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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晚上三个人一起吃过晚饭之后,苏闲花就没有再见过钟展和苗若昙。一来是因为苗若昙一直“花花花花”的叫她,根本就是趁机打击报复;二来她也怕跟钟展相处太久,说不定哪天他就把喝醉那天的事情想起来了——真要想起来,她也不敢再见他了——那样多可惜。
她揉了揉酸痛的腿,倚着树坐下,又等了一炷香时分,不远处的议论中开始提到了“五公子”和江东司徒,她倏然拍了拍灰尘跳起来,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
只能对不起老人家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她再怎么不拘小节,到了这时候也察觉出那个突然在赌坊门口消失的老渔夫并不简单。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要说他和飞花小筑没一点关系她也不相信,本想见了面旁套套话风满足一下好奇心的,但看这样子是没机会了。
她扶着树干,小心的踏着河滩的石头,正打算悄悄的从人群后头溜走,可没走几步,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从树叶间冲出,朝她脸上直扑来。她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打,谁知那团白毛球竟然体态轻盈,十分灵活,只稍稍一纵便避开了她的手,顺势扑到了她的头顶上。
她看着眼前一条长长的白毛尾巴荡来荡去,心里相当的哭笑不得——竟然是一只白毛猴子!
深山野林里面有猴子并不稀奇,但这猴子通体雪白,毛皮修剪的十分干净整齐,耳边还传来轻微的铃铛声响,想必不是什么无知野猴。打猴还要看主人,虽然不知道主人是哪一个,但等在这里的不是世家公子就是贵族少年,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苏闲花攒住那白猴子的尾巴使力拉了拉,可猴子两只前爪偏偏抓着她的发髻死死不放,后腿还时不时的乱蹬她的额头,口中吱吱吱的叫得十分可恶,没蹬几下就把她本来很乱的头发抓的更乱了。
苏闲花见来软的没用,顿时加大了手劲,一手抓上猴子毛茸茸的后背,使劲掐住它的脖子,猴子憋着嗓子尖叫一声,手爪一松,顿时被她一把拎了下来。
她把猴子举到眼前,见它正龇牙咧嘴脸色不善,心里忍不住来火,一手抓着它的长尾巴,手臂一轮正要远远抛开,耳边突然想起一声娇喝:“臭女人,把银火还给我!”
银火?难道是说这只猴子?名字倒是挺威风的……苏闲花一边把倒吊的猴子扶正一边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的野樱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张瓜子脸十分端正,鼻梁高挺,嘴唇红润,是个如假包换的美人儿。
可惜小美人此刻的表情十分凶恶,一手指着苏闲花,一手叉腰,摆做一个茶壶形状,怒道:“你敢欺负银火,本小姐要你好看!”
原来是谁家的小姐。此刻这河谷里随便抓一个都是少爷小姐,苏闲花不想惹麻烦,暗自忍了,把手里的猴子放下地。那猴子却不走,回头又朝她做了一个鬼脸,咧嘴诡异一笑,突然整个猴朝前扑去,不偏不倚的扑在了她的脸上。
“死猴子敢惹我,活得不耐烦了……”她终于忍无可忍,两手分别揪住了银火的两只爪子,正要给它一点教训,耳边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小花?”
她愣了愣,下手的力道顿时控制不住,虽然将那两只爪子扒了下来,却被尖利的爪尖划破了额角的肌肤,顿时现出了几道血痕。
狭窄的河滩边突然出现了很多人,花花绿绿的各色衣衫。其中一个紫衣女子正拉住先前那高挑少女的手低声询问着什么,而跟在她身边的……在她身边的……白衣如雪,乌发如墨,是白念尘!
他的一双眼睛神光清冷,探究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必定十分难看,满头乱发,一脸被猴爪扑上的泥灰……这真是最最糟糕的再会!
她曾经想过,要成为一个英姿飒爽人人敬仰的女侠之后再回到他面前,那时候她完全可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在锋刃相向之时冷笑着说,白念尘,拔出你的剑来,我们单挑一场……完全不是现在这样……这么突然,什么又酷又狠的话她都说不出来。她什么也做不了,满脑子一片空白,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紫衣女子的眼神转向她,轻轻问道:“念尘,她是谁?”
她很美。虽然和方才那个刁蛮少女的面容相似,却生的更加精致纤细,皮肤白皙的几乎透明,小巧完美的五官笔墨难描,那双眼睛就像含着一汪秋水,盈盈眼波,动人心魄。
这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涤音?这就是司徒涤音……
苏闲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这真是叫人悲摧的相遇啊,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倒霉更难堪的人吗?
白念尘的眼眸一凝,简略答道:“是位故人。”说罢又朝着呆立的苏闲花,冷淡道:“你来做什么?”
“我……我路过……”
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路过?”白念尘朝前走了一步,微讽道:“你倒是路过的很是时候。我还以为你的刀用腻了,最近想换别的武器了。”
一旁的司徒涤音终于听明白了,妙目一转,柔声道:“原来姑娘是黑风寨的苏寨主。听说你和念尘是朋友,你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吧?”
她的声音婉转曼妙,听在苏闲花耳中却比打了她一耳光还要难受。什么叫“听说”?什么叫“为了他才来”?堂堂的黑风寨寨主,会是这么一个追着负心男人到处跑的无聊女子么?
她正要说话,司徒涤音身边那个少女已经三两步奔了过来,一把抱走尚有半个身子挂在她身上的白猴“银火”,一把脆辣的声音刺的她耳朵生疼:“还不把银火还给我,你想怎么样啊?丑八怪,居然还不正经的追着男人跑,真不要脸!”
“丑八怪”“不要脸”……是在说她吗?这些话就像撒在伤口上的盐花,疼的有些痉挛。在她周围——他的眼神,她的眼神,还有那些被这场纷争吸引过来的人的眼神……所有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赞同和嘲笑,她只觉得被人一把推进了黑暗的河流,水没于顶,呼吸不能。
不能打……不能在这里打起来!尽管心里头有这样的声音在呼喊着,她的身体还是听凭了本能,短暂的失神之后,手已经按开了刀柄机括,“卡哒”的轻微声响和她眼中的凌厉让扬着脸儿的司徒家二小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紧紧攒着姐姐的手,嗫嚅道:“你……你想干什么?”
司徒涤音没有安抚妹妹,因为白念尘已经跨上了一步,挡在她们身前。修长的手指紧扣着腰畔“回风”的剑柄,显然是只要她一出手,便会立即给以反击。
苏闲花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气声,太阳穴突突跳的发胀。身边的人幸灾乐祸的嗤笑声她听得很清楚……打吧,一刀砍下去就爽了!管他什么江东司徒呢,她苏闲花可不是被人随便指着鼻子骂的……
老天,谁来让她冷静下来!
正僵持不下,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轧轧之声,立刻将这一小片河滩上的剑拔弩张掩盖了过去。
众人再也顾不上看热闹了,因为,飞花小筑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第十六章 第二道题
众人等待已久的门,终于打开了。
没过多久,狭窄的河滩上便只剩下了苏闲花和白念尘、司徒姐妹等寥寥数人。苏闲花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拇指轻轻一推,又将刀身合上。白念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小花,以后别跟着我了。”
苏闲花倏然抬头:“我没跟着你!”
白念尘却不相信,负起双手道:“我要说的话,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看在你我年少时还有些交情的份上,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脑子里嗡嗡的,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道:“你还把我们小时候的交情当成是交情吗?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一个随手可以丢掉的玩具吗?白少爷你也太……”
她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果然,她看到白念尘眼中闪过的一丝震惊和尴尬,以及司徒涤音唇边叫人胆寒的冷笑。
苏闲花啊苏闲花,你什么时候能变得冷静呢?……秦韶耳提面命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她还是错、错、错!
空气一瞬间冷凝起来,一触即发,连不远处悬楼之下突然生变的大声喧哗,他们都没有听到。
白念尘冷冷道:“苏寨主,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不再喊她“小花”,换了这略显生疏的称呼,苏闲花听在耳中,额上的汗慢慢的渗出来。
人群中蓦然传出一声大喊,由远及近:“苏姐姐,苏闲花姐姐,我看到你来了,你在哪里?”
苏闲花愕然回头,只见悬楼下的人群自动自觉的分作两行,中间一个粉衣女子像只蝴蝶一样飞扑而至。如果她没有记错,这这这……这张脸,是段如花?
天哪,是段如花!
段如花飞奔到她眼前站定,左右上下的看了看,似乎对她此刻的模样十分不确定,试探着伸手替她撩开眼前散乱的发丝,这才蓦地一拍掌,回头遥遥呼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她在这里!”
苏闲花不解的看着她,方才只顾着解决私人恩怨,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她的眼神越过一大群不明所以的少年新贵,落在了悬楼高高的平台上。只见那个上好楠木大梁搭建的宽阔楼阁上正站着一个和三天前的珊瑚同样装束的粉衣女子,而她的身边,一袭黑衣目光冷峻的……是程红笑?
再看身边的段如花,纱织衣裙绶带飘飘,长裾迤地,竟也是一袭同样的粉色宫装!
苏闲花隐隐明白了,却已经被段如花牵着手往前走。她似乎十分高兴,冲着平台上高声嚷嚷:“珍珠姐姐,这个才是真正找到我的人,我已经把她找出来了,还请姐姐和夫人重新定夺!”
“如花,你……”
“我是飞花小筑的人!”段如花朝着她露齿一笑,笑容调皮中又带了几分抱歉,“夫人是我的恩师,只是我刚刚入门,还没学功夫呢。这一次正好剑圣前辈有所差遣,夫人就将此事交给了我……苏姐姐,你是个好心人,千万不要生气,怪我骗了你呀!”
不生气?不,她很生气!她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骗她。眼前还有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