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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尽头,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飘然而来,他静静立在石碑之上,单手背后,衣襟下摆随风飘扬,浑身上下被一种淡淡的雾气遮挡,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可是却可以感觉到一种远离尘世的仙灵之气,如沐春风的舒畅。
他望着躺在石碑下血流不止的颜落,望着远处悬崖边的青纶和我,还有依然跪倒在洌嶔身旁伤痛欲绝泪流不止的红琳。男子的眼神是一种疏离,是对待所有一切的淡漠和平等。他将视线再次停在颜落身上。
“对,颜落,一千年后,我终是回来了。”声音如同雾气一样飘渺,散落在雪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叫朱雀的男子随手挥动了一下右手衣袍,霎时,山地崩裂,匍匐在地上的雪花以及那些预示着生命之光的月神草震颤起来,整个天空恍然变色,粉尘凌乱,天色昏暗下去。
距离我和青纶不远的地方,一条如同巨龙般的裂痕堂而皇之铺将过来,整个山峰完全翻转,山石滚落,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我们还来不及反应,裂痕就已经到了眼前,地动山摇,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我拉着青纶摇摇晃晃躲过裂痕,施展遁术,朝红琳和颜落的方向赶去。
途中不断被迫停下,一颗颗滚落的岩石形成无数个碎片,如刀锋一样在半空中杂乱无章来回飞动,一不小心就会被割裂皮肤,鲜血一滴滴渗透出来。我凝聚身上灵力形成一个刚够两人大小的防护光圈将我和青纶包裹在内,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横行无阻。
耳边听到朱雀轻轻的笑声,他说:“北涧,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得过我的刀光剑影了么?要知道,只要是这雪冥峰上的就全部都要毁灭,不留痕迹。我等待了几百万年,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孤独和寂静,就是为了等待这座山峰覆灭的一天,只因我知道,只有它覆灭了,消失了,然后轮回镜复苏过来,我的主人才能够完完全全摆脱黑暗之渊的酷刑,重新回到这个光明繁华的世界。”
“回到这个光明繁华的世界?覆灭?你的主人?几百万年的等待?”颜落喃喃,红色血液继续从她口中溢出。她勉力撑起自己残破不堪的躯体,扬起头颅望着石碑上那个虚幻缥缈目空一切的身影,决然道:“那么,一千年前你对于我的承诺呢?我已经履行了千年的守护之约,而你呢?你说过会让风弩和回眸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
朱雀笑了,如同一个孩子般快乐的笑了,他说:“颜落,难道刚才在轮回镜里你没有看到他们么?本来你们是可以永远在一起的,相生相守,可是,你太聪明了,你自己在最后关头突然清醒过来,破掉了这唯一一次你们在一起的希望,你说,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呢?”
“这么说,早在我们踏足于雪冥峰山脚的时候你就已经出现了,而那轮回镜也是你塞进血影的身体里的?”我问。
“没错,是我将轮回镜塞进它胸腔里的,也是我在镜子上动了手脚,启动了一个传送结界,才能将它成功的送进铁血心的宿主,从而唤回了它的重生。”朱雀虚幻的声音从高空中飘下来,如同天空上漂浮不定的云朵,他指了指已经死去平躺在地上的洌嶔,继续说道:“只因我知道,只有他,才是我这几百万年等来的唯一一个拥有铁血丹心的人,唯一一个可以唤醒轮回镜尘封的记忆的人。”而后他望向无边无际的苍穹,泪流满面,似在自言自语:“你们知道吗?为了这一天的来临,我几近癫狂。那么多的寻仙者,那么多的奇人异士,为何偏偏要经历如此长久的岁月,才让我找到,才释放我沉默于此的灵魂,为什么?”
没有人去解答他的为什么,他还需要问上这一句的为什么吗?他杀死了那么多人,那些被冰封于此曾经拥有着高贵血统的后裔也不过成了他手中残杀别人的工具而已,那些都是曾睥睨四域的传奇人物,令整个王族都无法忽视的人啊。
还有颜落,这个水域的守护女神,为了一个承诺守护了雪冥峰整整一千年的时光,白了发丝,虚度了光阴,最后却也只为他人作了嫁衣。
难道,这些都是冥冥中的注定么?还是老天给予他们、我们的劫难?我有些分不清楚,也不想去分得清楚,我只想守护身边这仅有的几人,保护着她们从这高耸的雪冥峰上安全退去,仅此而已。
“不!”红琳绝望呐喊,声音撕裂天空,连绵不绝的悲伤气息蔓延开来,
我看到洌嶔的身体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山峰表面裂开的缝隙中决绝坠落下去,连带着血影僵硬冰冷的身体。红琳伸出自己的小手紧紧抓着洌嶔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长袍,她的整个身体趴在缝隙边缘,因为太过用力而咬破嘴唇,尘土扑面,全身狼籍。
衣袍碎裂的声音,山石滑落的声音,那雾气笼罩的绝地深渊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尽头,红琳怔怔看着手上残留下来的血红色布片,泪水悄然滑落,久久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爱的人都要离开我,洌嶔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
回应她的是无穷无尽的风,不留痕迹,呼啸而过。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空洞的眼神,而这样眼神的主人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让人想要将她紧抱怀里,给她最暖的温度。
青纶看着红琳倒在裂缝边缘,眼里闪过一丝忧伤,嘴唇轻轻蠕动,似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也许她想要劝说红琳不要那么悲伤,人总是会有离去的一天,区别只是早晚而已,但,就连她自己也是一直辗转在悲伤边缘,在想到羽修的时候,经常泪流满面,却又如何去说服得了红琳呢?
悲哀一直如同梦魇般缠绕着我们每一个人,遍布我们全身各处,无路可逃。那种像是全部的血液被抽干抽净,四肢无力,思维停滞的感觉,伤和痛如影随形,彰显着我们曾经难以忘怀的记忆。
朱雀依然像天神般站立在高耸入天的石碑上,睥睨着整个山峰,衣袍翻飞,在半空中猎猎作响。
山,终是要崩裂,地,终是要坠灭,还有什么多余的语言可以诠释这发生的一切呢?整个雪冥峰被一种厚重遮蔽的严严实实,没有方向肆意摇动,震颤着每一个人,如同摇曳在海中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
一阵巨大的隆隆声后,红琳身侧的裂缝突然张大,她一个趔趄,身子下摆掉了进去,坠落中死死抓住了崖壁一角,下身悬空,一些石块掉落下去,过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坠落的回声。
身侧的青纶倘然变色,她迅速冲破我的防护,朝红琳坠落的地方奔去,如同闪电。空中那些碎石形成的刀光剑影穿插在她身体周围,将她围堵得严严实实,似乎只要有一点缝隙,一次机会,就会决绝射过去,将利箭插满她的全身。
眼看着红琳抓在崖壁上的手因为力竭快要松开的时候,青纶扯下自己腰身上的青丝带,远远挥了过去,丝带紧紧缠住红琳即将下落的身体,停在半空。
“别怕,红琳,紧紧地抓住。”青纶凝聚全身的灵力注入在丝带中,霎时,丝带上面流光溢彩,剔透出无限光华,如同美玉般透亮温润。
红琳扬起小脸,热泪盈眶,她叫青纶,姐姐。
似是温热的液体从我眼眶中决绝掉落,一点一滴。那一声怯生生的“姐姐”,那一张哀艳忧伤的脸庞,统统爬满我的胸腔,记忆一丝丝回落在卡葛尔上,回落在那一片月神之光中。
梦境中,我也是这个样子一遍遍叫着暮雪,姐姐,姐姐。
可是,她已经不再出现。
第二十九回 守护
青纶因为将所有灵力孤注在丝带上,整个背部完全曝露了出来,剑光忽闪,碎石逆转开来,像是有了生命意识,如风如电般向她背部呼啸而去,硝烟滚滚,尘土飞扬,弥漫我的视线。
额上的狼牙月突然滚烫起来,眼睛有些模糊,防护光圈暗淡下去,我单腿跪在岩石上,来自四面八方的重压袭击在身体周围,压得我喘不过气,光圈忽明忽暗,空中传来朱雀沉闷的声音,他说:“北涧,我知道你想去救她,如同几百万年前一样,倾尽所有一切去救她,可是,现在的你已是自身难保,又何谈救助他人。”
仰起头,看到在风雪中孤独站立的朱雀,一丝鲜血从我嘴角流了下来,火红火红,如同盛开在风都南域的映山红。
朱雀说的是什么意思?几百万年前?倾尽所有一切?
我彻底疑惑了,转过身看到青纶手腕处正闪着红色光芒的红珠,胸口像是突然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股熟悉之感萦绕心头。
眼看着密密麻麻的尖石就要□她的背部,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我突然挣脱了重力束缚,想起青纶那天晚上喝醉之后眼眸里毫不掩饰的伤痛,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她奔去,这一刻,我忘掉了所有,只想在碎石来临之前到达她面前,好好地守护着她不受任何伤害。
背部突然一阵灼痛,皮肤像被撕裂一般,我抓住了青纶的手臂,将她紧紧地拉进自己怀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忍受,我以为我会痛得叫出声来,然而,只是不断有冷汗从额上掉下,滴落在青纶肩膀上。我虚弱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整个身体倒在她的背上。
青纶转过头,眼里噙满泪水,亮晶晶的,如同夜空中美丽的星辰。
脱离碎石群攻,她直接将红琳从裂缝中拉上来,像我守护她一样将红琳抱在自己怀中,紧紧地,像是怕这次一放手就再也找不到一样。
红琳的小手轻轻抓着我的衣襟,张开小口泪水涟涟,说:“洌嶔哥哥不在了,你也别不在好不好?”她呜咽着,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听明白了,我的手指越过青纶肩膀轻轻刮在她鼻梁上,我说:“不要害怕,北涧哥哥和青纶姐姐都会一直陪着红琳的。”
青纶圈住了红琳的手臂说:“对,红琳,姐姐会永远陪着你的。”她望向雪冥峰的天空,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她喃喃自语:“哥,你也会永远陪着我,对吗?”长长的发丝从我脸庞轻飘而过,如水一般温柔。
朱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