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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站在沉梦殿的门前,看着满庭的花花草草,突然觉得幸福的有点眩晕。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吧,虽是冷宫却也落得个清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那么多的阴谋阳谋,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平平淡淡的看着莺飞草长,春去秋来,无牵无挂了此一生就感到满足了。
倾城在沉梦殿安稳的过了两个月,很久没有见过的紫馨突然来了,紫馨站在院门前看着秋千上的倾城,心中百转千回,思忖良久才唤道:“嫂嫂。”
倾城坐在秋千上听到紫馨的声音转过头看到了紫馨,如今的紫馨比往日倾城认识的紫馨消瘦了许多,灵动调皮的眸子也收敛了下去,如今在紫馨的眸子中再也找不到当初灵动惑人的神采,往日天真的女子眸子中也藏了情绪,倾城不由的轻叹一声道:“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此时紫馨再也没有往日的青涩与不知所措,很平静走到倾城的跟前缓缓地道:“紫馨也没有提前与嫂嫂说。嫂嫂在这里过得还好么?”
倾城淡然一笑道:“公主不是看到了么?”
紫馨双手拢在一起放在腰腹处浅浅一笑道:“想来嫂嫂很满意如今的生活。”
倾城站起身来,看着比往日成熟很多的紫馨道:“公主要进屋坐坐么?”
紫馨轻摇着头道:“不用了嫂嫂,紫馨只是来看看嫂嫂,等敛之与皇兄谈完正事就出宫回府。”
倾城心中叹道,想来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子变成这般自己也难逃干系,有些内疚的道:“倾城对不住你,连累了你。”
紫馨笑了笑摇了摇头道:“紫馨从未怪过嫂嫂,紫馨喜爱哥哥,不希望哥哥受到伤害,其实紫馨也想过让嫂嫂死去的。”
倾城看着如此坦然的紫馨突然有些歉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依旧是天真的小女子吧?有着清澈如孩童般的眼眸,刁蛮任性的小女孩,而不是如如今这般平静温顺。“驸马待紫馨好么?”
紫馨抬眼看了一眼倾城又低了下去,双手绞着长长的衣袖,落寞的道:“很好,他待紫馨很好。”踌躇了半晌抬眼看着倾城道:“敛之身边有一枚玉珏,上面刻着嫂嫂的名字,敛之是若珍宝,从不让旁人碰,就连紫馨也只是偷偷见过,紫馨想问那枚玉珏是嫂嫂的么?
倾城一愣,‘听说夫人身上有一块绝世美玉,在下不过想得到那块美玉罢了。’看着有些幽怨的紫馨摇首道:“不是,倾城身上从未有过这样的玉珏。”
紫馨落寞的低下头道:“嫂嫂,紫馨爱敛之,无论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紫馨只想陪在他身旁。不论自己有多么的伤心欲绝、痛苦难过、悲哀惆怅也会小心隐藏,紫馨只想留在他的身旁就已心满意足了。”
倾城看着面前这个落寞而黯淡的女子,曾经如烟花般绚丽的女子,哀叹道:“公主现在幸福吗?”
紫馨看着倾城问道:“嫂嫂将自己的心门关闭了起来,旁人进不去,嫂嫂自己也出不来,嫂嫂如今幸福么?”
倾城怅然若失的一笑:“是啊,旁人进不去,自己也出不来。可是如今的倾城心中安然,不会患得患失,不会伤心痛苦。这就是倾城想要的心境。”
紫馨看着如此的倾城,落寞万千,鼻尖酸楚:“嫂嫂爱过哥哥么?”
倾城看着远处,心中平静,神色安详的道:“曾经倾城放下尊严,放下心防去爱他。那段日子是倾城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心中仅仅只能装的下他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东西,会随着他忽喜忽悲。”
“如今,嫂嫂为何不能再接受哥哥?”
“曾经年少有勇气去不顾一切的追求心中的幸福,然而饱经沧桑的倾城心里已经没有他了。”轩辕尘渊对她不过是愧疚,当伤害已经造成的时候,万般的弥补又有何用?更何况她早已将他放下了。
此时冬韵已经到了沉梦殿,对着倾城与紫馨道:“奴婢见过公主,给娘娘请安。”
紫馨道:“起来吧,驸马现在何处?”
冬韵低首道:“回公主,驸马爷已经准备妥当,在宫门口等候公主,故而派奴婢来请公主。”
倾城道:“倾城恭送公主。”
紫馨看着倾城良久才道:“嫂嫂保重,紫馨以后再来看望嫂嫂。”故而携着冬韵离去。
轩辕尘渊一直在远处看着倾城,看着日渐平静的倾城,心里千回百转,此生无缘,即使只能远远看着,只要她在身边便满足了。就这么望着吧,直到把浮世望成心口上的尘埃。不想放手,也放不开了,她恨他也好,她怨他也罢,再也不放开她,就这样纠纠缠缠至死方休。
顾瑾萱重新入主**,贬为才人,倒也安分守己,并未出过什么岔子。同年七月皇后顾水瑶诞下一皇子,同年八月太医诊断,才人顾瑾萱喜怀龙子,赐为贵妃。顾家又重新得到天子的垂青,顾弈城袭父顾潇爵位,顾弈城的兄弟也陆陆续续的做了官,调至外省。
听静婉说峫朝早已向殇朝宣战了,战争已持续了三月有余。倾城只是不咸不淡的听着,那侍候倾城的宫娥觉得好似从没发现那张淡然的表情瓦解过,忍不住长叹,难怪这女子被皇上打进了冷宫,如此不讨喜的脾性怕在这宫中也是活不长久罢。
两国的战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倾城依旧是每天喝茶,看书,满足的过着每一天。
轩辕尘缘不顾臣子的阻谏,一意孤行的决定御驾亲征,就连谢子墨的话也听不进半句,谢子墨无奈,只得求柳涵雁劝谏君王。柳涵雁早早便命宫人准备好美酒佳肴,又遣宫人去将轩辕尘渊请来。
柳涵雁神色哀怨的看着面前的轩辕尘渊,道:“圣上果真决定御驾亲征?”
轩辕尘渊道:“金口玉言,怎会改变?”
柳涵雁泪眼朦胧的道:“圣上,丝毫不为怀诺想想么?怀诺才四岁,若是圣上有个什么不测,臣妾与韵姐姐带着诺儿该如何存活于世?”
轩辕尘渊握着酒杯的手颤了颤,李宸韵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泪光盈盈的看着轩辕尘渊道:“圣上,你果真如此狠心,要抛弃妻子,御驾亲征?”
轩辕尘渊长叹一声,愧疚的不敢看面前的两个女子,心中暗暗叹道:这,就是命,我轩辕尘渊的命,任谁都改变不了的命。很久后才暗哑的道:“朕会活着回来,朕用性命换来的江山,怎会拱手送与他人?”
柳涵雁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她深知夫君所决定的事任谁都无法改变,多说无益罢了。李宸韵在一旁长叹,哀怨的道:“圣上竟是如此爱她?不惜以身犯险?”
“朕已经辜负过她一次,不愿将她拱手送人,她不是物件,可以送来送去,她是朕深爱的女子,即便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朕也不能退缩半步。”
李宸韵很无奈的道:“圣上可为您的子民想过?动荡不安的局势怎会让您的子民安居乐业?况且百姓才刚经过易主的动荡,现在圣上下定决心起兵,民何以安?殇朝百年的基业何以存下去?”
轩辕尘渊再也不愿听下去,拍着桌子道:“金口玉言,不能再改,来人,摆驾凤至殿。”
宫人在门外唱道:“圣上摆驾凤至殿呐——”
李宸韵与柳涵雁哀怨的看着决绝离去的轩辕尘渊,黯然泪下。
轩辕尘渊到了凤至殿屏退宫人,一个人在凤至殿坐了一宿,没有人知道轩辕尘渊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而御驾亲征之事就这么定下了。
第四十八章 作别凋零 遗恨千年
轩辕尘渊带兵亲征,也将倾城带着随军。
倾城看着不远处的满头银丝的轩辕尘渊,夕阳下他颀长的背影透露着让人心痛的孤寂。每当他看她时眼中露出的悲伤常会使她软了心肠,忍不住想要去抱着他,拂去他眉间的愁苦。
那人文可安邦,武可定国,黑色的瞳眸深邃而哀伤,笑容温暖而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两军阵内,斜睨众生,自信而霸气,胜负兴亡,对他来说又是什么呢?当年的她也许在他眼中不过是众多妻妾中的一个,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给了她宠爱,却是不能将他的心给她,而他却是她的全部。当年的他清隽如斯,那样的一个男子,曾是她百转千回爱着的人。而如今却是太迟了;从前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就这样慢慢延伸,一点一点的错开来,回首望去早已形同陌路了。
当年他的决绝造就了今日的结局,自己是怨他的罢。不然,当年也不会烧了在听雨轩与自己有关的一切,用尽手段逃离了那使自己伤了情碎了心的地方。如今再做什么已是没有意义的了。如今连怨都已尽了,今生缘尽。
半月后君昊焱的大军攻至江城城下,轩辕尘渊带着大军在城外拼死守城。倾城一早就站在了城楼之上,远处烟尘避天,城下人头攒动,相互追逐厮杀,不断有人倒下,倒下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才发现人的生命比蝼蚁还不如,君主竟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顾天下苍生;硝烟起,生灵涂炭。
谢子默走上城楼,见着了那绝世的女子,笑道:“娘娘希望谁胜谁负?”
倾城转了身看着面前的谢子默道:“无论他们之间谁胜了谁负了都已经使天下生苍生灵涂炭了。”
“娘娘不想知道为何有这场战争吗?”那人不怀好意的笑道。
倾城冷冷的看着那人不语。
“如果在下说这场令天下苍生生灵涂炭的战争是因为娘娘你,娘娘又当如何?”
倾城笑道:“先生真是抬举倾城,倾城乃一介弱质女流,如何会引起这场战争?”
“如果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谢子墨看着倾城冷笑道。
“谢先生的意思是倾城乃是红颜祸水?”倾城轻扬臻首懵懂道。
“也不算是,从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