一次有这样轰轰烈烈的喜事。红色的幕布将整个园子布置得那样的喜庆,大大的喜字端端正正地贴在窗户上,下人们的神色虽然慌乱但却因为开心而显得红润,虽然忙碌但却不抱怨。
这是颜天落第二次穿喜服,却是若绫第一次盖红盖头。
人们不理解为何那么多的女子,颜天落却偏偏娶了姬雅身边的丫鬟。于是市井中开始流传着这样的流言,即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大户人家的夫人们将自己身边长得好看的丫鬟纷纷遣送出府,以防自己的相公有二心。
尽管有为姬雅抱不平的人,但难得有喜事,大部分人心底里还是开心的。
“他再娶,你不会难受吗?”钟离偌涵站在姬雅身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忙来忙去的众人。
“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丈夫。”
姬雅仰头看着他,眼里的泪花在阳光的反射下,竟如同珍珠般迷人。
、代价
即使是男女之事,只要涉及城主,在无月城的律法中也会写得很详尽。律法规定,当城主要纳妾时,必须征得城主的第一夫人的同意并且要在众人面前代替媒婆将新娘送入喜房中。所以,当有人来请姬雅去见证他们的婚事的时候,姬雅并不觉得稀奇。
“送入洞房!”
姬雅从椅子上站起身,钟离偌涵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她,姬雅朝他笑笑,径直走过去握住了若绫的胳膊,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我送你先回去。”
“多谢小姐。”若绫有些慌乱地想向她行礼,姬雅扶住她,示意她不必客气。
房间里仍是一片红色,但是却没有姬雅房里的帘子,姬雅将蜡烛点燃,不自然地眯了眯眼。她虽然愈发地看不清了,但凭着蜡烛的光芒还能勉强判断出方位。钟离偌涵站在门边,刚才若不是他一直在身边陪着她,姬雅也不能那么顺畅地将若绫送到房里。
“这是外面的风俗吧?”若绫透过盖头看到火光,轻轻地问道,“上一次,小姐也是这么将房里的蜡烛点燃的。”
姬雅“嗯”了一声,朝门口那一抹白色看去,“是啊,这是喜烛,虽然无月城没有黑夜,但是也象征着夫妻之间长长久久。”
“小姐,不会怪我们吗?”
“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姬雅将烛台放下,笑容有些黯然,“我除了逸尘,已经一无所有了。”
在那一刻,若绫突然想告诉她实情,因为姬雅爱得如此之深,她不忍骗她,更不忍帮着别人来骗她。可是,那个别人,是今日与她成亲的男子,是她爱了一生的男子,她又如何忍心……感觉到她的沉默,姬雅嘴角的弧度淡了些,径直朝门边走去。
“你在这儿等他便好,我们先离开了。”
“好。”
钟离偌涵扶着姬雅,忙碌着的下人们路过他们身边时会恭敬地行一个礼,有些人更是会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姬雅看不清,可是他的视力却是好得很。颜天落将他以姬雅的大夫的身份留在府中,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关系,他们只会同情姬雅因病输给了身边的一个丫鬟。可是这样,真的能够一辈子吗?
“逸尘。”
“嗯?”他回过神来,握紧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是不是厌倦这里的生活了?”
他沉默,因为立刻的否认会显得有些虚伪,可是迟疑却又不免让人多疑……他的确是厌倦这里日复一日的遮掩和伪装了,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残忍地想,如果姬雅完全看不见了该多好,那样他就可以做回他自己,而不只是别人的替代品了。
“阿泣,跟我走好不好?”过了好久,他才努力开口道,“你既然不爱颜天落,那我们就离开这里,离开他们的生活好不好?”
姬雅的步幅慢慢地变缓,最后在湖边停住,“你知道吗?我爹,是上一任的城主,他才四十岁就因怪病去世了,是天落替我照顾好这满城的百姓,做一个好城主。”说道这些,她的眼里并没有感激,反而有些淡漠,“如果没有我在这里,他的城主之位就名不正言不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