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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黑暗的地道里,上演着一幕幕伤残别离。
我要很小心守护羽修,那个我说过要一辈子守护的人。
眼前那个没有尽头的地道就是一个未知存在,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生机在体内一点点逝去,没有水和食物,就连魔法都无法施展,甚至现在都有些握不住戒魔剑柄。
羽修对着我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样子,“青纶,等我们出去,我带你去喝三个月前我藏在晾月亭旁边御花园泥土里的百年果绿。”
我点头,看着他安然泰若的样子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里。
那些被我叫王兄、王姐的人,一次次挣扎想要寻找生的希望。眼里露出的恐惧如同缠绕在我梦境中永远无法剔除的鬼厉。
我该是感到害怕的,可当我看到羽修那温暖的笑容,心就没有任何缘由沉静下来,像一股清泉在缓慢流淌。
璜岩走到羽修面前恨恨道:“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遇到传说中的离火之箭?怎么会有那么多手足死去?你是想我动手,还是自残以告慰那些已经死去的兄弟姐妹魂灵?”
“无耻,”我冷笑,“如果你不触碰机关,那些火箭怎么可能出现,真要谢罪也是璜岩你!”
璜岩脸色瞬间一变,很是难看。
他举起手中星海刀,过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放了下去,恶狠狠瞪了羽修一眼。
我和羽修继续走在后面。
羽修在后面拍拍我肩膀,“青纶,我觉得我已经找到地道出口了。”
“什么?”我惊诧出声。
羽修修长的手臂指了指那些灰暗淡白岩石,“看到了么?”他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一个像是五行八卦的石刻模糊出现在墙壁上,一会消失不见,一会又出现在离这大约三百米的地方。
八卦上黑白两色在黑暗中轻轻凸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羽修赞许地看了我一眼,他知道我已经晓得个中道理。
“这是一个魔法迷魂阵,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地宫,”他继续道,“如果我们一直这样往前走,永远也不可能走出去,况且前面我们根本无法预料还有什么样的机关在等候。”他像是突然下定决心郑重望着我,“青纶,我们必须赌上一赌,赢了,我们出去得到自由,输了,接受再一轮攻击,甚至死亡。”
“你怕不怕?”他眼中似有犹豫和担心。
我露出一个温暖笑容,以此来告诉他我的决心,“在我心底,只要有王兄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会感觉到害怕。”
羽修点了点头,看了看走在我们前面在刚才火箭中得生的几位王兄和一位王姐,手指渐渐凝聚灵力,在食指上形成一道蓝色光芒,当八卦影子落在他前面墙壁之时,手指迅速摁了下去。
白雾突然弥漫整个地道。
寒冷刺骨的气体袭上我的身体,我有些看不清离我不远的羽修。
雾气中,羽修拉起我右手,温暖从他手掌心传到我的身体中。
黑暗消失不见,地宫也没有了踪迹。
无法适应突然而至的光亮,我伸手轻轻挡在眼前。
大约过了几分,适应白天光亮后,我和羽修互相掺扶走到一棵绿色参天大树下。
外面世界就好像一片奇异原始森林。
阳光从树缝直直射下来照在低矮灌木上,有不知名的飞鸟从天空中掠过,叫声破晓,直上云霄。
我仿佛听见有人在低低喃喃歌唱,那种声音如同一根琴弦一点一点轻割着我的肌肤。
羽修干裂的嘴唇落在我眼眸上,脸色有些惨白。
他因为刚才那些幻术耗尽了身体中全部灵力,现在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
打开储蓄袋,唯一装水的鹿皮水袋只剩下零星几滴。
我将那几滴水轻轻敷在羽修干裂唇上,清楚听到他喉结蠕动的声音。
羽修笑了,嘴唇慢慢渗出血。
他低声道:“青纶,你听到了吗?是流水的声音,附近一定有水源,去找吧,我在这里等你。”
环顾四周,满世界的墨绿色藤蔓将这个大树包裹的严严实实。
如果我一个人走开很可能没办法回到这里。
“不行,”我对羽修说,“我要带着你一起走。”
我将他全身重量靠在身上,向丛林深处走去。
树林很诡异,明明有灿烂的阳光,但我感觉到身边无边无际的寒意,好像听见有人弹琴的声音,但仔细倾听却又什么没有。
打起精神四处寻找水源,有时明明听见了流水声音,但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去。
有时明明看到泉水就在面前,可走近,却只是连绵不断地绿色藤蔓。
羽修因为严重缺水手脚开始浮肿,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安静在我的身边,甚至尽量将自己重量往旁边移。
不远处,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似乎还有瀑布从高处飞溅而下发出动人声响。
一步之遥,我跨了过去。
一座天地精华而成的天然瀑布突现在眼前,水花四溢、清澈流动的样子像久违甘霖瞬间充满我的脑海。
我对羽修咧开嘴灿烂笑着,将他靠在旁边岩石旁,拿起鹿皮水袋蹲坐在池水旁将水袋装的满满。
羽修安静躺在岩石上。
我将水轻放在他跟前,他缓缓睁开星目。
人声再一次响起。
转过头,看到池水对面那些用天蚕丝编制而成的衣物,兰雿和璜岩的英俊面容出现在我眼眸之上。灰色雾气突然从池水中缓慢升起,湮没璜岩他们,直上沼泽上空。
羽修脸色突然惨白惨白,他使劲全身力气抓住我的手向我们来时方向奔跑。
当我们没入森林被灌木阻挡完全,他停下来,费力撑起身子说:“他们两个已经疯了。”
“怎么可能?”
“你难道没有看到弥漫在泉水上的灰色雾气么?”
“那又怎么样?”
“记得十七岁时候,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一个故事,那是关于恶魔遗留在四域不知名地方的贪欲泉传说。传说此贪欲泉平日就像普通池水,只有当人喝下它池里的水,它的表面才会升起薄薄灰色雾气。喝下贪欲泉水的人,最终会被贪欲反噬失去本身意识。兰雿和璜岩已经喝下了贪欲泉的泉水,我刚才看到璜岩的眼睛已经没了色彩,估计不到一刻他们几个的灵魂就会被吞噬完全。”
羽修脸上充满哀伤,他望着刚才贪欲泉的方向久久沉默。像是突然脱力,重重摔倒在黑色泥土上。
我蹲下身子,想要扶起他。
一个火球毫无征兆在我白色衣衫上炸裂,鲜血由嘴角轻易流了下来。
兰雿、璜岩从三米外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双目无神,如同一具死尸。
我从没想到璜岩的法力在一瞬间可以提升到如此之高,我几乎承受不住他刚才轻轻挥手的一击,心肺仿佛炸裂一般。鲜血连绵不断从口中溢出。
我看着羽修病弱的面容,想到自己曾经承诺,要保护眼前这个男子一辈子。
泪水瞬间弥漫眼眶,像是什么破碎的声响从森林上空传过来。
璜岩和兰雿合力而为的绝妙幻术出现在我和羽修面前,大大小小我那些王兄王姐发出的魔法攻击球也一瞬间到了跟前。
“电闪雷鸣,风雨无阻!”璜岩喊道。
来自天上的雷电轻易出现在头顶。
我手握戒魔念动咒语,凭借坚强意志发出终极魔法——破魔之翼。
黄色光芒瞬间而起,将所有光球挡住,解除危机。
但,其余几个王兄王姐的魔法接踵而来,他们残酷的笑声和贪婪的目光显露无疑,但我却无法动弹,因为那个终极魔法已经耗尽所有灵力,加上之前的脱力。
我看着羽修苍白面容,绝望一点点在心底蔓延。
他突然从树边站起来,摇晃着身体伸手拿过我掉落在地上的戒魔,对我温暖一笑。远处传来他飘渺的声音:“青纶,我没有告诉过你被贪欲控制的人只有阻断他们的灵魂才会真正死亡,而现在,让王兄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他握紧手中戒魔,在手心处狠狠地划过一道,殷红的鲜血落在戒魔剑刃之上。羽修喃喃咒语声传来,巨大的恐惧突然袭上我的心头。
抬起头,我看到羽修整个身体的血源源不断流进戒魔兵刃上。
终极禁咒——血影之光!
我看到羽修在我视线里虚幻的笑容,看到他随意屈伸的左手无名指,紧闭的嘴唇,满脸苍白近乎没有血色。
羽修气宇轩昂的身影,温暖的笑容,在我眼前决绝碎裂,幻化成点点星光直上广阔无边的苍穹,这一霎那,我好像又听到那个弹奏着悲伤曲调的琴音,那样的琴音让我想要撕裂胸腔。
四周趋于安静。
羽修不见了,连带着我的那些王兄王姐们。
我仰着头,看到自在的飞鸟在视线中一点点模糊,泪水溢满眼眶,“哥,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
琴声突然如高山流水一样汹涌澎湃,滑翔在整个森林上空,剔透着无穷无尽的悲凉。
血从我口中连绵不断汹涌而出,染红了我的白色长袍。
我想起王兄最后气宇轩昂的身影,泪水如潮般。
戒魔静静掉落在身边,我好象看到王兄的亡灵在天幕之上对着我温暖的笑,对我说,有你保护我,我根本就不用拿剑。
琴声戛然而止。
我看到一个背着木琴穿着血红色纱裙赤脚站立在雾中的绝美女子,她向我轻轻点头,然后我从地上站立起来。
四面八方传来她的声音,画面一个个从眼前而过。
于是,我终于知道了这个埋葬我兄长的地方。
乌木林。
我木讷地随着女子声音转动,之后,看到那棵可以将时光轮回的乌木。
闭上眼睛,感觉到真正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时候。我回头,看到站在身边的卡术,那个风域内无所不知的老巫师。
我仰望咸水池边的时光树,上面有翠绿的叶子生起,也有枯黄的叶子掉落。
我抚摸着它凹凸的树身,喃喃的念道:“时光树,时光树。”
然后,我发疯似地大声咆哮:“让我回到三月之前,让我救回我的哥哥,我不要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紧紧抱住卡术摇晃着他的身体,眼泪滴落在他白色羊脂皮袋子里的胡须。
卡术轻轻拍我的肩膀,“孩子,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从那个噩梦清醒了过来,看到父皇永远不变如卡飒山脉一样千年冷峻的面容,看到母后瞅着我眼里的心疼,看到跪倒在我面前的亿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