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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她不是在沉睡,气息已经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了!
白念尘急忙将她楼了起来,想要揭开她身上的被褥,却发现胳膊上流出的血已经结成了冰,将衣物牢牢的粘成了一团。
不该让她睡觉的!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地方,睡着了就等于送死!
他顿时自责不已,一面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真气尽数输进她的经脉,一面拿出了最后一颗九转洗髓丹。
深红色的药丸,在他青白的指尖散发出血一样的光泽。
——下次若有你喜欢的东西,我全都让给你。
他手指一紧,毫不犹豫的将仅剩的丹药塞进她唇间。可是少女已经陷入深度的昏迷,牙关紧闭,不要说吞咽,连张嘴都做不到。
他凝视了她片刻,将那颗九转洗髓丹纳入口中,俯□去,唇齿间的温度和劲力让她不自觉的张开嘴,丸药在她口中迅速融化,散发出一股清淡的药香。热点小 说坊他又拾起地上的冰屑含在口中,化成水后再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
渐渐的,她的心跳声开始有力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悠长清晰。他正要将口中最后一口水喂她喝下,后颈上一紧,是被她的手按住了。
她依旧没有醒过来,那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苍白的唇微微开启,低低的唤道:“钟展……”
白念尘眯了眯眼睛,在离她不到一寸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她。
“钟展。”她继续喃喃的喊着那个深埋在心底的名字,带着一种痴迷凄楚的况味,“钟展,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我明明那样喜欢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我想见你……我很怕,我要死了,我好想见你……”
冰冷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他微微的抬起身子,她立即轻嚷起来:“别走……钟展,别离开我……”
那一刹那,他的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怒气,这愤怒来的如此迅速,一下子便如燎原的火。他猛然低下头,恶狠狠的吻住她。那是个凶狠的吻,反复蹂躏着柔软的唇舌,仿佛是向她索取着什么,攻城掠地,片甲不留;却又那样虚弱,虚弱的他几乎抱不住她的身躯。
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吻她,
更不会想到,他会这样一败涂地。
即使是这样纠缠的吻,她也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
许久之后,他放开她。她依然只是呢喃着钟展的名字,后来又开始呼唤秦韶,说秦韶我很渴,秦韶我想吃梨,秦韶我好冷。
从头到尾,唯独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是什么时候,他亲手关上了那扇门,等他再打开的时候,门外风景依旧,她却已经不在原地等候。
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传递着自己微薄的温暖。他期望着她能在下一刻就睁开眼睛,可是心底深处却又恶狠狠的想着,若是就这样一起死了也好——没有钟展,也没有秦韶,百年后人们发现两具相拥的尸骨,会以为这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87、一剑消尽红尘事(一) 。。。
云州城并没有因为金樽煮酒之会的结束而冷清下来,相反另有一种热闹气氛。许多江湖名士几个月之前就收到了司徒闻的请帖,应邀在七月廿五那一日参加逐云山庄的家宴。
说是家宴,其实规模并不小。七月廿五那一日,整个逐云山庄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午时过后甚至有开仓放粮之举,整条街上人头攒动,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逐云山庄庄主司徒闻声名在外,江湖中人都知道他是个温文儒雅,谈吐不凡的人,尤其喜好结交朋友,只要谈得来,三教九流就能成为他的挚友。这一次,热点小 说坊但凡和他有交情的名士豪侠都在受邀之列。宾客间彼此熟悉,席间便少了许多拘束,喝酒猜拳,肆意不羁者居多,反倒比汇龙居的金樽煮酒之会更添几分豪爽任侠之气。
司徒闻独自坐在上首主位,一边抚着梳理整齐的长须,一边微眯起眼睛。偌大的厅堂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他的唇角慢慢逸出志得意满的笑意,眼前的景象让他十分满意,金樽煮酒之会上再次排名剑禹之都之下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就算逐云山庄没有位列四庄之首又如何?剑禹之都清高,雪榴世家老迈,夕雾庭尽是些女人,真的论起号召群雄的能力,这三个地方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比得上他一个人。
他积聚培植了多年的力量,事到如今,早已有能力只手搅动风云。若是假以时日,看准机会,只怕天下武林尽归于逐云山庄也未可知。那时候还有谁敢说他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世家子弟?
只要一切顺利……
他看了一眼左右,见左手边的位子依旧空着,不禁皱了皱眉,唤来了厉一平,低低道:“涤音呢?怎么还不出来?”
厉一平道:“大小姐正和姬世子说话呢,想必快到了。”
“有什么话非要现在说?这么多客人都等着,真是太没礼貌了!”司徒闻生气的挥了挥手,“你去把她带来,不许再给我闹什么别扭。”
厉一平刚答了一声“是”,厅外的走道里就响起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下人打起珠帘,香风袭人,正是司徒大小姐来了。
她的左手边是妹妹勿语,右手边是一位衣饰华贵气质卓然的少年公子——如传闻所言,这位护花使者并不是玉麟山庄的白念尘,而是靖远侯世子姬如静。
若论家世,江湖中人自然不能和皇亲国戚相比。就算逐云山庄是名震一方的大家族,在姬氏这个尊贵的姓氏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介白衣。姬家子孙的正妻都需要皇帝亲自指婚,若是司徒涤音真的嫁去靖远侯府,至多也不过是个如夫人而已。
这件事,不光是众位宾客明白,司徒涤音自己也明白。她的脸色不太好,心事重重,虽然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中的疲惫,就连姬如静也不像往日那样风采照人,脸上看不出多少喜悦之情。
彼时五公子中只有萧雪音一人在座,姬如静走到他身边坐下,却只管低头喝酒,并不理会旁人。
司徒闻低头在大女儿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司徒涤音一脸惊诧的抬起头,他却已端着杯子站起身来,朗声道:“今日多谢各位好朋友来逐云山庄做客,老夫深感荣幸,这一杯先干为敬!”
众宾客山呼而应,一时席间只闻酒香欢笑,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宴已过半。司徒闻看了一眼身边脸色苍白神思不属的女儿,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道:“今日各位好朋友共聚一堂,老夫有一件喜事相告。”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知情不知情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各位朋友都知道,老夫膝下无子,只得两个女儿,如今小女涤音已至婚配之年,老夫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越柔和的声音,笑道:“好热闹的家宴,我竟然来晚了,还请司徒庄主见谅!”
司徒闻眼中一冷,脸上的笑意却愈加深了。当下便起身亲自迎了出去,不动声色的笑道:“九幽公子肯亲自前来,是老夫的荣幸。”
“司徒庄主不用客气。我曾经在逐云山庄做客,这份人情不可不还。”钟展笑吟吟的跨进屋子。让人意外的是,今天他没有金樽煮酒之会那日的排场,只是孤身一人,不管是苗若檀还是秦韶都不在身边。
司徒闻左右看了看,确定他没有带帮手,这才略略放心。正要将他迎入主席,钟展却在姬如静身边停了下来,语带戏谑的笑道:“姬世子,听说你要娶司徒大小姐做如夫人是不是?真是恭喜你了!”
这句话本来也很平常,在座的人却听的心中一惊。彼时司徒闻尚未宣布女儿的婚事,作为客人,这种带着嘲弄和嬉笑的语气显然是十分不敬的。
姬如静不明白一向温文尔雅的九幽公子为何突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愣住了。司徒闻十分尴尬,却又不好发火,正要找一句别的话来圆场,钟展却又慢悠悠的问道:“……不过我曾经听说司徒大小姐要嫁的人是玉麟山庄的白公子。姬世子如此夺人所好,恐怕不太好吧?”
他的声音很温和,笑容也很温和,说的话却让人温和不起来。
可叫人意外的是,尽管被人当面抢白,靖远侯世子却还是一言不发,失神的望着上首的司徒涤音,面色苍白。反倒是司徒闻脸色,收起笑容冷冷道:“九幽公子是存心和老夫过不去么?若非真心赴宴,请你……”
“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司徒闻的话被一个清冷的女声接了过去,一身紫衣容色照人的司徒涤音正走下主席,步履轻缓,面若冰霜。
“这是我们逐云山庄的家事,我爱嫁谁就嫁谁,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资格妄下评论?”她直视着钟展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什么样的男人不会变心,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如意郎君,谁能事先预料得到?”
“司徒姑娘的意思,是在指责白公子和苏姑娘‘私奔’一事么?”
钟展的直白顿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司徒涤音冷漠的目光也忍不住一颤,眼底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痛楚。司徒闻的脸色更加阴沉,上前一步将女儿拦在身后,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道:“今天是小女的大好日子,若九幽城主不是来见礼的,还是请回吧!”
他的逐客令已经说得如此明显。钟展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目光灼灼:“我当然是来见礼的。只不过昨日听到传闻,心里十分好奇而已——还想请问司徒庄主,阁下又是怎么知道白公子和苏姑娘私奔一事的?”
司徒闻双眉一蹙:“他们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若是九幽城主不信,大可以找到他们亲自问个清楚,到我这里来闹事,似乎不是贵派的行事风格。改天老夫倒要去剑禹之都亲自找七狱城主问个清楚!”
钟展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司徒涤音身上,可神色漠然的大小姐只是侧过头当做不知。他眯了眯眼睛,又转向姬如静,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世子,请问白公子是真的和苏姑娘私奔了吗?”
姬如静一时语塞,他的犹豫看在钟展眼中,眼底中有幽微的光芒一闪而过。
“听说世子是流觞客前辈唯一的弟子。”他朝姬如静道,“流觞客前辈号称当今武林枪法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