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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4】
呵!他很早便明白清歌日后要走的路,清歌亦是如此。她对自己将她从山上带回卫府一直存有恨意,因为这让她再也享受不到哪怕是片刻的自由。可他只能任她恨下去,再某一方面他跟她一样都无法自己做主。曾经山上的时光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大哥,我想睡了。”卫清歌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眸子。
“不许睡,大哥都没有睡,你怎能先睡。”药发作的时候先是疼痛难忍,接着就是想要睡觉。可是不能睡,倘若睡过去了便很难再醒过来。卫邙看着卫清歌半睡半醒的样子,伸手拍了拍的面颊道:“山林里有豺狼,你睡着了它们就会把你叼走。”卫邙想起有一次她一个人跑到山间抓萤火虫,结果被豺狼吓的哭的死去活来。幸好他发现的早及时将她找到,从那以后她就怕听别人提起豺狼。
卫清歌努力的睁开眼睛,趴在他怀里小声的说道:“那我不睡,大哥帮我将豺狼打跑。”
卫邙嘴角微微扬了扬,眼神带着少有的温柔,轻声道:“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喜欢大哥么?”
卫清歌狠狠点了点头:“全天下就大哥最好了。”
卫邙抚摸她青丝的手微微顿了顿,却再没有勇气去放在她的发间。原来在她心里,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可这些都是曾经了。待她一醒来就会对自己横眉冷对。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谁叫他的卫家的人,谁叫他身上背负着卫家的兴衰使命。
天色渐渐亮起,卫邙看着卫清歌的眸子渐渐变得有些清澈,知道药已不再发作,将她放在湖的浅滩处,他在岸边等着她能彻底清醒过来。
卫清歌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看着自己坐在湖水中,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上的衣衫早就湿透,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看见卫邙站在岸边背对着自己,是他将自己抱进来的?
“有劳大哥了。”卫清歌清冷的谢道。
“要谢就谢爹好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卫邙想也未想的答道:“是爹神机妙算,料到你会在树林处。所以让我出来看看,爹对你比对我们这些亲生子女都要好,你该知足。”
卫清歌从湖中走出来,朝他福了福身子,不再多言的朝树林西面走去。卫邙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去哪里?”
“衣裳都是湿的,总不能这样穿着回去,太子在府上,不能让他起疑心。”卫清歌不急不缓的回他:“你的也湿了,难道不要换吗?”
卫邙点了点头,正欲跟她一起走,却听见她疏离的口气道:“我与大哥不是一路人,大哥请走那边!”
卫邙眉间隐忍着一丝怒气,看着她良久,甩了甩衣袖朝南面走去。才走出几步远,卫清歌在身后问他:“昨夜我可跟你说了什么,为何在我身子疼之后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卫邙自是不会将昨夜的事告诉她,这是她心中的秘密,她既然要留着他便装作一无所知,他故作冷笑了两声,转过头去看向她沉声道:“你说我是你的好大哥,说你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我。”
卫清歌眯着眼看着卫邙,笑了两声,十分自信道:“我不信,你根本不值得,因为你没有心,满眼只有荣华富贵,权势荣耀。”
卫清歌后面的话字字如针一般刺进卫邙的心口,他却找不到话可以反驳她。他能回卫府一方面是受了爹的命令,另一方面却如卫清歌所言,他跟爹一样也欲有滔天的权势,无上的荣耀。他听见卫清歌轻轻的叹息,只觉迈出去的步子有些沉重。
卫清歌看着卫邙消失在她的视线后,方才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去集市买了干净的衣衫换上,待发丝干透后才回了府上。
上雪因见卫清歌昨夜彻夜未归,又听说太子遇刺,饶是再大胆也未免吓破了胆,只暗自祈祷卫清歌的任务不是要刺杀太子才好。她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的等待卫清歌,待院门稍微有了动静,她立刻起身去看是不是卫清歌回来了。
卫清歌见上雪满脸焦急之色,对她微微笑了笑,由着她将自己扶着回了屋子。卫清歌方在塌子上入座,上雪立刻将屋门关的严严实实,似是防着什么人偷听。上雪疾步走到她跟前小声的问起昨夜刺杀为何人,卫清歌知上雪有些心思,若是对她有所隐瞒被她察觉反而使她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出现裂痕,是以对昨夜之事除了就宴国太子宴之有所隐瞒之外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上雪面色变了又变,只开口问道卫天所做之事意欲何为。
卫清歌又将自己的猜测对上雪一一道出,上雪一时之间难以明白这么多事,却也知晓其中一二,看着卫清歌有些愉悦地道:“如此一来,小姐入宫选秀岂不是少了一个敌人,只要青莲小姐跟你争的不是一个皇子,其他人我们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话虽如此,卫清歌却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样简单,如果卫天要自己夺得冉照的欢心,要卫青莲夺得冉基的倾心,那她们本就不是敌人,卫青莲又何须大费周章的与自己作对。要知道卫天绝不允许府上的人内部有争斗出现,所以昨日才会对碧溪施以鞭刑借以警告卫青莲。
卫青莲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刚要喝便听见院门被敲响,上雪看着卫清歌,不知此时该不该去开门。卫清歌点了点头示意她开门,上雪前去将门打开。卫清歌朝窗子外看了看,见来人是卫青莲,身旁还站着她未曾见过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月白锦绣长袍,眉目如画,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似是探寻的意味,卫清歌还未开口便听见卫青莲在他身旁小声地道:“二殿下,此人便是我那涉世未深的妹妹卫清歌。”
原来是二殿下冉照,卫清歌微微福了福身子,温柔一笑道:“清歌不知殿下到来,失礼之处还请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5】
“昨夜你去了哪儿?”卫清歌还未将话说完,冉照却不欲再听下去,用冷到极致的声音问她。
卫清歌并不回他的话,只是微微看向卫青莲,卫青莲低垂着头含羞道:“二殿下问你什么你回便是,怎还看着我,我怎知你去了何处。”
卫清歌开口笑道:“我以为姐姐是知道的。”她复又笑道,看着徐徐吹拂的杨柳,眉眼间皆是温柔道:“二殿下一来这清心苑便犹如是审问犯人一般,敢问这是为何?”
冉照眉头微微皱了皱,未曾料到眼前女子竟有如此伶牙利嘴。他向后退了退,似是离卫清歌稍微近一些都觉得不舒服,卫青莲见冉照细微的动作,嘴角微微扬了扬,在冉照身边低语道:“清歌才回府未有多久,淡薄人情世故,二殿下别往心上去。”
上雪在一旁急坏了心,二殿下这才与卫清歌初次见面便这样不待见她,待日后那还了得,若是完不成老爷交代的任务,卫清歌便在府上永远不能出人头地,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她只思了片刻,缓缓走到清歌的跟前搀住了她,卫清歌看着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睛,便由着她将自己扶在石桌边坐下,上雪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微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城东那张大夫是如何给小姐看病的,怎现在还烧的这样厉害。”
方才卫清歌并无一丝病者的姿态,此刻忽然被上雪说成烧热,她定是不能再装虚弱无比的样子,她故作掩饰的大声道:“休胡言乱语,我哪里烧着。”
卫青莲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却很快的掩饰了下去,故作不知的走到卫清歌面前,手背贴在她额上轻轻一探,滚烫的体温令她将手很快缩了回去,这病倒不像是装的,只是昨夜还好端端的能持剑与她争斗,此刻却说变就变了。她很快反应过来,别有意味的看向上雪。上雪善毒,只怕方才手放在卫清歌额上那一下已是将毒用在了卫清歌身上。
上雪并不惧怕卫青莲的目光,她故作委屈道:“是奴婢的错,昨夜二小姐身子忽然发热,说什么都不愿找府上的大夫看,奴婢这才斗胆介绍城东的张大夫为小姐诊治,谁料想今儿烧的如此厉害了。”
城东的张大夫与上雪关系十分亲密,若要找他前来问证只怕也会顺着上雪的意思,她明知道卫清歌的病是假的,却又不能当面拆穿,好在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与她斗智斗勇。她故作体贴道:“妹妹病的这样重,怎还在院子里走动,快回去歇着吧。”
卫清歌坐在石凳上未有所动,神色平静的看向冉照。冉照自是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只是方才他一进来便是质问的语气,此时又知晓她彻夜未归是看病之由,不觉对她有所歉意,见她审视着自己,他开口道:“昨夜大哥途径香山遭人行刺,幸有青连拔刀相助,而姑娘你昨夜未归,所以……”
冉照贵为皇子,能放下身段向她道歉足以显示出他大丈夫本色,卫清歌心中十分赞赏,他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卫清歌微微一笑,语气温柔道:“清歌未曾埋怨过二殿下半分,只是方才头昏脑涨,说话有失分寸,只盼二殿下不要计较才好。”说罢此话,她欲起身向他行礼致歉,冉照见状疾步走上前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几丝暖意道:“既是生了病,好好休养便是。我就不在此叨扰了。”
冉照说完此话,便扶了衣袖欲要走出门去,卫清歌在身后捂住帕子轻轻咳了一咳,冉照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又开口问道:“你这咳嗽有多久了。”
清歌抬眸去看他,似是不解他何出此言,却依旧回了他道:“有些年头了,平日里倒是没什么,就是三月天偶有咳嗽。”
冉照凝眉思了片刻,神色有些变化,又开口问道:“不是常年习武么,身子怎还这般脆弱?”
清歌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道:“清歌天性愚钝,师父教的倒是勤,可本事到没学会多少,这些年白白耽误了光阴。”
清歌说这番话时颇有些幼童的姿态,冉照倒是对她这般模样并不排斥,他开口笑道:“倒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以白术、当归、茯苓、陈皮、麦冬、五味子为药引,多服几日咳嗽便能有所好转。”
卫清歌像是得了天大的恩宠,方才苍白的脸上红润了不少,她又惊又喜地对着冉照笑道:“听说二殿下文韬武略,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