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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伤口是因为我才有的。”她说了一句陈述，等着四夫人的解释。
“你娘来找我的时候，她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恰好那时候我也怀上了茹鸢，便和老爷商量将你娘留下来，老爷起先有些犹豫，最后终于答应我做了安排，一切原本风平浪静，可是你娘生产那日，咱们邱府突然来了好些人，说老爷包庇朝廷要犯。你娘性子急，说什么也要走，可她大着肚子，你的羊水又破了，不一会儿你就生了出来，外面人要进来搜查，我左思右想，念着茹鸢也快足月，便把心一横，用剪刀剪了肚皮，将她扯出来。”说道此时四夫人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犹自是一片戚戚然。
当时的场景她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是不由的心悸。
邱茹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娘……你……你就是这样把妹妹给扯了出来？”她手底下做着比划，天知道当时四夫人为了救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是啊，你娘一面哭着骂我傻，又一面帮我止血，可她自己不也是刚刚生了你，身子虚弱的很，却偏偏要逞能来照顾我，她用自己的头发给我缝合血肉，当时我早就没了知觉，只是看到你和茹鸢两个血糊糊的小生命，心里就高兴，觉得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值得。”四夫人轻言细语，却浑然不去提那时候邱府上下的动荡。
不用她说，邱茹锦自己也想得到。
只觉得自己欠了茹鸢太多，怪不得她从小就体弱多病。
“娘，还疼吗？”邱茹锦紧紧咬着嘴唇，手指隔着衣服都能摸到四夫人肚子上的伤疤。
“不疼，你看现在你和茹鸢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第十二章邱茹鸢
邱茹锦知道四夫人最是心疼她，娘俩又说了会儿话，每当邱茹锦问道有关她生父的问题时候，四夫人就开始躲闪，到了最后她直接明确的告诉邱茹锦：“你的父亲，不是个普通人。”
就这样一个麽棱两可的回答，让邱茹锦抓心挠肝的痒。
待到再要细问，四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开口，被邱茹锦问的实在缠不住了才说：“你娘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的故事里面有个女子叫武媚娘，最后她当上了那个国家的帝王。”
“女子也可以当帝王？”邱茹锦惊讶的问道。
四夫人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如同自己当年懵懂的样子，脸上一笑：“是啊，后来在她手里开创了太平盛世，你娘大概就是她那样的人。”说罢，四夫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慢慢减淡。
邱茹锦自然看得出四夫人脸上表情，很多问题不是你开口问就会有答案，好在四夫人如今的身子是慢慢恢复，邱茹锦也不急于一时，毕竟她的清白虽然说清楚了，可是她的婚事还没有尘埃落定。
周夫人临走时明明说过要带着保山一同来。邱茹锦看着四夫人身上的锦被，眉头皱了皱。
“卢儿，可是有心事了？”四夫人拉着邱茹锦的手轻声问道。
邱茹锦摇摇头：“母亲，她死了么？”
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四夫人也没有想到，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似是而非的答案，邱茹锦已经很习惯的从四夫人口中得知。
娘俩又说了会儿话，从柳青青一直说到邱茹鸢，又从叶氏说到了四老爷。
“母亲，这些日子总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您可有信得过的大夫？明儿让春熙请了过来，帮您瞧瞧。”邱茹锦帮四夫人捶着肩膀，缠绵病榻之人少不得这腰腿酸软。
邱茹锦的动作也帮四夫人缓解了不少身子的不适。
“我看让我身边的钱妈妈去就行了，春熙到底是你身边的丫鬟，整日里在我这边守着，回头你二祖母可又要拿这个说事了。”四夫人笑着道。
邱茹锦只得点点头，钱妈妈是四夫人身边的陪嫁，后来嫁给了邱府管事，俩个人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却在二房那边做活。
重生回来，邱茹锦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府里人际关系细细的梳理，以前觉得这些人都是丫鬟奴仆，没什么重要的。
可是在春红身上吃了亏，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千里长堤溃于蚁穴。每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往往都会对一件事情起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又过了几日，四夫人算是完全好了，剩下的依旧是当初生邱茹鸢月子里落下的病，邱茹锦正在房内陪着四夫人说话，便听见外面有人焦急的脚步。
未见人影，先听声。
“母亲，母亲，快让我瞧瞧，都要急死我了。”
四夫人望着邱茹锦摇摇头：“茹鸢这丫头，还是改不了毛毛躁躁的性子。”
邱茹锦笑了笑，闭口不言。
外面那声音由远及近，一抹绿色的倩影翩然而至，嘴巴撅的老高，因为在外面小跑的原因，烈日照过的肌肤带着两圈可爱的红晕，越发显得可人。
“母亲还有力气跟姐姐抱怨我，看来身子是好了，我在姨母那里竟是不知道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若不是夏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母亲还要瞒着我到何时？难不成只有姐姐是你的心头肉，我就什么都不是了？”说完话，她双手插腰，鼓着腮帮子，时不时的看一眼四夫人。
“瞧瞧她，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吧啦吧啦没完没了，你们姐妹两个一个动一个静，我喜欢还来的不及，怎么会偏袒谁？”四夫人笑着给邱茹鸢用碧绿的勺子舀了一碗甜粥。
“快尝尝，卢儿知道你今日回来，专门给你做的你爱喝的木瓜香蜜。”她笑意盈盈的递给邱茹鸢。
岂料邱茹鸢似是厌恶一般的看着那粥，然后一副不屑的表情：“她做的我才不稀罕。”
邱茹锦心里一愣，她怎么忘记了，自打那次才书房莫名其妙的流鼻血，四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了邱茹鸢，这个五妹妹就像是记恨上了。
再也不跟在邱茹锦身后，两个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差，从前邱茹锦不在意，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欠了邱茹鸢多少。
这个早产的妹妹，只因为自己不知道被分去了多少母爱和父爱。
四夫人手底下的动作一僵：“你是越发的没了规矩，什么时候能像卢儿一样这般稳重。”
邱茹鸢听了这话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是没规矩，母亲若是这么喜欢四姐，就只她一个女儿好了，反正叶姨娘也没有子嗣，母亲不如将我过继给她好了……”话还没有说完，四夫人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拍了过去。
邱茹鸢瞪着大大的眼睛，蒲扇般的睫毛眨啊眨，生生将泪水忍了进去：“母亲，你打我，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她好，她好就不会在外面被人玷污了清白，平白连累着我被人笑话。”说着她又伸着手指在邱茹锦的鼻尖上：“好，很好，从此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说罢，她捂着脸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四夫人看着自己的手兀自发呆，这一巴掌她也是忍不住，对于茹鸢，一直以来她都亏欠了她太多太多，可是她怎么能当着邱茹锦的面说什么玷污清白。
茹锦是和她一直长大的姐姐啊，她怎么能说的出口？
邱茹锦摇摇头：“母亲别着急，我去看看她，妹妹年龄小，再说旁人说什么我不会在意，母亲也别放在心上。”
她正要出门，春熙就过来通报：“夫人，四姑娘，周府来人了，正在花厅坐着呢，二老太太让夫人过去。”
四夫人看了看邱茹锦：“你可要跟我一同过去。”
邱茹锦愣了愣一下就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头：“母亲，茹锦是万万不能嫁给周远筠的。”
第十三章听
四夫人眉头皱了皱，她看看四周并没有旁人，便对春熙道：“你过去告诉二老太太，我换身衣服就去。”
看着春熙走远了，四夫人这才拉着邱茹锦起身：“好端端的怎么这么说？”
“母亲，周远筠实非良人，女儿当时若是不镇定一些亮出脚底守宫砂，那岂不是要背上不洁的名声，就算他一味的承认是自己对女儿做了什么，可是人言可畏，这句话，相信母亲比女儿更懂。”邱茹锦说到这里，小心的看着四夫人的表情。
她不知道四夫人能不能接受自己的看法，毕竟在四夫人的心里，周远筠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他也是情急之下想要保护你。”四夫人叹了口气，看着邱茹锦的神色不算太好。
邱茹锦低着头，只得咽下还未说出的话，她心里明白，四夫人只怕是不会答应的，放在谁的身上，乍一看见周远筠都会认为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人像是松柏浸过一般，永远都是那般笔挺。
“你这几天照顾我也累了，好好休息吧。女儿家的，别整天想着别的，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你虽然年龄还小，但我看得出，周公子待你是不错的。”说罢，她也不等邱茹锦回话，就已经自顾自的走了。
邱茹锦攥着拳头，看着四夫人离去的方向，心里暗自着急，难不成又要走回以前的老路子，难不成她又要看着周远筠假仁假义的对自己。
不，绝对不，她忘不了自己最好一口气是怎么没的。邱如瑟的匕首不知道是不是力道没有掌握好，并没有刺到她的要害处，而周远筠最后那个看似温柔的怀抱才是将她扼杀的罪魁祸首，窒息死亡的痛感，邱茹锦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若说曾经爱过，那也只能是曾经，现在的邱茹锦对周远筠的除了恨，再无其他。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脑海里闪过了邱如瑟的面颊，既然自己这个妹妹绞尽脑汁的想要嫁给周远筠做正妻，那她就做个顺水人情有何不可？
邱茹锦施施然的准备去找邱茹瑟，这一耽搁她到是把要找邱茹鸢的事情给忘了。
出了梧桐苑方走了两步，就瞧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看身形似乎有些像是春红，邱茹锦心思一动，索性也不闪躲，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嘴巴里还在念叨：“也不知道春熙这个丫头死哪里去了。”
许是她声音太大，惊动了那个人影，那人立刻愣在原地不动，然后急忙想躲起来，奈何周围的花花草草都不是很高，根本藏不住一个人。
邱茹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