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荇儿喜道:“太好了,又不知道是哪位奇人如此广闻。”
陈子骞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的神色几分古怪:“你听说过嗜心魔嘛?”
荇儿脚步一滞,那个传说的魔头,间接致使师叔与南山门,仁义山庄不和之人嘛?她疑惑的看向陈子骞,不知道为何这个魔头会住在卧龙山庄。
陈子骞也不急着解释,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她道:“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我与你说谷心蓝并不是坏人,你相信嘛?”
荇儿停下了脚步,仔细思量陈子骞的言语,万事不能凭一面之辞,可是当天下悠悠众口同声就是真相了?她想起父亲,人人口诛笔伐,但是心中却坚信他不是那因权力而利欲熏心叛贼。她与陈子骞相识多日,自然不信他是会与丧心病狂之人同流合污。
荇儿停下脚步,对上那深眸,点点头,轻声道:“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仙月谷幽静广阔,一时间这四个字仿佛随着风在谷中飞扬,萦绕在陈子骞的耳边,无须多问的信任,陈子骞有些愣神。
许久,他嘴角微微上扬,与他一贯温和如春风的笑容有些不同,多了几丝心底的感动。
为什么,你总是能发掘出内心美好,那些,已经让人遗忘了很久的美好。
两人一路行至主庄内,见一个跛脚杂役正在背对着两人扫地,陈子骞便唤道:“谷先生。”
那人慢慢转了头,他的身子佝偻,身体不协调的左倾,连左边的脸,肌肉都扭在了一起,看起来颇为狰狞。
威煞中原的食心恶魔,居然落到扫地杂役的下场。荇儿一时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看起来残疾扭曲,形容可怕,却又让人心生怜悯。
她便上前盈盈一拜。
谷心蓝也不多话,只是问道:“你师叔是雷元邵?”他嗓音嘶哑,声带也如同损害一般,极其难听。
荇儿点点头。
谷心蓝道:“此人我远远见过,不似那些正派人物一样虚伪,是个君子。”荇儿听他夸奖师叔,心中多了几分好感。谷心蓝又问:“听闻姑娘想寻那《混天魔功》。”
荇儿点点头:“我师兄身受异源真气之苦,因此,因此。。”
谷心蓝早已听陈子骞说过情形,便点头道:“少庄主说的没错,混天魔功是我师父一生心血所创,可化天下一切功力。”他对两人苦笑了一下:“有些事许多年我也没对少庄主说过,今日便一起说了吧。”
第五十七章天魔(二)
谷心蓝深思了许久,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将陈年旧事一一道来:
“《混天魔功》是我师父所创的武功,我师父的外号为天魔,虽然都被称为魔,可是他与我不一样,我是因为许多年前走火入魔,误剜人心,是以被人称为魔,而他的外号却是自己起的。
我师父乃千百年不出世的武学奇才,自创许多功夫,天下几乎无人能敌,他性子古怪,最不喜欢世人道德仁义那一套,便说,人人都要给自己立了名目,什么仙道佛圣,顶着名号修炼,又那一个不是心生魔障,我偏偏称自己为魔,却不欺本心。我师父一生看不起任何人,唯独一人入他眼,那便是大大有名的萧一狂大侠。世人只知道两人一为奇侠,以为天魔,却不知道这两人都引对方为生平唯一知己,常在一起切磋武功。我师父虽名为天魔,却从不杀人,他不是心善,而是不屑于杀人,他武功极高,世上没什么人能为难他,只不过他也从来不救人,与其说他像魔,不如说他更像一个凌驾在世人之上,不管世俗之事的仙人。
他与萧一狂大侠常常争吵,他说人为刍狗,心生魔障,又何必日日为这些人疲于奔命,当什么劳什之武林盟主,救的一时救不得一世,人心中有魔,救多了反正在这世上搅出更多风波。
萧一狂自是不同意,他说人皆心向善,会有迷途,需要别人用善意指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还说我师父武功绝世,却从不救世,说他佩服我师父武功高强,却是万万看不起他的为人。
我师父勃然大怒,他嘴上不肯承认,心中却是十分敬佩萧大侠的人品,他在萧大侠死后曾经说过‘若真有人间正气,便都集在萧一狂的身上了,只可惜这苍生入魔太深,早已救不得,反而累他一生。’
于是我师父当下便愤然道:‘我便与你赌上一赌,我如今救上三人,收为徒弟,他日且看我这救人是救出祸来,还是救出福来,若我输了,老夫为你差遣,助你救世,若我赢了,你就辞去你的武林盟主归隐江湖。’
萧一狂大侠当时就答应了,两人便击掌为盟。
当时是碁朝末年,朝廷昏庸,天下人苦难,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三个可怜的孩童,便是我,于红鹰,还有沈聪。”
荇儿闻言不由一愣:“于红鹰?”
谷心蓝道:“是,听少庄主说你们在山下见过他的行踪,我于师弟年幼父母双亡,被叔婶虐待,后逃了出来,他心中怨恨,长大后心狠手辣,无所不尽其至。”
荇儿心道,原来这恶人的身世也都这般可怜。
只听陈子骞问道:“那个名叫沈聪的却是从来没有听闻过。”
古心蓝道:“沈师弟是师父从法场上救下,他本出生士族,被人陷害,皇命抄家,他过世的早,所以江湖上的人没有怎么听说过他。”
古心蓝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我是那日全家探亲遭遇山贼,被师父从乱尸堆中救出。”他似乎回想起了往事,神情几分恍惚,似悔似恨。
古心蓝摇了摇头:“师父带我们三个人上了雾灵山,抚养我们长大,其实他性子飘忽,大多数时间留我们在山中,自己却外出云游。他所居住的浮烟洞府中放着他所著的所有武学秘籍,还有许多书籍,他只说由我们任意修行,不懂问他即可。
我们师兄弟三人一起长大,关系却不亲密,我们都经历过磨难,心中不免都有些戾气,我性子孤僻,于师弟狠毒,沈师弟狡猾,当时年幼,谁也不愿意忍让谁,我与于师弟更是经常争吵打架,沈师弟虽不与人表明结怨,私下里却记仇,锱铢必报。一晃十五年过去,我们也从孩童变成了少年。我修习的大都是外家功夫,内功刚猛,于师弟醉于与毒物,而沈师弟却所学甚杂,什么书法音律都精通,师父才情纵横与世,我们三人只学到他一点皮毛,却也足以立足于世。
有一天师父回来了,神情很是哀伤,他说萧一狂大侠死了,伤怀了整整一夜酌酒未眠,第二日召了我们在跟前,他说既然萧一狂已死,那么昔日赌约也没有意义了,他让我们下山去,永远不要再找他。
我痴迷武学,心中也不舍他,便不愿意走,于师弟和沈师弟口上说不舍,但心中还是很想下山闯荡一番。
师父心意已定,不由我们多说。
沈师弟心机想来多,便说:‘师父,我们学艺未精,如此下山,岂不是任人宰割。’
师父一笑道:‘既如此,浮烟洞府中秘籍,你们每人挑了一本带去修习,你们走后,我便毁了此处,这些秘籍便再不会出世了。’
沈师弟和于师弟想多求几本,师父不耐烦:‘明日一早,我来毁洞,你们速速决定。’说完就施展轻功不见了。
我们三人便入洞去寻找想秘籍,于师弟和沈师弟两人觊觎师父前几年新成的《浑天魔功》,原来师父博学广记,专研天下内功法门,竟寻了一个百通之法,可化天下内力,这门奇功若是学了,便不怕别人真气所伤,师父性子傲然,便起了个这样邪门的名字,旁人每每听见都以为是邪魔外道的武功。此功高深,别说是他两,我也十分心动,只是我们早就翻过那本《浑天魔功》。内容十分的奇怪,所写皆是些论佛论道论仙的言语,还诸多批评,我们也问过师父,他只是说我们功法未到不可练那门武功。我便断了念想,想着既然不能学,不如就学别的好了。可是于师弟和沈师弟,却因为这个事情商议了一夜,他们想着若是带走了这一世无解,却不是又失了一个别的机会,两人又不愿意将秘籍交付与对方,终于在天亮前击掌为盟,说定谁也不取那本《混天魔功》。
此后我们下山,再也没有见过师父。
却不想于师弟终究是狡猾,想办法偷带了此书下山,他未钻研透其中功法,便一直保密,后来沈师弟离奇死亡,我疑心是于师弟贪图沈师弟的秘籍将其杀害,便上门问罪,谁知他便对我下毒手,想取我的秘籍。我当时身受剧毒被他一路追杀,还有许多名门正派之人,最后机缘巧合被少庄主所救,虽然保住性命,但身已残疾,便隐居于此再不下山。”
一番言语只听的荇儿心惊胆战,然而还有很多疑惑,譬如当日那南山派与仁义山庄弟子之死,于红鹰又如何被金枪王家夺了秘籍,难道那王家真如于红鹰手下人之说专研秘籍不得法门?许多隐秘之事也无法得知。她一层层想下来,只觉得这里面牵扯众多,每个人都心机深重,不由觉得脊背冒出寒气,那位奇人天魔老人,竟是没有说错,这世间,人人都入了魔障。
只听那古心蓝长叹一声:“终究是我性子太偏激,在江湖中结下很多梁子,又练功入魔,剜下人心,至此终不能回头,于师弟在江湖中更是作恶多端,不知道沈师弟若是活着又是怎样一番情形,回头想想虽说可算是师父赢了赌约,却不是什么师门光彩之事。我总是觉得心中煎熬,羞于师门,这一生总是手上血债太多,不得安宁了。”
荇儿听他言中大有忏悔之意,心道,陈大哥说的不错,这人虽然偏激,但却不是坏人。当下便安慰道:“谷前辈,荇儿年轻不知事,但是人又孰能无过,前辈心有悔过,便是大善,不必再自责了。”
谷心蓝眼光一闪,狰狞的脸上露出笑来:“好丫头,不愧是雷元邵调教出来,当日我是快死之人,自称正派之人却死命围堵,仅仅是听传闻说我食人心,只有你师叔说了一句‘此人虽然恶名在外,但看起来十分有骨气,即是将死之人,我们又何必以多敌寡,不如让他走的有尊严。’就凭这句话,他门下的弟子,我定然会帮,丫头,你以后若有需要我帮忙之事,尽管提出来。”荇儿心道古心蓝却被天下之人称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