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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不要动……”他说着让她不要动,自己却缓缓的靠近,系好衣带的手顺势轻轻的收拢了她的腰。直到苏闲花能清晰的数出他长而浓密的睫毛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事情不对了。
他的眼睫半垂着,愈发显得漆黑的瞳仁犹如无底的漩涡,能将人一寸寸吸入,形状美好的薄唇近在眼前,呼吸吐纳之间气息混淆,那是种带着侵略性的、男子的气息。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居然不想躲开……
他的唇几乎就要触到她的唇。可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拍门声,林重夜惶急粗噶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犹如拯救她逃出迷梦的天籁:“九公子……九公子你在里面吗?求你!求求你……快救救翡翠!”
第三十九章 惜取眼前人(补完并修文)
静谧的午后,林重夜惊慌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清晰触耳。
苏闲花如蒙大赦,轻微的“嗯”了一声,慌忙伸出手挡在钟展的唇上,温热的气息顿时落满她的掌心。他立刻毫不迟疑的拉下她的手,就在她闭上眼睛低嚎一声“不要”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额角。
她睁开眼睛,正看到他温柔的笑意,黝黑的眼中有刺目的光芒渐渐退去。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叹道:“我真不知道是应该责怪重夜来的不是时候呢,还是伤心你居然把我推开了……”
她红着脸呐呐的说了声“对不起”,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对不起他的。正纠结的时候,钟展已经去开门了。
×××××
等三人回到前厅,苏闲花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十分诡异。
楚篁还是坐在原先的位子上,脸色却一阵青一阵白,手脚微微痉挛,额上汗珠密布,似乎正忍受什么痛苦,偏偏身体却不能移动半分。她的神情早已不像方才那样茫然,冷艳的脸有些扭曲,不停的怒骂道:“有种你们就杀了我”。骂到后来,连“白念尘你是个阴险小人”“萧雪音你这个没用的懦夫”诸如此类的话都说出了口,只是强忍着不喊一声疼。
白念尘却并不理会她说些什么,面色冷峻的扣着她背后的大穴,一言不发。萧雪音则站在她对面,俊俏的脸上五味陈杂,一时摇头一时点头一时叹气十分之凌乱,口中还在不停低语:“楚篁你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先下手害人,你太狠毒了……你我好歹也算朋友一场,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除了他们三个人,去沏茶的苗若昙也回来了,正伸出手掌给躺在地上的翡翠输真气——而翡翠,居然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面若金纸,手足僵硬,一眼看去竟是毫无生气。
整个屋子里最悠闲的人恐怕就是程红笑了。他一直静静的坐着,既没有为楚篁的痛苦而动容,也没有为翡翠的不省人事而惊讶。就连翡翠脚边那只原本志在必得的木盒,都没能引起他任何兴趣。
甚至在钟展把苏闲花安顿好之后,他还伸手推了一盏茶过去。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眼中却升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动了动嘴唇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九幽公子倒是不负虚名。”
苏闲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红笑却不急着回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子递给她,道:“寒蟾露,治刃器之伤很有效,你收好。”还不等苏闲花说话,他又抬了抬下颚示意楚篁:“萧雪音打了她一掌,说要押她去见雪榴世家的家祖,与夕雾庭一同处置。白念尘则把她身上带的毒都用到她自己身上了,解药却只给服了一半,虽然死不了,不过估计现在比死还难受。依我看,白念尘这一招比较狠,你和他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学到一星半点?”
程红笑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苏闲花愣愣的看着面色青白的楚篁,只说了一声:“啊?”
“若你的伤口还疼,不妨去砍她两刀,或许疼的就会好一点。”
“我会砍她,可是……”
“如果你觉得还不过瘾,不妨邀我同去——若不是我,她也不会想去杀你。”他勾了勾唇角,看起来有些阴冷,“如果我和你一起去,想必会比你砍她一百刀还要有效。”
苏闲花越听越惊讶,此时此刻她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被人追杀的是她,受伤的也是她,难道报仇不应该是她的事吗?萧雪音出个手也就算了,可其他人怎么也喜欢越俎代庖这档子事?她还没死呢,手段都用尽了,让她还想什么新鲜法子一雪前耻?
关键是,关键是,她觉得这些人一不是她爹娘,二不是她兄弟姐妹,总之不是一家人,凭什么要替她报复楚篁?难道他们也深深知道打击报复是件很痛快的事?
程红笑看出她眼中的纠结,淡淡一笑,慢慢的喝了口茶,道:“别想太多。不妨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姑娘。”
她搞不懂这个平时冷的能掉冰渣子的人为什么突然温情脉脉起来,手一伸就要把那瓶寒蟾露推回去,此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大喊:“这不可能!”
她循声望去。钟展正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声音平静的重复:“毒气攻心,回天乏术。”
林重夜一瞬间愣住,半晌才喃喃道:“这不可能……”声音骤然放大,“这不可能!那个崖谷跳下去根本不会死,那里是一条通到谷中的秘密水道。翡翠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引开别人的注意。她在这里住了两年,她清楚这里的每一条路——她不会有事的!她怎么可能有事?”
他越说越快,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绝望的神色渐渐弥漫他的眼睛。他心里清楚,如果九公子都说没有办法,除非是去找号称“大还妙手”的江湖第一名医洛老,否则……
白念尘的脸上却露出困惑的神色。他亲眼所见,翡翠不过是摔坏了一条腿,在那个奇怪的老人将她带走之前,一切还都是好好的。方才他只顾留意楚篁的动静没有深想,如今一看,事情竟然大有蹊跷。
但他素来不是个莽撞的人。林重夜带着翡翠进屋的时候就没说什么,现在更不会说。
他看了一眼苏闲花,松开楚篁朝她走去。一手轻轻的搭在她肩上,低头轻声道:“怎么回事?”
因着这样的肢体接触在两人决裂之前十分常见,苏闲花并没有觉得不妥,她甚至都没注意到钟展一瞬犀利的目光和程红笑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一把扯住白念尘的衣领,将他拉的离自己更近些,用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道:
“不准说你见过翡翠,否则不饶你。”
白念尘想了想,唇角弯起,凑过去在她耳边道:“这个骗局可不大高明,你一向没有骗人的天分。”
“高明不高明可以再议,只要林重夜相信就行。”
他笑了笑,那是种特别舒心的笑容,让他冷峻的脸也显出一种难得的孩子气。可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孩子气:“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只要回答我是对还是错,我就当没见过翡翠,好不好?”
他大概自己都没发觉,那句“好不好”里面带了几分年少时诱哄的亲昵味道,苏闲花却急了:“白念尘你敢威胁我?”
看到她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眼中的笑意更深,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苏闲花脸色一变,好半天才很不情愿的缓缓点头。
等她将视线转开时,却被一双幽深的眸子捉住。钟展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深奥难懂,应该依旧是笑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背上一凉。待要看的仔细些时,他却抿着唇角,蓦然的回过了头去。
苏闲花一愣,心道老爷子的手段果然不一般,竟连钟展都骗过了。看来翡翠的“回天乏术”让他的心情特别的不好,这也可以理解……
此时的林重夜已然神情萎顿,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还是带血槽的那种刀,慢慢的放血,慢慢的无力,慢慢的苍白……最后,身子终于晃了晃,勉强扶住一旁的茶几缓缓的蹲下身去,盯着翡翠看不出一丝生气的脸,嘴唇翕动,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粗糙的大手抚上女子的脸,动作却很迟疑。林重夜的喉咙里蓦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对不起翡翠……对不起……”
“我总是以为你会没事……我总是丢下你就这么走了。翡翠,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我被逐出师门,是你不离不弃的陪了我两年时光。我却那样糊涂,总是活在一个不属于我的幻象里。我真蠢,又蠢又固执,竟然还要把你赶走……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在等?你为什么不忘了我……不值得的,翡翠,不值得……”
“其实把你赶走了我才明白,那两年才是我生命里最平静美好的日子。我活了那么大年纪却还是糊涂。我知道你一直住在凤起镇,可我……我不敢去找你回来,我总想着再等等,我以为还有时间……你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你不要这样折磨我……”
低哑的诉说终于变成难抑的哽咽。这顶天立地的汉子,堂堂的漠北大侠,竟然三言两语之间便泪流满面。
有的时候英雄不流泪,只是在装酷。也许他们心里比谁都要痛苦,也许他们哭起来比谁都要难看。
这句话是谁说的?秦韶吧……明明知道这不是悲剧,苏闲花还是觉得眼眶湿湿的快要受不住了。林重夜向来快意恩仇,就连伤心也毫不掩饰,这痛快淋漓的哭泣,真真叫人心碎啊……
为什么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老天爷向来喜怒无常,万一不给人后悔的机会,难道要到幽冥地府再去诉说吗?……苏闲花用力的咬着嘴唇,她没见过生离死别的场景,更没想过,和重要的人分离竟然是这么的……折磨人。
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包住她的。她垂着盈盈的双目,低声叹道:“钟展,我不喜欢这样。我讨厌和喜欢的人分开……”
钟展一愣,继而低语道:“你不会的花花,我不会离开你……”
……呃,这个,她好像没说什么和他有关的话吧?……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五雷轰顶一般的定住了:“……而且翡翠其实没有死吧?你的伤心很没道理啊……”
第四十章 似是而非的真相
她的表情就像被闪电劈中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
他低笑起来,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