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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闲花听得抖了抖,道:“吕爷……那个,爷爷,我现在这模样哪儿也去不了……”
“谁说的,我说能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受了伤躺在屋子里闷都闷死了,伤口哪能好得快?这人哪,一定是要晒太阳的……”他一边说一边如入无人之境的跳了进来,两臂一伸,将苏闲花连人带被子卷成一个煎饼果子,负在背上,又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老人的动作利索但绝不粗鲁,手劲柔韧稳当。苏闲花虽然猜到他绝不是普通的老人家,却也没想到他竟比“不普通的老人家”的境界还要高一些。这么不隐锋芒,看来是要对她坦白了吧?
池塘边已经支起一把铺着软褥的竹榻,也不知道老人家是从哪里顺来的。以晒太阳这件事来说,他选的地方十分之不错,俯仰之间既能看到层峦叠嶂的群山,也能看到那道飞流直下三千尺,极尽奢华的瀑布——非常妙的是,虽然水汽氤氲扑面,身上却溅不到一星半点,只觉得空气清新,神清气爽。
苏闲花不由的感叹林重夜真是不会享受。如果有这么个地方给她住,她保证娶个貌美如花的老婆然后生几个小娃娃,躲着享受还来不及,做什么劳什子大侠?
吕老儿将她安置在竹榻上之后,竟变戏法似得从石头缝里摸出一根鱼竿以及蚯蚓小虾若干,悠闲的坐下来——开始钓鱼。
苏闲花侧过头,眯着眼睛躲开耀目的太阳,颇有些哭笑不得:“爷爷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我这样躺着不大舒服……”老头毕竟不是钟展,她真是给惯坏了。
吕老儿盯着清澈池水下隐隐绰绰的水草游鱼,十分忧郁的叹了口气:“丫头,其实我有很多事都瞒着你。”
苏闲花暗自腹诽:如果现在还不知道你是个高人,那就是傻子了。
“丫头,其实我不是个打渔的。”
——我知道你不是打渔的。
“丫头,其实我的身份有些复杂,实在是惊天动地不大好说出口……”
苏闲花等不及了,急忙打断他,单刀直入道:“爷爷,我知道您一定很了不起。还请直说吧,我的领悟能力有限。”
吕老头眨了眨眼,一脸装腔作势的戏谑表情里闪过一丝玩味,甚至还带了一点点歉疚,叹道:“丫头,说起来爷爷我是来向你赔不是的。若不是我想看热闹,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魔教那个小兔崽子的相好也不会不知好歹伤了你……爷爷身上没钱,手里没权,也没啥好赔给你的,要不……许你一个愿望吧,你看成不成?”
苏闲花闻言怔住了,沉默了许久,直到吕老儿都忍不住侧目,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极轻极轻,却又无限感概的叹道:“原来爷爷你……竟然真的是大名鼎鼎的剑圣前辈啊。”
——所以那次他在揽月亭外钓鱼,其实是为了跟踪带走段如花的人;而在飞花小筑拒不露面,估计是因为钟展的缘故——江湖传闻剑圣和剑禹之都有过节,未必是空穴来风。
没有激动,没有崇拜,吓跑或者失语这些通常会有的反应统统没有。苏闲花自己也觉得平静过头了,有点对不起剑圣这个惊悚的大名。大概是因为不久前才被钟展的身份刺激过的缘故——既然钟展可以是九幽公子,一个嗜赌成性的老渔夫当然也有可能是天下闻名的剑圣。
况且她用的是刀。刀和剑是有本质区别的,若是这会儿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二贤之一的刀魂三希清客,她可能就会尖叫着跳起来直接拜师。
吕老儿瞅着她的表情,似乎松了口气,堆起一脸笑,巴巴的道:“丫头,爷爷很了不起吧?”
“嗯哼,是很了不起。剑圣很了不起,不过爷爷你还是很亲切的……”她答的有些敷衍。
“真的吗真的吗?”吕老儿大概没见过得知他名号还能这么无所谓的人,一双眼睛几乎要笑没了,看起来就有几分谄媚,“我本身就是个很亲切的老爷爷啊,我一点也不像别人传说的那么可怕。都说人言可畏,口水能融化金子什么什么的……”
苏闲花哼哼:“爷爷,我能不能翻个身……”
“丫头,为了你方才那句中肯的评价,爷爷我就帮你一个忙吧!”吕老儿完全没有听到了苏闲花龇牙咧嘴的叫唤,将手里的鱼竿一丢,三两步走到她身边,俯身低语了几句,听的苏闲花越来越惊诧,一张嘴张成一个鸭蛋形状,连话都说不出来。
吕老儿……吕剑圣把话说完,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摸了摸唇上的白胡子,道:“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能摆脱那些整天不是打来杀去就是风花雪月的臭小子了!”
苏闲花还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吕剑圣一挑眉,不满道:“丫头,你怎么受了伤人都变傻了?这样可不大好啊……”
话没说完,眼前突然水花晃动,涟漪阵阵。不远处的瀑布之后慢慢映出模糊的影子,过了片刻,竟有人从晶莹的水幕后钻了出来。只见一人将另一人抱在手上,被抱着的那个女子一身翠绿的衣衫,怀中还紧紧握着一个狭长的木盒,看样子像是腿脚不太灵便,而抱着他的则是个年轻男子,白衣胜雪,乌发如墨。只是再倜傥的风仪,此刻也浑身湿透,看起来十分狼狈。
白衣男子一抬头,顿时愣住了,双眼一眯:“小花?”
苏闲花亦十分惊讶,可惜她没办法用肢体语言表达,只能斜了斜眼睛道:“白念尘,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念尘瞄了一眼她全身裹着的大棉被,皱眉道:“先不说这个。这位翡翠姑娘从山崖上跳下来的时候把脚扭伤了,可否先替她医治?都大中午的时间了,你怎么还在睡?”
苏闲花急了:“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睡觉了?我要能治病救人还至于像个傻瓜一样在这儿挺尸吗?”
白念尘面色一沉:“你说话能不能留点口德?”
她哼一声:“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两人正争执,翡翠却挣扎了一下,惊喜的喊道:“吕前辈?吕前辈是你吗?”
吕剑圣正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人吵架,此时眼神一瞥,见到翡翠也忍不住“哇”了一声,惊道:“这不是凤起镇上的翡翠丫头嘛?怎么会从水里钻出来?哎呀我明白了,你是偷偷来看你那狠心的夫婿对不对?不错不错,还带了一个小白脸来气他,你有长进啊有长进……”
“吕前辈!”翡翠又羞又急,连声音都变了,“这位白公子只是救了我。而且我也没想来这里,我发过誓不会回来的……”
苏闲花这才把目光从白念尘身上收回来,朝着吕老儿直递眼色:“爷爷,这位姐姐不会就是你刚才说的翡翠吧?”
吕剑圣满脸喜色,几乎要手舞足蹈:“正是正是!没想到人到的这么齐全,这回可有好大的热闹瞧了。丫头,爷爷方才跟你说的话,你可不许忘了!”说罢手一伸接过白念尘手上的翡翠,道,“我先替她看看脚。你们俩看来认识,让这小子把你送回房去吧,爷爷我先失陪了。”
两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苏闲花正要大吼不要,吕老儿已经跑得人影子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丫头伤的可不轻,小子你抱起来千万要小心!”
第三十六章 追踪
白念尘浑身湿漉漉的踏上岸边的石级,蹙眉盯着她卷成一团的被子,道:“你受伤了?”
苏闲花翻了翻眼睛:“也不算严重,只不过下不了床而已。”
他脚步一顿,继而走近她,脸色阴沉,连声音都不对了:“是……萧雪音干的?”
苏闲花看着他异样的神情,忍不住朝榻上缩了缩,道:“原来你知道了?不过除了他还有……”
话还没说完,白念尘已经伸出了一只湿淋淋的手,一把扯开了她身上的棉被。
苏闲花连惊叫都忘了,呆呆的望着他……她的背上有刀伤,前胸后背都裹着布条,因此外面只是随便套了一件中衣聊胜于无。直到小风刮得背脊生凉,她才回过神来,慌忙掩上衣襟叫道:“白念尘,你这个流氓!”
事实上,他拉下她的被子之后自己也愣住了,略显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红晕,连行止也不再从容,手忙脚乱的替她重新盖好,过了好半天,才垂着头别扭的说了声“抱歉。”
苏闲花倒并没有觉得有多么娇羞,她只觉得气愤,握着被子就破口大骂:“白念尘,你这混蛋安的什么心?不相信我是不是?我受伤了你看着高兴是不是?你个杀千刀的,你就会折磨我!等我伤好了,绝对见你一次就砍你一次……”(花花这是你的口头禅吧?)
白念尘意外的没有回嘴,他似乎都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紧绷的神情反倒还略有松弛,低声道:“原来是刀伤,我还以为……”
“刀伤还不够?你是希望看到我缺胳膊少腿,还是诅咒我翘辫子?啊?”
他的眉峰又皱起来:“不要乱说话。”顿了顿,又道:“我以为你被萧雪音……”
苏闲花一愣,瞪大眼睛:“你……你莫非以为我是被萧雪音那个无能的家伙欺负的下不了床的?别说他没这个能力,就算他有,我也未必就比他差。你这明显是看不起我!”
他白皙的脸上红晕更甚,低叱道:“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话这么不知廉耻?”说罢上前去伸出手,“房间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苏闲花不解的望着他,深深觉得自己方才那一番话确实没什么不妥,不知他到底脸红个什么劲儿?萧雪音的确武功不怎么高明,要伤她也的确是没那么容易啊……
见他伸手过来,她下意识的叫道:“你别过来!”见他挑了挑眉面色不善,斟酌了一下,终于还是解释道:“你身上湿嗒嗒的,等你把我送回去,我就得换被子了。”
白念尘闻言勾了勾唇角,凉嗖嗖的说道:“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晒太阳吧。”
他这是报复她吗?一定是的!小时候的他就是这样,生气的时候不发火,不打架,专挑别人的软肋下手。比如在他爹要娶第六房姨太太的时候带了一群家丁把未来姨太太和马车夫捉奸在床;或者在秦韶教育他不要影响小花小姐练功后的第三天,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罐极品西湖龙井放在秦韶房里,从此获得了自由进出黑风寨的权力。尽管那一年他才八岁。
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但如今四下里举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