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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婉脸上扬起绝望的笑容,身后传来一阵骚乱。
“婉儿,婉儿,我的女儿。”王夫人从后面追出来,病弱的她一路跌跌撞撞。衣服凌乱,发髻松散形如疯妇,红肿的双眼泪水流个不停,哀泣的呼叫着即将被送人的女儿。
王静婉回头望向母亲,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流出来,眼底是让王夫人心碎的痛苦绝望。
王夫人只听到女儿说“娘,请恕女儿不孝,不能侍奉您了。”接着,女儿便狠狠撞向了门框。
血,好多血,门框上,女儿的头脸上都是血。王夫人眼前一阵发黑,却奇迹的没有晕过去。她甩开要伸手过来扶她的老婆子,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扶起女儿,手帕温柔的擦去王静婉头脸上的血。
王静婉这一下撞得很狠,让自己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也断了王毅最后一点希望,当王毅听到消息赶到时,看到的是已经没有气息的王静婉和愣愣抱着女儿的王夫人。
王夫人缓缓抬头看丈夫,眼底是深刻的恨意。在王毅的目光中,身体一颤,嘴角慢慢泌出血丝,竟已咬舌自尽。
自从大旱的消息传来后,王毅已好些天没睡了,仿佛老了好多岁的他眼看着没有气息的女儿,和在自己面前满脸恨意咬舌自尽的发妻,双目赤红。
王子安和王子全两兄弟从外面匆匆赶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并排被放在一起的母亲和妹妹。家中的情况不容许他们歇口气,哪怕是在妹妹过门的今日,所以他们兄弟一早就出去奔走,谁也没空去看一眼即将被送人的妹妹。再者也不是什么喜事,这是他们王家的耻辱,王家败落的证明,看了还不如不看。只是他们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向来爱惜自己的妹妹就这么自杀了,母亲也随妹妹而去。
垂头缓步往自己住的院落中走去,兄弟俩去了很久,正在王毅等得不耐烦时,王子全换了身孝回到了堂屋,并把自己迟来的原因说了。
王子安回房的途中在月门口迎头碰上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小妾。
小妾看到王子安吓了一跳,抱在怀里的包袱应声倒地,她以为王子安此时应该在他母亲和妹妹的尸体旁,而不是这里。
包袱里装的是王子安房中仅剩下的一点最值钱的财物,看到这些王子安让人牙子来把人领走了。后来王子安曾经的好“兄弟”在妓院看到了这个小妾。
哭哭啼啼的小妾刚被带走,妻子的娘家又上门。说是王家门风有亏,要把女儿接回家。王子安看了一旁局促的妻子,他和妻子的感情素来浅薄,她会这么做无可厚非。王子安可有可无的点头,答应和妻子和离。
“爷,女儿……”王子安的妻子欲言又止,看到王静婉的处境,她实在无法将唯一的女儿留下。
王子安怔了下,这才看到妻子后面探出头来只得三岁的小女儿。招手让小女儿过来,静静抱一会儿,在妻子不安的目光中放开手。
人都走了,王子安在厅中独自坐了会,换了件素衣过去堂屋,打算和父亲弟弟处理母亲妹妹的身后事。
王毅听了王子安妻妾的事,气道:“都是一群势利小人,当初我们王家风光时,一个个的巴结着上赶着把女儿嫁进来,现在看我们这样了,却来踩一脚。还有你……那是你的女儿,我们王家的骨肉,怎么可以让他们带走?”
王子安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趟在地上毫无气息的妹妹。王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呼吸一窒。
二人等了很久,没等到王子全,让老仆去找,却整个府中都不见踪影。而王子全院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一扫而空,王子全当然不会那么巧和王子安一样被小妾偷空了财宝。后来从后门的老仆口中得知,王子全带着一个包袱出了府。
“孽子孽子。”王毅气得跳起来,额头青筋暴跳,脸涨得通红。
王子安垂目沉默不语。
好像说好的,坏消息接二连三的来。
一个还算忠心的老管事慌张的走进来,苍老的声音嘶声大叫:“老爷,王震总管事不见了。我们发现不对劲,查了下才发现王震总管事把能带走的钱都带走了。”很显然,王震的忠心是要金钱来维持的,没有了钱忠心也不过是虚无的。
王毅倏地软倒在椅子上,王子安也不说话。他们都知道王家真的是气数已尽,只是不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陈叔权来到时,看到的正是沉默坐在椅子上的父子二人,“王老爷,想报仇吗?”
王毅惊讶地望着陈叔权,自从妹妹死后,陈叔权就再没有来过王家。不过想到亲子和最忠心的手下都背叛自己,王毅看向陈叔权的眼不由带上了防备。
“怎么?王老爷都穷途末路了,王家还有什么是值得我贪的?”陈叔权眼底的鄙夷轻蔑毫不掩饰。
被人这般当面侮辱,还是陶府一个下人,一个曾经对他毕恭毕敬的下人,王毅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
“王老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劝你还是别摆老爷架子了。我来只是告诉王老爷一个消息,听说陶杨二家进贡朝廷的货将会一块送上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便不能如期送到,对于陶杨二家来说才是最大的灾难,就看王老爷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闻言,王毅的眼底射出丝欲嗜人的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无家可归
陶佑薄唇不悦地紧抿,眼底闪过冷光。半响,冷笑出声:“死得倒痛快。”她应该试试低人一等的滋味。
“不过是不相干的人,没必要理会。”易为水抿唇笑着安慰的抚摩陶佑搭在腰间的大手,知道他说的是王静婉。重生前,王静婉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刚听说王静婉被王毅卖给人做妾时,陶佑还高兴了好些天。易为水知道陶佑的反常是因为她从前所受的委屈,但她早已经不在乎了,这一世的王静婉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局外人。
低头望着她温暖柔和的笑容,陶佑头埋进她的细白的脖子轻蹭。他做不到易为水的豁达,对于易为水所受的苦陶佑一直记在心里。对此,他把对自己的自责全发泄到另一个曾经同样让易为水受苦的人身上。
设计让王毅把王静婉卖出去完全是陶佑的手笔,在吴州若没有陶佑的同意,哪怕是和丝绸不相干的人都不会在此时此刻,冒着得罪刚得了皇帝常识的人的危险纳王家的人进门。陶佑就是要王静婉试试易为水所受的若,即使这一世王静婉没机会伤害到易为水。陶佑依然不想放过她,却没想到王静婉会没用到去寻死。所以陶佑愤怒,而王家这个曾经王静婉的靠山将承受他的怒火。
当然,陶佑所做的和将要做的一切全部没有告诉易为水,他不想这些阴暗的东西污了她的耳朵。她只需要好好待在他身边就好。
王夫人和王二小姐死的事吴州传得比任何时候都快,虽然王毅极力掩饰,但还是掩不住王夫人和王二小姐被他逼死的事实。就连王子全然不顾家中的困境带私产跑路的事都传了出去。
王家人的作所为让人所不耻,追债者不再给什么面子,纷纷上门追讨,并发誓此后永不再和王家人合作。总之,王家的名声彻底毁了,在吴州乃至整个文朝的丝绸界都名声响亮。王毅终于实现了王家扬名立万的愿望,却不想是以这种方式。
在不管如何软硬兼施都无法弥补的时候,人们开始把手伸向了王家的房地上。但房地有限,小商家争不过大商家,也不知怎么开始的,竟你一件我一件的开始把王家府上值钱的东西搬走。
“爹,我们离开吴州吧。”家中的东西被搜刮一空,神色憔悴的王子安看着空荡荡的王府。自子全走后,弟媳也被娘家接走。府中现在连老仆也走得差不多了,整个王府除了他们父子俩,就只有一两个老得没人要的老仆。
“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吴州。”王毅眼睛布满红丝,嘶哑地喊道。
从父亲的眼中,王子安看到了再劝也没用的答案。
“王老爷,看来白某来迟了。”白笙缓慢的走进只有父子俩的堂屋。
白笙扫过被搬抢一空的王家,脸上闪过丝唏嘘。风光一时的王家就这么败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这件事老爷虽是背后的推手,但也不能全怪老爷。若是王家放得下曾经的风光,离开吴州,现在的生活虽不至和从前一样,却也衣食无忧。人啊!都是贪害的。看到王家这般光景,白笙不由得也多愁善感了一番。
王毅木然的看着白笙,眼底透着复杂,说起来白笙算是他们王家的恩人,却也是他们王家没有及早退出吴州丝绸界的诱因。若非这是天灾,王毅有时候都要怀疑白笙害的他。偏偏这是天灾,除非白笙能够提前预知天灾,否则怎会和自己签下这么多蚕茧的契约。要怪只能怪天意要亡他们王家。
“我的来意,王老爷应该很清楚吧?”白笙平静的说着三个人都明白的话。
“我们王家还有什么,白老板看上眼的就拿走吧。”王毅望着连椅子都没有的堂屋里。
“既然如此,白某就不客气了。王老爷请把房契留下,就离开吧。”
王家父子瞳孔一缩,王毅声音干涩,“你想要我们王家这间屋。”这是他们王家唯一仅下的希望了。
“否则,王家还有什么可以赔给我的。王老爷别忘了当初说过欠谁的也不会欠我的,本来白某也不想做得这么绝,不过因着没有蚕茧,所以也赔了不少钱给其他商人。王老爷,不瞒你说,哪怕是卖了这家屋,白某也不知够不够钱赔。哪怕是够钱赔了,白某的高誉也有损失,幸好这是天灾,不然今后也不一定有人会愿意来和白某合作了。”白笙说得委屈,至于那些客商是否存在就只有他知道了。
到了这个地步,王毅也不由软声道:“王老板,通融下吧。只要避过这次的难关,我们就还有机会,到时定不会忘记王老板对我们王家的恩惠。”
“当然,若是王老爷不愿意,白某也不勉强。”看了眼神色一亮的王毅,白笙眼底闪过冷意,顿了下接道:“我们可以把契约交由官府处理,相信官老爷会给我们双方一个公道。”
机会?白笙心底冷笑。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不可能东山再起了,养蚕这条路他们王家绝了。不管王毅真傻还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