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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甬港渔民,搞得海洋渔业部门一听甬港的渔民就头大,生怕他们乱跑一不小心被人家扣船。可要是禁钢质渔轮吧,不说渔民不会老实听话,就连有尊大神也不依,那就是部队,因为这数千艘的渔轮,可是今后收复湾湾最好的民间后勤力量。
王路对半岛的幸存者大有改观,对那小头目道:“这样说来,这些人倒也称得上好汉,可为什么和你们打起来了呢?”
小头目苦笑道:“其实我们也不想打啊。当时为了躲丧尸,海里的渔民往岛上跑,我们这些种田的和在厂里打工的,就往山上跑。听王首领的口音也是甬港人,你应该知道,从鲒琦到强蛟,基本上就以高速公路为界线,路东边的是靠出海打鱼要么是海水养殖讨生活的,路西边就是种田搞花木开小厂子过日子的。那个时候乱啊,大家只顾着逃命,像我就住在后岸村,当时村里好多人都被感染了,我拖着老婆就逃到白鹤山上了。”
原来这一带的幸存者们逃得性命后,各自安顿下来靠山靠海各自讨生活,倒也相安无事,可没想到,自从智尸出现后,越来越多的丧尸进入山区,过上了“有组织”的生活,山里的幸存者逐渐站不住脚,在和智尸指挥的丧尸拼杀中,损失惨重。这时就有人提出来,这山里的日子本就难熬,少量的经济林和贫瘠的梯田养不活多少人,干脆下山,到海边讨生活去。
这个时候,一批渔民收复了强蛟半岛,建立起了一个面积达2、30平方公里的定居点的消息也早就传开了,听到消息的人无不眼红,要知道,这半岛上有白沙塘淡水塘,有8000多亩的滩涂养殖,更有大片的粮田,这样一处地方,凭什么让几百来个打渔佬占着,合该给大家用才是!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不讲道理,因为强蛟半岛是渔民们从丧尸手里打下来的,山上的幸存者并没有出过一分力,但问题是,农村人自有农村人的道理,而且还是大道理--那就是,占据着强蛟岛的渔民们,和如今躲在山上的农民们,不少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
原来鲒琦、西店、强蛟的农村之间多有婚姻关系,进门出门就喊叔叔伯伯,过年过节就向七大姑八大姨讨红包,如今山上的穷亲戚混不下日子,到你家里讨点饭吃,那绝对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如今逃上山的人中,有一些甚至原本就是强蛟镇里逃出来的,这时名正言顺地回故里,看谁敢空口白牙地指责他们?
可万万没想到,山上的大大小小幸存者定居点在集体讨论了数次,最终决定一起返回强蛟镇时,却从强蛟镇传来消息--那伙渔民,不许他们返回,更绝的是,那伙打渔的还将原来用来防备丧尸的长城加高加厚,把出入口也堵得死死的,摆出来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带回这个口信的村民,是占据着强蛟镇的渔民中的一个小伙子的舅舅,当时他脸皮紫胀,在口口声声小赤佬、娘希匹的骂声中,将这个消息告诉山上定居点的各位首领。这个消息是确凿无疑的,因为带信的这位舅舅,就被自己的外甥给赶了出来。
山上的幸存者一下子炸窝了,原本在大伙儿心中,返回强蛟镇算不得什么难事,只要收拾了山寨里的锅碗瓢盆。当天下山,午后就能在半岛歇脚了,可没想到,半岛上的“强盗胚子”居然关上门拒绝了。
“凭什么啊!这岛子上少说也能养活上万口人咧,他们一群打渔的才多少人?满打满算连500个人都不到!”那小头目越说越生气,用手里的钢筋敲得水泥地咚咚响。
王路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
小头目一挥胳膊:“当然打,这帮小娘养的,不打不服气。我们有1000多人,两个打他们一个。还怕打不过?”小头目豪言壮语才出口。立刻想起来就在刚才自己带着一群人从长城上狼狈而回,两人打对方一个,还真打不过。他老着脸皮道:“我们现在打不下来,只是看在亲戚情面上没有下死手。让那些小娘养的占了站在长城上居高临下的便宜。真要是恨下心下杀手--哼哼。大家撕破了脸皮就不好看了。”
王路随口问道:“你们在这长城上打了多久了?”
小头目一怔,不无尴尬地道:“差不多有半个月吧。”他飞快地道:“不过我们很快就能把半岛打下来的,听说他们的粮仓不知怎么过了火。刚收下的夏粮全被烧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临港公路旁的一幢小楼前,小头目和几个守卫打着招呼:“周大哥在不在?我把崖山的首领王路带来了。”
王路听了个“带”字多少有些不爽,他如今也是一方首领,崖山和基地实力比这些刚刚从山上下来的握着钢筋长矛土制火药枪的泥腿子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如今他已经表明了善意,是前来助拳的,却被人像个小喽罗一样“带”来“带”去,连个“请”字也没有,脸上就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楼内突然冲出一个魁梧的汉子,大叫大嚷道:“王路?!你他妈的真是王路!!妈的!妈的!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王路浑身一怔,看着张开双臂大步而来的男子,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是周建平!我操,真的是你!”
两人像一对好基友一样重重抱着一起,又笑又叫。
“他妈的,多少年没见面了?差不多有10来年吧?”
“屁,整整15年没见面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我结婚时你来我家喝喜酒。”
“对对对,你小子在老家的操场上摆了50多桌喜酒,我们一直到吃完饭,还没等到你和新娘子来敬酒,都骂你不讲哥们义气。”
“扯他妈淡,老子结婚还请了你,你结婚生孩子屁都不放一个。你小子才没义气。”
“啊呀没办法,老婆不喜欢太热闹,当时结婚就叫了几家亲戚吃饭。我倒是听说你生了个女儿,哈哈,毕业的时候我就说你性子急,以后一定生女儿。”
小头目和周边的几个哨兵见着周建平和王路谈笑无忌,个个都有点发呆,这时周建平揽着王路的肩膀道:“都看清了,这是我在大学里的老同学,货真价实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王路。”
王路笑道:“得了,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岁月,咱们全寝室的哥们最怕的就是你睡觉后的呼噜声,我睡在你下面天天恨不能拿扫帚柄捅你的菊花。”
周建平哈哈大笑:“走走走,到里面坐坐。”
王路和周建平一起往房间里走,一边打量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心里是无限感慨。王路以往吹牛,说自己是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其实只是拿了个华东师范大学的在职研究生毕业班的证书,他的老底,却是甬港市师范学院中文系的学生,只是如今师范学院早已经被甬港大学并吞,挂上了教师教育学院的牌子,知道他的老底子的人并不多。
当年王路是最后一届国家包分配的大学生,拿着每个月30元的奖学金,住着8个人一间汗脚味薰得耗子也绝迹的寝室,每天愤怒眼红于英语系的美少女们过一楼的中文系而不入,却踩着高跟鞋飘上了二楼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系的大猩猩的寝室。
周建平当时就住在王路上铺,因为是重读补考才上的大学,是当年班级里最年长的一个学生。沾染了不少社会上的习气,王路的抽烟喝酒都是向他学会的。这厮最令人不能容忍的坏习惯就是打呼噜,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令人恨不能半夜磨刀将他宰了。只是他的老爹极好,开学时特意陪着儿子一起来,还给每个同寝室的学生送了一袋自家做的地瓜干,说周建平今后就由大家照顾了,看在他老爹的分上,王路才让这厮活到毕业。
周建平是农家出身,过日子极朴素。王路虽然家里也只给每月50元的生活费。可偶尔也能上小餐厅炒几个菜喝点啤酒,甚至能为心仪的女生办个小小的生日派对--当然,这些小殷勤最后都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心仪的女生不是名花有主就是派张好人卡。过几日就见到她和体育系某男牵了上手(天诛体育系!)。周建平却连2元钱一盆的炒螺丝也舍不得点。这厮为了沾王路便宜。就鼓动王路学抽烟喝酒。王路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手里不夹支烟泡妹子就不够派儿,一包烟拆了后。倒有大半包进了周建平的嘴里。
周建平毕业分配回了老家,一年不到就结了婚,把同寝室的同学都叫了来喝喜酒,大伙儿知道这家伙是为长达四年的吃白食回请,但心里也为他终于过上了踏实的生活而高兴。只不过此后,他和众人的联系就少了,王路更因为转行到媒体混日子,不在教育圈内,更是断了和他的音讯。
王路如今再见他,这个男人,居然成了一方幸存者的首领,人生际遇之奇,莫过如此。
周建平搂着王路的肩进了小楼,对楼内几个没精打采或躺或坐的男子道:“来来来,介绍你们认识我的一个铁哥们--这是王路,我大学四年的同学,也是甬港市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崖山啊,你们都应该听过崖山的电台吧,哈,那就是我这老同学的。”
那几个男子忙上前与王路握手连称幸会,周建平在旁边介绍着,这几个男子却是山上几个定居点各自的头目,看起来,周建平是这个临时团队的负责人,自然,这负责人,也是临时推举的--王路在不动声色间估量着这个松散的团队,正因为是临时的组合,周建平作为首领并没有一言九鼎的威信,再加上手下的部众和敌人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一场本应该是生死相拼的抢夺生存地之战,硬是打得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只不过,周建平能让这些乌合之众打了半个多月仗而没有一哄而散,依然有些士气,也算是有手腕的了。
周建平将王路带上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房间里的床上睡着个女人,周建平粗鲁地踢了踢了床脚:“起来,给老子和兄弟弄点吃的。”女人蓬松着头发爬了起来,也不穿鞋,光着脚下地就往门外走去,王路一眼看到,床头扔着揉皱了的一条胸罩和内裤--那女人居然是真空的。王路禁不住暗中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