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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豫双手握住她纤软的腰肢往怀里搂了搂,靠在她耳畔小声说话,粗重的喘息落下,热气洒在颈窝痒酥酥的。
“雪颜,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分开,一直在一起。”
纵使情|欲来袭,他还是这般温柔,不见一丝强夺的狠戾。春雪消融的暖煦,大抵成为了华雪颜现在唯一的心情。
她绽放一抹笑容,抱紧他道:“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松衣解带一番,孟之豫殷殷款款而入。他念着上一回华雪颜的痛楚,更怕粗鲁弄伤了她,于是便一点点送进些许,徐徐缓缓,之后暂时未动,停下来重重喘气。
他轻轻在笑,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有些窃喜:“呵呵,在一起了,我在你里面。”
华雪颜轻哼一声,媚眼如丝,说话都透着股妖娆劲儿,挑逗道:“上次被你折腾得不轻,今儿个我要全部讨回来。”
说罢她抬起双腿环上他的腰盘住,接着小腹暗暗夹绞用力,顺带还一脸挑衅得意地望着孟之豫。
“啊啊,别夹别夹!”
孟之豫突然叫了起来,连吸了好几口冷气,蹙眉眯眼,痛楚又舒坦地求道:“你、你……我受不了了……”
“喜欢么孟郎?”
她在他耳畔出言引诱,稍微扭了扭腰,引得孟之豫又是一阵颤栗。
“嘶嘶……别动了别动了!雪颜你停下……我会忍不住的……”
她的指尖沿着他脊柱跳跃抚摸,仿佛蜻蜓点水。她仰起身子去衔他的唇,一边吮吸一边含混不清地说:“忍不住就不忍了,来呀……”
热浪从两人的契合之处传遍全身,孟之豫被小巧的莲瓣含着,莲露点点清润,莲蕊中香径狭小,仿佛白蚕吐丝般把他紧紧裹住,带来一种将要窒息的快感。他的理智如流沙慢慢丧失,对爱欲的狂热超越了一切,只见他猛然按住华雪颜,耸|腰狠狠一顶。
“呃!”
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低吼,华雪颜眉心微蹙,素手却更加抓紧了孟之豫的肩头。
孟之豫喉咙发出野兽饕餮的呜咽声,凶悍地不停闯入退出,霎时便有百余次。华雪颜直被弄得咬牙合眼,遍体软乏,身子如风中杨柳般东摇西摆。
其实有点疼。他顶得太急太深,她难免吃痛。不过正是在这样的痛感提醒之下,她才在无涯欲海中保持了一点清醒。她需要在浪卷而来的淋漓畅快中稳住心神,告诫自己切莫忘记孟之豫的身份,切莫忘记她背负的所有仇恨苦难。
其实大可把这情|事看做一场雨露贪欢。欢过了乐过了,雨消露散,一切终将倾覆。
“雪颜……雪颜……”
孟之豫情兴勃勃,遏制不住身体里的渴望,尽情摆弄她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唤她,声声带情。
华雪颜热情地回应着他,百般婉转娇啼,香汗漓漓妩透秀眉。汗水沿着鬓发落下,掉在睫毛上迷了她的眼睛,昏花一片。
二人相交酣畅之时,华雪颜突然哭了,继而说起了胡话:“我欠你的,该怎么还……”
孟之豫只道她乐极了在胡言乱语,故而没放在心上,低头笑道:“用你还,把你给我,从心到人全都给我。”
寂月皎皎。夜半三更,贪欢缠绵的二人方才恋恋不舍分开,交颈而眠。
孟之豫拥着心爱之人只觉特别踏实安心,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鼻端响起累极的鼾声。
华雪颜依偎在他身侧,看似也睡得香甜,可没一会儿却忽然睁开眼睛,小声唤道:“孟郎?孟郎?”
孟之豫睡得太沉没听见。于是她掀开被子悄然起身,下床穿衣,然后无声地出了房门。
偌大的宅子静得渗人,廊下两盏竹灯随风摇曳,灯影煌煌有如鬼魅。华雪颜轻车熟路出了含清斋,直直朝着宅子最边角的花园走去。
她来到一方水亭,池上踏石做成荷叶模样的那处,那日她和孟之豫就是在这里躲雨。墙角桃花已谢,结出了零零散散的几个青桃,还只有梅子大小,约莫是吃不得的。不过路边一尺雪的芍药开得正好,她随手捋下几朵,结在一起用草杆子扎了,一股脑儿扔出外墙。
此事做罢,华雪颜在亭中坐了下来,背靠石柱上素手支头,懒懒抬头望月,梨白广袖流飒,宛似月上嫦娥仙。
墙边树影婆娑,沉步落地,亟亟而来。纪玄微走近的时候,正看见她一脸怅然抬眼对月,有几分凡人渴望升天的痴迷疯癫,又有几分仙妖思家的理所当然。
“给。”
他把一尺雪的芍药递到她眼前,淡淡说道:“搁在瓶里用水养着,还能看个两三日。”
一尺雪乃芍药异种,纯瓣如雪,无须萼无檀心,更无猩红紫艳,细如鹤翮,结楼吐舌,雪腴丰白。花朵极大胜似芙蓉,枝干却弱,力不可支,往往需要支架扶助。
华雪颜接过一尺雪,手指头拨弄着密密白瓣,敛眉道:“记得才回来的时候,有人在我家门口放了春芍药,是你罢。”
纪玄微在她身旁坐下,承认道:“是。可惜都被你扔了,花瓣还洒了我一身。”
“呵……”华雪颜含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芍药?叶子给你说的?”
“不是。我以前见你衣裳上绣的都是芍药,没见过其他花样。”
纪玄微见她鬓发落下,下意识想伸手去给她别在耳后。华雪颜此刻却把花放在膝头,垂眼叹道:“是啊,以前都很喜欢,不过现在不喜欢了。自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喜欢芍药。”
他醉酒的那晚,用来塞她嘴的肚兜上,正绣了几朵娇艳芍药。
他伸到半空中的手顿时僵住。
华雪颜装作没有察觉他的动作,扬手把一尺雪扔进池里,道:“其实这儿原来是我家的园子,只是后来严家败了,孟府便把此地收了去,改成他家的花园。这个池子我小时候就有,荷叶形的踏石也是因为我喜欢,我爹特意叫工匠做的。还有池边的芍药,是我娘为我栽的……好多年了,石板被磨平,芍药也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一季一季,不再是我记忆里新簇的模样,反而四处老旧斑斑。”
“物是人非罢了,你也不必……”纪玄微见她落寞想出口安慰,又觉得此举太过可笑。她的痛楚有一半是来源于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说那些安抚人的空话?于是他转移话题,另问道:“肖延怎么死的?”
“自尽。”手指拂过鼻端,华雪颜依旧嗅到一尺雪残留的余味,久久萦绕指尖不散。
纪玄微皱眉:“他会受你威胁?这……”
华雪颜幽幽道:“你真当肖延是阎王?他也不过是一凡夫俗子而已。只要是人,就必然有软肋有弱点。他的弱点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他的独子。他以为他把我查得清清楚楚,我又何尝不是对他了若指掌?他不出门不见客,心想着这样就能躲过仇家的报复。可是他忘了居安思危这句话,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觉得最安全的刑部大狱,恰恰成为了他的葬身之所。”
纪玄微沉声道:“你太冒险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肖延不受你威胁,你会是什么下场?”
“他不会的,因为他不敢。”华雪颜勾起唇角,骄傲的声音却让人怜惜心痛,“反正我一无所有,他拿不到我的把柄。我既然选择回来,他就知道我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我敢不要命,他却不敢拿自己的宝贝儿子打赌。还有,我早知道肖延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他日日咳血,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横竖都要死,我只是让他早一点下地狱罢了。我告诉他要么他一个人死,要么我拉着他儿子同归于尽,所以不管他怎么选,这一局我都是赢家。”
她是世上最大胆最狂妄的赌徒,她以命为注,不死不休。向来如此。
纪玄微苦笑:“我的话你还是没听进去,太好赌的女子会让人讨厌……”
“那就讨厌好了。”华雪颜无所谓笑笑,“不过我还是要多谢你的帮忙,肖家人送回去了?”
纪玄微点头,目露忧色:“你还是心软了,没有要我杀了他们杜绝后患。”
“我不是心软,只是不想费那功夫。若是杀了他们我弟弟能活过来,我早就杀了。就算将来肖家人知晓了真相要找我报仇,那就来好了,我等着。”
华雪颜面庞含笑,眼里却噙着极致的冷漠,斜昵纪玄微:“我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不然你道唐泰来怎么死的?你一直跟着我我知道,那晚你大约也在其中一条蓬船中,不过藏着没出来。我们离开后你才现身教训了唐泰来一顿,打得他半死昏厥,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走了我又回去了。是我解开绳子让他沉了下去。”
纪玄微惊骇:“你设计孟之豫和你自己?!”
“不这样,我怎能进刑部接近肖延?不这样,孟世德又怎会出面,继而让我顺理成章入了孟府?不这样,唐孟两家又怎会结仇,让唐太尉成为随时可用的一步暗棋?”她笑靥娇美,娇声飞入耳朵让人不寒而栗,“不这样,孟之豫又怎会对我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我说过,我回来是要送所有人下地狱,没有例外。”
情靡香味还消散的寝房,细微夜风从没关紧的门缝中灌进来,吹在孟之豫额头上。
他忽然从梦中惊醒,心跳飞快满头大汗,好似做了一个噩梦。他定定盯着头顶帐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觉得怀里空荡荡的不踏实,于是想伸手去搂华雪颜。
往旁边摸了摸,空的,余温尚存。
“雪颜?雪颜?”
孟之豫撩起帐子喊了两声,揉揉眼惊觉华雪颜没在房里。他赶紧下床,靸着鞋就寻了出去。
第四九章 心甘情愿
前半夜本是皎月当空;后半夜却涌来一团浓厚黑云;遮住了朗月明星;继而冷风阵阵闷雷滚滚,仿佛要下一场暴雨。。
孟之豫提着一盏琉璃灯;沿着含清斋出去一路寻找;焦急之余更多的是忐忑。他不知华雪颜是不是自己有什么打算;也就不敢贸贸然叫下人起来寻她。是故他独自在宅子里晃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了水榭小亭。
远远瞧见亭中一抹丽影;素衫长发,看背影确是华雪颜。孟之豫喜不自禁;提着灯就急急过去,这时却好似听见了低低的对话声。
“结束一切……和我走……”
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