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无波无澜,僵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内心。皇上笑道:“好,如此朕便成全公主。”金口玉言,再无更改,无忧抬眼看站在可汗身边的阿蛮,她仍如第一日来凌国时,是万众瞩目下的一颗明珠。可她的脸上没有了欢喜,更不见半分光彩。可她,却没有开口拒绝,只是呆立着,默然接受着这一切。或许这一切,也是阿蛮的主意,阿蛮如此,是在惩罚谁呢?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皇子席位上,唯独缺了歌笑,听说歌笑是病了,不能来参加宴会。无忧心知,歌笑是不想见到自己了,也不想面对阿蛮。皇上目光扫过来道:“夜儿,还不上来谢恩?”歌夜一时坐着没有动静,无忧远远看着,心内着急,歌夜若抗旨,性命堪忧。莫歌欢正坐在歌夜身边,他看歌夜不动,忙低声说道:“哥,圣旨不可不遵,何况,此时文武百官和蒙族可汗都在,若抗旨,必死无疑。”歌夜慢慢起身,慢慢走到大殿中央,理了理衣袍,跪下去领旨谢恩。他的面上,不见欢喜,不见忧愁,平静如水。
恭贺道喜的人,立时围拢在歌夜身边,灯火阑珊星光熠熠下,无忧只能穿过层层人海,远远看着歌夜的身影若隐若现。无忧孤立在人群外,目光寸步不离的追寻着歌夜,他在客气的给道贺的人一一回礼,面目清冷平静,眉心却有一丝不平:歌夜,你现在很累吧?仅仅是隔着几步的距离,可这庄严的大殿,就如隔开织女的银河,让无忧无法靠近歌夜,和他说说此时的心里话。从今日起,歌夜身边会有另一个女人陪着他了,另一个女人?啪嗒啪嗒的响声,无忧感觉衣襟前凉凉的一片,原来自己流泪了。“你在哭吗?”人人都在忙着道喜,是谁会顾得上来和自己说话?无忧收了眼泪回头,见是阿蛮站在跟前,原来是即将新婚的准新娘呵。无忧心头酸涩,口里只淡淡说道:“没有。”阿蛮站了一会儿,终是无话可说,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道:“听说你和十皇子要好,我想问你,你可知十皇子心里的人是谁?”阿蛮的声音里,隐藏着深深的悲切,深深地不甘。她的心,此时也同无忧一般,是比这夜还要冷的凉意吧!如今这般局面,阿蛮公主问这个又有何意义?无忧微微摇头,阿蛮眼神黯淡,低垂在地面上,随即转身走了。
站了片刻,无忧忽觉得这大殿上太吵了,吵得她头疼欲裂。她拖着步子,独自回了碧落轩。和衣躺在床上,无忧直直的看着帐子顶发呆,后来盯得眼睛酸痛的厉害,闭上眼想要睡觉,却久久没有睡意。碧落轩很安静,静得无忧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一声一声的沉闷平稳。身上有些发凉,无忧也不想起身盖被子,髻边的金钗戳得她生疼,她也不想挪动。不知躺了多久,无忧迷迷糊糊,却仍感觉到自己手脚酥麻冰冷,一时有些恍惚,自己睡着了没有?有门被推开的声音,是自己在做梦还是有人进来了?片刻后,鼻端有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是歌夜的味道!原来自己在做梦,原来在梦里,这味道也能如此的逼真。“忧儿,我们回家。”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让无忧听得心里很舒服。有人来扶起自己的身子,真实的触感,让无忧一下睁开眼,她看见了歌夜。无忧不禁伸手,摸一摸歌夜的脸,是温热的,原来自己不是做梦。歌夜伸手理了理无忧髻边凌乱的头发,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低头温和的看着她道:“我们回家。”无忧已经清醒过来,歌夜是要带她回清王府吗,玉妃答应吗?无忧摇头道:“可是……”歌夜轻声打断道:“什么也不要说好吗?”无忧看着如此温和的歌夜,再不言语,只紧紧偎依着他。
出了门,有人举着宫灯等在外面,看一眼天色,夜已经这样深了。玉妃站在门外,脸上是不情愿的样子,可她为什么没有阻止?大概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和歌夜起争执吧。
一路上,歌夜就这样紧紧抱着无忧,无忧则紧紧的偎依着他,他们没有多言,却仿佛一切都能明白,彼此都能感觉到彼此心里的话语。
☆、软禁
无忧起床时,歌夜却已不见。今日早朝后,歌夜和阿蛮的婚期就会定下来了吧?走在清王府的后院,一花一木,一切如旧,只是这里马上就会张灯结彩,迎接一个新的女主人入门了。歌夜所说的那份唯一的爱,她终究是无福拥有了。今后,会有另一个女子,在紫藤架下与歌夜闲话家常,在微雨里与歌夜同看落花,在寒香林里与歌夜踏雪寻梅……这些场景,光想想就让无忧伤心欲绝,可它无法改变!若是以前,无忧会为了自己只要一心人的初衷,断然离开清王府。可如今,她做不到!她深爱歌夜,歌夜也深爱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歌夜,除非,她的歌夜,心里再没了她。
无忧坐在紫藤架下,正自伤感,莫歌欢急急的跑来,说道:“皇嫂跟我走,快去阻止六哥。”无忧心里一惊,追着莫歌欢的步子,边跑边问道:“怎么回事?”莫歌欢道:“今日一下朝,六哥就要往御书房去,求父皇收回赐婚。”无忧急道:“皇上怎么可能会答应,你怎么不拦他?”莫歌欢跺脚道:“我怎么不拦?可六哥说这旨迟早要抗。我劝说这抗旨弄不好要杀头的,六哥却说他对你有承诺,一定要赌一赌,如今只怕只有你能拦得住六哥了。”无忧心内焦急万分,赐婚是皇上金口玉言,况且事关友国交好,皇上怎容歌夜违拗!歌夜一开口,恐怕就凶多吉少。
无忧和莫歌欢直奔到御书房前,却被洪公公拦住。洪公公低声说道:“八王爷恕罪,皇上正在气头上,吩咐不见任何人。”无忧一听,顿时心惊肉跳,忙问道:“六王爷呢?”洪公公叹一声道:“皇上下旨,重鞭一百。”无忧和莫歌欢一听,脸色大变。洪公公低声道:“八王爷,六王妃,你们好好劝劝六王爷,不可再抗旨。皇上说,今日的一百鞭,是给六王爷一个警告,若他还执意抗旨不遵,就……就性命不保啊!皇上今天是开恩,给六王爷一个改过的机会啊。”无忧转身要去寻歌夜,忽的皇上高声怒喝道:“你们进来!”无忧与莫歌欢无法,只好进去。
跪在冰凉的地上,不用抬头,无忧都能感觉到皇上满满的怒气,天子习惯了高高在上,绝容忍不了任何人的违抗。莫歌欢恳求道:“父皇,求……”皇上怒声打断道:“你们听着,你们是老六身边最亲近的人,回去告诉他,自己想想清楚,若他执迷不悟,朕摘了他的脑袋!”无忧与莫歌欢再不能说一句求情的话,没想到皇上竟这样的决绝。
无忧和莫歌欢赶到刑房,太监只说十皇子送歌夜回府了。二人便急忙赶回去。
玉妃早已赶到清王府,看到无忧,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她一把拽住无忧道:“又是你这个女人!你一定要害死我的儿子才甘心吗?你怎么这么自私,为了独占他,就要了他的命吗?那你怎么不先弄死我?”莫歌欢忙拉开玉妃道:“母后你冷静些,先去看看哥怎么样了。”一句话提醒了玉妃,她忙抹干眼泪,再顾不得无忧,急急进屋里去了。
内殿里,歌笑正在一旁,看着太医为歌夜身上的鞭痕止血上药。歌夜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只闭着眼,紧皱着眉头。无忧看他面色紫胀,豆大的汗珠直落,霎时就泪如滚珠。身上那么多恐怖的鞭痕,该有多痛!无忧想上前握住歌夜的手,玉妃一把推开,怒斥道:“离我的儿子远点儿!”太医看屋里的人越聚越多,便建议无关人等先出去。
未想到午膳时分,歌夜竟发起烧来,面庞像着了火一般。太医们乱成一片,玉妃等人急成一片。无忧看着歌夜的样子,心里害怕极了,泪更是止不住。一直忙到夜间,歌夜的烧才慢慢退了,人也慢慢醒转。
清王府的长廊外,无忧送歌笑出来。歌笑看无忧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既不放心,回去看着吧。”无忧摇头道:“玉妃不准许我接近,回去也无用。”两人默默走了一段,无忧看歌笑,也异常憔悴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无忧知道,自己伤了他。无忧小心的看一眼歌笑道:“你病可好些了?”歌笑只淡淡的答道:“好了。”无忧心底叹一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歌笑回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从头至尾都是我一厢情愿。”夜里很静,只有无忧和歌笑的步子,一前一后,响得轻微而沉闷。无忧沉默半响道:“今日多亏有你送歌夜回来。”歌笑道:“父皇真狠得下心,这一百鞭差点要了六哥的命。”无忧心内酸楚,有些激愤的道:“伴君如伴虎,他就是想要了歌夜的命才甘……”歌笑忙厉声打断道:“无忧,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可乱说……”但看无忧面色凄然,不忍再责备,柔声道:“你别太难过,六哥如此待你,你该高兴。”无忧抬眼看那天上寒月,那寒意,直寒入人的心底:“我会劝他娶阿蛮公主,他不能抗旨,否则皇上会要了他的命。”歌笑看着无忧眼底深深的忧伤,心跟着一痛,道:“若六哥娶了旁人,你会很伤心是不是?”无忧收回目光,幽幽的道:“是,我会伤心难过,可比起这个,我更愿意歌夜平平安安的活着。”歌笑温和的目光,拂过无忧的面庞,似乎想驱逐上面所有的阴暗。他久久凝视无忧,随即柔声说道:“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过去的。”无忧勉强一笑,眼泪却险些掉下来:“谢谢你,歌笑,真的谢谢你,现在还肯安慰我,我以为你再不会理我了。”歌笑道:“莫歌笑永远不会不理林无忧的。”无忧闻言,没有抬眼看歌笑,因为她知道,歌笑的目光里,有她不能承受的深情。
无忧送歌笑出了府,往回走时,正遇到霍笙送玉妃出来。玉妃一见无忧,脸上一冷,转头向霍笙道:“霍笙,回去告诉欢儿,要本宫回宫也可以,但本宫只交代他一件事,不许这个女人踏进夜儿寝殿半步!”霍笙左右为难,却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