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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外的顾问行见久久不曾有动静,他一直捂住耳朵的手酸涩难耐。他忍不住垂下两臂甩了甩,忽而房内传出一阵娇喘呻吟之声,那夹杂着的几丝啜泣的声音明显不是琵琶发出的。他顿时明白了一切,脸上一红,重新又堵上了耳朵蹲在门口。
睁开眼,头顶那片明黄色让祁筝一时怔忡。慢慢地,昨夜的记忆一点一滴浮上心头,她流不出泪,只能咬紧唇,良久才吐出一口郁结在心头的涩气。
身边空无一人,这是她第一次起的比皇帝晚。她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早就候在外的春儿立刻试探地喊了一声:“常在?您醒了吗?”
祁筝心里一慌,她拾起散落的衣物穿上又稍稍收拾了一下才怯生生地问:“是,是春儿吗?”
“主子醒了吗?奴才这就伺候主子起身。”
春儿说着进了屋,和平时不同,今次她身旁还跟着个瞧着有些年纪的嬷嬷。
春儿见祁筝看着她手上捧着的单衣笑道:“这是贵主子一早送来的,贵主子说是新的,她一早就为主子备下了。”
“是吗……劳她费心了……”
祁筝喃喃念着。春儿身旁的老嬷嬷跨近一步有力的双手一把架住祁筝。
“常在扶稳了,奴才领您去清理一下。”
祁筝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她挨着她慢慢站起。老嬷嬷把祁筝交给春儿,自个儿弯了腰在凌乱的床上摸索了一番。掀开被褥她一眼瞧见床上的落红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容。
祁筝注意到她的改变,她也瞧见了那几点血迹顿时脸色煞白低下了头。
老嬷嬷快速地收拾了一下,抱着褥子出去交给太监。“把这些都拿去烧了。”
女人身上落下的都是污秽之物,留不得只有烧了。
两人扶着祁筝到后头隔间,内监早些已备好了热水。老嬷嬷熟练地帮着祁筝清洗了一下,春儿在旁帮她换上干净的单衣。
清理完之后春儿取了梳子给祁筝梳头,老嬷嬷半途截过道:“让奴才来给新主子梳吧,就当是在娘家出嫁前上头吧。”
祁筝听她这么说眼眶一红险些又落下泪来。女子出阁前一夜,照例要由亲娘上头,为的是祈求女儿姻缘天长地久。可自己是奉的旨,坐的小轿打边门入的宫,根本没有资格上头。
老嬷嬷的手很熟练,不多一会儿就给祁筝梳了个雅致的发髻。她捡起案几上的石榴花玉簪忽然一愣,这东西她瞧着眼熟,若是她不曾记错,这分明是“她”的东西。
她暗自打量着眼前的祁筝忽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两人不可能有交集,这玉簪的样式又常见,怕是凑巧的相似吧。
她顺手将玉簪插在祁筝发髻中,左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忽然瞧见祁筝额前还有几缕留海贴附在额头,她咧嘴一笑道:“哎呀,常在如今做了妇人这可留不得了。”
她取了些发胶抹在手心伸手往祁筝前额一撩,粘着发胶的碎发立刻和其他的牢牢黏附在一起。
“奴才先给主子上发胶,待日后长长了就能梳进去了。”她放下梳子顺手摆正镜子道,“主子瞧瞧可还满意?”
镜子里映着的是一张略带伤愁的鹅蛋脸,少了头发的遮掩,饱满的额头得以完整露出,让整张脸少了些许属于少女的青涩稚嫩,多了一分少妇的妩媚成熟。
这是我吗?
她直愣愣地瞧着镜中的人,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这张脸瞧着有些陌生。她蓦地低下头喃喃道:“好……好看。有劳嬷嬷了。”
老嬷嬷哪里想得那么多,她只当祁筝是初做新妇有些害羞。她抿嘴一笑拉着祁筝又说了会儿话,大体都是些大吉大利的吉祥话。祁筝心里憋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酸涩,只是一味低着头应哼几句。外人看来更当她是性格内向不善言辞。
这么一来一去的时间过的也快,两人说着说着内监来报说是皇帝下了朝回来了。祁筝紧张地一下站起身,前冲的势头过猛险些绊着。
“当心。”
老嬷嬷和春儿赶紧扶住了她,老嬷嬷忽而掩嘴一笑。
“常在莫急,皇上还要有一会儿才到。”
祁筝尴尬地一笑,手心里一片的湿漉漉。
第38章 无颜以对
三人一进乾清宫,便赶上顾问行引玄烨进门。
“奴才给皇上请安。”
老嬷嬷带头请安,祁筝猛地揪紧了帕子跟着一块儿低下头。
“都起来。”玄烨走近一把扶起老嬷嬷。“额涅,今儿劳烦你了。”
听见玄烨喊她额涅,祁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先前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一身朴素的老宫女竟然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
“不劳烦不劳烦。”苏麻喇姑看了眼祁筝乐呵呵地一笑,“以前奴才也给荣主子梳过头,希望奴才能给常在些好兆头。”
玄烨越过苏麻喇姑往祁筝这儿瞧,她柔柔地站在原地,后倾的发髻将她的前额整个露出来,更衬托出那张雅致的鹅蛋脸。一夜之间,那秋香色包裹下的身躯似乎益发柔美,青涩稍退的眉宇间更是凭空多了一分少妇的韵味。
玄烨一时难以移开目光,想起她昨夜的婉转承欢和那一声声娇吟低喘,他的目光益发热切起来。
苏麻喇姑在一旁瞧得清楚,她暗自一笑,道:“皇上,那奴才先回去了,皇上让顾问行来传奴才的时候奴才没来得及和太皇太后说,太皇太后这会儿怕是要找人寻奴才了。”
“啊,好,好。”玄烨回过神有些歉意地看着苏麻喇姑。
“是朕任性了,朕一会儿上皇祖母那里请安时会和皇祖母解释的。”
苏麻喇姑并不介意,她微微笑道:“那奴才先回去了。”
她退至门口,又回头瞧了一眼,见皇上还愣在原地瞧着人家,心里一阵好笑。瞧皇上这样子,倒有些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了。她掩嘴一笑快步离开。
玄烨几步走近抬手抚过她的额角掠过她的眉梢,祁筝打心里生出一股子怯意,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任凭他把她的手握在掌间。
“好看,额涅的手还是那么巧。”
祁筝被他看得益发紧张,她心慌意乱,总是想到昨晚的事。微喘了一口气,她稳住心神道:“皇上,让奴才为皇上更衣吧,一会儿皇上不是还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吗?”
玄烨见她涨红脸还要强作镇定,一时心中觉得好笑。他怕她尴尬也不道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祁筝暗松了口气,忙引了玄烨往侧间更衣。
朝服厚重穿着不甚舒服,故每日听政结束之后玄烨都会在乾清宫换上便服再往慈宁宫请安。衣服每日由内监备妥,祁筝只是负责更衣及收放朝服一事。
她站在玄烨身前,专注地解开腰带,退下朝服再取过藏青色的便袍为他穿上。
玄烨瞧她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工作,连几缕发丝滑落额前都未曾注意。他心生爱怜,忽然柔声唤道:“筝儿。”
祁筝手一颤,她勉强抬起头,对上皇帝炙热的眼睛她下意识地竟想别开目光。
玄烨见她身子微颤,不自觉地咬着红唇的模样不禁寻思着昨晚是不是太勉强她了。他伸手为她拂开额角的发,在她的摈息中倾身弯腰。
祁筝一时浑身僵硬,她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袖,却惊诧地见他只是在她的额上轻啄了一下。
“今晚你不用当值了,一会儿朕差人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祁筝暗松了口气,她一直惶惶不安,这会儿终于能安心了。昨夜的事虽然她一早已经有了准备,但终究心里的坎还是没那么快迈过去。不过一夜的功夫,忽然有个男子就这么硬生生地介入到她往后的生活,叫她情何以堪。但她也明白即便再害怕,再不愿意,她终究是皇上的人,若是皇上今晚说留她,她也只能压下害怕的心。现在皇上免了她的差事,她明白这是皇上体贴她,要不然她这奴才身子哪里是自己能作的了主的。
“奴才谢皇上恩典。”
她低头羞涩一笑,福身谢恩。
见她展露笑颜,玄烨微微一笑终是因那笑容放宽了心。
收拾妥当之后祁筝给玄烨磕头谢恩后便随顾问行离开。乾清宫外早就备妥一顶软轿。自乾清宫至承乾宫走走也就几步路,但这是皇帝的恩宠。祁筝坐上轿子,太监抬起轿子便直往日精门去,谁知才摇晃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祁筝正觉得奇怪,忽听顾问行道:“奴才给裕王请安。”这一声顿时让轿子里的祁筝心口一窒,险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在吗?”
“回王爷,皇上在呢。奴才替您传话吧。”
“不了,你有差事忙去吧,我找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两人的对话一字一句坐在轿中的祁筝都听的一清二楚。她一手用力抓着轿楹,克制自己冲出去的欲望,一手死命捂住嘴生怕微一松动,她会情不自禁地唤他。她浑身哆嗦泪流满面,她怨他,但更念他,想见他,却又无颜面对他。
若是早一日该多好,若是早一日,即便见得一眼立刻就去死我也甘愿,我也要问一问为何他没有守约。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在昨夜之后。纵然再念他又如何?如今我还有什么脸再见他?
“那奴才先告退了,王爷走好。”
顾问行的声音一落,轿子又开始晃悠起来。祁筝一下双手握住轿窗,她泪流满面不能自抑。
看一眼就好,就看一眼,老天爷,让我再看他一眼……
闭了闭眼眨去眼中的泪水,粗喘几声缓过气。祁筝微微掀开轿帘,高挑的身躯恰好和轿子擦身而过,那孜然的背影不是他又是谁?
祁筝一下死死堵住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疼,她甚至能尝到齿间的血腥,但只有这样她才能压抑住到了喉咙口的那声声哽咽。眼睛早已被眼泪迷成一片,她不舍得眨去泪水,因为他越行越远,她生怕这眨眼之间他便会消失,她要抓住这半点时间多看他一眼。
福全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意着他,他忽然停住步子回头张望。祁筝双手一抖,轿帘瞬时落下,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也割断了她的心,她的念。
轿子抬过日精门直往承乾宫而去。
祁筝掩面低泣,脑海里反复的始终都是他转身前那带着几分孤寂仓惶的背影……
第39章 疑窦渐生
“姐姐,这是这个月各宫的开支,姐姐瞧瞧可有不对的地方?”
佟佳氏把账册搁在皇后眼前,皇后笑着推拒了。
“皇上和我把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