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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烬落心中一空:“本宫的茶壶——”
顷刻之间,茶壶从桌角摔落下来,一声脆响跌碎在地。兰烬落正要惋惜地伸手拾起,却被红绫阻住。她从容地俯下身去收拾碎片:“茶壶跌碎了便跌碎了,若是划伤了娘娘的手就不好了。皇上一向心疼您,还是让奴婢来收拾罢。”
走在林荫道上,兰烬落道:“没想到红绫做事如此滴水不漏。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御膳房,武功一定是上乘的。我本想用这赝品紫砂壶来试试她,哪里知道她没有露出丝毫马脚。为今之计,为了试探她,我只有豁出去了。”
澜瑟园中,还是在烟波池畔,还是那个秋千。笙歌忧心忡忡地道:“娘娘,这样真的可行吗?若是您出了事,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笙歌侧首一望:“娘娘,红绫来了。”
兰烬落在秋千上坐下,足尖点地用力一蹬,秋千飞跃而起到了最高点。忽而降落忽而上升,被切割过后的绳索终于不堪其重,嘶拉一声断裂开来。
她失声叫唤起来,手紧紧攥着断裂开来的绳索,紧紧闭上了双眸。就在这一刹那间,红绫扔下手中的檀木托盘,不假思索地身轻如燕地腾跃起来,一把揽住了兰烬落。转眼之间,已经安然无虞。
红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跪下:“娘娘您……没事罢?”
“本宫无恙,多亏有红绫在,否则本宫的性命就堪虞了。”兰烬落轻抚着心口,一番惊险过后仍是心有余悸。
“娘娘受惊了,这秋千为何突然断裂了,是否需要奴婢去查明此事?”
兰烬落摇摇头:“不用了,许是这秋千年久失修,所以绳索才断了开来。红绫,你命人重新修葺一番就好了,你救了本宫的性命,本宫自会重重有赏。”
“轻功练就得这样好,看来红绫的武功确实不一般。可是这幕后元凶想要拉皇后下马,派一个聪慧机灵些的就行了,为何要派一个武艺高强之人潜伏在皇后身边?”
兰烬落带着笙歌离去,继续喃喃自语:“那个人,莫非想让红绫刺杀皇后?不可能,如此一来,他完全不用再大费周章怂恿皇后害死我腹中的孩子。况且,直接刺杀皇后完全可能把自己暴露出来……”
红绫走到秋千旁细细端详着绳索断裂开来的裂口。裂口十分整齐,也没有腐蚀的痕迹。很显然,绳索是被刀片切割开来的,而并非是兰烬落口中的“年久失修”那么简单。
要么,是旁人吃准了兰烬落会来澜瑟园坐上秋千,而有意陷害于她,但这似乎不大可能;要么,就是兰烬落自己切断的。
红绫握着那半截绳索,眯缝着眼遥遥望着她们二人离开的背影。
☆、98、又岂在朝朝暮暮
绛云轩。
淑皇妃面对着观世音菩萨跪在软垫上,手执碧玺佛珠虔心念着《妙法莲华经》。寝殿内的绮窗轻声被推开,吹进来一缕萧索的风。
“白芷,窗户被风吹开了,替本宫关上去。”
忽然一双孔武有力的手从后面抱住了淑皇妃:“雨荷,我很想念你。”
淑皇妃有些愕愣,回头一望,眼前的男子有着似曾相识之感。她颤抖着手抚上男子的脸庞:“是你,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是我。雨荷,多年不见你还好么?”男子紧紧抱着她,在她耳畔吐纳着热气。
淑皇妃蓦然转身拥住了他:“皇上待我很好,太后对我也很照顾。反倒是你,好多年没有相见,你瘦了……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
“自从哥哥离开人世之后,我一直想尽办法向皇帝报仇。这些年来,我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终于白手起家一手创立了九重门,如今已经在江湖上有了较为广大的人脉关系,门下的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我忍辱负重七八年之久,终于可以无畏地站在九妄言的面前了。”
淑皇妃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听我说,那件事情并不是皇上的错,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想不通?皇上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轻歌纵马地生活,这不好吗?”
“不,血海深仇未报,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与你比翼双飞!九妄言是你夫君又怎样?我才是那个能给予你幸福的人!雨荷,你还爱我么?”
淑皇妃点点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爱,我的心一直在你那儿。只要不危害国家社稷,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子定定地望着她:“我要你做皇后。”
她怔怔地愣在原地,缓缓摇了摇头:“不可能的,皇上爱的不是我,皇后之位一定是属于懿皇妃的。”
“雨荷,你相不相信我?你什么都不要管,准备当好你的皇后就好。”男子微微勾起一抹笑,俯身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落下一个炽热的吻,“这支玉箫给你,想念我的时候就吹奏一曲罢。我还会再来找你的,等我的好消息。”
花溆轩。
兰烬落捣碎了凤仙花瓣,悉心为指甲染上娇艳的嫣红。
阑珊轻步进殿来:“主子,查到了。红绫是已故的禁卫军统领魏徽之女,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魏徽奉命教皇上习武。开元二十五年,先帝驾崩,明王软禁了魏徽的家眷,要挟他支持自己夺嫡。后来明王夺嫡未遂,皇上登基,魏徽以叛乱的罪名打入天牢。”
“虽然魏徽是被迫叛乱,可这罪名是诛九族的,红绫为何还会生还?”
阑珊继续说道:“由于魏徽与皇上有过师徒之情,魏徽处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皇上能放过年幼的女儿。皇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早前一直将红绫安顿在并州,几个月前才接入宫中来。”
“那你是否查过明王夺嫡一事?明王一直觊觎着皇位,野心勃勃,皇上早便知道。按照皇上的性格,绝不会让任何威胁到自己的人为非作歹。明王如今却还好好地当着王爷,这于情于理都有所不合。”
阑珊点点头:“我去掖庭局看过,当今的太后早前还是贵妃时,曾产下一子。而当时的卫皇后膝下没有子嗣,太后与她是金兰姊妹,就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了卫皇后。卫皇后患了重病,不久就香消玉殒了,而那个孩子便是明王。”
兰烬落释然:“原来如此。这么说,卫皇后去世之后,太后才成为六宫之主。皇上与明王是胞兄胞弟,由于太后的牵制,因此明王才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主子,您看看这个,这是在您的药罐附近找到了这个。”
阑珊将一颗祖母绿宝石递给了兰烬落。她仔细端详了许久:“这是外邦进贡的珍品,宫里一共不过五六颗。寻常人不可能会有这样名贵的宝石,怎么会掉落在御膳房?”
“主子还记得么,一个月前内务局给您打造了一支金步摇。上面镶着两颗祖母绿宝石,光彩熠熠令人移不开眼。您说,那金步摇虽金贵华美,却不免落了俗套,让我给您收起来了。”
兰烬落沉吟道:“这么说,其余的几颗都好好存放在国库里。会去碰我的药罐的只有花溆轩的宫人,御药房的下人,还有李太医。这些人都不可能拥有祖母绿。”
“不,还有红绫。我盘问过御药房宫人,主子小产前一夜,他明明已经锁上了大门。喝了一会儿酒,有舍人来巡查,不知道怎么的大门竟敞开着。当时他也没有在意,事后想想,极有可能是红绫潜入了御药房。”
兰烬落望着在在殿外洒扫的红绫,喃喃自语:“红绫到底是什么来头,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我将她留在身边,是不是为自己埋下了一个祸害也说不定……”
☆、99、箫韶九成凤来仪
“孙之曜,宣旨。”
孙之曜手执明黄圣旨,清清嗓子念道:“懿皇妃兰氏,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温文尔雅,深得朕心。如今皇后之位暂空,然六宫不可一日无主,着立懿皇妃为……”
“且慢!”卫伯建手执玉笏站了出来,“万万不可立懿皇妃为后!”
九妄言眉宇间有些怒意:“长宁侯,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
卫伯建义正言辞:“其一,懿皇妃乃舞姬出身,身份卑微,何以母仪天下统领六宫?其二,懿皇妃既无大功,又无所出,不具备为后的资格;其三,前皇后刚刚被废,皇上就要急着立新后。这不免遭人话柄,说皇上草率,视立后为儿戏。”
九妄言拍案而起:“卫伯建!以你之言,只有蛇蝎心肠荼毒皇嗣的尉迟皇后,才有资格一统六宫?”
“臣并非此意。只是立后一事事关国本,还请皇上三思。臣以为,倒不如立淑皇妃为皇后更为合情合理。一来,淑皇妃与太后娘娘乃是姑侄,身份尊贵;而来,淑皇妃深居内宫,常年礼佛诵经,自然如观世音般有着慈悲的心怀,定能母仪天下。”
群臣一并附和道:“请皇上立淑皇妃为后……”
声声请求在大殿内绕梁不绝,似乎不立淑皇妃为后便不会罢休。淑皇妃与这些大臣素无来往,却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他还以为,为首的几位重臣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会不顾一切将自家的千金送进宫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是,没有,这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元熙八年十月,淑皇妃被立为皇后,成为六宫之主。淑皇妃仁慈宽厚,以墨家“兼爱”的宗旨治理着后宫,有了一番新景象。
他许兰烬落的皇后之位,终是没能做到。但她不怪他,只要他的心,在自己身上便好。
十一月癸酉日夜,苏雨荷正在凤阙宫中查看六宫支出的账簿。身着一袭藏青色绸衫的男子推窗而入,悄然无声地在她身边坐下,倾身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雨荷,你真是越来越明艳动人了。”
手中的账簿滑落在地,苏雨荷一愣,旋即脸庞上染上一抹绯红:“你怎么来了。以后别这样了,被人看见多不好。”
“怎么,你怕了?”他邪邪一笑,“我的雨荷贵为皇后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