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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抿嘴一笑,拿出黏人劲儿,哀求道:“那阿姐陪我住好不好?我跟你在一起就不会乱跑了,我一定乖乖听话,我发誓。”
“呵……”华雪颜浅浅一笑,一副没辙的口气,“你啊你,这么大了还是要黏着我,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呐。”
叶子伏在她的肩头,闻言睫毛颤抖一下,嘴角撇了撇:“我……我不嫁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华雪颜轻轻抚着她的背,悠悠道:“女人最好的归宿便是嫁个会疼媳妇的男人,柴米油盐、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叶子,其实你的嫁妆我一早就备好了,待寻到合适的人家,阿姐送你风风光光出嫁,好不好?”
“可是,”叶子鼻头一酸,咬着唇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要?眼睛看不见,而且还……”
“别想别想,千万别想那些事。”
华雪颜赶紧出言制止她说下去,极力安抚宽慰:“我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性情温顺长得也美,这般贤惠的娘子哪个男人不喜欢?我们慢慢挑,挑个最好的做你夫君。”
“嗯。”叶子含泪点点头,说话带着鼻音,欲哭似哭的样子。她问:“那阿姐你呢?你和将军多久成亲?你比我大,理应比我先出嫁。”
华雪颜听言,唇角冷冷勾起,眸儿中闪现锋利。她道:“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天壤之别,我跟他不可能。”
说完她见叶子面露忧虑,知晓自己刚才的话冷了些,又补充道:“总之君非良人,我从未想过要嫁给将军,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是给你找个好人家,这样我才能放心……去做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阿姐你想离开我去做什么!”
叶子忽然扯住她的衣裳,黯淡的眼眸溢出泪水,哭着说:“我不许你去!你不许去!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家破人亡的?那群人有多狠毒!我们在边关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好不容易才活着,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不要去冒险,我不准你去……”
回到上京以来,叶子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她时常在半夜惊醒,只因梦见自己又回到六岁的时候,被人丢下山崖,又或者梦见狂风凛冽的边关,鼻端都是驱之不散的血腥腐臭,耳畔是西越蛮军的嚣张叫骂……
那里的每一刻都是她不愿再想起的。
而华雪颜又何尝愿意再记起过去?可是她不能忘了是谁设计陷害严家,是谁令她们姐妹落魄如斯,是谁毁了叶子的眼睛,是谁葬送她们的终身……既然能够活着回来重新开始,她就舍了这身皮囊,拉着那群人一起下地狱!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要帮将军做事,就像以往一样。”华雪颜骗她,“你也知道将军这个人喜欢讲条件。他帮我们更换了身份,自然是想我继续帮他忙。我知道今天的一切来之不易,我决不会贸然行事。你放心。”
叶子稍微缓了口气,可还是带着狐疑:“真的?可是将军说……”她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将军说你和孟家人在一起,就是小时候隔壁的豫哥哥。”
华雪颜手掌一滞,略带嘲讽地问:“我道你怎么突然独自来此找我,原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他还说什么了?”
叶子急忙为纪玄微开脱:“没有没有!不关将军的事,是那天在寺里我听见他喊你了……”
“怎么不关他的事?”华雪颜嗤了一声显露不屑,唾弃道:“利用完了又在背后捅刀子,他的卑鄙我早见识过了。”
叶子听她口气愈发不好,心中忐忑,轻轻扯了扯她袖子,像只白兔般怯怯求道:“阿姐你不要和孟家人来往,我知晓你和豫哥哥以前感情好,可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我们都变了。我还听说,豫哥哥如今十分风流好色,这样的男子更非良人……再说,万一让他发现你的身份……阿姐你答应我,不要和他来往了好不好?我很担心你,我不想你出事。”
华雪颜并不作答,而是反问:“你听谁说的这些?纪玄微?”
“不是……”叶子不怎么善于说谎,这时已有点慌了,吞吞吐吐遮掩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豫哥哥自己不好,自然有人会在背后嚼舌根……你晓得我耳力好,不小心就听见了。”
“嗯。”华雪颜也不揭穿她,好脾气答允:“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叶子终于面露笑容,黯淡的眼眸染上雨过天晴的光彩,笑眯眯伸臂抱住华雪颜。
“阿姐你真好。”她闻着华雪颜身上熟悉的芬芳,有些憧憬地说:“等你忙完这些事,我们就能住到一起。我要你晚上唱歌儿哄我睡,就像小时候那样。不过可能也听不了多少日子,没准儿将军很快就会把你娶回家,到时候我们又得姐妹分离了……呵呵,我才不担心呢,我肯定能跟着你的对不对?阿姐你舍不得我的,不会丢下我……”
阴霾多日的天空此时放晴,薄薄浅浅的日光散落下来,照在少女写满希冀的脸上,晕染上一层美轮美奂的淡金色。
华雪颜不忍打碎她美好的幻想,颔首附和:“是呵……”
“不过好奇怪啊……”叶子忽然抬起头来,蹙眉问道:“以前在边关要打仗,四面八方的消息多,所以将军调你去做文书。可如今战事已结,将军怎么还要你写信画图?”她说着说着忽然笑了:“我知道了。难怪你最近总生将军的气,肯定是他把上朝的折子也扔给你写,你恼他了……咯咯……”
第二三章 幸逢未嫁 。。。
这日齐云社的蹴鞠赛孟之豫没有露面,好在左虓和王成尔临时找了人上场替他,总算没输。往常赢了都有彩头,孟之豫相好的姑娘多,东西一般都是他拿了送人。他忽然不来了,左虓拿了彩头还一下真没用处。
朝天湖边堤岸上,两人骑马并行。
左虓手里甩着串珍珠链子,满腔气恼地跟王成尔说话:“这臭小子敢放我鸽子!等我找着他,看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这场蹴鞠赛是上京豪门公子哥儿们的比试,两队人年年竞赛,自然是有过结的。彩头送美人是规矩,这做派倍有面子,人人如此。这回左虓赢了,拿了珍珠却没美人可送,对方的人自然出口笑他,极尽挖苦嘲讽之能。
“哎哟世子,敢情您是为一串小珠子才来的,您早说呀!早说了我送您几颗大的,绝对比您手上的货色好!”
左虓恨得牙痒,表面上还要装作满不在乎。他手指头勾着珍珠,笑言回击:“本世子拿回家送小妹!至于唐公子你嘛,拿回家恐怕只能送给你的十七姨娘咯。”
王成尔在旁一本正经地纠正:“听说唐大人上个月又纳了一位,现在是十八房小妾。”
左虓赶紧改正:“哎呀呀,错了错了,是拿回家给十八姨娘,叫她好好关照你这乖儿子,多吹吹枕边风说好话……”
“左虓你个王八蛋!”
姓唐的公子气得差点吐血,冲上来就要和左虓打架,被旁的人死死抱住。
左虓笑得灿烂,甩给他个得瑟眼神,驾马悠悠离去。
“这句话有本事你在陛下面前说去,看看到时谁当王八蛋!”
王成尔翻了个白眼:“仗势欺人。”
左虓龇牙甩甩头发,得意洋洋的:“谁叫本世子的亲姑姑是皇贵妃?本世子就是有势,就是要欺人,怎么着!”
孟之豫无故爽约害他们差点输了比赛,加上又被人挖苦了一番。左虓这会儿的心情是要有多差有多差,他一路和王成尔骂骂咧咧,走到了鸥鹭堂。
二人下马,大跨步进了园子,找到平日孟之豫住的千影楼,一眼就瞧见正主趴在案桌上不省人事,脚边几个空酒壶,屋子里酒臭冲天。
“喂!你给我起来!”
左虓冲过去揪起孟之豫就一阵好骂:“说好了一起打得那姓唐的哭爹喊娘,临上场你却不来了!背信弃义的混蛋!姓孟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个子丑演卯来,看我和小虎怎么收拾你……”
任凭咒骂数落,孟之豫就是没反应,王成尔拍拍左虓胳膊:“你看之豫,好像有些不对啊。”
左虓这才冷静下来,定睛一瞧,只见孟之豫无精打采地瘫坐在那里,连眼皮子也不愿抬一下,双颊微红,嘴角撇着,一副要死不活的颓丧模样。
左虓把手一放,掀袍挨着他坐下,拍拍他肩头:“之豫,你怎么了?”
孟之豫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她不要我。”
王成尔一怔:“谁不要你?你爹?”
“去!你以为是野猫野狗呢,亲生的说不要就不要。”左虓没好气瞪了王成尔一眼,转头耐心问孟之豫:“怎么回事?自打你娘过世以后我就没瞧过你这样,你说清楚,究竟是谁惹你了?”
“她不要我。”孟之豫重复一句,素来多情的桃花眼眼角微垂,描出一缕惆怅失落,他低着头喃喃道:“雪颜不要我。”
华雪颜?
王成尔忽然大笑:“哈哈,屁大点事儿!不就是小情人吵架了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婆娘就是麻烦,动不动就闹脾气。我说之豫,过两日哄哄便好了,你买些珠花首饰送她,铁定又如胶似漆的。你犯得着在这儿借酒消愁不?丢人……”
左虓乍听也觉得这根本没啥大不了的,遂道:“小虎说的是,别的你不在行,哄姑娘可是手到擒来。你小子该不会是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的被她发现了吧?女人家最小心眼儿了,忒爱吃醋。”
“胡说!”孟之豫一拍桌子,气急辩白:“自打认识了她,我连正眼也没瞧过别的女人一回!”他瘪瘪嘴,有些落寞,“那些荒唐事儿都八百年前的了,逢场作戏的我也早就断得干干净净,我甚至……真的想过娶她。”
众人皆知孟之豫年少风流喜爱美人,却也晓得他并不真心,皆是欢场之上的虚情假意而已。左虓和王成尔听他口中说出这个“娶”字,当真吓了一跳。
王成尔大张着个嘴,捶他肩头一拳:“你小子玩儿真的!”
“我真有什么用,别人才是逢场作戏。”
孟之豫桃花眼内略有氤氲,他吸吸鼻子,转身又去开了一坛酒,本想一醉解千愁,临了却把酒坛子抱进怀里,瓮声瓮气道:“前几日还冲我笑,今天就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