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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娘抹着泪走过来迎着清儿,两人又抱头痛哭一阵,喜婆已在催促,清儿跪了下来,朝着她娘磕了三个响头,又对我说:“小姐,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我朝她郑重的点头,看着她一步一步朝花轿走去,心里突然“咯噔”的响了一下,不知道我这个看起来为她好的决定对她来说是好是坏。只是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默默的祝福她,希望她会幸福。
轿子已抬了起来,几个轿夫小心的抬着出了院子,一路敲敲打打的朝城西走去。我却有种错觉,仿佛我将清儿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三日后,清儿回门,看起来,倒是蛮幸福的样子,那个叫做王雷的男人时刻站在她的身后,带着淡淡的笑。
我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五日后,天气突变,下起了暴雨。我在客栈办完事出来,却被雨阻了路,回不了明心小院了。为了便于就近照顾清儿娘,清儿出嫁之后,我便将清儿娘接到了我的住处,与我住在租来的小院里。
记得早上出门前,曾告诉清儿娘我会回家吃晚饭的,她也说我这段时间太累了,要给我炖参汤。这会儿倒是回不去了,虽然住处离客栈并不远,可是雨势太大,我也走不了。
但想起清儿娘一人在那小院里,年纪又大了,遇上这种暴雨天,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也顾不得了,直直就冲进了雨里。
拐过拐角,我吓了一跳:清儿娘正躺在地上,雨还在不断的下着,她的头部恰好撞到了尖利的石头,不断的冒出鲜血来。那血水与雨水混在了一起,看得我惊心胆颤。身旁是一只食盒,里面装的参汤也洒了一大半。
我忙转身回到客栈,找了好几个人,将清儿娘抬回小院,在床上放了下来。
我将她受伤部位的头发用剪刀剪去,让人烧了热水来,取出针具,在火上烤过之后,将她受伤的部位用针缝了起来,再用拿热水消过毒的纱布包裹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已浑身大汗淋漓,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喃喃的道:“伯母,你千万不要有事。”
我搭上她的脉,许是失血过多,她的脉像微弱得很,似有似无。怎么办?我仿佛被一种叫做无奈和绝望的东西给淹没了。
这里的医学一点都不发达,压根没法儿输血,看来只能准备后事了。我一下子冷静下来,吩咐小三子,即刻找清儿回来。
小三子也知道事态紧急,领命而去。小伍急得团团转,禀了我一声就朝外跑去,隐约听到他说去找大夫。可是他也知道我就是个懂医术之人,方才已缝针止血了,只是她身子太过虚弱,怕是很维支撑下去了。
我握着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已经越来越凉,脸色如纸般苍白。我对着她道:“伯母,你一定要撑住,清儿正在赶回来,你难道舍得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么?”
我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悲伤与绝望在我的心口弥漫开来。我一直从她这儿索取属于母亲的温暖,却从未给过她更多的关怀,我曾经答应清儿要好好照顾她,她却为了给我送参汤而受伤,甚至正在离我而去……
外面仍在下着大雨,哗哗的水声从瓦檐上落下来,打在青石板上,碎成飞沫。
不知过了多久,清儿全身湿漉漉的冲了进来,扑在床前,慌乱而无助。被淋湿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耳侧,以前的清冷气质全被不知所措取代。
我悄悄的放下清儿娘的手,走了出去,也许这是她们母女最后一次相处时间了,我还是还她们一个清静吧。
一人站在雨里,自责与愧疚像蛇一样紧紧缠绕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院外的翠竹被雨水冲刷过后,叶子越发翠绿了,此刻,我竟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是站在雨里,如木头人般没有思想,没有言语,没有动弹。
任凭小三子如何劝,如何拉扯,我仍是纹丝不动,仿佛让我的身体受些磨难,我的心便会好受些。
我感觉头重起来,鼻子呼出的气也热得灼人,许是发烧了吧。我仍然不管不顾,老天,你要惩罚便惩罚我吧。
许久之后,眼前的雨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院外的翠竹也不断的旋转起来,我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同归于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flykiteyan大给的长评,这是灵夕收到的第一篇长评呢,灵夕会继续努力!
醒来时,厅里挂起了白色的幔帐,正中间一个大大的“奠”字看得我头晕眼花,厅中间放了一副棺木,清儿着了一身素缟跪在棺前,头垂得低低的,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说不出来“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便”之类的话,只觉得嗓子干哑,仿佛有一只手无形之中扼着我的咽喉。
在柳儿与小三子等人的帮助下,清儿娘的后事料理完了。清儿一连几天都不说话,不进食,仿佛灵魂已随着她娘去了。奇怪的是,出了这样大的事,她的丈夫王雷竟然没有出现。
这晚,清儿仍是一人抱着她娘的灵位跪在厅中,小三子等人见事情已料理完,都回客栈去了。
院中只剩了我和清儿两个人,我取了些细粥,端给清儿。
“清儿,你这样几日不吃不喝身体会垮掉的,我给你弄了些细粥来,你勉强吃点。”我陪着她跪了下来,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我,眼神里没有焦聚。
见她这样,难过的道:“清儿,你这样难过,伯母泉下有知也会走得不安心的。”
听到我说“伯母”两字,她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然后又黯淡下来,低下头,抚摸着那个灵位,低低的道:“我饿了,你再给我端些稀粥和拿些糕点来吧。”
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许是哭得太多的缘故。
听到她开口说话,我兴奋的道:“行,那你先把这碗喝掉,我马上给你去拿。”
我转身去了厨房,这里我一个人生活,小三子下午便差人送了好些食物过来。
我忙取了一碗稀粥和一些糕点,返回大厅。清儿抱着灵位已坐到了桌前,只是那碗稀粥还没动过。
我将粥和糕点放在桌上,道:“这些还是热的,清儿,你快些吃点吧。”
她转过头来,对我笑道:“我不想一个人吃,小姐,你陪我好不好?”她将之前的那碗粥端到我的面前,眼里仍是一片萧索。
这样的清儿没有伪装的坚强,脆弱得让人心疼。我点了点头,将那碗有些凉的稀粥端起,边劝着她吃,边将稀粥喝了下去。
她看着我喝下去,眼神渐渐变了。我不明所以,只是感觉身子渐渐没有了力气。
她站了起来,眼里喷着火焰,是仇恨的火焰!
我想站起来,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得软软的趴在桌上,侧着头看她,淡淡的笑道:“清儿,你在粥里下了软骨散?”
她一改方才的脆弱样子,哈哈笑道:“你很聪明,也很淡定!这会儿了还笑得出来还真让我佩服呢。不过,待会儿,我倒要看看你还笑不笑?”
她手里像变魔术似的多了一支火折子。
我平静的看着她,没有惊恐,也没有慌乱。她的娘是为了我而死,我理该赔她的,我仍然笑道:“你娘是因我而死,你恨我也是当然,我拿一命抵她一命原也应当。只是我不明白,你只要直接给我下毒就行了,何必再将这院子烧毁呢?”
她拿着火折子,欣赏起来,声音冰冷:“因为这里有我娘用过的东西,我将它们都烧给我娘,她到了地府便不会陌生了。水明若,你以为是因为娘死了,我才恨你的吗?”
我摇了摇头,道:“你应该从秦牧楚向我表白时便已怀恨在心了吧?你这软骨散是早就备好了的,只是你娘一直的教诲让你不敢忘恩负义。我说的可有错?”
她伸出手指,摇了摇,道:“还不只如此!既然今日你必死无疑,我便让你死个明白吧。”
她坐了下来,低下头来看我,道:“我知你武功高强,除了骗你吃我下了药的食物让你的功力化去,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是最早的恨意便不是来自秦牧楚。水明若,枉你自诩聪明,最显而易见的一件事,你却想不通,也或者是你根本就没有真正替我想过。”
“没错,你收留我,治好了我娘的病,我是该感谢你。可是,你知道我成日里面对你的心情么?你表面上对我好,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笑我,笑我出卖自己的肉体,笑我是个贱人。”她瞪着我,慢悠悠的道。
我软软的趴在桌面上,连头都摇动不了,只得道:“清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就没有笑过你。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清儿却又笑了起来:“别这么假惺惺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过你了。更何况对于你的虚伪,我已经心知肚明。你口口声声拿我当姐妹,却还帮着我悔婚的未婚夫追女孩;你口口声声说不爱秦牧楚,当我去爱时,却又去纠缠他,别那样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去青楼,为他弹琴的事;你口口声声说与我情同姐妹,却抢走了娘亲对我的宠爱,你知不知道,当娘亲为了你呵斥我时,我有多么的恨你?”
我无力的想,原来,她早就开始恨我了吗?原来我一直觉得对她好的,对她来说都是伤害吗?
她说得对,我狡辩不了:她方才说的“帮着未婚夫追女孩”?我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刹那,跳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他说他对一位姑娘一见倾心,让我帮忙。是他?是钱初寒!
是了,初寒曾告诉过我,他本来有个定了亲的未婚妻,可是女方家道中落,钱母嫌贫爱富毁了婚,当时我便觉得哪里不对劲,我还道是前世看的电视剧剧情,原来,我竟犯了一个大错,那个相似的故事版本是来自清儿!
是我的错,清儿说得对,是我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第一位。
“说呀,你不是伶牙利齿,很能说的么?我说得有假的话,你来反驳我呀!”清儿的脸有些狰狞,我闭上了眼。
她又道:“水明若,你不只虚伪,还很卑鄙。你怕我分享娘亲对你的宠爱,你怕当初答应我的话失信于我,随便找个人便将我嫁了。”
“我不是随便将你嫁掉的,我有调查过,王雷的家庭还算单纯,家境也不错,当时伯母也说了,不希望你嫁进豪门,怕门不当户不对你会受苦。”我应道。
“哦?家庭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