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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向来是阴谋诡计之涡流中心,若要战胜敌人,便要做到知己知彼,日月盟的人从未对这个腐朽的政权掉以轻心,对京中各派势力交集,做足了功课。荇儿亦查到自己外公水丞相一族的信息,水丞相是威武帝时的重臣,却在殇帝新任不久,因镇南王反叛之事牵连,绕是他是极其聪明之人,立即与镇南王划清界限,也曾劝女儿水竹与镇南王决断,然而水竹坚决不回京,表明了要与夫君同生共死的决心,水丞相便当即公告天下,说再不认这个女儿。虽然保住性命官职,却再也得不到皇帝的信任,水丞相便从此不理朝政,借由身体不好,欲告老还乡,不想殇帝竟然不许,只准了他安心休养,一休便是近十年。
荇儿曾考虑过前去投靠外公,却被袁明山劝住,其一,水丞相昔日决裂之心坚定,未见得会护这个素未蒙面的外孙女,其二,昔日镇南王妻女只是失踪,殇帝不放水丞相归乡,只怕留了趁她们投靠之际再捉拿的心思,再者,康水密道已被发现,殇帝心中更明白她母女当日已经从密道逃生,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露了身份。
这样的日子,极度磨损心智体能,烛火下的少女,难得的除去平日里的伪装,终日不见光的面容,更加苍白,然而她绝世容颜却没有因此损减半分,两年的磨练,磨去了她的天真烂漫,气质中添了冷静,柳叶眉中仿佛总是笼着一丝愁绪,情之曲折,又让她增添了妩媚的风姿,若说两年前的她只让人生出怜惜疼爱之情,如今的她却已足以魅惑天下,引无数男子折腰。
只是,既无良人,倾城容貌又有何意义,不如隐在一张假面之下,断绝红尘。
魏景轩上任一月有余,日月盟偷盗虎符的计划也已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荇儿等人便等待时机,事成之后,迅速撤出京城。
这便意味着,她与魏景轩相处的时日也越来越短了。
魏景轩自然毫不知情,他如今入了仕途,便事务繁忙,可只要得了闲,都会前来寻好友“雷鸣音”,或者抱怨做官劳累,或者询问所遇疑难如何解决,又或者将听来的京中轶事拿来说笑。
此番魏景轩得了假,便又来寻友人,只说城西旧宅出了好玩的事情,引的京中权贵纷纷前去,也要拉着荇儿一起去玩。
荇儿摇头道:“都入官一个多月了,还尽顾着玩儿,这次又是什么事情。”魏景轩嘿嘿一笑,脸上透着几分神秘:“西郊那里有座废掉的老宅,是以前威武帝时五皇子的宅子,后因贪污大罪被皇上抄家流放,田宅充公,京中人嫌晦气,一直无人问津,不知何时竟然被人买了。前些日子,那买下屋宅的主人突然对外宣传,说已经将宅子改装成一个精妙迷局,只有这世间文武双全的人才走的出来,若是走了出来。。。”
魏景轩突然扭捏起来。
“走出来怎样?”荇儿见状,不由好奇心大起。
魏景轩白胖胖的脸上微红,讪讪道:“走出来,就有一胡姬美人,愿意以身相许,据说那胡姬美人的腰这么细,胸这么大。。。”
他正说着,却发现“雷鸣音”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对了。
“我知道魏兄虽然年少心性,玩心颇重,却不想还是一个好色之徒。”
魏景轩连忙辩解道:“不,不,你知道我肯定是走不过了,我就是想凑凑热闹,看上两眼也是好的,再说了,还,还有宝物呢,谁不稀罕宝物呢。”
“雷鸣音”的脸上完全写着不信两个字。
魏景轩细细说来,原来迷局得胜者,还可得一前朝皇室珍宝“玄天仙谷”,那是一座方寸一尺宽的玉雕山谷,由整块南山玉雕成,其中亭台楼阁,山川湖水极其逼真,结合玉中天生彩色,堪称世间至宝。
据说那“玄天仙谷”的玉雕,是因昔日安穆王之纯仪皇后庄氏入宫之后思念家乡,庄穆王便寻得天下能工巧匠为纯仪皇后按其家乡雕制一山谷,供纯仪皇后聊以慰藉,然而据说那纯仪皇后是天下第一善良美丽之女子,终究是过不惯**中的心机争斗,郁结成疾,最终年纪轻轻便香魂玉殒,庄穆王为此难过心伤,日日忧思不已,也引为一段佳话。
后皇室动乱,那玉雕山谷流入民间,没了踪迹,然而见过的人都说,从未在世间见过那样一处山谷,相传纯仪皇后是天女下凡,便有人说那山谷实为天上仙境,那玉雕中则隐藏着去那仙境的秘密,虽然传说不足为信,那玉雕却被引为世间珍宝。
荇儿闻言,不由心中一惊,那纯仪皇后庄氏的故乡,不正是仙月谷,这起其中难道有陈子骞的手笔?她又想起曾在郑家见过的高崌王子,却不知此胡姬美人是不是与他们有关。
魏景轩见她凝眉思量,以为她不愿意去,又急忙劝道:“美人,宝物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一个月了,可是里面的迷局都极为难解,没人走出来,京中的公子哥们想来自恃甚高,便都拿这个较上劲了。”
魏景轩面上现了央求之意:“雷兄,你知道我无甚才华,是不奢望过这迷局了,第一关恐怕就会被刷下,可是你聪明博学,说不定还有希望。”魏景轩又正色声明:“我绝非是为了美人而去,只不过,觉得好玩,想去看看。。。”
荇儿只觉这迷局布局下似乎别有用心,她又对上魏景轩期盼的双眼,想到京中计划即将收网,她也即将离开,她心中总是对欺骗利用魏景轩有份歉意,便叹了口气:“也罢,我便陪你去看看。”
第五章迷局(二)
魏景轩一进那南郊大宅便不住的惊叹,幼时这南郊荒宅,是孩童口中传说的鬼宅,他曾经和小厮偷跑出来冒险,只记得此处荒草丛生,屋宇陈旧,一派萧索阴森的景象,事后被家中人发现,关在屋中抄了三天《书经》,原本跟着他的小厮也通通被逐出府去,换了一批乖巧的新人。
如今再来此处,屋宇楼舍焕然一新,一派金碧辉煌,那屋宅按异域风格而建,圆顶矮宽,不似中原取灰黑朱赭之色,而是金白为主调,配以蓝黄等鲜艳色彩,着实一派缤纷景色,令人眼花缭乱。屋宇雕饰多为藤蔓花朵,兽取狼鹰,屋中一应陈设,挂毯,桌椅等,也都是此等风格。
时辰尚早,却已经聚集许多前来挑战之人,既有锦衣公子,也有市井闲人。此迷局规矩很简单,每七天开启一次,只要有一人走出,迷局便就此撤下,参加者虽无身份限制,却只有三次机会。
说来也奇怪,凡是走过迷局的人都会将里面情形描述一番,相互商讨,然而下次再去,却仍旧栽了跟头。中原文化向来自恃甚高,只觉域外蛮夷,却被塞外胡人设下的迷局给难住了,未免不觉得失了颜面,这南郊迷局也越传越是神秘,引的许多人前来。
魏景轩二人一迈入正厅,便有一人大声招呼道“魏景轩!你也来了。”
魏景轩循声望去,只见成轩正向他招手,他便走过去,将荇儿假扮的“雷鸣音”互相引荐一番。
成轩自然也不会在意这种寒门学子,草草的打了个招呼,便拉着魏景轩道:“景轩,你已经入了官,还有空前来凑热闹。”
魏景轩愁眉苦脸道:“忙里偷闲,当官实在是太累了,还是成兄好,正怀念我们以前一起玩乐的轻松日子。”
大焱入官之途都需经过科举,纵然是世家子弟,也有层层考核,魏景轩年纪轻轻便被举荐了五品官职,实在是魏太尉善于经营,有皇恩盛宠,一众京中子弟无不羡慕的眼红,魏景轩这是发自内心的感叹,然而这番话落在成轩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成轩不由挂了脸,言语讽刺:“我爹爹年岁已高,自然比不上魏世伯正如日中天,我哪有荣幸去受这份累。”
魏景轩一时没明白成轩的不悦,荇儿便连忙出声打圆场道:“请问成公子可曾入过迷局,里面又是怎样一番情形?”
成轩便道:“半月前陪着十三。。。十三爷和之义兄走了一遭,却都败下来,这迷局庞杂异常,不知道有多少斗室,其中有各色谜题,着实繁杂迷乱。”
魏景轩微惊:“十三。。。爷是个精通诗词书画的,那样有才华一个人,又会几分拳脚,便是他也没有走过?”
成轩点点头:“十三爷在其中停留时间最久,最后还是解不出迷,败落下来,不过十三爷是个有气度的,只是赞此迷局有趣,并无愠怒。”
魏景轩又问:“那十三爷没有再走一番?他才情出众,定然可以解开此迷局。”
成轩回道:“十三爷已回封地,并没多留。”
魏景轩便连叹可惜。
荇儿负手立于一旁,仿佛对两人谈话漠不关心,心中却念头百转。
她已经从魏景轩口中探知,如今这位大焱康王爷郭怀祯是个千里闻名的纨绔之人,喜好音律书画,不惜花重金收罗天下舞者乐师,王府中终日一派靡靡之色,十三王爷正妃杨氏,侧妃吴氏都是出挑的美人,出身却不显赫,殇帝给他封了个富庶之地,他便安心去做了个富贵闲散人,即使回到京中,也只是和一众毛头小子胡闹,并不与权臣相交。
富贵闲散人,荇儿不由心中冷笑,郭怀祯定然是知晓昔日皇室纠葛,殇帝或许真的钟情于我母亲,才会先挟制于我,以做图谋,他定然不是如表明上那般对权势无望,如今天下即乱,却不知他要在此乱局中扮演怎样一个角色。
正想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走了进来,来人格外的气度不凡,清新俊逸如天人一般,让人无法忽视,瞬间正厅中的光线仿佛黯淡了一下,众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了低谈话声,将目光聚集到来人身上。
那人便是卧龙山庄少庄主,前朝皇室遗脉,陈子骞。
荇儿愣住了。
一年未见,他越发耀眼,身上流露出的高贵气质让人心悦诚服的仰视。
或许那是血脉中传承的王者之气。
荇儿的心还是忍不住跳动起来,唤起了她对眼前这名男子的曾有的爱恋情怀。
只是这份爱恋再不如曾经那样青涩甜美,每一次心跳,牵动的都是楚痛。
爱越深,伤越深。
原来在我努力把你遗忘的过程中,却不知不觉爱你如此之深。
成轩也看的有几分愣,不由问道:“这人是谁,为什么未在京中见过。”
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