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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扇动着檀木扇细细端详着身着凤冠霞帔,明艳不可方物的兰烬落。摩挲着下颌邪邪地笑着,眸底一抹莫测的笑意。
注意到他灼灼的目光,兰烬落别过头:“到底是我居心叵测勾引你的皇兄,还是你心怀不轨的皇兄强行要留下我?你自己思量着便知,只一点,你那道貌岸然的皇兄恐怕也是个好女色之人。”
“皇兄此举,确属我意料之外。那日皇兄出游,机会千载难逢却刺杀不成,白费我一番心血。看来今后要成就霸业夺取皇位,你是一颗必不可少的棋子了。”
兰烬落面色一沉,上前急不可耐地攥住了明王的袖摆:“红袖歌舞坊行刺一事,竟是你所指使?你可知晓,那刺客未曾伤到九妄言半分,却险些要了我的性命!你就如此性急,宁可冒着弑君谋逆的罪名去雇人行刺么?”
他一挥衣袖,将袖摆从她的手中扯离,微微抿着薄唇:“你这妮子如今越发大胆了,十年前还是那般乖巧可人,如今竟妄为到与本王叫嚣的地步了。这些事你知道的愈少愈好,你只需记着,自今日起好好当你的婧娥。日后协助我夺得西楚江山,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现如今,你首先要博得皇兄的宠爱,方可保证日后的一切行动畅通无阻,你可明白?”
“这个我自然知晓,此地不宜久留,殿下该离开了。”
明王张口欲言,也知被旁人看见了,只怕是会徒生事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一转身,消失了踪影。
兰烬落整整额前流苏,静静等候着九妄言的到来。许久,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知道,他来了。
九妄言却未前走至她身前,而是阔步走至黄花梨木桌前,手执青花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女儿红:“懿婧娥那日庆功宴上一舞,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只是你望向朕的目光如此灼然,可是因为看朕看得失了魂魄?懿婧娥便如此恬不知耻么?”
纵然心中的万般愠怒,她清丽的面容下依然丝毫不着痕迹,长长的羽睫投下的淡淡阴影覆盖在泪痣上。坐在床榻上的她攥着艳红的衣摆,朱唇轻启:“皇上太过高估自己了罢?只是臣妾见皇上面熟,惊诧而已。只是未曾料及,堂堂一国之君竟会前往歌舞坊消遣,岂不为天下人所笑话?”
他把玩着酒杯,鼻中发出了一声冷哼:“那又如何?难不成朕的爱妃要向天下人揭露朕的行踪么?”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是皇上亲口所言不假罢?皇上行的端做得正,光明磊落,又岂会怕臣妾一面之词毁了皇上一世英名?”
九妄言走至她面前蓦地地掐着她的下颌眯缝着眼瞧着她。实在太相像了。如若不是她举止之间隐隐透露出来的异于常人的几许倨傲,也许他会将她当作那个贱人。
他冷然一笑,喃喃道:“好一张绝色的脸,果然是能将男子的魂魄给勾去了。只可惜,朕不喜欢。”
他端详着她,笑起来。只见寒光一闪,九妄言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匕。匕首锋芒犀利,狠狠地划破了她白皙的脸颊。
顷刻之间,仿若凝脂的脸颊上便留下了一道刺眼的血痕,与那完美无瑕的脸庞格格不入。
她任鲜血划过她的脸庞而下,竟不顾及身份尊卑怒目相视:“九妄言,你既不喜欢又何必要毁了我的容颜?你强娶我为妃,怕是为了忤逆太后之意罢?因为你知道,只要太后有心,打发了一个姝月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知我说中与否?”
九妄言脸色如十二月的寒冰一般,冷峻得可怖。他一只手揪着她的秀发,一手紧紧地掐着她的下颌:“大胆的贱人,竟敢直呼朕的名讳!说,此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兰烬落嗤嘲地一笑:“你曾放言不娶丑颜妃一事,湮舞城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寻常百姓皆知此事。”
“贱人,你很聪明。”
九妄言捏着她的下颌未曾有一丝放开的意思,他面若寒冰地在她耳畔说道,“但在这宫中并非愈聪明愈好,有时装装糊涂方为明智,否则,死无全尸。”
他的声音陡然冷下。
她笑了起来:“我若死在这宫闱间又如何?若是传出去了,你觉得世人指责的是我这个弱女子,还是你这个草菅人命之徒?”
九妄言愤愤地松开手,仰首一阵狂笑。随即一把扯过床榻上检验女子是否是处子的洁白贞巾,一蹙眉,不假思索地用短匕狠狠地割破了手掌。
握着拳将淌下来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到贞巾之上:“朕毁了你的容颜,你恨朕是不是?”
“你既然不信我尚是处子之身,那还逗留在此处作甚?皇上还是前去寻那些等你等得望眼欲穿的女人们罢,何苦在此处与我这蛮不讲理的女子苦苦纠缠?”
贞巾上滴落着的他的鲜血,殷红在丝绸的脉络间肆意纵横渲染开,刺痛她的双眼。
九妄言自衣袍上撕扯下一方布包裹着伤口:“好,很好。你如此巴不得朕离去,朕离开便是了。但你记着,朕日后会狠狠地蹂躏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懿婧娥好生歇着,方才有力气和朕斗到底,不是么?”
他拂袖扬长而去:“孙之曜,摆驾兰麝殿。”
兰烬落捂着脸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楚感刺痛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忽而自嘲笑了起来:“兰烬落啊兰烬落,惹怒了皇上你还当真有本事……”
“娘娘,娘娘你没事罢?”婢女阑珊焦急地搀着她。
“我没事。你退下罢,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15、契若金兰情真假
次日。掌事宫女笙歌尾随着兰烬落,走在通往凤阙宫的甬道上。丹桂飘香,甜甜的桂花香却刺痛了她的心扉。自那夜以后,她复又戴起面纱。到底面孔还是一个女子前半生的依靠,既然入了宫闱那这副皮囊便是她唯一的指望了,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这伤痕留下疤痕。
“笙歌,吩咐你去找的膏药找到了么?”
“是,奴婢寻来了凝脂膏,药效还需得娘娘试过之后方才知晓。”笙歌目光随着她面庞上的薄纱思绪涣散开来。派来花溆轩的一行宫人中,阑珊俏丽聪敏直率可人,只是性子略显急躁;笙歌淡泊清寂,只是冷淡寡言。
迈入凤阙宫正殿,凤阙宫中后宫佳丽齐聚一堂,都是来给皇后请晨安的。刚踏进去,入耳便是皇后嘲讽的话语:“呦,这不是皇上的新宠懿婧娥么?早便听闻妹妹名噪长安,生得楚楚动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皇上一定很宠爱妹妹罢?”
皇后尉迟苡端坐在主位上,年纪也不过十八而已。一袭玫瑰色滚雪细沙牡丹夏裙衬托得她面如桃花赛貂蝉。
兰昭仪握着丝帕掩面笑了起来:“皇后姐姐可还未曾听说懿妹妹的事情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懿妹妹倾城绝色,皇上却不懂怜香惜玉。昨儿晚上竟狠心舍弃了美人而去,宿在了我的兰麝殿中。”她虽是轻描淡写地笑着,却难掩炫耀骄傲的口吻。
皇后面带不悦之色,瞥了一眼兰昭仪,凤眸之下渐生怒意。兰昭仪收敛了笑容,缄口不言。兰烬落知道,这么大的事宫中必定一传十十传百地早传开了。帝王薄情,兀自在洞房花烛夜弃她而去,宫里面上上下下必定都在看她笑话。
“皇后娘娘,臣妾请安也请过了。若无其他的事臣妾就告退了。”今日满心烦躁,又碰上冷嘲热讽,她只想着尽快回宫去,免得面对这些烦心事。皇后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这张脸,尉迟苡至死也不会忘记。不管她是不是熙妃那个贱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出了凤阙宫,兰烬落心中抑郁寡欢,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幸有笙歌扶着。她前世到底是与他结下了多大的仇恨,他要如此薄情让自己承受诸般凌辱?是否,前生的她在三生石畔恨恨伤过了他,令他这辈子要她加倍地付诸,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妹妹,妹妹。”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她顿足,正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着烟霞色织锦云缎裙的女子迎面走来。那女子面容和善可人,步行如弱柳扶风。看那丰盈娇憨之色,又唤她“妹妹”,应同是九妄言的妃嫔了。
“我是温澜殿的彤婕妤,距懿妹妹的花溆轩不远,可要时常来坐坐。适才在皇后宫中,我见妹妹被欺凌,心中虽是愤懑不平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何人不知这宫中皇后独大,连身为皇上表妹的淑皇妃都要忍让她三分,我倒是心疼你受的苦楚。不若如此,日后咱们共祸福同苦乐,彼此互相照应着如何?”
兰烬落入宫以来除却阑珊与笙歌,鲜有人如此关心于她,心中自是温暖:“我何德何能蒙受姐姐如此厚待。往后便劳烦姐姐照应了。”
“劳烦称不上,妹妹有难,姐姐如何能坐视不管?看你脸色不佳,还是快快回去歇息罢,稍后我便来看你。”她微微点头,携着笙歌回到了花溆轩。笙歌搀着她在她边坐定,亲和妧媚的声音复又入耳:“懿妹妹,感觉好些了么?”
见兰烬落躺在榻上歇息,彤婕妤走至榻边坐下,吩咐着:“霓裳,让宫人们都将东西放下罢。”陆续进来数个宫人,或端着点心盒,或执着首饰盒,或抱着成叠的绫罗绸缎。彤婕妤握起她的手,一如相见恨晚的金兰姐妹:“妹妹,姐姐前些日子身子不好未能来见你。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便从皇上赐我的东西里,挑了些好的让宫人们送来了。这便算是我迟到的些许心意,你若不嫌弃,便收下罢。”
兰烬落淡淡然扫了一眼,皆是些华贵的物什,彤婕妤略显骄矜的口吻倒让她有些不悦,却仍浅浅笑道:“劳姐姐费心了。只是我平素不喜鲜艳之物,这些物什颜色太过艳丽了,不适合我。”彤婕妤佯怒地娇嗔道:“这是哪儿的话,才结了金兰姐妹,妹妹怎么就拂姐姐的意呢,快收下罢。”
“既然姐姐好意,笙歌,点心和淡色的簪饰绸缎好生收下,颜色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