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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台上围住我的那个步伐,是谁教你的。”李玉涵躺在驿馆的床上问。
“……一个前辈,”斯特林回答,“怎么了?”
“前辈?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了?”
“男的,那就不是我师傅,”李玉涵喃喃道:又问:“你掉下山崖了?”
“……”
“否则怎么会有人教你像梯云纵这种高明轻功。”
“梯云纵?”斯特林皱眉,“他只说这叫‘爬楼梯’。”
“山崖。”李玉涵提醒他,别跑题。
“……我没掉下山崖,”斯特林回答,掉下去的人是明辉,“他是我三弟的师傅,随便教了我点东西,怎么了?”
“随便问问,”李玉涵嘟嘴,“梯云纵是我师父的一门轻功,不过她没教我和璀璨,也没教夭童子。”她又看了斯特林一眼,“不过我师傅活地久,也许之前她教过什么人吧。”
帝国的历史,几百年的轰轰烈烈的事情,到了后来,也都风淡云清,算都不得什么了。
李玉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长到肩下了,“我要去剪头发。”她说。
“留长吧,”斯特林说,“你留长发比较好看。”
“真的?!”李玉涵非常高兴。
想要猜中李玉涵的心意,有如一个乌龟在茫茫大海上撞进浮木的洞眼里那么偶然。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惹人喜欢的物事,可都是李玉涵不在意的。
很多话,对她说了也是白说,因为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可倘若要是无意中猜中了她的心思,那么她也会显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在李玉涵和璀璨养病的这几天,潋滟已经从十六强晋级八强之列。潋滟的可塑性非常强,这样势如破竹地走下去,只怕歌姬都可能是她的囊中之物。
若没有意外的话,明日斯特林他们就要离开无月之城,返回帝都。
作者有话要说:
52
52、050此时此地此人 。。。
若没有意外的话,潋滟会在八强赛中晋级四强。
可那天晚上,她被人毒哑了嗓子。
潋滟是从护城河附近被救下来的,抢救还算及时,可她的嗓子却是彻底毁了。
潋滟是自己投的河,她被人强灌哑药后,就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从护城河上跃了下去。药灼伤了她的声带,她虽然没有变成哑巴,但也无法再唱歌了。
就像蝴蝶被折断翅膀,鸟儿被剪去了翅膀,潋滟失去了她赖以生存唯一的庇护。因此,她投了河。
璀璨和李玉涵站在潋滟床前,都不知道该劝慰她什么。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李玉涵怒不可遏,这样断人生路,实属万恶不赦。
那几个受人指使的流氓很快被揪出来,可是最后追问出来的,却让李玉涵等人大吃一惊:不是被锦瑟击败的歌手,也不是锦瑟的劲敌,是林冰。
是帝国军需处次长,因为公干无意来到无月之城的林冰。
等斯特林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连‘啊’一声也没来得及,李玉涵已经磨刀赫赫去找人算账了。林冰是能惹的吗?政界混多年,达龙首相的得力心腹,李玉涵去找他这个老狐狸算账,哪里能讨得到好处?!
斯特林急忙就出去找李玉涵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广场上的钟塔用巨槌敲钟点,整座无月之城都听见了这厚重的钟声。昏黄的日光投射在科斯索广场上,所有的建筑都是用巨大的水晶或玻璃装饰,在光照下晶莹剔透。周围露天的咖啡馆陈设,衣着光鲜的游人,
大群大群的鸽子,时而簇拥在地上觅食,时而又带着扑扑拉拉的振翅声,飞满整个广场的上空。
李玉涵就在扑腾的鸽子中,缓慢地朝斯特林走过来。她眼神有点呆,全身被一种叫寂寥的东西包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君子剑挂在她的腰上,轻微的敲打着。
“你,你怎么了?”虽然知道她在林冰那里讨不到好处,但是也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怕她吃亏,斯特林连声问道。
“……”李玉涵缓缓抬头,哦了一声,这才看到斯特林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了?林冰对你做了什么?”
李玉涵摇头,“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她抬头问他,“你有过这种经验吗?以前曾经看到某件事,但一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直到有一天,你看到另外一件事,突然明白了当年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斯特林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拉了李玉涵坐到一边咖啡店的露天藤椅上,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小的时候,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我的第一个父亲和妈妈,带我去一个地方。”李玉涵说,“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今天却突然想起来。我想他们带我去的是一个医院,去见一个女病人。妈妈带着我跟那个女病人说话,父亲在门口抽烟。妈妈说了很多话,但是那个病人一直没有反应。她只是萎缩在椅子里。妈妈把话说完了,又等了好一阵,见她没反应,便带我出去了。父亲见我们出来,把他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下楼梯走了。”
说到这,李玉涵侧头问斯特林,“你吸烟吗?”
“有时候压力大,会来一两支。”斯特林回答。
“哦,”李玉涵说:“我那个父亲也是,偶尔抽烟。算了,这也不是重点。我们三人下楼梯的时候,我也记不清是因为什么。总之我一个人又跑上楼梯,就我一个人。于是我看见了,在楼梯口,”李玉涵说:“我看见那个女人蹲在病房门口,用手指触摸了父亲留下的烟灰。”
“……”
“我想,”李玉涵说,“我想她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说了这样的话后,目光落在了虚空之中,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悲戚,只是平静。
“原来是这样。”李玉涵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记得她的动作、她羞愧的神色。我一直没能理解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讲出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或者其它什么,只是一种突然间的恍然大悟,原来当初竟然是这样。她觉得有些惊讶,因此便对斯特林说了。她对他说,只因为现在她极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窗影斑驳,霜花调,木兰诺。
若有诺,此生凄苦,也成说……”
广场上开始放着潋滟十六强赛中的歌曲。
若有诺,也成说,可竟是无诺的。
李玉涵告诉斯特林,原来她去寻林冰仇时,发现林冰在照顾他那个情妇。“大约是在三天前,潋滟把那个女人骗了出去,差点把人家掐死。那个女人的声带也毁了,林冰是以牙还牙。”
说白了,就是女人间丑陋的争风吃醋,和不自量力。
“Bitterness is a paralytic。 Love is much more vicious motivator。”她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斯特林知道它的意思:愤懑不过是麻醉剂。爱才是更加恶毒的动机。
当李玉涵赶到林冰下榻的酒店时,林冰正在给那女人喂药。面对君子剑,林冰毫不在乎地回答,说他不怕李公爵,也不怕什么芙蓉殿。她们要做什么,尽管来好了,他林冰等着。
“……这件事毕竟是潋滟有错在先,”李玉涵说:“这代价是她应付的。所以我无话可说。我佩服林次长的勇气。可是,可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夭童子晚上就到了,他把潋滟连夜送回了芙蓉殿,由云随雅亲自治理。可就算神仙再世,是她的声音也无法恢复了。潋滟后来经过无数的努力,终于能开口说一些话。她脆弱的声带,只能说很少的话,只能唱很低的音。并且就算那样,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永远发不出声音,或早或晚。
8强已经是潋滟在塞尔维斯大赛上所能拿到的最好成绩。后来她也勉强又参加了几次,始终止步于四强。因此潋滟在歌谣史上,又有一个名字,叫‘水不四’。
“我最初看到潋滟的时候,”李玉涵说,“很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收这样一个女孩。她跟我还有璀璨完全不同。她是一个正常、健康的人,虽然她的人生不尽如意,可也没有我跟璀璨那么糟糕。我人格残缺,璀璨是先天性心脏病,她很有可能活不过25岁。跟我们比起来,潋滟的人生还算是好的,而现在我懂了。”
“……”
“师父早就看出了她的命运,她跟我们一样。也许我们芙蓉殿的女人,就是要在痛苦中历练,才能存活在这世界上。”
“经历不幸,并不是不好的事。”斯特林说。
“不幸始终是不幸,”李玉涵叹息:“虽然也许确实因为不幸而增长了经验。可是不幸的本质无法改变。如果可以,人生还是不要有那些不幸,因为就算经历了痛苦,世界也不会特别眷顾你。”
“……”
你会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把不幸的阴影从生命中剔除出去。而那些所谓学到的经验,倘若在将来的人生中一次也不会遇到相似的事,那些经历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天下午,斯特林陪李玉涵在露天广场坐了很久,久到太阳把那些建筑物拖出细长的影子。斯特林终于明白了那日在晴川河上,老爹对自己说的话。
她们是被神所抛弃的孩子,两个都是。
“明天我们就要回帝都了。”斯特林对李玉涵说。
“嗯。”
斯特林思索着自己的话改怎么开口,李玉涵一点也不急,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等着。她看着他身后的雕像喷泉,白色的。
“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一下……”
他提这个,有点忐忑。
李玉涵把目光从雕像喷泉那里收回来,放在面前局促不安的男人身上。她忖度一下,就说:“可以。我也要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她又看了斯特林一眼,“简单的应酬可以帮你应付,而且这些算免费。”
“好,好的。”沉默了一会,斯特林又说,很认真的说道:“帝都那里我们有敌人,很危险的。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李玉涵抬眼看他。
“绝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李玉涵定定地看着他,最后朝他深深一鞠躬,“我也对将军真的十分感谢。”
“……”
新协议达成后,斯特林放下了忐忑的心。可又因为李玉涵的态度,以至于心里有了些莫名疙瘩。不过出于谨慎的态度,斯特林没吭声。
他们俩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