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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后。药方呈给九妄言,竺隐逐一介绍:“这达原散源自于吴有性的《瘟疫论》。臣与皇后娘娘商榷数日,在原药方的基础上多加了几味药材。改进后的药方更能有效地适合医治此次的时疫。按此药方用水二盅煎八分,午后温服即可。皇后娘娘心系天下百姓,为了时疫一事茶饭不思,用心良苦。娘娘还减少了宫中开支,用于救援感染时疫的灾民。臣等深感有愧,自请捐出白银千两,以助灾民安度时疫。”
“皇后与众卿费心了,朕定当重重有赏。但愿百姓们能靠这药方,平安度过瘟疫这一劫。”
九妄言虽欣慰之情溢于言表,心下却了了——红绫任务完成得不错。
凤阙宫。
“说罢,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后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剥食着白嫩鲜美的荔枝。
红绫深深一跪:“尽心尽力辅佐娘娘稳固后位是奴婢的本分,红绫不敢奢求任何赏赐。只是,奴婢父母早亡,一个人在尘世间孤苦无依。在这弱肉强食的宫里,还望娘娘垂怜,让奴婢一直服侍在您左右。”
皇后仔细地端详着她:“你很聪慧,对本宫倒也是一片赤诚忠心。你今早呈上来的那份改进的达原散药方立了大功,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从今以后,你一心一意地为本宫做事,自会得到照拂。”
“谢皇后娘娘隆恩。”
☆、91、古刹一去客心惊
甘露寺。
晨光乍现,皇家禁卫军排着井然有序的方阵,脚步声整齐有力。清一色明黄甲胄的禁卫军中,宫人抬着一顶金菱九龙轿辇缓缓前行,随行宫人、侍卫不下百人。
前首不远处,便是皇家甘露寺。宏伟壮美的甘露寺倚山而居,周遭尽是陡峭石岩峭壁。凌云高阁,气势恢宏令人瞩目,胜似白云之上的凌霄宝殿。
甘露寺方丈释空一袭赤色云锦袈裟,须发巨白,眸底尽是看破了红尘的睿智与深远。释空与众弟子早已候在甘露寺前多时,只为接驾。
望见皇室车驾逶迤而来,释空领着众弟子走下台阶:“老衲释空,恭迎皇上圣驾。”
九妄言与皇后从轿辇上下来,由释空引领者进入主殿内。主殿内威严肃穆,沉香萦绕。正中央供奉着释迦牟尼佛,两旁十八罗汉金身一次居于两侧。金色的佛像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神情庄严却又含着悲悯苍生的神色。
他和尉迟苡点燃起檀香,升腾起一缕袅袅的轻烟。两人向着释迦牟尼佛像拜了拜,起身便要走到佛像跟前插入香炉中。忽然一阵不合时令的阴风吹过,手中的香骤然熄灭。
皇后心中一骇,脖颈后方有些发凉。正要重新点燃檀香,只见一抹寒冷的剑光闪过,几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刺客竟从宝殿内的梁上腾跃而下,锋利的剑芒径直向九妄言和皇后袭来。
皇后失声尖叫起来,候在殿外的禁卫军立刻涌入殿内,拔剑出鞘高声喊道:“护驾!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
九妄言面容镇定,伸手护住花容失色的皇后,身形矫健地躲过了刺客刺来的一剑。一时间宝殿内刀光剑影,铮然相击,银光交织如练。乍看之下似乎局面混乱,实际上真正的目的是皇后,其余刺客只是混淆禁卫军的注意。
霍然间,一柄长剑破风而来,森寒的剑气震碎了和风。那剑在半空中轻啸回闪,化作一道飞虹直取尉迟苡的心口处。她的瞳孔骤然缩小,加剧的心跳声清晰地在耳畔回响。一时间,迎面而来的刺客仿佛化为地狱修罗,寒气逼人的剑光也幻化成黑白无常前来索命。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她惊恐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脑中一片空白。忽而一个纤瘦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尉迟苡一愣,刺客的长剑不偏不倚地刺中了红绫的心口处。
“红……红绫,你……”
她一时间诧异地哑然无言,只听红绫拧着秀眉,气若游丝地道:“娘娘,您没事……罢?”
说罢,她已虚弱地倒在了地上。为首的黑衣刺客见红绫倒地,知道目的已经达成。召其余刺客旋即腾跃起身,轻松地冲出重重禁卫军的包围离开。禁卫军们正要追上前去,九妄言一声令下:“不用追了。这些刺客无论是身手还是武功,都是你们所望尘莫及的,再追下去也只是徒劳。”
“释空大师,朕不曾料到在甘露寺这等神圣之地竟会有血光之灾。今日一事污浊了佛门圣洁之地,还望方丈莫要怪罪。”
释空阖上双目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圣上龙体安康无恙,便是最大的福分了。这位姑娘心口一剑,需要速速医治才是。”
凤阙宫。
红绫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就连唇也泛着惨白色。皇后轻移莲步走进偏殿,向红绫身旁的宫娥问道:“怎么,情况还没有好转?”
“回娘娘,御医已为红绫止了血,御医说她伤势甚重恐怕二十日内无法复原。”
皇后一时有了恻隐之心,毕竟红绫是为她受的伤,没有红绫挡为她那一剑,也许躺在床榻上危在旦夕的就是自己了。红绫鼻翼翕动,双眸缓缓睁了开来。
“娘娘……您没有受伤罢?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红绫想要掀开被子下榻向皇后请安,皇后阻住了她:“免了免了,你为了本宫命悬一线,忠诚可嘉,要好好休养才是。在痊愈之前,你就留在这偏殿罢,我会派人来侍候你的。你护住有功,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这,这怎么行。保护主子周全,是奴婢的职责所在,又岂敢居功?况且,奴婢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身体并无大碍。”
她刚要起身,无意中牵动了伤口疼痛不已,痛苦地黛眉都拧在了一起。一旁的宫娥连忙上前,搀扶着红绫躺了下来。
皇后将皓腕处一只上等的祖母绿翡翠玉镯褪下来,赏赐给了红绫:“有功必赏,有错必罚,这是本宫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况且,谁对本宫好,本宫心里有数。你好好歇着,尽快把身子养好。”
红绫一时间无语凝噎,哽咽着道:“奴婢谢娘娘隆恩。”
皇后拖曳着及地的百鸟朝凤裙款款离去。红绫瘪瘪嘴,将那触手生温的玉镯子随手扔在枕边,眯缝着眼,淡淡勾出了一抹笑意。
☆、92、只羡鸳鸯不羡仙
澜瑟园。
云收雨过波添,绿树浓荫覆盖着画檐。没有玉人罗扇轻缣,倒有玉人藤萝秋千。烟波水冷,藤萝青碧,秋千摇曳。兰烬落坐在秋千上,晃荡着玉足,笙歌在她背后轻推着。
笙歌推的力度很小,兰烬落怀有龙嗣自然不得马虎。九妄言刚下了朝,偶然经过澜瑟园,轻步走到笙歌旁边。
笙歌会意地退在了一旁。九妄言伫立在她身后,伸手轻轻推动着坐在秋千上的兰烬落。她有些恼:“笙歌,你稍稍再推高些啊。”
“推得高了,万一伤到了我的绮罗可如何是好?”
他柔声在她耳边说道,说罢伸手将秋千上的人儿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她靠在九妄言的怀中,手轻轻覆上隆起的小腹,荡漾开清丽的笑靥。半响贪欢,她自此有了他的骨血以后才明白,他们之间的羁绊竟是如此之深,她也才意识到她已离不开他。
“我感觉得到,我们的皇儿在躁动不安呢。他长大后,定然是个不安分的小子,整天舞刀弄枪没个歇停。你教他习武以防身,我教他诗书以养性。我们的皇儿,要像你一般骁勇善战,像宁王殿下一般知书达理,像十七一般豪放不羁,像先皇一般胸有大志。”
“瞧你说的,好像咱们的孩子已经成了国之栋梁了。我倒更希望是个姑娘家,安静贤淑,气质温婉,又能弹得一手好琴。绮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生养好多个孩子……”
红绫的身子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这一日她收到楚晏的消息,说皇上与懿皇妃正在澜瑟园,正是实行计划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她便提出陪伴皇后游园赏花。皇后自从那日从甘露寺回来便一直心悸未了,想着出游一番也好开怀心情。
尉迟苡穿着一身浅碧色的薄纱夏装,兴致正好,采撷一朵姣美的嫣红色芙蓉花簪在发间。红绫笑着称赞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芙蓉花娇艳美丽,更衬得娘娘您娇肤如雪,妧媚动人。”
“你啊,就是伶牙俐齿能哄得本宫开心。”皇后面带笑靥地娇嗔道。
红绫知道九妄言和兰烬落在烟波池畔,遂笑着道:“娘娘,您瞧这天气燥热的,连鸣蝉都奈何不了。夏日里,能一享烟波送爽倒是惬意。不如,奴婢就陪您去烟波池畔的小亭里暂作歇息罢。”
“也好,本宫也有些乏了。”
红绫尾随在皇后身后,有意将她引到那藤萝青青的烟波池旁。经过一片绿树浓荫,正要穿过那一片蓊郁的藤萝,皇后怔怔地驻足下来。九妄言拥着兰烬落言笑晏晏的画面落入她的眼帘中。
眼前影成双,鸳鸯眷侣羡煞旁人;而自己,终日守着空落落的凤阙宫,相思入骨君却不知。多么讽刺可笑,她身为中宫,境况竟还比不上一个舞姬出身的卑贱女子!皇后暗自攥紧了手中的丝帕,编贝细齿紧咬着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懿皇妃这狐媚子,贯会用些伎俩迷惑皇上,还把不把您这后宫之主放在眼里?她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便已如此嚣张跋扈,一旦诞下了一个皇子,岂不是要凌驾在娘娘您头上?”
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起来,无法遏制。皇后忿忿道:“兰烬落,是你给皇上灌迷魂汤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本宫对你不义!本宫会让你知道,受这份荣宠是要付出天大的代价的!”
“娘娘,依奴婢之见,懿皇妃腹中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能来到这世上。一旦她诞下皇子,非但您以后没有任何转圜之地,就连这皇后之位也要拱手相让给她。”
“没错,她的孩子只许死,不许生!她让我受尽冷落独守宫闱,我便要她尝尝痛失爱子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