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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关关她会不会……会不会已经……
不会不会!他立刻在心里否定这个想法,关关会到这里来买鱼,证明心中还是有他,她一定是在等自己去见她,她已经认出了他。
可是这个样子……他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黑纱下的薄唇紧抿。
不远处的墙头的上,玄十五抱着剑皱眉看着墙下的人怪异的举止,决定回去先告诉玄七再做定夺。
*
“平南王传信,东路韩军已经被隔绝在吴地一带,绝无回兵的可能。”
“嗯,但是韩军用兵在勇,王叔带着海外奇兵突然出现阻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们定然料到了我们蛰伏已久是想要一举拿下越地,这样他们就成了没有归处的游兵。”
“不出所料,禄王和韩家会有两个选择,他们要么会一举攻向皇城,挟天子以令诸侯,要么是回兵相护,守住越地。”
令仪将手中的密信在一旁的火炉中烧掉,抬眉说道:“他们不会回兵。”
“如果回兵,拼死也就只护住了越地,而且自此越地也不会安宁。天下大乱,如今他们有的是机会夺下半壁江山,而世家也害怕陛下对政权的洗牌,沿途自有人会对韩军提供军资和庇护。”
长公主的聪慧敏捷林冬荣早有耳闻,这一月以来两人不时的商议军情也更让他加深对令仪的认识,以往只基于性情外貌生成的仰慕更加的深入骨血,他更加坚定了某种决心。
心动,身动。林冬荣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说道:“如今箭在弦上,先帝埋下的暗棋都已经用上了,殿下不用过于忧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何时发兵?”
君重锦的暗棋是指菩提寺不为人知的前骑精兵,平南王带到海外岛屿的大半东海军,隐匿在越地近海的一支奇兵。当年君重锦对这些都隐有所觉,却不能动作,只好在各地埋下暗棋,以备不时之需。
令仪轻颔首,“林将军以为?”
“信鹰比信鸽的速度快上半日,不出意外,华池关外的韩军下午才会收到传信,用兵之诡道,贵在神速和出其不意,殿下以为午时发兵如何?”
令仪在心内沉吟半响,突然微微一笑,道:“林将军为涧儿所倚重不无道理,午时再发兵恰到好处,其一,韩军不会料到坚守一月的大军突然主动攻击,其二,韩军主将刚刚收到东路韩军的消息,却来不及部署,自乱阵脚,可是如此?”
“正是。”
“既如此,林将军回营部署吧,本宫等你传回捷报。”
“是!”林冬荣低声回答。
将士即将出战,上位者相送是一种嘉荣,令仪一路将林冬荣送出府,两人边走边商议了一些部署细节。
牵过马,林冬荣翻身上马,动作潇洒,他回头看向站在屋檐下的令仪,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隔着雨雾有些虚幻,“殿下,等这场战争结束,微臣有一所求。”
一月相处两人已经有些熟悉,偶尔还会言笑晏晏的谈论,但是林冬荣今日突然言及有所求,本是逾矩的行为。
站在台阶上,隔着重重雨帘,令仪答道:“将军为国为民,来日战功显赫,陛下定然会论功行赏。”她忽略掉林冬荣暗含的语义,好像毫不知情的样子。
骊马在原地不停的踱步,林冬荣拉紧缰绳,神色冷峻好笑刚才突然的轻笑只是幻象,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令仪,才纵马在深巷中离去,奔向万军严阵的华池关。
令仪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府,过了一会儿又出了府门,玄七跟在身后,两人依然撑着青色的油纸伞。
令仪走的很慢,斜斜的雨丝从伞下打在了她的手背,丝丝的凉意沁入心脾,她却好像无知无觉,就这么慢慢的走着,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烟雨阁楼,人迹稀少,令仪玄色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十五岁之前她是备受宠爱的帝姬,她的性子洒脱随性,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快乐,没有人知道她羡慕朝阳羡慕自己五岁的小皇弟,她把所有想念自己母妃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各种事物上,好像学的越多,就会越快乐。
监国之后那是最冰冷的一段时光,无处不在的刺杀,斗智斗勇的朝堂,人心叵测的深宫,步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友远嫁,侍婢身死,身中剧毒。有的时候她站在深宫高台上回望,甚至觉得她住了十多年的金碧辉煌的皇宫很是陌生,像是冰冷的囚笼。
再后来出宫,她终于完成了游历的夙愿,她真正见识到了触手可及的山水风情,但是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寂寞,她不知道何处才是她的归地,她急切的想要寻找心中埋藏的对于归属感的渴望。
临江是君重锦专门为她建的公主府,园林山水美轮美奂;远居高山的白家,长幼和谐;但是却都不能让她的心真正的落到实地。
如今大胤陷入战乱,她退居幕后筹谋算计,有的时候兀然抬头却感觉茫然,这万里河山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二十多年的皇室教养和责任突然发生了动摇,她甚至想甩手而去,想要冷眼旁观看着他们争夺。
但是不行,父皇有未了的肃清朝政的夙愿,君令涧是她的弟弟。
令仪有的时候甚至忘了,她只是一个公主,皇宫本该是她的依仗,她应该成亲,然后同每一个皇室公主一样,相夫教子富贵一生。
玄七一直跟在令仪身后一步之遥,看着自家殿下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最后还是走到了城中的湖泊边,只是因为路径不同,到的是早晨的所到之处的对岸。
田田荷叶,在风雨中摇摆不停,令仪执着伞看着对岸,那道身形在雨幕中有些浅淡,但是她的目力还是能清楚的看见那人不停的动作。
心中得了片刻安然,令仪就这样凝视着对岸的人影。
*
插针的手兀然一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黑纱人转过头,隔着烟雨看向对岸,黑色的人影青色的伞,是早晨印在他心上的影子。
脑中突然一空,手中的鱼滑入盆中,两人就这样定定的对视,虽然看不清各自的表情,但是令仪的眉眼却在他心中清晰的展现,纤细的眉,狭长的眼,不说话时冷然的神情,无一不是他心中所爱。
“咳咳……小哥,我的鱼……”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背后提醒,大概是夏雨突至带了的凉意,老人家着了凉时不时的咳嗽。
回头迅速的插针,穿线,将鱼递了过去,来不及收起老人家付的铜钱,又快速的回头。
但是对岸已经空空如也。
心中呆愣茫然,不相信刚才的是幻觉,黑纱下的眼睛眨了眨,才回身无精打采的捉了一条鱼。
*
五天前,靑句山上。
回春告诉山主,荆溪大概会在今日醒来,老人等不及,便早早的到他房中等候,却看见门扉半掩,一推而入,屋内空空荡荡,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没有半个人影。
老人惊诧四顾,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踪迹。
一直照顾荆溪的剑王的儿子站在门外,简单的陈述,荆溪是半夜醒来,趁夜下山,他来不及叫醒众人一个人往山下追了过去,最后荆溪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扔在半山一个人走了。
少年的脸色还有些郁卒,心内腹诽,若不是大白一直守在他身边,山上的虫蚁鸟兽怎么说也会对他咬上两口。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是更新的好作者~对了跟姑娘们商量个事情!星期一我就开学了课炒鸡多!只有每个周末狂屯稿才能维持更新!(把我爱断更的事情忘了吧我没有想到寒假事情那么多00)你们是选我周末码多少更多少呢还是把多码的放在存稿箱里均匀的更新?(因为有的时候有榜单任务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周末偷懒不码!)
、求救
灯如明珠,满室生辉,令仪一个人坐在长案前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中的兵书。
她在等华池关传回军报。
虽然同君令涧平南王还有北营的云将军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是十拿九稳绝无偏差的样子,但是战争瞬息万变,总会生出其他令人想不到的枝节,所以不等到军报,令仪绝不可能在将士前线厮杀的时候入眠。
府中一道黑影飞快闪过,往燃着灯火的房间闪去,坐在房顶的玄十五起身正要追过去,被突然出现的玄七拦住,她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追。玄十五挑了挑眉,问道:“是他?”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玄十五抱着剑重新坐回去。
*
屋内突然陷入黑暗,烛火无风自灭。
令仪顿住,放下手中的书页,目光直视前方,没有出声。
这好像是一场暗中的较量,谁先出声便道出了谁心中藏不住的想念。
良久无声,令仪终于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轻声叫道:“荆溪?”
这一声叫好像打开了静默空间的钥匙,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因为不再掩饰的呼吸声而鲜活了起来,身后突然有人紧紧的将她抱住,好像对待失而复得一件珍宝。
熟悉的感觉忽然而至,令仪突然有些心悸,她的手探向圈在身前的两只手,“荆溪?”
温热的呼吸喷在头顶,迟疑的声音响起:“关关……?”
“嗯?”令仪轻声答道,忽略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一边打算拉开他的手转过身去。
但是身后的人却抱的更紧,不让令仪有任何的动作,也不出声。
令仪挣脱不开,便作罢,她在黑暗中目视着前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笑意,只有她知道那是终于确认他是安然无恙后心里落下的沉石,“我以为你会一直不来找我。”
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头顶的声音闷闷的答道:“怎么会……”
这几日一直断断续续的落着雨,荆溪身上还带着湿意,他的胸膛紧紧的贴着令仪的后背,温热的体温和雨水的湿冷给两个人都带来诡异的矛盾的触感。令仪的手已经被荆溪的大掌握在手中,这一个让人心安的拥抱姿势。
不得不说荆溪灭掉烛火的行为很明智,在黑暗中重逢这让两人少了很多需要磨合的时间,现在荆溪紧紧的拥抱和令仪的依靠就好像两人从未分开一样。
最终依然是令仪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她的手在荆溪的大掌中翻转了一下,掌心相贴,轻声的问道:“荆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