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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弈城也不好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拂袖离去。今日一别,怕是再无机会见到了。如今见她安好,终是放下心来,如此甚幸,甚幸。
而后宣晟帝召见了顾弈城,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语,安排顾弈城拜祭亡妹,就将顾弈城打发了。
顾弈城回到驿馆住了几日,宫中就派人出来说是要安排顾弈城祭奠死去的妹妹,顾弈城确实是抱着祭奠妹妹的心情来的,却怎料的到来到了这殇朝之后竟发现顾倾城还活着,他又怎能装作不知情的去祭奠自己的妹妹呢。令他不解的是那坟冢中顶着自己妹妹顾倾城名义死去的女子究竟是谁,顾倾城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宁愿死去。心中放不下还是去了那座坟冢,那坟墓位于诚亲王府后的黎山之上,山明水秀之地。到了那里不料却还有一男子立在坟前。
领着顾弈城的宫人见顾弈城诧异的神色笑道:“回将军,立于坟前的男子是诚亲王,也就是令妹的夫君。”
顾弈城道了一声谢,就让那宫人回去了。顾弈城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了过去,站在轩辕尘渊身旁。轩辕尘渊并未看站在身旁的男子,声音悠远而空旷的道:“想必你就倾城的三哥,顾弈城了。”
顾弈城看着面前的坟墓道:“是,是我害了她。”
轩辕尘渊心中悲痛,声音却还是平静的道:“为何那般待她?”
顾弈城斜着脸看着轩辕尘渊的侧脸,道:“城儿有过孩子?”
轩辕尘渊心如刀绞,顿了顿才道:“你不是看见了吗?”
是啊,他看到了。两座坟墓,一尊上刻着‘映月之墓’,一尊却刻着‘爱妻轩辕氏瑾萱及爱子言诺之墓’。一个大男人鼻尖酸楚,眼中泪光点点,甚是可笑。古人言:男子流血不流泪,却不知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声音哽咽的道:“她没死,却是在皇宫之中。为何替她立了坟?”
轩辕尘渊笑了笑,样子甚是凄楚可怜:“她恨本王,她要从本王的身旁逃走。”
顾弈城举得眼睛酸涩抬眼看着远方,道:“你……让她伤心欲绝,她对你死了心。这是城儿能做出来的,她从不强求不属于她的东西。”
轩辕尘渊无奈的笑了笑,笑容极其诡异:“是啊,她宁愿死也不愿再留在本王的身旁。”顿了许久才又道:“其实本王该狠狠打你一顿,知晓了你对她所做的一切,本王恨不能杀了你。可是本王不能,若不是你将她送来本王的身旁,本王不会遇到她,所以本王不能碰你。”
顾弈城放任泪水流了出来,暗哑着声音道:“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我对城儿所做的一切……得知她逝去之时……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原本我已万念俱灰,来这是要自刎在她坟前谢罪的。”“直到城儿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恍如隔世。”
轩辕尘渊苦笑道:“本王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长叹一声道:“多么庆幸本王还活着,若是本王死在那战场,定会遗恨终生。”
轩辕尘渊与顾弈城站在坟前说了很久,将倾城逼入绝境的两个男子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说那么多的话语,将自己心中不能对他人说的话语统统说给了对方。此二人也很诧异,为何竟能将心中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向刚刚谋面的人说出来,直到夜幕四合才离开。
倾城那日见过顾弈城后,近几日都待在玉箫殿,宣晟帝倒也没有来过玉箫殿。倾城心情烦杂,只好待在玉箫殿抄写《心经》,期望通过抄写《心经》使自己的心静下来。抄了几日觉得烦了,就看起书来。云珠与明珠侍奉在其左右。
“娘娘,据听闻,韵贵人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呢,并且,近日皇上又分封了几位嫔妃,而且都是些极美的美人呢……”那云珠毫无心机的将从别的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一一说出来时,那明珠瞪了云珠一眼,那云珠见状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吞入腹中。
那明珠笑道:“娘娘莫要听云珠胡言乱语,皇上对娘娘是恩宠的紧,断不会……”
倾城仍是慵懒的倚靠在紫檀木摇椅中,像极了一只吃饱了喝足了慵懒的猫,看着手中的书册淡漠的道:“无碍的,明珠。韵贵人有了喜脉当应为皇上高兴才是,况且皇上分封嫔妃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又有何不能说的呢?圣意难测,莫要再这里自寻烦恼。”话毕依旧是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仿佛任何事都不能使她将手中的书放下。
明珠见状只能轻叹,这女子真是奇怪,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在乎,往后在这宫中可怎样活下去呢?
宣晟帝终于想起玉箫殿的倾城了,迫切的想知晓那女子在见到了故人之后是什么反应。这日宣晟帝批完奏折,就带了两名内侍,朝着玉箫殿走去,途经永宁殿,忽然一阵清香随风送至。怔怔的朝着院内走去,一眼便见了花丛中立着一位女子,背对着人,乌黑的云发披覆在背上。那女子听到动静盈盈回首,倒让宣晟帝吃了一惊,不料宫里藏着如此美艳的丽人,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袅袅似当风杨柳,却是比倾城还差了些。
那女子见了宣晟帝显然是一愣,舒直身子,转过身缓移莲步,走出了曼陀罗花丛中,面无表情的趋身向前拜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第二十七章 苏昭仪送祸根 倾城欣然接受
宣晟帝忙俯身将那女子扶起,抚着那女子的臂弯,薄薄的素绢裙袖内透出的触觉使得宣晟帝神魂摇荡,半晌才笑道:“免了。”那女子这才袅袅站直了身子,垂着罗袖,站在一边。
宣晟帝只觉心跳得异常厉害,早已神迷意荡。问了姓名,才知那女子名唤苏依依,乃是苏廷蕴苏老相国的孙女,年方二八的年纪,家中有一兄长,乃是当日在酒楼之中仗势欺人的苏湛之。宣晟帝走近苏依依身前,屏退了内侍与苏依依携手而行,早已忘记原本的初衷是要去玉箫殿看望倾城的。
苏依依怯生生地随了宣晟帝,不胜娇羞,越发的楚楚动人。缓缓地在院中闲逛一番,别苑中,一切皆是奇异的样式,令人耳目一新,清幽绝俗。
宣晟帝看着满园的曼陀罗花心中诧异,因而看着苏依依笑道:“这花倒是奇异,只是朕从未早宫中见过,是花匠又引进的新品种么?”
苏依依见宣晟帝无故问道,也不知是何意,想来宫中花卉都是要经过花匠精心挑拣培植的,如今倒是后悔起当日的任性,只因自己喜爱便哀求哥哥苏湛之从宫外想尽办法弄了进来,心中慌乱却装作镇静自若的样子垂着头道:“回皇上的话,此花名唤曼陀罗,只因臣妾喜爱,烦请人种下的。皇上若是不喜爱,臣妾明日就唤人拔去便是。”
宣晟帝也觉得无趣,百无聊赖的道:“也无需如此,这花清淡幽雅,在这也是极好的。”转眼又笑道:“朕瞧你冰肌玉骨,这花又超凡脱俗,也就这花才能配得上你。”话落脑中突然出现一张淡然而美丽的面容。
苏依依忙说:“贱婢蒲柳之质,怎堪与此花比妍?”
宣晟帝摇了摇头,仿佛是要摇去那脑海中出现的女子,有些轻浮的笑道:“依朕看来,这花却不敢与你比妍,尚需逊你三分娇媚。”那苏依依乃是名门之后,哪里听过哪个男子如此轻浮的话语,何况还是个神情俊朗的帝王,早已羞红了面颊,就连露在衣裳外的玉颈也跟着羞红了起来。这时月移梅影,风送暗香来,宣晟帝看着娇羞的苏依依但笑不语,亲自执起苏依依的吧玉手进了内殿,命宫人准备美酒佳肴,宣晟帝持酒对美,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依依酒量浅,尚且喝了一杯便醉眼惺忪,一副媚态,更是动人。宣晟帝独自喝着酒,斜着眼看着那娇媚的苏依依,仿若那娇媚的容颜变成了那玉箫殿中莫倾城的面容,借酒发作拥了她入帏……
卯初,早朝的大臣早已等候多时,见等不到帝王便派人来催,只是君王并未下榻在**得宠的嫔妃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之中四处寻找。高无庸五更之时就来到了永宁殿外等候宣晟帝的差遣,谁知直到卯初也不见宣晟帝召唤,心中七上八下好不焦急,自天子登基后从未出现不上早朝,长叹一声便进殿内唤宣晟帝。永宁殿的宫人见高无庸如此便道:“昨日皇上交代任何事都不要打扰他。”高无庸只得站在殿外候着。
一宵易过,阳光映上窗子上,苏依依倒是先醒了,娇娇怯怯的欠了欠乏困的身子,缓缓地掀开了凤帘,揉着朦胧的睡眼,眼见时刻已经不早,那宣晟帝还睡得深沉。贪恋的看着睡在身旁那俊秀的男子,玉手轻抚上那人的面庞,从眉至眼,慢慢的抚摸着。怕帝王误了早朝,狠了狠心便将宣晟帝推醒。那宣晟帝见苏依依墨发蓬松,远山添翠,樱唇上的残脂未尽。忆起昨夜,明明是拥着那淡漠的女子入闱的,怎想醒来却换个容颜,轻叹,那女子有怎会对自己温言软语?
苏依依自是不知那宣晟帝的心里如何,见皇上目不转睛地看自己,回想到夜来的云情雨意,不禁起了两朵红云,柔弱的道:“皇上快起身了,时辰已是不早了。”
宣晟帝披衣坐起,却恋着香衾,依旧还没起床。苏依依又催促了起来
宣晟帝懒洋洋的笑说:“依依怎如此性急!不让朕多睡一刻。”
依依掩唇笑道:“深恐皇上误了早朝。”
宣晟帝笑道:“依依倒是明事理。现下已经卯时了,早已过了早朝的时辰了,今日朕就不上朝了,陪着依依可好?”依依羞的满脸通红,娇娇弱弱的唤道:“皇上……”
宣晟帝这才将等在殿外的高无庸唤进了外殿,嘱咐他告诉今日不上朝了,高无庸这才离去处理满殿等的心焦的臣子。
宣晟帝看着怀中的娇媚的人儿轻笑一声,拥着苏依依又躺了半个时辰,苏依依这才起身,遣下宫娥,亲自服侍宣晟帝更衣梳洗。
晌午过后,宣晟帝身旁的高无庸便带着许多的宫娥捧着许多的物什去了永宁殿,说是苏老相国的孙女苏依依为人敦厚纯良特封为昭仪,赏赐了许多秘宝珍器,珠衫玉匣。苏依依及身旁的宫人皆是千恩万谢。
此后数日宣晟帝都是唤了苏昭仪侍寝,对那苏昭仪宠爱有加。倒是没有再去玉箫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