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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她喃喃自语:“哥,你也会永远陪着我,对吗?”长长的发丝从我脸庞轻飘而过,如水一般温柔。
朱雀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像是在看待一个笑话,他说:“你们如此懵懂无知么?好吧,既然都想永远在一起,我就成全你们。”说完淡蓝色光雾从他身后升起,形成一把巨大的蓝色剑刃,光芒万丈,照亮雪冥峰的天空,就连那轮月亮也黯然失色。
朱雀口中喊道:“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剑中之剑——魔影随行。”
感觉到整个空间的灼热,像是被大火吞没一切,四周围全是炙热的岩浆,发出幽蓝昏暗的光芒。
石碑处,颜落飘摇着身体站起来,像是从千万年的沉睡中清醒过来一样。她望着四面八方的幽蓝,以及石碑上方渐渐透亮的天空,头颅高高扬起,长发飞舞,满身的血迹如同绣刻在衣服上的火翊花,凄美而绝伦。
她扫了一眼站在石碑上的朱雀,面无表情,似乎所有一切都已经全权定格。而后,她轻笑出声,声音沙哑:“原来,你要的不光是洌嶔的铁血丹心,还有我千年永不变的心泪。所谓的轮回镜,只有在这两个条件同时实现的时候,才会真正复苏,而你的主人才会摆脱酷刑,超出三界之外。所以,早在千年之前,你就已经算计好了,那么多的人,独独留下我一个,呵,而我竟然还傻傻的以为,你真的可以给我镜子,让我复活回眸和风弩。”
片片雪花飘在朱雀脸上,他微微颔首:“颜落,你错了,早在你踏上这座雪峰的时候,你就已经错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宝器可以让一个早已死去的人重生过来,那些所谓轮回镜可以浴火重生的传说,也只不过是我散布出去的谣言而已,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可能找到我要找到的人呢?又怎么能救我的主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助他脱离苦海呢?要知道,这千百万年来,我被法阵封锁在这冰冷的地方,哪里都去不了,似乎只剩下亘古漫长的等待。”
他的声音一遍遍响彻,带来了风,背后的那柄宝剑在月光下更加耀眼开来,似乎只要一放手,整个世界都会一片黑暗。他摊开自己的手掌心,一片月神草的叶子凸显出来,荧光闪闪,他说:“你们知道吗?就是这片叶子,就是因为有了它的存在,我才能够这样充满着希望,永无休止地等待下去。”
叶片从他的手掌飘了下去,顺着风雪,一道黄色的光芒而过,闪现出明晃晃的字体,上面写着:
来自遥远天空之外的永久祭奠,一个不垢不灭的轮回之镜。
千百载后的凋零与飘落,在那万里绵延的卡飒山脉,在那冰冷无光的雪冥峰上。
字体一个接一个扩大,而后,一个接一个慢慢消散,最终化为虚无。
整个天空昏暗下去,朱雀长袍抖动,白色月光洋洋洒洒落满他的全身,光色流转,绝代风华。
背部已经被鲜血染红,那些镶嵌在我身体中的碎石不断蠕动,像是要穿透一切。青纶护着红琳转了过来,她望着我面无血色的苍白面孔,眼中似有泪光。我笑呵呵道:“没有什么,真得没事的。”说着说着,感觉到血腥的味道从嘴巴里、从鼻孔中肆无忌惮传来,鲜血滴落在青纶和红琳白皙的面容上,红得如此显眼,那么的妖艳。耳边听到红琳绝望的呐喊声,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慢慢向下坠去。
视线有些模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浑身乏力,只想就这样永远的睡去。我想起刚才朱雀说的那几百万年前,倾尽所有一切的守护,眼前似乎红光闪现,那若隐若现的低低悲鸣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徘徊不断。
呵,我就要这样死去了么?
第三十回 颜落
胸口突然暖暖的,如阳光倾洒而过,我低下头,看到在离开咸水池之前,卡术送给我的那个装有时光树叶片的锦囊,翠绿色的荧光散发出来,淡淡的,美得几近虚幻。从身体上流淌出来血液汇聚在上面,充满了蛊惑。
绿光布满我的身体,从未有过的柔和,光芒所到之处,伤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开始愈合,仿佛重生。
朱雀在看到这个锦囊散发的绿光时,表情突然一怔,他问:“这叶子是谁赠于你的?”问得如此郑重,而后他望着那绿光所到之处,喃喃道:“没想到,你的血液竟可以让时光叶复苏。”
即使绿光洗涤,我还是有些虚弱说不出话,只身坐倒在地,整个身体如同灌满冰雪来得寒冷。红琳拉着我的手使劲揉搓,而青纶则抱着我,右手拂上我额上的狼牙月,食指轻轻触碰,一股暖流从她指缝间汇进我的印堂上,连同那叶片散发的绿光。
那柄巨大的宝剑被朱雀轻托在手心,蓝色光芒覆盖一切。他轻笑道:“北涧,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么?这种逆转时光的宝器,天下间没有几个人可以拥有。他以为将这个送给了你,就能够保全你们所有人的性命么?笑话!”他轻转身子,宝剑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亮,整个天空都被蓝色所替代。
蓝色光芒照耀在我们每一个人脸上,清冷而神秘,那光芒中□裸的杀戮和鲜血充斥在脑海深处,我仰头,看到颜落如同梦幻般的身影,白莲玉从她脖颈飞出来,白光逐渐向四周蔓延。
那是怎样一番惨烈的场景,如同烈火焚烧,颜落的笑声连绵不断传进我的耳朵,长长地发丝直冲云霄,散落在无穷无尽的高空之上。而我身上的那片叶子所散发的绿光,也在一段时间之后暗淡下去,最终化一片粉尘,散落在空中被风一吹消失不见。
天空中叠叠而起的黑色黑色元素肆无忌惮向我们每一个人蔓延开来,如同洪水猛兽开将过来。
朱雀嘴角轻轻地泛起一丝笑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是,他还是忘记了,那个被世人称为水域守护女神的女子——颜落,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毅力驱使着她可以以生命作为赌注,去拼尽一切的燃烧,如同当年的回眸,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寒冷,而她,不想再这么冰冷下去。
白光漫过一切,她的全身透亮起来,双手高举天空,星光点点落下。白莲玉原本的温润早已不见, 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一碰触就会碎掉一样。她回过头来,看了我和青纶一眼,眼里闪现从未有过的决然。
整个世界似乎失去了声音,她手中的白莲如同上元夜散落在夜空中的美丽烟花,惊艳闪现之后,没留下一丝痕迹。
脑海中浮出她的一句话:北涧,只要白莲不碎,我就可以浴火重生。
可是,白莲已经永远消失在半空之中,消失在那蓝白相间的光幕里,如此真实。而站立在石碑之上的朱雀丝毫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他依然迎着风,睥睨一切,掌控着一切,所有一切似乎全然不曾改变。
颜落的身体从高空决绝掉落,如同一只折断翅膀的飞鸟,“嗵”的一声,尘土四溅。她的脸倒在一边,连绵不断的血液从她口中溢出,汹涌澎湃。
她向我伸出一只手,叫着我的名字,北涧。
声音如此微弱,眼眸如此神伤,仿佛下一秒她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薄薄的雾气从地表升起,遮蔽颜落的身影,发丝散落,透出一种绝世凄美。
没有人比她来得亘古与绵长;没有人像她一样孤独了一千年,神伤了一千年;没有人同她一样望着天空上散落的苍白雪花,就这样,永无止境。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
青纶眼中涌出泪花,红琳惊愕,朱雀站在石碑上手托蓝色光芒巨剑,飞扬桀骜。所有一切在我视线里慢慢模糊起来,如同氤氲在颜落身上的雾,溢满四周。
我匍匐在灰色土地上,看着围绕在我身体周围残碎的玄武岩,手指深深□泥土里,来的疼痛,连绵不绝。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动弹了,手掌撑在地上,慢慢站起。青纶扶着我,怕我再次跌倒,我对她笑了一下,说不用,我可以自己过去。
不远的地方,颜落依旧叫着我的名字,她伸直的手臂一直没有放下去,那一声声“北涧”,那不断流淌的血液。
我走了上去,准确说,是一步一摇晃的走了上去。脚底一软,再次跪倒在地,手臂伸向她,就在我快要抓住的时候,颜落的手臂垂了下去,重重跌落在泥土中,风中传来她微弱的声音,她说:
三思阁,见水月。
眼睛永远闭上了,嘴巴再也不会呼吸,冷风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她带血的衣衫在半空猎猎作响,像是在清唱着一首哀艳委婉之歌。
残存在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消散,似乎空气也变得比往常更为寒冷。
白色雾气从我口中飘散出来,凝结成冰。眼前似乎还浮现出山脚下她从石头中走出来的场景,出尘飘逸,谪居人间。可现在,却是一具没有任何温度、被鲜血侵染完全的尸体。那么的惨烈,让人不忍凝视。
但,我还是看到了她嘴角边的笑意,浅浅的,即使她已经合上双目。我想,也许她早就晓得死神已经来临,只是顺应了上天的安排而已。
可她明明不是一个甘愿被上天摆布的人,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不然,颜落她不会为了回眸和风弩的重生在这冰冷无光的地方待上整整一千年;不然,青纶也不会为了红琳的痼疾而登上这座被世人意为最凶险的山峰;而我,更不可能,为了暮雪的离去而苦苦追寻,只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颜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我看到她的左心房处一团白色亮光,透过衣服慢慢凸显出来,恍惚间,身影消失不见,如同千年之前的回眸。
石碑上,朱雀在看到这团光亮的时候,眼里难以遮掩的欣喜,他痴痴望着,一动不动,像是凝视了千万年一样。而后,他扬起衣袍大笑,直至泪流满面。
头发、衣服全部消散,如同被风吹过的雾气,散掉,全都散掉,只剩下那一团耀眼的光亮,闪现在雪冥峰的天空之下。
朱雀伸出右手,锦袍挥舞,光团缓缓上升,向他飘去。
同时,我看到洌嶔那颗悬浮在石碑上的铁血丹心还正流着鲜红的血,还散发着些许温度。
额上的狼牙月再一次滚烫,朱雀手中的剑如同山洪一样向我们咆哮而来,似是电闪雷鸣,狂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