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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怪物,总要有个人去了结他。” 听他说得波澜不惊,她不禁为之气结,一手指着他,怒道:“你……你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帮钟展?你不是圣教的少主吗?居然也干临阵脱逃这么卑鄙的事……”
“别想激我,我不会进去的。”程红笑把身体轻轻靠在墙上,抬了抬眼皮:“我打不过申屠离,进去了也是被修罗业火用来当大补丸,本公子可不干这么傻的事。”
苏闲花的火气因为听到这句话顿时熄了三分。她没想到像他这么自负的人也会有勇于承认自己弱点的时候。
想了想,她问道:“你打不过,难道钟展打得过?”
“他说可以一试。”程红笑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发白的少女,突然伸手扯起她一边脸颊,面无表情的说道:“急什么?我只是不进去,又没说不想别的办法。一副哭丧脸,看得本公子心情奇差。”
“你……”
“杀掉申屠离也是我的目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你给我好好待着。”程红笑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约有一指来长,模样古怪的小哨子,放到唇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那声音忽长忽短,忽高忽低,虽谈不上刺耳,却也绝对谈不上好听。苏闲花听了片刻,见程红笑的肩膀抵着墙,双目低垂,无声无息,不由有些着急,伸手去拉他:“喂,你说的帮忙难道就是躲在这里吹哨子?别玩了,我们一起想个办法进去帮他好不好……”
话未说话,她突然顿住了,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男子——他在发抖……那么骄傲自负的他竟然在发抖!
“你……你怎么了?伤口疼吗?你……程红笑你可别吓我!”
她的手摸上他的额头,却换来一手的冰冷潮湿。她急着想要撩开他额前的长发,却被他一偏头躲了开来。哨音终于停了,程红笑长长的吐了口气,低低道:“这是血蛊的追命铃。”
“你说什么?”少女的手蓦地停在他的额前,怔怔的望着那双深的看不到底的眼睛,呐呐道:“什么血蛊?那个……不是你用来骗申屠变态的谎话吗?
“不是谎话。”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圣教中历代的重要人物身上都会种下沥毒使亲手调教的血蛊,既为了表示忠心,也为了约束自己。遇到危急时可以伤人,受人折磨时亦能自尽。申屠离的手碰过我的伤口,也尝过我的血……你在摇什么头?”
苏闲花皱着眉:“我摇头当然是因为这样子不对啊!一个人的想法和行动应该是自由的,怎么能由一只小虫子控制呢?你们魔……圣教的人真是太不讲道理了,你爹爹也真是……”她突然不说话了,拉起袖子替他擦了擦冷汗:“别吹了,活受罪!”
程红笑似乎很不习惯这样温柔的触摸,虽没有拒绝,眼神却有些躲闪,淡淡道:“我难受,申屠离也难受。申屠离一难受,九幽就能趁机找到他的破绽,你不高兴吗?”
“我不高兴。要找那个变态的破绽,办法多得很。”
他终于将视线移回她的脸上,一手轻轻擎起她的下颚,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幸运?母亲没有将血蛊遗传给你……你永远不会知道,那种噬心的痛苦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提到她娘做什么?不对,听他的口吻,说的倒更像是他的“母亲”。
程红笑眯了眯眼睛,笑容顿如春水化冰般漾了开来:“我的母亲是父亲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有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叫做天下第一美人花梦鸳——”他顿了顿,“苏闲花,她也是你的母亲。”
第五十九章 风波再起(修改版)
苏闲花蜷在墙角,不时的拿眼角偷偷瞟着程红笑,瞟的特别全神贯注,就连那个不怎么好听的哨音也被她的耳朵自动忽略了。
只要再稍微侧过去一点点……他的脸型基本上跟她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他的眼睛窄长,嘴唇很薄——这些跟她都不像,但笑起来就会眯眼睛的习惯跟她是一样的,所以一旦露出笑容,便又更像了几分……听说他们的母亲是天下第一美人,那想必他的爹爹,那位名震天下的教主大人,也一定是个美人,不然为什么横看竖看,程红笑这家伙都比她长得好看……
钟展曾经担心她一旦得知娘亲其实是别人的妻子之后,会有难以排遣的失落和困惑,可事实上,他真是低估她了(抑或是高估?),因为早在碧落谷就已经知道了爹娘的渊源,再加上她对“娘”这个概念本就十分模糊完全谈不上感情,因此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苏闲花既不失落也不困惑,只是有些吃惊。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吃惊就变成了高兴——她有一个哥哥!她有一个哥哥啊,尽管他不好相处还特别喜欢摆谱……可是——哥哥,多么新奇的称呼!
她正沉浸在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比如某一天可以和“哥哥”一起郊游啊赏花啊,什么什么的),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呻吟,程红笑又一次停下了追命铃,慢慢的靠坐在墙上,急促的喘气,手掌捂着胸口,指缝中渐渐渗出鲜红的血丝。
因为哨音催动血蛊,他的伤又裂开了。
苏闲花立刻跳了过来,用力夺下他手中的哨子,横眉怒目道:“不是叫你不要吹了吗?钟展一定能对付申屠离的,你不用自残来帮他……”
他淡淡一哼:“胡说八道,哪有自残?”
苏闲花伸指戳了戳他的伤口,听到“咝”的吸气声,这才吐了吐舌头找出金创药给他包扎,一边啰里啰嗦的说道:“你这还不算自残,难道非要挺尸了才算?要残也要在那两个人面前残才有价值嘛!你老爹没有教你吗?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不是心虚就是虚伪再不就是精神有问题,我看你哪一种都不像……”
她自从被点拨了一下,恍然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后,就自动自觉的将这个面部表情冰冻三尺的魔教少主划为了自己人,因此说话也口无遮拦了起来。程红笑偏开头,尽管嘴里说着“烦死了”,低垂的双眸中却并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反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柔和的色泽。
他来中原,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剑圣。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去找那个同母异父的女孩子。尽管有的时候他也会想,她会不会和母亲一样有着倾城容貌?会不会像母亲一样温柔却绝情?她会不会恨他讨厌他?就像他第一次从父亲的书房里偷偷发现世上有一个她存在一样……
但她——她就那样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说风就是雨的性情,和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模样都不同。
和母亲的风华绝代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一棵不起眼的小草,可是,她没有那么多幽怨缠绵的心事,她的爱恨那样简单。害的他觉得自己当初的讨厌很没道理——对于一个没有母亲都能快乐长大的孩子,和她争抢莫须有的宠爱明显是件愚蠢的事。
母亲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长大了会变成这样,恐怕九泉之下也要给气活过来。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弯起唇角,斜了苏闲花一眼:“你别杵在这里,我看着心烦。”
“啊……那我还能去哪里?”
“这里只是一条暗道,又不是正门。我猜这时候里头应该胜负已分了——申屠离的修罗业火以气为继,可周围没有人,他根本无以为继。据传,这种邪功并不能持续太久,一旦施展到最后一重,施为者就必须舍弃一半的功力,并且会精元受损,寿数减少,甚至性命不保。因此,若不是到万不得已,申屠离怎么肯下这么大的赌注?”“你的意思是?”
“他只是困兽犹斗。只要抵挡得住最开始的攻击,以九幽之能理当无碍。”他抬了抬眉毛,“更何况有本公子相助于他。”
“是是……”苏闲花随口应道,一手夺下他手里的追命铃塞进怀里,站起身来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好好休息,让那些蛊虫也安分点,如果钟展知道你这么要死要活的,就算赢了也未必高兴。”
程红笑望着她渐渐消失在密道中的背影,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一声一声的呱噪——真是很吵啊,九幽怎么会喜欢这种女孩子?大概是——再怎么风光的声名背后,其实是一样的寂寞吧?
经过方才一番变乱,如今的离泪宫里一片混乱,相比乍然失去三大侍卫长带领的士兵,暗中站在单先生那一边的人反倒更为镇定,进退之间早有计划,因此很快就控制了宫里的局势。申屠离的手下大半都只是臣服于他的淫威,本就没有多少忠心可言,眼见情势不对,倒戈的倒有一大半。
苏闲花窜出密道,没走几步,暗中突然闪出一把寒光冷冷的兵刃,朝她身上招呼了过去。
她一惊,斜掠三尺,手中龙鳞刀挥出,兵刃相交,激出一串火花。
只这一下,苏闲花便感觉到对方内力沉厚,如有源之水一般绵绵不绝,竟是极为正宗的内家真力。她没料到申屠变态宫中还有这样的高手,顿时将刀一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对方的兵器是一柄普通的侍卫佩剑,跟钟展拿来对付申屠离的佩剑一模一样。可人却躲在黑漆漆的的杨树林中,只露出淡淡的半个身形,连头带脸的都蒙着黑巾,根本看不出面目。
躲躲藏藏的弦月终于从厚重的黑云中现身,苏闲花全身都浸沐在点点细碎的光晕之下,她看到自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顿时意识到眼下的情势乃是敌暗我明,再站在原地简直就是被人当靶子打,因此低喝一声,一刀朝那人藏身之处劈了过去。
可是那个蒙面人这次并没有还手。
不光没有还手,似乎还有些怔怔。黑巾后面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长发飞扬的苏闲花,闪身避过那一刀,喉咙里发出一声几近嘶哑的低吟。苏闲花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感觉到他的眼光像绳索一样纠缠不休,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她刀刀紧逼,他却连连后退闪避,就是不正面还手。直到退出树林,那人似乎突然间想通了,手中佩剑一挽剑花朝苏闲花反击而去,同时手腕伸展,一把抓向她的咽喉。
两招同时出手,却不带杀意,看样子竟是想把她活捉
苏闲花屏气凝神的应付了几招,心里却不免着急。这个蒙面人显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