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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玲把自己桶里的黄蟮和泥鳅都倒到了陈薇桶里,又用空桶从水沟里舀了点水,正要倒入陈薇桶里。
陈薇伸手挡住了她:“这是做什么啊?谢玲?”
谢玲道:“加点水啊,回山还有一段时间要过呢,这太阳晒的,别渴死了。”
陈薇哭笑不得,这丫头是从来不菜市场的主啊:“不用加水的,黄蟮和泥鳅生命力可强着呢,不加水,正好可以让它们把肚子里的泥吐出来,等了山,再用清水养一养,这样烧起来就少了腥味了。”
谢玲倒不知道这个小窍门,低头看看桶里,果然黄蟮和泥鳅吐着白互相挤来挤去生猛得很。
两人外加一桶黄蟮泥鳅到了龙王庙,又是惹得一阵鸡飞狗跳,王比安跳着脚嚷嚷着立马杀了吃,陈薇吓唬他不养一养泥腥味很重不能吃,这才让他忍住了。
王路并没有躺在床,坚持四下里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他也没想到两位女将出马居然有这样大的收获,等看到还有泥鳅,那兴致就更高了,指点着道:“我们小时候抓泥鳅就简单多了,就把一段小水沟的两头用石块和泥巴封死,然后用桶啊盆啊,把这段沟里的水都舀出来,舀到后来,浅水里全是鱼啊泥鳅啊又钻又跳的,真正叫赶净杀绝一个不拉。”
这吃货越说越带劲:“其实,这田里的青蛙也可以吃啊,青椒炒蛙肉,多好吃的一道菜啊,以前我不在菜市场里买青蛙,那是因为田里经常打农药,青蛙身体里残留的农药太多,现在嘛,可没人施什么化肥农药了,田里虫子多,青蛙们肯定吃得又肥又胖,捉几只来就能炒一盘,嘿,光想想那蛙腿肉就冒口水――这都多少年没吃青蛙了。”
谢玲和王比安都吃过牛蛙,还真没吃过青蛙,陈薇小时候也是拿油炸青蛙油炸麻雀当零食的主儿,自然知道其美味,忍不住白了王路一眼:“就知道吃,小学生都知道青蛙帮农民伯伯吃虫子,要保护。”
“就是就是,我们老师说过了,青蛙是益虫要保护,还让我们看到菜市场里有人卖青蛙就去举报。”王比安这跟屁虫立刻嚷嚷道。
王路笑而不语――举报,找谁举报去?原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细细想想,还真是个好主意,现在农田里正是听取蛙声一片的时候,少几个大嗓门的呱吵家,又有谁会在意。
嗯嗯,听王比安说,谢玲捉青蛙剥皮钓小龙虾已经成了一把好手,到时候悄悄跟她说,让她多捉几只青蛙带山就是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最高境界――王八缩头大法
谢玲看到王路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还巴砸着嘴,一幅馋涎欲滴的样子,再低头一看自己,衬衫因为掏黄蟮时出了身的汗水,贴在了内里的胸罩,勾勒出了高挺的轮廓,不禁会差了意,脸一热,拎起空桶道:“我这就去打水,让黄蟮和泥鳅把肚肠里的土都吐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离烧晚餐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四人就张罗着杀黄蟮。
谢玲嚷嚷着炒蟮丝最好吃,陈薇塞给她一枚铁钉,“给。”
谢玲接过一看:“姐,你给我钉子做什么?”
“你不是要炒蟮丝吗?拿钉子把活的黄蟮剖成细条条就成了。对了,记得一定要把骨头剔出来。”陈薇捉狭道。
谢玲吓了一跳:“黄蟮活着时就剖吗?难道不是死了后用刀切成丝的?”
陈薇故意道:“那怎么行,就是要在黄蟮活着时下手,要去内脏,去骨头,去血丝,这样炒出来的蟮丝才又鲜又嫩,而且剖好的蟮丝要尽快入锅,超过半个小时,那口感就变差了。”
谢玲看看手里的钉子,又看看水桶里不断扭动的又粗又长的黄蟮,以及它不怀好意的小眼睛、类似蛇头的尖尖头,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我可弄不来,还是姐你来杀。”
陈薇吓唬谢玲来劲儿,真让她手,也立马抓瞎了,试着伸手入桶捞起一条黄蟮,结果黄蟮轻轻松松一扭身,就滑落到了桶里。
王比安在旁边早就看得不耐烦了,嚷了声:“让我来。”挽起袖子,一把入桶抄出了一条黄蟮,得意洋洋道:“妈,这黄蟮滑溜溜的,一定要用大力气啊。”
话音未落,黄蟮就脱手掉到了地。
“快捉快捉。”院子里乱成一团。
陈薇、谢玲、王比安七手八脚围着青石板的黄蟮乱转,摁住了尾,顾不了头,卡住了头,尾一甩又滑脱了。
王路的身体还没让他能力气参加这一场混战,在旁边急得嚷嚷:“弄些沙子或者灰来,撒黄蟮身,它就没那么溜滑了。”
到底还是王比安机灵,跑到厨房从灶膛里掏了两把柴木灰来,扔在黄蟮身,破解了它的超级溜滑防护罩,这才把它重新捉回桶里。
陈薇和谢玲面面相觑,光一条黄蟮就整得大家手忙脚乱,还说什么剖蟮丝啊。
谢玲悻悻地道:“姐,我是弄不来了,还是你出手。”说着把铁钉递给陈薇。
陈薇连连摇手:“不行不行。算了,还是别弄什么蟮丝了,做红烧蟮段,一刀把头给砍了总做得到?”
就算是用刀砍头,可也得有人来抓蟮鱼啊,陈薇看看谢玲,谢玲摇头,看看王比安,王比安手又是蟮鱼身的沾液,又是灰土,正愁眉苦脸甩着手,见陈薇望过来,忙躲到王路身后。
王路失笑道:“什么大事,哪,再去弄些草木灰来,和些沙子,把桶里的水倒干净了,都撒到黄蟮、泥鳅身,不就好抓了吗?本来用煤灰是再好不过,只是山没有。”
照着王路教的法子做,果然黄蟮好抓多了,陈薇手持菜刀,抓一条快速剁一条,虽然有时菜刀剁到了身子,但好歹把一桶的蟮鱼都收拾了。
拿清水洗了好几遍,才清理干净了内脏、血丝和满身的灰泥。
陈薇没有耽误,连忙烧了一锅滚水,把切成拇指大小的蟮段焯了一下,捞起后,大家一起动手,用清水把蟮段的一层粘膜给去了――这玩意儿太腥。
切姜丝、葱段、辣椒,下热油锅,炸出香味,再下蟮段,倒入黄酒、酱油、米醋、糖,大火焖着。
几条剖了腹的泥鳅另行处理,直接扔高压锅里,放入调料,大火后转小火炖着――这要有砂锅就好了,再来点老豆腐,就是一泥鳅豆腐煲。
晚,不加一点味精就鲜嫩无比的红烧蟮段和焖泥鳅,让四人吃得肚子滚圆,连王路也忍不住添了半碗饭。
接下来几天,龙王庙餐餐肉食不断,王路到底还是偷偷找了谢玲,让她多捉一些青蛙山,不过,等王路亲手烧的青椒炒蛙肉桌时,陈薇并没有埋怨什么,还和王比安抢了好几个蛙腿。
营养充足,心情愉快,娇妻爱子美妾――噢,错了,是美女在畔,王路的身体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早,王路伴着一碟爆炒小龙虾吃了碗饭后,道:“我要下山。”
陈薇并没有出言阻止,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身为山惟一的成年男劳力,王路总不可能永远让两个女人加一个孩子养着。虽然说,是软饭是身为男人的最高成就,但王路明显没有当小白脸的资本、她打量了一下王路:“把头发胡子好好理一理。”
王路一愣,这毛毛脸的作用自己以前不是和陈薇沟通过嘛?怎么又提这事儿?
陈薇接着道:“就算是清清爽爽重新开始。”
王路明白了,这也算是纪念自己死而复生之意。
行,理就理。
王路坐在院子内的小凳子,陈薇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也没什么刮胡沫,直接就拿了块肥皂来,先用热毛巾捂了脸,再用肥皂打出沫,然后开始用以前王路从理发店找来的刮刀细细刮。
王路的胡子长得老长,陈薇又手生,时不时痛得王路龇牙咧嘴,总算还好,没一失手拉道血口子。
刮了胡子,陈薇意犹未尽,干脆把王路的头发也刮了。
强摁着王路的头在热水盆里,打了肥皂痛痛快快清洗了三遍。
陈薇拿块大浴巾裹着王路的头,好好擦了擦,这才抖开了浴巾,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杰作。
谢玲拎着消防斧和砍柴刀正好从大殿出来,一眼看到王路,忍不住啊了一声。
谢玲自打初次见到王路起,这厮就一直是张毛毛脸,未曾识过庐山真面目,今儿王路把张脸刮得比婴儿屁股还干净,这才看清了。
王路冲着谢玲挤了挤眼:“怎么样,哥长得还不错?”
说实话,王路虽然称不高富帅,但模样还是蛮周正的,只是因为原来人胖,所以看去珠圆玉润的,这次险死还生,人瘦了一大圈,就是这几天天天高蛋白补着,也没说胖就胖,居然有了21岁刚班时120斤体重的青涩年代的影子。
其实何止王路,陈薇自打山后,重重的生存压力就一直让她不断清减,这段时间衣不解带照顾王路,更是有衣带渐宽之势,隐隐又有了当年几分“港姐”的风采――嗯嗯,想当年热恋时,王路还嘴花花夸她有翁美玲之态呢。
谢玲“切”了一声:“什么啊,人家只是看到你的大秃瓢觉得好玩,嘿嘿,哥,你的头好圆啊,点几个香疤就能当和尚了,来,让本姑娘摸摸。”说着走过来放下手里的武器就要摸。
真正是没大没小,男人的头,女人的脚,都是不能乱摸滴知道不,王路乱晃着头:“别摸别摸。”
谢玲调笑道:“乖,摸摸又不会少块肉,姐摸得,我摸不得?”
王路差点晕倒,这小娘皮,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胡乱扯下了脖子的用来挡须发沫子的浴巾,捡起消防斧道:“下山、下山。”
走在下山的步道时,王路的脚步还有些发飘,等下了山,从山寨金字塔门边爬下坡道时,他的身手已经利落多了。
王路扛着消防斧走在后面,谢玲拎着砍刀轻快地走在前面,她的头发渐渐长了起来,从齐耳,变成了齐肩。
王路眯着眼打量着谢玲的背影――嗯,其实这家伙还是长发更漂亮。女人嘛,迎风飘着长长的发丝才有女人味啊。
其实,变得又何止谢玲的秀发,如今她和一家三口的关系才是天翻地覆的巨变。
这变化来得太快,也太乱。
王路至今没理清楚,自己打底该拿谢玲怎么办。
陈薇有天找了个谢玲不在的场合,把两人为了救他的命冒死杀进卫生院的事说了,王路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两个傻女子啊。
却又是沉甸甸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