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悖兰菩置昧┤硕际且宦沸愿瘢掷锕制摹!
“好了。”等到纪玄微的身影变做一个黑点,华雪颜拂开挡在面前的衣袖,挣了挣手:“人都走远了,你放手。”
孟之豫这才发觉已经牵着她好一会儿了,手里都微微出汗,有些湿濡。他依依不舍地松手,赧然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把你丢了……”
华雪颜浅浅一笑,神情柔和几许:“丢什么丢,你当我三岁小孩儿?走吧,我们快回去。”
尽管孟之豫和左虓皆是上京赫赫有名的纨绔风流公子哥儿,却也不失品格,这一日的出游显得彬彬有礼,说的都是些古人轶事、奇闻趣解,倒不曾做出什么过分孟浪的事情来。暮日将落,几人便打道回城,孟之豫亲自送华雪颜回府。
“孟公子留步。”华雪颜在家门口向孟之豫微微福身,“多谢您的款待。”
孟之豫呵呵笑道:“别跟我客气,其实我才该谢你赏脸。雪颜,那我明日再过来找你?”
华雪颜摇头婉拒:“我私下与您出游本就不妥,今日之事实属原委特殊,可一不可再。孟公子,就此别过。”
“诶!”孟之豫看她就要进门去,急得直跺脚,“可是我时时刻刻都想见你。你若老是这般躲着我……我还是会翻墙的!”
华雪颜低头抬手抚上唇瓣,似是在掩下笑意,她顿了顿,无奈回首道:“别再翻墙了,若被人瞧见当作小贼抓起来,传了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你若真是有心……我很信佛。”
话刚刚说完,纤柔碧影就被厚重大门隔绝在内。孟之豫被关在门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那句话。
信佛……
孟之豫恍然大悟,拍掌雀跃:“信佛就要拜菩萨,初一十五去上香!”他转身跑出两步,在围墙外跳了跳,踮起脚尖冲院子内喊道:“普寿寺的素斋做得极好,你肯定喜欢!雪颜我们说定了啊,这月十五我们一起去吃斋!”
此夜春寒露重,晚风寂寥。
华雪颜独坐房内,在一盏烛下徐徐展开了黄褐旧纸,发霉腐朽的味道夹杂着墨汁血腥味儿飘散开来,仿佛诉说着这样一纸记录来自何等阴暗恐怖的地方。
纤细的手指轻轻扫过卷宗的边角,缓缓按平,使得陈年往事暴露在幽暗的火光之下。
“晋明九年,渝州旱,饥民三十万……赈灾银两百万两……无踪。八州行台严友文监守自盗……东窗事发,畏罪而亡。其族成年男丁诛,女眷年十八者充奴籍,余者流放……”
华雪颜逐字逐句缓缓读过这段与记忆相符,却和事实背道而驰的文字,指尖掠过沉重的笔迹,最后停在末尾那人的签名之上。
当年的刑部侍郎,严氏大案的主审官,如今的吏部尚书——孟世德。
作者有话要说:早说过女主是来复仇的~(@^_^@)~
小酒明天要回学校拿学位,可能要跟大BOSS聚餐神马滴,所以请个假哈!
12
12、第十二章 银铃斑驳 。。。
孟之豫今日心情特别好,一路哼着小曲儿慢悠悠走回孟府,破天荒在天还没黑就进了家门。
他原本打算直接回自己院子歇息,躺下回味一番白日里柔情款款的相处,再顺便想想过几日该怎样讨华雪颜的欢心。不料经过花厅之时,却被里面传来的一声厉喝截住脚步。
“站住!”
孟之豫闻声脚下一滞,方才的笑意转瞬而逝,很快又继续往前走,装作充耳不闻。
“孽子!我叫你站住!”
又是一道怒吼,孟之豫桃枝袖下的手掌紧紧捏作一团,猛然转身大步跨进了花厅。他吊儿郎当地往椅子上一靠,翘着腿懒散地坐在那里,昂起下巴神色浪荡不堪。
“有事?”
孟世德年近三十方才得子,对独子可谓既溺爱又严苛。他见孟之豫这般放浪做派,怒急而吼:“你这模样成何体统!给我坐好!”
孟之豫眼利如刀,冷笑道:“我打小就是这般坐的,怎么你看不惯?这也怪不得我,没娘教的孩子就这样。”
面对儿子毫不掩饰的憎恨厌恶,孟世德唇皮微张嗫嚅,想说些话却又说不出什么,最后只得缓缓扶着椅子手坐了下去,发出一声长叹。
孟之豫睨他一眼,站起来拍拍袍子,漠然道:“没事我先回房了。”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位三十来岁面容姣好的妇人,锦衣华服珠花翠钏,面庞微微含笑,很贤惠又极温柔的样子。
她热络招呼道:“之豫回来了。正好我今儿个熬了补汤,快坐下喝一碗。瞧你瘦的,在外面肯定都没好好吃饭。”
“不用。”孟之豫不吃这套,看也不看这妇人一眼便走:“我回房了。”
妇人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出口还想劝劝:“难得回来一次,之豫你就……”
孟之豫侧首,直截了当拒绝:“我喝不下。”他忽而唇角一勾,微微俯首靠近妇人,在她耳畔森然道:“特别是你的东西,更是难以下咽。”
妇人脸颊唰得惨白,脚下踉跄慌忙垂下眼睛,五指紧紧抓住胸口,仿佛呼吸不畅就要窒息。
“砰”一声瓷片爆裂,滚烫的茶水溅上孟之豫的鞋面,脚背沾上徐徐渗进的热水,犹如在火星碰上了干草,点燃了他再也压抑不住的怒火。
孟世德摔杯斥骂:“混账!谁许你这么跟你母亲说话!”
“母亲?”孟之豫笑意森寒,吼道:“我娘早化成灰埋在地底了!她算什么东西?你的一个姘头,也配当我母亲?呸!”
“孽、孽障!看我不打死你……”
孟世德气得浑身发抖,举拳就要教训逆子。这妇人赶紧挡了上去,死死抱住他。
“老爷!算了算了,您别生气,气坏自个儿身子不划算……之豫你回去罢,早些休息。”
孟之豫看着二人“鹣鲽情深”,眼神愈发冷漠,讥道:“收起你这假惺惺的样子。生就一副蛇蝎心肠,装什么菩萨,恶心。”说罢他伸个懒腰,翩翩然出了花厅,可在回廊底下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回眸对着妇人灿然一笑。
“你也早点睡,别做噩梦。姨母——”
饱含讽刺意味的笑容后面,是滔天的恨意和悲痛。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孟世德的续弦夫人,孟家主母李青秋。同时,她又是孟之豫的亲姨母,他亡故生母的亲生妹妹。
小姨子嫁给姐夫,亲姨母登堂入室,堂而皇之变作他的母亲。这一切可笑么?
不可笑,一点也不可笑。这个家里最为肮脏龌龊的秘密,只会可耻。
孟之豫回忆着这位姨母来到家里以后所发生的种种,只觉愈发心寒。那一次他无意中撞见李青秋偷偷摸摸进了他父母的寝房,于是他跟了上去,想看看年轻漂亮的姨母要做什么。谁知待他爬上窗口,窥见的却是终身难忘的场景。
他道貌岸然的父亲身|无|寸|缕,压在同样一|丝|不|挂的姨母身上,两人脸上写满偷情和爱欲带来的潮红欢愉。
不见丝毫羞赧,不见丝毫愧疚。
小小年纪的孟之豫只觉得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脸颊火辣辣的。他匆忙跳下窗台,一路狂奔去找到了他的母亲,哭着告诉她刚才看见的一切。
孟夫人没有失了风度咒骂大喊,她惨白的脸挤出一抹笑容:“他是我丈夫,丈夫的事,为妻的哪儿能不知道……”
他娘是怎么安抚了他,孟之豫已经记不清了。多年以后他唯一记得的,是自己母亲暴毙而亡。
外人都说是突然染上恶疾,就连府中大夫也说回天乏术。可是孟之豫不信,他偷偷去看过娘亲的尸身,满面青乌口鼻含血,试问有什么病能让人如此?
他哭闹不止,呼喊着要抓出凶手为他娘报仇。可是谁也不信他一个稚童的话,只道他是伤心过度发了梦靥。死去的孟夫人匆匆下葬,他也大病一场失了声,大半年后才重新开始说话,久而久之,这件事好似被人遗忘了。
其实孟之豫没有忘,当年的他无力查找真相,如今的他更不可能触摸到一点相关的蛛丝马迹。他心里面深深怀疑着那两个人,特别是孟世德没过多久正大光明接了李青秋入门,更加坚定了他的揣测。孟之豫怀疑他们憎恨他们,可是又没有证据指认他们。夫妻之情姐妹之意,难道真的没有留住他们的良知?
猜忌、狐疑、厌恶……以及残留在心中的一丝期许,交汇成一根利刺,深深扎在孟之豫心头。
他不肯原谅,却也下不了手。于是叛逆与放浪,成为报复这个扭曲家庭的唯一办法。
一路心神恍惚,孟之豫跨进院门,便有两位女子迎上来,送来一阵脂粉香浓。
“公子您回来啦。”
说话者面若桃花五官明艳,随时随地脸上都带着明媚笑容,她叫烟霞,而另一个比较文静秀气的叫思云。皆是李青秋拨来伺候孟之豫的通房大丫头。
孟之豫抬眸看了两人一眼,想起她们的来历,心情更差了几分,出口就喝:“滚!”
思云吓得肩膀一抖,烟霞也不禁愣了愣,看清他表情是罕见的狰狞,急忙扯着思云就走:“奴婢告退。”
撵走了碍眼的人,孟之豫沉着脸径直躺上了床,连鞋也没脱。
枕着硬梆梆冷冰冰的玉枕,孟之豫只觉得这股寒气都钻入了五脏六腑,冻得他手脚冰寒心若死灰。
他伸手在枕后一摸,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银质铃铛,旧银失色略显斑驳,很有些年头了。他试着摇了摇银铃,并没发出清亮的铛铛声,只是如老妪哭咽般呜呜了两声,随即便沉寂消寞。
东西久了便失了当初鲜活的本色。人,大抵也是如此罢。
孟之豫手心紧紧攥住银铃,阖眸轻喃:“小影子……”
恍然便至十五,华雪颜照例清早出门去佛寺。晨雾未散朝阳藏光,薄薄雾霭落在锦绣胡同口的合欢树上,她这才发现竟然有几朵粉白绒花已然开了。
树下站着一人,湖蓝锦衣桃枝宽袖,双肩微垂略显落拓,素来多情带笑的桃花眼低低望着脚下,竟然也有半分怅然。
华雪颜心头划过一抹讶然:“孟公子?”
孟之豫闻声抬眸,迅速敛起愁绪,眼睛弯起笑道:“你来了。”
他伸手去接华雪颜手中装了香烛的竹篮,她松了手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