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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玄烨低语了一声,却依然专注于奏本中。顾问行像是习惯了,也不再多语只是微微示意春儿先下去准备,待皇帝看完手中的这本才又开口。“皇上,时候不早了,让奴才伺候您安歇吧。”玄烨合上手中的奏本,搁下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揉着额角挥了挥手。
“是。”
顾问行的这一声是却让祁筝惊出了一身冷汗。常在答应处在嫔妃最末等,平日做得些御前伺候之事类同大宫女,但到底属嫔妃之列,晚上顺从皇帝之命入内伺候也她们该做的事之一。她明白自打接旨踏入这紫禁城的那一天起自己就已经是皇帝的人了。她虽认命可她依然害怕。对皇帝她有畏,有敬,唯独没有爱。
玄烨突然站了起来,祁筝发软的腿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她顺势跪下,低垂着头看着地面,脑海是一片混乱。玄烨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他转身看着还跪在原地的祁筝眼中多了一抹怜惜。
“你下去吧。”
什……什么!祁筝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玄烨。“你也下去歇着吧。”玄烨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祁筝涨红了眼眶,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坚挺背影许久,猛地俯下身哆嗦着唇呜咽地道出一句。“奴才谢皇上恩典。”
第33章 涟漪阵阵
熟练地撤下烛台换上新的。又端走冷了的茶水,换上一杯新茶。端,转,换,放,所有动作流畅自如,一气呵成。御前伺候也已经有段日子了,祁筝也从最初的紧张不安,缩手缩脚到了如今的娴熟。御前伺候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顾太监,春儿对她很照顾。玄烨更是个仁厚的君主,每日就寝前都叫她回去。只除了……
祁筝寻思着,目光不经意地同玄烨的交汇,脸上腾地升起一阵热。只是皇帝有时候会像现在这样盯着她看,让她又是羞涩又是尴尬,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
眼瞧见搁在桌上的奏章散了,祁筝红着一张脸低着头借着整理奏章来避开玄烨的视线。
大学士明珠,大学士索额图,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祁筝按着奏章面上的人名依次归类。理着理着她心里也是暗自叹息一声。外人都说做皇帝好,要什么就有什么,自己也是进了宫才知道,皇帝有多辛苦。眼见手里已经积成了一摞,祁筝搁到一边,正要理下一摞,玄烨突然低声道了一句:“放错了。”
祁筝猛地抬起头,玄烨见她一脸的惊讶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这是奏本,这是题本,这是奏折。”他忍着笑,有模有样地将三类奏章各自抽出一本,“得按类型放,不是按人放。”
祁筝一脸认真地看着连连点头,照着他的样子重新理了一边。看着她在身旁忙碌的样子,不知怎的,玄烨觉得胸口久久徘徊着一种满足感。
祁筝踮起脚伸手越过桌子想取另一头的折子,谁料脚下一虚,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往一边倒去。她害怕地闭上眼,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她疑惑地睁开眼,对上的是玄烨略带笑意的眼眸。
如兰幽香,如水身段,如画娇容,如星双眸,佳人在怀,玄烨的心起了一阵波动,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
祁筝的呼吸乱了。经过这几天同皇帝的相处,她原本的畏惧心少了很多,不但是因为皇帝本人的仁厚圣明,更因为皇帝和他略有相似的容貌,特别是他们如出一辙的漆黑深沉的眼眸。特别是在如今这么近的距离下看,更是觉得相似。
玄烨爱怜地轻抚上她的脸庞,低语一声:“筝儿。”
不是他!这一声却立时让祁筝自迷茫中清醒。她红着脸尴尬地起身复又跪下嗫嚅道:“奴才……”
怀中突然间失去了温暖玄烨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收拾好被搅乱的心绪他微微一笑扶起祁筝。“没事,朕没有怪罪你。”
祁筝低下头,避开他炙热的双眸,慢慢平复下方才激动的心。屋内又趋于平静,檀香那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玄烨轻咳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你识字?”
祁筝微微点头道:“是,在家里额娘教过。”
玄烨注意到她刚才拿的都是满文奏折,料想她满文应该不差,不知汉文如何。他一时兴起,找了张白纸,提笔写下两个字。
“这两个字你可识得?”
祁筝低头一瞧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是奴才的名字。”
玄烨抿嘴一笑,他又在旁写下另外两个字。
“那这两个呢?”
祁筝脸上微露惶恐之色,她两腿一曲低头道:“奴才不敢。”白纸黑字她怎么不识,但偏偏这两字是皇帝的名讳,叫她怎么敢说出口。
玄烨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他一下扶起她,带着些兴致瞧着她。
“宫里的嫔妃熟识满文便只少数,识得汉字的大概也只有佟妃一人而已,你念过书吗?”
祁筝点头。
“哦?念过些什么?”
“家里长辈不让多念,说女孩子家念这些汉人的东西没用,额娘只能记得多少就教我多少。”她不敢撒谎,一一照实说。
玄烨微一蹙眉忍不住叹了口气。
“汉人学识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我满族若是希望永久守住这汉人天下,吸取汉人之长是唯一的方法。”注意到不知不觉间竟和她谈起了这些玄烨也有些诧异。他顿时打住继续问她:“那你额娘都教你些什么?”
“四书五经额娘记得不多只大约给我讲些,她常常背诗背词给我听。”
听她这么一说玄烨忽然记起那次见她时她所唱的《蝶恋花》。知道她所言非假不禁微微点头。“你额娘倒是与众不同,她是哪家的?从前念过书?”
见皇帝问起娘亲祁筝一时心跳加快,她微一犹豫道:“额娘是江南人士,外祖是个秀才所以自小念过书。”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外祖确实是秀才,不过是前朝秀才,娘亲祖上更是与董其昌齐名被称作“博物君子”的前朝侍郎王惟俭。眼前的人不是曾待她一片真心的福全,也不是温和无争的纯王,而是执掌天下的皇帝,她心有顾虑不敢多言。
玄烨不曾想那么多,他素来知道江南文士众多微一点头道:“江南人才众多不想女子中也有如此有才华者。”汉人学识果真博大精深可惜大多满人依然对汉人心存芥蒂以至于也不愿多接触汉学,满臣中一目不识者不在少数。他心有遗憾暗叹一声。
祁筝有心隐瞒此刻见他不说话难免心里慌慌不安,好在时候也不早了,玄烨记挂着皇后的病这会儿也准备去坤宁宫便打发她下去。
乾清宫外已然点起的灯,祁筝退出殿外时注意到这一盏盏盈盈发光的灯笼一时怔忡。过去在家时,每逢上元节前额娘都会为她做个小灯笼,到了上元节那日亲手为她点上,阿玛更会抱着她往集市去尝小吃猜灯谜。今年怕是只能她一人在宫里孤寂度日,而家中双亲更不知是否会为她牵肠挂肚。
一想到这她瞧着烛火忍不住微红了双眼。玄烨出来时见她还没走眼眶还有些红红的。
“怎么了?”他问。
祁筝回过神忙跪了下去道:“是被光刺着了眼有些疼,奴才挡了皇上的驾,奴才该死。”
玄烨看了看她又瞧了眼乾清宫前的灯柱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也不点破出了宫门往坤宁宫而去。
第34章 俩俩相望
正月十五便是上元节,又有元宵节之称,意思便是阖家团圆之意。每年的今日太皇太后都会在慈宁宫设一桌家宴,为的不仅仅是家人团聚,更是为了维系皇帝兄弟之情。她坐于上座心满意足的看着这四个孙儿,今年的家宴终于是人月两圆,皇帝终于立了皇后,而福全身边也添了新妇。
西鲁特氏是第一次参加难免有些紧张局促,她一直低着头,紧紧握着福全的手不敢松开。皇后注意到太皇太后席间频频往西鲁特氏瞧,她猜到太皇太后的几分心思大大方方地举起酒杯对西鲁特氏道:“大嫂嫂,这杯酒请让弟妹我敬你。”
西鲁特氏大惊,她纵然是和硕亲王嫡福晋但今夜席上不仅太皇太后在座,皇上也在,皇后说出如此话来她一时无措。
“臣……臣妾不敢。”
她慌慌张张地举杯相迎却不敢受之。
皇后看了眼皇帝,得到玄烨的默许后她站起身道:“大嫂嫂,今日君臣之礼再次,宗亲之礼在前,裕王爷是先帝长子实是我爱新觉罗家一家之长,太皇太后对臣妾提过当年礼烈亲王在世时每年上元节我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定会首赐御酒与祭肉,今日臣妾不才效仿祖先以示我皇族之亲,长幼有序之敬。”
她这番话既说的体面又动人,玄烨内心也甚是不平静,他拿过皇后手中的酒杯道:“皇后所言句句是朕心里所想,不过皇后近来身体欠佳,这杯酒让朕待她敬。”
西鲁特氏又是荣宠又是敬畏,福全微微一笑亦从她手中拿过酒杯,他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别怕让我来。”
西鲁特氏心里一暖顿时放心不少。福全举杯相迎道:“皇上代皇后敬酒,那微臣不才便代福晋受了。”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仰头饮下。太皇太后瞧着连连点头。
这一晚上帝后相合,兄弟情深常宁都看在眼里,他想到兄长的黯然神伤,想到他多年来蓄意的压抑和不得志,不免暗自郁闷在心。福全能做到如此宽容大度,他做不到!他狠狠地灌下几杯酒,依然难解心头郁塞。恭王福晋在旁瞧他这样担心地暗扯他衣袖道:“爷,您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常宁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女人家管那么多干吗。”
他这话不高不低,但席上的其它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玄烨的脸上顿时浮现几分不快,皇后微微一笑小声道:“臣妾瞧恭王爷一晚上喝了不少大约是有些醉了,皇上不要在意啊。”
玄烨一扯嘴角一笑道:“怎么会,常宁是小孩子性子朕还不知道吗。”
太皇太后注意到皇后说了几句皇帝的脸色顿时好了些她更是在心里暗暗赞道:皇后真不愧是皇上的良配。
刚才的变故隆禧和尚佳氏也注意到了,她见福全虽然满面笑容和福晋相敬如宾,但她留意到福全一晚上照顾着西鲁特氏,自己反倒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尽喝酒,她心里有些伤感瞧着身旁的夫君一时感触颇多。二哥如此人物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