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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霎时就泼醒了祁筝。她原本混沌的意识突然间清醒了起来。方才发生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她眼前。不,不会的,他不会不要我的。她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福全竟然会违背自己对她许下的诺言。她猛地推开李氏,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李氏见着忙拦住了她。“筝儿,你要去哪里?”
“额娘,他……他不会不要我的,他说过就算是用抢的也要把我抢回去,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祁筝说完弯下腰穿上鞋就要往外跑。李氏焦急地拉着祁筝道:“筝儿,你要上哪儿去?”
祁筝转过身对李氏道:“额娘,我要去后海子,他,他一定在那里等我,我要去见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原因。”
“傻孩子,他不会去的,他不会在那里的。”李氏拦着祁筝不忍心女儿再为了那个负心薄性的人受苦。祁筝却听不进一字半语,她猛地推开李氏,转身就跑了出去,李氏急得在后头边喊边追,可她一个缠过小脚的女儿哪里追得上祁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出去。
祁筝一口气跑到后海子,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她寻着记忆找到那里两人泛舟的地方,可小舟虽在单却孤零零地靠在岸边,上头是空无一人。她不死心,捂着发疼的胸口又走到那日与福全再会的岸边,柳树依就挺拔地矗立在那里,但树下却没有了当日那伟岸的身影。祁筝呆呆地走到柳树下,扶着柳树朝湖面发着呆。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脑海里,他昔日对她的承诺她依然铭记于心,为什么不过转瞬间,这一切就都粉碎了?她不相信,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虎子奉了李氏之命跟着祁筝跑了出来,看着自小待他像亲弟弟的小姐如此失魂落魄心里也是难受。“小姐,回去吧,夫人说了太皇太后已经给王爷赐婚了,这会儿裕王府忙着准备婚礼,王爷是不会来的。”
他的劝说撼动不了她丝毫,这是他们相见,相识,相知,定情的地方。长堤岸边也好,柳树下也好,荷叶丛中也好,处处都有回忆,处处都有他的身影。那日他诉情的声音她尤记在心,叫她怎么相信他突然的变心?
“不。”祁筝摇了摇头,呆呆地看着湖面,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我要等他,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香山脚下空旷的山道上疾驰过一匹马。马上的年轻人皱紧眉不住地挥鞭抽着身下的坐骑。良驹一路狂奔掀起一阵尘土,良久之后一座朱红色大门的宅院出现在他眼前。他勒紧了缰绳,马发出一阵叫声惊动了宅院的看守。年轻人一个翻身下了马快步奔上去,迎头就碰上了持着枪的侍卫。那两个守门的侍卫见着年轻人突然双双跪下道:“奴才给恭亲王请安。”
常宁俊秀的眉毛越发皱紧,挥了挥还握在手里的鞭子道:“给我让开,我要见你家主子。”
两个守卫为难地对看了一眼,互相推了推,其中的一个才吞吞吐吐地道:“王爷,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而是我家爷说了,他现在谁都不想见。”
“放屁!”常宁素来自命风流潇洒,可此刻也是忍不住骂了脏话。“你看看清楚。”他拎起了那个人的领子瞪着他道:“我是你家主子的亲弟弟,堂堂的恭亲王,你一个奴才敢拦着我,我要见自个儿的哥哥,怎么还要你批准?”
“奴才,奴才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最好,给我滚远一点。”常宁一把对开那两个人,一脚踹开大门,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别府的管事慌慌张张地跟在他后头不住地哀求着:“哎哟,我的爷啊,您,您行行好,饶了奴才吧,咱们爷说了不见任何人,你这要是冲进去,你叫奴才怎么办啊?”
“我管你怎么办,我告诉你,我今日一定要见着你家主子,你少来烦我!”
常宁自小练武,又怎是管家能比,但见他几个跨步又一阵小跑就远远把管家摔在了后头。常宁一路横冲直撞,拎着个奴才就问福全的所在,直到问了个端着一口未动的晚膳的侍女迎面走来,他才知道福全在红叶园里。他急冲冲地跑了过去,果然见到他那傻二哥正背对着他站着面对着满园绿油油的红叶林。福全看上去消瘦的不少,在这树木繁茂的夏天常宁竟觉着的周遭弥漫这一鼓凄凉。他一个跨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二哥,和我走,我们这就去见老祖宗和皇额娘去。”
福全默不做声,依然看着眼前的红叶林,好似常宁不存在一般。常宁见了心上窝火,他对着福全吼道:“二哥,你到底知不知道,祁祁被选入宫了,你再不去,祁祁就是他的女人了!”
说他偏心也好,说他不平也好,从小到大他就是亲近福全就是喜欢这个二哥比喜欢那个皇帝三哥更多。偏偏他这个傻子二哥对三哥最是忠实,每每遇到两人相抵触的时候总是他先主动退让。可别的事情能让,这感情,这女人能让吗?“二哥,你不要傻了好不好,从小到大他就和你抢,他抢了你的皇位,好,我知道你又要说你本就无心帝位,他抢了你议政王的头衔,好,我知道你又要说你没这个能力,担任了也不过是添乱。可如今他抢了你的女人你的心上人啊。你不要祁祁了吗,你不爱祁祁了吗?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拱手把祁祁让给他?他坐拥天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明明是你先认识祁祁的,为什么他还要和你抢祁祁?”常宁几乎是用吼地说出了这番话,可出乎他意料外的,福全不仅没有说要和他一起进宫简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红叶林。
“爱新觉罗•;福全!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常宁也是动了怒,他站在福全跟前,双手握着福全的肩问道。
福全的眼中似是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整片红叶林,他的眼睛深处隐隐透着一片绝望,只是那其中深深的伤痛又有几个人看得出?只因为他把这一切都迈得太深太深。多日未曾好好用过一顿饭,他的嘴唇早已经干裂出血。他动了动干涩疼痛的嘴角,沙哑地道出一句:“我在等着绿叶变红,我答应过她要带她来香山看红叶林。”
“啪”的一声,常宁手中的马鞭落到了地上。两人谁都无语,唯有风游荡在这树林之中,吹动起福全的衣角,吹得满园的绿叶沙沙作响。福全站在这绿叶林中,飘飘衣角随风而动,周遭那孤寂的存在叫人看着打从心底生出一股辛酸。常宁不忍再见竟别过了头去。
“爷。”听见有人说话,常宁转过头发现是福全京中王府的管事。管事朝常宁请了安转身对着福全的背影道:“爷,一切都准备好了,明日……明日福晋就要过门了,西鲁克家已经把嫁妆运来了。”
福全的身影明显颤动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却又渐渐松开。他闭了闭眼,再张开时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连一点影子都不再剩下,他再度变回那个人人称道稳重可靠的裕亲王。
“我……这就回去。”
第二部 前路茫茫
第26章 夏去秋来
夏已渐逝,秋正逐步走近,满院的银杏开始展露它金黄色的美丽。一阵凉风袭来,片片扇型的树叶纷纷落下,铺成了一地的金黄。在这炫色之上行走的,是一双双高底彩缎的鞋。而鞋的主人们却比这秋色的金黄更加眩目美丽。
“各位主子,今日照例要去给新皇后主子请安,请主子们依次排好跟着奴才走。”
暂住在这小院落中的是今年新进的秀女,听说要见新皇后了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这后宫之中以皇后为尊,每日哪些人的头签呈递皇上选阅也都是皇后说了算。可以说谁若是得罪了皇后,那谁这辈子怕是再难有出头之日了。这些皇帝的低位嫔妃各个噤若寒蝉,立刻有序地排成一排。管事的太监照着名册对了对又歪头瞥了一眼,眼尖地看见了最末的那抹娇弱的身影。
“吴常在,您身子可好些了?”
最末尾的女子听见叫她小跨了一步出来,她穿着一套月白的裙衫,单薄的纤细的身子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走。她脸上未施脂粉,惨白得吓人脸,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大病初愈。
管事的太监见她一副孱弱不堪的样子心里头暗自叹了口气。据说这位主子当初还是皇上亲自记的名,原本是要安排在乾清宫当值的,偏生一场大病让她比其余人晚了十余天进宫,也断送了自己原本的好前程。像她这样孱弱的身子,怕是无福消受皇恩,而以她沉默寡言不懂讨人欢心的性子更是难有出头的一天了。
一旁的小太监见管事的问了忙出来回话道:“回谙达,昨儿个太医来看过了,主子的病已经好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奴才想着今日是各宫的主子见新皇后主子的日子,若是咱们这里有人不去总是不好,所以也就叫主子来了。”
管事的太监想想这话也觉着有理,虽说这新主子是宫里的旧人了,可过去那是做妃,如今是做皇后,人是没变可这地位却是大大的不同了,该谨慎的地方还是谨慎点儿好。
“那好吧,吴常在您就跟在最后吧。”
女子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移步回到了队中。管事的太监合上册子转身道:“各位主子,随奴才走吧。”
钮钴禄氏初登后位自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但见她今日穿了一袭明黄色八团云龙褂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上左右各插了一对银度金凤簪,正中是一金镶二龙钿口,左右耳各戴了三个金环镶珠东珠耳坠,脖子上是金镶石领约,整个人是容光焕发,仪态万千。
坤宁宫的管事太监管事引了以贵妃佟佳氏为首的后宫嫔妃按位左右排开,齐刷刷地一起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礼毕,众人依次退了出去,只留下新晋了贵妃的佟佳氏和新近的一班常在、答应和贵人。皇后和贵妃依次上下座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些新人。
“怎么样,这几位新主子的居所都安排好了吗?”
听见皇后问话,伺候在旁的管事太监忙拿了名册过来。“回主子的话,都安排好了。翊坤宫尚缺主位,奴才已经安排了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