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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谷中住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可是人都是很好的,至少若夕是这样认为的。在忘忧谷中醒来,那住在竹心苑左边的风荷小筑中的花媚娘硬是天天缠着要认若夕做女儿。听说,那花媚娘便是三十多年前闻名于江湖的邪道的媚宫宫主,擅长媚术与暗器,杀人于无形。不知何故,三十年前花媚娘就隐居于此,终生未嫁。若夕被缠得的没法子,见花媚娘平日里对自己百般的疼爱,就依了她。那花媚娘虽是四十多岁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当年又是媚宫的宫主,自然是天姿国色的绝代女子。
开着茶楼的有些雷厉风行的南宫啸住在西边的暮云居,不知为何少了一只右眼,平日里除了嗜酒以外并无其他的嗜好;有着一间大书屋,性子温雅的萧青阳住在凤箫居,据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尘自是住在北边的无忧居中,还在屋子外边围了个大大的篱笆小院,人称鬼医。为了这个篱笆小院倒被南宫伯伯笑话了一通;少了一只左臂时常冷着脸沉默不语的风语伯伯倒是以自己的名与妻子的名为居住的屋子起了个挺雅致的名字:风辰居。只因风语伯伯的妻子名唤辰君,辰君婶婶是个精灵古怪的女子,几乎看不出岁月在这个女子身上留下什么印记,还是如豆蔻年华般的女子调皮贪玩。据说这个屋名倒是被其他的伯伯笑了好些回,风辰居,风辰居,最后竟成了风尘居了。
每日申时若夕都会去无忧居中跟随无尘学习医术,认识药草。这日若夕仍如往日一般去了无忧居,见无尘正在泡茶,很好奇的问道:“无尘伯伯对茶道也深有研究吗?”
无尘专心的看着手中的紫砂壶,头也没抬的道:“略通一二。”抬眼见若夕还是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道:“坐下吧。”
若夕这才走到无尘对面坐下来,无尘端起紫砂壶为若夕到了一小杯茶,道:“尝尝。”
若夕端起面前的紫砂制的小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看着面前依旧专心侍弄着茶具的无尘,敛下眼道:“无尘伯伯,多谢您救了夕儿的性命。”
无尘端着紫砂壶的手一颤,深深的叹息溢出喉咙,思想了半晌终是觉得应让她知晓事实:“你在诚亲王府之时,五脏六腑就已具毁,回天乏术。当日,情急无奈,只得用龙蜒草使你先保住了性命。可,那龙蜒草……也只是能延长你的性命,却是救不了你。如今你的性命依旧不会长久。”
若夕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伯伯您不必自责,生死有命。若夕有生之年能生活在忘忧谷中,受着众位伯伯与干娘的疼惜,很是知足了。可见上天,仍是眷顾若夕的。”
无尘见若夕说至如此,只得一笑置之。细看那女子却是让他有一刹那的失神。面前的女子与当年的莫夕梦真真是越发的像了,就连性子也是越发的一样了。一样的淡然,一样的魅惑众生,即便是面对死亡也是风轻云淡。这样的女子却是不长命的呢,是否真是应了“红颜薄命”之语?
若夕又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饮下一口,抬起头看着无尘笑道:“这岩茶,若夕也曾有幸喝过一回呢,至今仍是忘不了岩茶的味道,无尘伯伯也爱喝这岩茶么?”
无尘淡漠的道:“这茶每年都会采摘烘焙的,无忧居中还有许多,若夕若是爱喝,就带些回去。”
若夕端着茶盏笑道:“是无尘伯伯自己采摘烘焙的么?”
无尘点了点头道:“是,二十多年前无意中发现的,直到今日到成了习惯。”
若夕心中一阵痉挛,‘此乃是一位施主所赠,每年开春他便上山,攀上悬崖峭壁去采摘那些刚刚出叶的嫩茶,然后亲手烘焙。只因有事求与老衲,故而赠与了些。’抬眼看了一眼无尘,神色复杂,继而又垂下首,心中思绪万千,无尘与了尘大师是旧识?当初无尘究竟有什么事求与了尘大师呢?身子不由的一颤,难道……当初了尘大师对自己的开导是无尘伯伯相求的内容么?那无尘又为何对自己百般照顾呢?这究竟为何?心中明白无论她怎样问无尘都不会告诉她实情,只能往后慢慢发掘了。
自来到这忘忧谷中便换了名——若夕,宛若夕阳之意。莫若夕,是重生后的姓名。夕阳虽美,但终究会消失,一如自己,不知何时便会失了性命。倾城,易了名换了姓,再世为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走下去的气力?
若夕每日的傍晚都要去风荷小筑陪着媚娘一起用晚膳,这是若夕认了花媚娘做干娘后的习惯,若夕也不愿一个人用膳,吃饭的时候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总是觉得有些凄凉。若夕与花媚娘用完膳,若夕为花媚娘沏了一壶茶坐在桌前,若夕突然想起了什么,扬着脸看着花媚娘一副疑惑的神情,问道:“干娘,为何无尘伯伯每次见到若夕,似乎在若夕的身上找寻他人的影子。”若夕轻笑问道:“夕儿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无尘伯伯思念的人?干娘知晓么?”
花媚娘看着若夕有些难过的道:“是无尘的师妹。夕儿与她……很是相似。”
若夕调皮的眨眨眼道:“是在这谷中么?若夕见过么?”
花媚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空灵的道:“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
若夕有些愕然,明珠似地眼睛转了转嬉笑道:“干娘是喜爱无尘伯伯的吧?”
花媚娘转了脸看着窗外有些落寞的道:“是啊,只不过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罢了。”
若夕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这般坦诚的女子,却还是笑道:“干娘不曾听闻‘近水楼台先得月么’?干娘心地如此善良又是这般的美貌,无尘伯伯断不可能守着那已死去的女子一生的。”
花媚娘落寞的看着远处:“干娘早已看开了,这世间最不能勉强的便是人的情感。即便我再美貌又如何,怎能比的上那样的女子?那般……绝世的女子?”
若夕有些迷茫的喃喃道:“绝世的女子?究竟是谁呢?”
花媚娘落寞的道:“无忧宫宫主的掌上明珠。这谷名唤忘忧谷就是为了怀念那女子。”
若夕歪着脑袋,问道:“干娘认识那个女子么?”
花媚娘点了点头:“她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子。”轻笑一声道:“年少,曾以为自己便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待见到那女子才发现那女子的美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心地太过善良,让人不忍心去伤害她分毫。”见若夕一脸的专注,花媚娘笑了笑:“无尘就是那女子的二师兄,大师兄名唤夜修远,三人青梅竹马。据说三十多年前师妹出嫁后大师兄就出家做了和尚。”
“那女子嫁给了何人呢?”若夕有些疑惑。
花媚娘看了看若夕有些犹豫,怜惜的抚了抚若夕的头:“若夕的娘亲就是……无忧宫宫主的掌上明珠,无尘与夜修远的师妹。”
若夕惊愕的看着花媚娘,仿若晴天霹雳,眼中满满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喃喃的念道:“干娘说的可是……事实?”
花媚娘叹道:“干娘为何要骗夕儿?当年你娘随你爹爹离去之时,我也是在的。却不曾想……她竟……”
泪,汹涌而下,四肢百骸如有万蚁啃食般,泪眼朦胧的看着花媚娘,满眼的不可置信。花媚娘轻叹一声将若夕揽入怀中,轻拍着若夕的背喃喃的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若夕坐在竹心苑前的秋千上看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霞光将万物都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美丽的有些不真实。活了这么些年,现在才知晓母亲是何身份:无忧宫宫主的掌上明珠,生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初至人间母亲就难产而死,身为无忧宫宫主的父亲莫言因深爱妻子,终身未娶,将唯一的女儿当做绝世的珍宝宠爱着,因怕女儿孤单就收了两个徒弟。夜修远、无尘与莫夕梦师兄妹三人青梅竹马,感情甚好。也许是日久生情,夜修远与无尘皆爱上了自己的小师妹,只因此二人生性内敛,又顾忌的师兄弟彼此间的情谊,并未将自己的心意告诉过自己的师妹,以为终此一生三人就这般幸福的生活在无忧宫。
岂知世事难料,一日,莫夕梦无意间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男子,对其悉心照料,莫夕梦本就是倾国倾城之姿,那男子只一眼就失了魂魄,自此便百般纠缠,终是抱得美人归。只是无忧宫宫主莫言并不同意,只看了那男子一眼就认定那男子并不能给自己的独生女儿幸福,认为那男子不怀好意的要拐走自己的心头肉,百般阻挠,万般刁难。甚至誓言若是夕梦执意要与那男子在一起父女情分就尽了,尽管如此,夕梦仍是跟着那男子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无忧宫,杳无音讯。
不久之后莫言就得了顽疾,多番医治无效,因想念唯一的女儿,病情日重一日。期间无尘也去找过师妹,却被那男子百般阻挠并未见到师妹,只得晓之以情,告诉那男子:师妹的父亲已是重疾在身,思女若狂,只盼师妹能回去看一眼。那男子不耐烦的应道,说是会转告就唤人将无尘撵了出去。
无尘有些落魄的回到了无忧宫,那时师父莫言已是不能言语,整日整日的咳血,清醒的时日越来越少,清醒时就紧紧抓着女儿的画像痴痴地发愣,夕梦终究是没有回来,师父莫言最后是带着深深地遗憾离开了人世。
师父莫言辞世,师兄夜修远一时间受不了师父猝然离世,深爱的师妹另嫁他人。昔日心地善良,温柔可人的师妹嫁作他人妇之后对重疾在身的师父如此无情,心如死灰,遁入空门。无尘就将无忧宫解散了,带着师父的骨灰又去找了师妹,尽管那男子百般阻挠,无尘依旧是想尽法子见到了师妹,那时的师妹已经是为人妻为人母了,那男子对夕梦是百般隐瞒,可怜的师妹莫夕梦竟是不知自小就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已经离世。当得知之时,犹如晴天霹雳,只是痴痴地流着泪,据说当时就病了。那男子就是莫夕梦的夫君——顾潇,不知是何缘由瞒着自己的妻子岳丈已逝的消息,在岳丈重病之时不让妻子回去看一眼。
其实无尘是有些气恼的带着师父的骨灰去找师妹的,想当着师妹的面问问师妹为何竟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