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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冰凉的泪落在他铁一般的胸膛上,任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也受不住这令人心碎的泪。他搂紧了她,望着她清泪纵横的脸庞,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将他们二人处以车裂极刑,再将其项上人头砍下,悬挂于集市口一年。其家眷宗亲,统统处死!”
☆、31、鬓云欲度香腮雪
清晏宫。
龙榻上,裹在九妄言的外袍中的兰烬落依然在瑟瑟发抖。锦袍半掩,嫩藕一般滑嫩细腻的臂膀微微裸露出来,却布满着伤痕,触目惊心。坐在榻边的九妄言看到她臂膀上的鞭痕,心中一滞。大手扬起,一把扯开裹在她身上的锦袍:“这是怎么回事?”
“你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扯,褴褛衣衫下大片白皙的雪肤,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她怒嗔一声,一时间面庞羞红,慌慌张张地拉过龙榻上的锦被将自己裹得严实。
“朕问你,你身上的鞭痕是怎么一回事?”
她别过头,声音略带沙哑:“怎么回事?你去问杂役房总管卞禧便是了。”
昔日清婉的声音因染了伤寒而带着浓浓的鼻音,话语中尽是怒意,以及对他明知故问的嘲讽。
九妄言心下了然,定然是卞禧做的好事了。恼怒之余更多的是对她的歉疚。他拿起榻边的一小瓶上好的金疮药,一把掀开了她攥着的锦被,便要替她上药。亦湮雪一惊,捂着锦被向后退却。
他薄唇一勾,险些笑出声来:“不过是上个药罢了,朕又非洪水猛兽,怕什么。”
见她将信将疑,抵在墙壁上依然警惕地望着自己,他索性脱下金菱龙靴,爬上床榻探身上前。打开药瓶往她臂膀脊背上上药,不忘低喃道:“忍着点。”
药涂抹在伤口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她强忍着疼痛不肯喊出声来。初次替人上药的九妄言虽是尽量涂抹地轻柔了些,却依旧不免生涩。
她忍着臂膀上的疼,心里却思量着,这冷血帝王竟然还有这样耐心的一面。
他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细腻的肌肤,雪白的脊背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冰肌玉骨,不由得勾起了他心中的欲念。他的手掌,下意识的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脊背上游弋。伏在榻上的兰烬落凝神思量着,丝毫不曾注意到他的不安分。
直到九妄言的手向锦被中游弋而去,炽热的吻烙印在她的肩头时,她才惊觉。她身形一颤,钻入了锦被中,慌乱的脸庞上掠过一缕红霞:“皇上……请自重。”
九妄言察觉到她的抽身而去,听罢只觉好笑:“何谓自重?难道朕碰自己的女人都不行么?”
说罢,他揽过裹在锦被中的她,冰凉的吻覆上她的唇。手掌滑进被里,如鱼得水般游弋在她的肌肤上。兰烬落推搡开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却怎推得动身形结实伟岸的他?
“你放开我,放开我!皇上岂是要如同方才的那两个禽兽一般强迫臣妾?”
他一顿,起身怒目相视:“朕宠幸你,是你的荣幸。你这不识好歹的女人!”
“皇上休要以为天下所有女子都期许着你的宠幸!若你属我所爱,陪你度糟糠之日,共赴生死又如何?若你并非我心之所爱,即便予我再多的恩宠,我皆不稀罕!”
兰烬落目光凿凿地望着他。一如红袖歌舞坊的那一次,一如庆功宴上的那一次。她的倨傲,让他恼火。后宫多少佳丽日盼夜盼,只为他能宠幸她们一次!天下事物,又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你听着,今晚你必须给朕侍寝!”
九妄言怒火正盛,墨色的犀眸沉郁着昭然的愠意。她却倔强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皇上,臣妾今日受了惊,疲乏的很。况且臣妾污浊之身,不便接驾!”
“你若不侍寝,那便继续回杂役房呆着!”
她一时失声。杂役房的酷刑再多也只是皮肉之苦,总好过伴君如伴虎的胆战心惊。可是,阑珊怎么办?那么纯真率性的一个女子,岂非又要跟着她吃苦?
他见她默然不语,只当她是惧怕了杂役房生不如死的日子,邪邪一笑:“如何?”
她咬着唇,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低低地应了一声:“……诺。”
☆、32、泠泠七弦汉宫月
花溆轩。
深冬的天黑的很快,夜色如泼墨一般压抑沉重。殿外疾风舞雪,如柳絮因风而起;殿内帘幕低垂,轻纱飞扬,暖炉中燃烧着木炭,火舌肆意地舔舐着炉中的木炭,升腾起缕缕白烟。
“娘娘。”笙歌停上手中的活计,目光定定,面容上依旧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
捂着暖炉的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思绪还在随着窗棂间呜咽的风声驰骋。
笙歌淡淡开口:“此次皇上要娘娘侍寝,望娘娘不要再惹皇上不悦了。殿下他,已要失去耐心了。”
“殿下?”她一怔,错愕地望着眼前毫无表情的笙歌,“你究竟是何人?”
笙歌轻浅地一笑,安之若素地答道:“娘娘不必紧张,奴婢只是明王殿下派遣来侍候您的。昔日之所以没有向您坦言我的身份,亦是殿下交代的。”
她先是一滞,随即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原来如此,她的身边早已经有了明王的眼线,自己竟还被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他始终不相信她会真心为他办事,看来,日后不但要防着妃嫔见勾心斗角,还有防着身边这个笙歌。
兰烬落敛去苦涩的笑,身披着狐皮锦裘坐到一张古琴前,拨弄起琴弦来。窗外云翳间月光黯淡,冷露无声,寒风朔朔,急雪舞回风。
心绪低落,索性奏一曲《汉宫秋月》好了。纤纤玉指,几番吟、滑、按,清怨沉郁的曲音缓缓淌出,在指尖化作凄婉愁苦的情绪,回旋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如泣如诉,惆怅清冷,好似秋日孤雁凄婉哀绝的悲鸣,渲染开一种无声的忧伤。
“爱妃是怎的了,朕要你侍寝,你便如此无奈黯然么?抑或者是,你要借这首曲子来告诉朕,朕的宠幸于你来说,只是一种压迫?”
九妄言的声音自殿门外飘然而至。她一颤,指尖的弹奏瞬间乱了章法。陡然一个不和谐颤音,如同一纸飘逸灵动的书法间一抹不堪入目的败笔。她慌慌地收回了手。
想不到,在国家大事上决断英明的他,竟也懂得琴曲。《汉宫秋月》本便旨在刻画汉宫宫女受迫的幽怨情绪,她抚奏此曲的初衷,亦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却怎料被他听了去。
她慌忙福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九妄言拂去宽长曳地的鹤氅上的落雪,大步走至她身边:“起吧。怎么不弹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爱妃琴艺绝妙。”
“皇……皇上谬赞。”
望着他坐在琴旁施施然的目光,竟不知怎的有些许慌张,仿佛做错了什么被抓现行一般。九妄言大手揽过她,她一个不稳跌坐在他怀中,脸颊飞红地想要推开他。
揽在她纤腰间的手却加紧了几分。他的手掌轻柔摩挲着她的脸庞,低喃道:“爱妃生了这样一张美艳的脸,任是世间哪一个男子都要被勾去魂魄罢?从前的你,太过倨傲。你若有其他妃嫔一半的乖巧,朕何苦要放着你这倾世佳人在杂役房受苦楚?”
他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脖颈边,一阵的酥麻。一双墨色的眸子如黑夜的星辰一般璀璨,目光灼灼,带着戏谑的笑意。
她不自在地回避开他的目光,目光四处闪躲着:“皇上言语莫要如此轻薄,只令臣妾觉得皇上是……”
“是什么?”他饶有兴味地望着她,她眸中的几许慌乱让他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兰烬落轻声吐出几字:“登徒浪子。”
话才说出口,她便攥紧了狐皮锦裘,掌心之中冷汗密布。不知此话一出,他会作何感想,可会一怒之下又将她贬去那个炼狱般的杂役房?
正值此时,一阵轻笑声却从九妄言口中逸出,兰烬落莫名地抬首望着他。他探身上前,眯缝着眸凝视着她:“这后宫中,无人再如同你这般放肆大胆了。你说,朕应当如何惩处你?”
☆、33、月殿影开闻夜漏
她的眸对上他邪魅的目光,心下一分慌乱,正思量着如何应答他才好。
忽觉身下虚空,九妄言已打横抱起了她,举步往软榻边走去。周遭宫人皆识趣地退至殿外,将朱漆大门轻轻掩上。兰烬落心漏跳了几拍,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深宫中,皇上的眷顾便是她的天,她的地,是她唯一生存下去的依靠。若能从此拴住他的心,何愁往后还要受制于皇后?日后的一切计划和行动,更将畅通无阻。她应当高兴的,不是么?
九妄言将她扔到了软榻上,她挪动着身躯往墙壁边靠去,直到背抵着冰凉的墙时,方才停下。在此关头,她竟下意识地攥紧了藏在锦被下的一柄匕首。
纵然一夜承欢,获得无上恩宠,那又如何?她不要用自己的清白之躯去换得一份并不牢靠的恩宠。明王既要夺位,何须多费周折,一刀刺下去便省了许多的事。
她本不想如此的。情势所迫,她已了无牵挂——孑然一身,弑君之罪不过一死。
匕首微微的寒光晃过他的犀眸,适才灼热的欲望瞬间敛去,眸色低暗冷冽起来:“你所说的侍寝,便是行刺于朕么?”
她一惊,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所有的慌张顷刻间只化作的唇畔一个字:“我……”
九妄言横眉冷目,恼怒之时低头狠狠咬向她的唇。大手一扯,将她身上的衣衫尽数扯破,发泄一般地在她身上索取着,蹂躏着。即便触及她臂膀上的伤口,他依然毫无顾忌,不曾放柔半分。
新伤旧伤一并作痛,兰烬落无力推搡,颤抖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皇上此刻,与禽兽何异?你……不要让臣妾所不齿!”
他霍然松开手。她死死捂着胸口的衣襟,泪花了妆颜,青丝散乱。身形清瘦的她倚靠在墙边,将头埋进了双臂间。
她只是不想侍寝而已。平静下来的他一时失了声,望着她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