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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负担,不过你说这话可是伤了娘的心了。咱们一家子如今把希望全寄在你身上了,就等着你考个功名回来,你自己当初不也说过,不想看着子孙后代一辈子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如今若是辍了学,前面付出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天业听了趴在璧容怀里呜呜地大哭了起来,哭的璧容心里揪揪着生疼,她不禁心里有了打算,觉得人不能无心,自己也是时候报答这一家子了。
翌日一早,璧容跟着郑天洪去了镇里,这几日都让宋金武来回跑,今日便不好意思再叫他,只借了牛车自己赶。
因着顺路两人先去了镇上黄家医馆。进去的时候,郑天旺正躺在炕上发着呆,人清瘦了一圈,眼窝深深陷进去,和几日前那个抖擞能干的人相比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见两人进来吃了一惊,没气力地想坐起来,却似是仍不习惯双腿借不着力,颓废地又倒了下去。
郑天洪见了忙的去扶他,嘴上斥责着:“你快别瞎动换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郑天旺自嘲道:“呵呵,还没适应自己成了个瘸子呢。”
郑天洪气得手上不顾了力道,三下两下就把他摁在床上,道:“又说什么胡话呢,家里已经凑够了钱,这几日就带你去县里,你快好生养着,省的路上吃不消!”
郑天旺听了,又要挣扎着起来,好在被郑天洪摁着,只能急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治了!娘如今这么大的岁数,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何况招娣娘明年生娃也得要钱,都花在我身上,家里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再说治了也不见得就能好!”
郑天洪看弟弟这般丧气的劲,心里越法来气,沉声道:“你自己也说了,弟妹肚子里还有着孩子,你要是不好起来,以后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啊!还是你要让你媳妇出去赚钱!”
郑天旺顿时哑然无语。
这时,黄大夫看完了诊进来,跟几人客套了两句,听得璧容问了郑天旺的状况,抚了抚胡子,慢慢道:“这人始生,先成精,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这伤了大筋,又加上骨头摔得狠,血不荣筋,筋不束骨,就是勉强养好了骨头,紧着大筋,右腿就不能伸直,也用不上力。故而我才荐你们去县里看看,那有个专治跌打损伤的陈大夫,医术不错,若是能把筋养好了,自然就不会落下什么后症。”
大夫这一通解释,郑天洪是一句也没听懂,只知道去县里就能把病治好,于是早前就这般依话回去学了舌,但璧容听着只觉这腿上不是光喝药就能治好的,主要是得靠好好养,而则养筋骨,就少不了一通食补,恐怕花钱的地方还在后面了。
从医馆出来,径直去了沈记布庄,年掌柜倒是惊讶她会这么早来,乐呵呵地验了货品,把剩下的八成工钱照旧付清。
璧容跟郑天洪道自己去侧厅跟掌柜的去看看花样子,让他在这里门口等着,郑天洪依着答应,璧容跟年掌柜打了个眼色,去了侧厅说话。
璧容简单地把郑天旺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上回我来的时候听掌柜的说这会儿人手不够,您也知道我家里是不愿意让我出来抛头露面的,可眼下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故而才背了我大哥,跟您商量这事儿。”
年掌柜听了便明白了璧容话里的意思,客气地道:“姑娘可是想过来帮忙?”
璧容点点头,道:“我听掌柜的总说铺子里的绣娘不够,不知道可愿意雇些长期的绣工?”
年掌柜听了自是很高兴,连连道:“姑娘若愿意那自是甚好,姑娘的绣活就是拿去在县里也是没人比得上的,你且放心,银钱方面自是不会与普通绣工一般的,临着年关这两月每月五两银钱,其余淡季,每月四两银钱,当然你自己平时若是想再在做些别的,银钱另算,你看如何?”
璧容略微算了算,觉的年掌柜提的待遇颇为宽厚,主要是听得可另接他活,更为满意,便道:“那我就多谢年掌柜了,不过,我道有个难言之情,不知您能否答应?”
年掌柜乐呵地道了句:“姑娘尽管说。”
“我家里现在急着等钱去治病,我想和年掌柜预支五十两银子,当然,我愿意和贵店签上两年契约,不知您意下如何?”
年掌柜犹豫了一下,问了句:“姑娘如今年岁不小了吧,这若是欠了两年的约,这婚事岂不是耽误了。”
璧容闻言苦笑了一声,道:“如今也没了他发法,命若让你这么走,谁还能逆天抗命不成。”
年掌柜点了点头,实言道:“这事情我做不了主,且等我进去问问主家的意思,姑娘先坐下喝杯茶罢。”
璧容应了,年掌柜招来伙计斟了茶,又嘱咐了几句,方匆匆走进后院内宅。
璧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签了两年的契约,拿着红布包好的沉甸甸的五个银元宝,踏出沈记门槛的一刻,一切忧思俱皆改变,恍如隔世。
“咋样,东西卖了,给了多少钱?”郑天洪在门口看见璧容出来,忙上前问道。
“还是以往那样,一两来多。不过……”璧容正待把这事说出口,心里却突然犹豫,想着索性还是回去再说,来个先斩后奏。
于是,便生生把话咽了回了去,将银子包裹塞进笸箩里,紧紧抱着,跟郑天洪道:“咱们赶紧回去吧,娘在家等着咱吃饭呢。”
郑天洪哎了一声,二话不说,麻利地从树上解下栓牛的绳子,驾好牛车,待璧容坐稳,嘴里“得”的喊了一声,老黄牛颠颠地走了起来。
一进家门,郑母便喊着秀莲准备开饭,一盆苞米面卷子,一锅萝卜疙瘩汤,几根番薯。家里准备把过冬的细面卖一半,故而这些日子只能以粗粮果腹,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面干粮咀嚼、吞咽的声音。
璧容撂下碗,并没有如往日一般与秀莲去收拾桌子,而是回了屋拿出那沉甸甸的红布包放在桌上,慢慢打开。
五个雪花花的元宝并排摊在桌子上,闪着银色的刺眼光泽,郑母两眼呆滞地凝视着桌子,颤抖地伸出手去拿起,却也一个激灵缩了回来,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璧容强自镇定了一下,柔声道:“我跟沈记布庄的掌柜签了两年的契,这是跟掌柜暂支的。”
郑母惊讶地站来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红布包,严实地包裹好,递给郑天洪,道:“赶紧的,给人家还回去,咱们不要,那什么劳什子的契也给它毁了,告诉人家咱们不卖闺女!快点着……”
郑天洪被郑母强塞进怀里,一时间进退两难,手上这沉重的分量意味的何止是老二的治病钱,也是一家子以后生活的希望,老三的书可以继续读,家里的粮食牲畜可以不去卖,邻里亲戚的银钱也可一并还了,家家户户都过上一个安稳的年……
可,容姐儿……想到此,郑天洪抱着银子的双手竟有了一丝颤抖,因为那一瞬的自私与羞愧。
“哎,我这就去。”郑天洪挺了挺胸膛,硬着气道。
璧容一听急了,赶紧拽住他,道:“我就知道这样头前儿出来的时候才没跟你说!”
说完,又转身对郑母解释:“娘,这契子已经签了,就是反悔找人家去,也不顶用了。”
郑母一听,更是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自己就拿了注意,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婆子了。”说罢,眼泪断了线地往眼眶外面滚,倒是吓坏了璧容。
璧容听了心里也着实酸涩,哽咽道:“娘,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不管去了哪,也是你闺女,咱们虽不连着血脉,却自注了那比血还浓的亲情,娘这般说可是再骂我不孝不是。”
秀莲叹了叹,道:“姐儿,俺们知道你是为了咱这个家,可……”
“嫂子,真要把家都卖个干净不成,业哥儿以后念书考学,哪个离的了银钱,家里有多少粮食能这般接二连三地卖!”
璧容的一番话说的秀莲哑口无言,神色黯淡地低下了头。
璧容此刻委实后悔刚才的冲动,又故作羞涩地缓声道:“再说,我如今年岁不小了,也是想着趁着这会子好好给自己存些嫁妆,日后也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郑母哎的叹了口气,悲戚道:“我的儿啊,你这是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哇!”
说罢揽过璧容,母女二人对面相拥,嘤嘤地哭了起来。
晚间,郑母并秀莲刘氏二人细致地帮着收拾了平日穿的几件衣服、鞋子,刘氏还特意给她带了一支珠钗纽花银质簪子,心道本就是她老娘塞给她去卖了钱给天旺治病的,如今且给了容姐儿戴着,也免叫外面拿作坊里的媳妇婆子们小瞧了去。
璧容连声推却不得,才勉强塞进匣子里。
临别前夜,躺在温暖的火炕上,闻着那怪异的泥土味道,却是心生眷恋,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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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年掌柜仔细盘点了账目,拿去后院竹园,见了沈君佑,恭声道:“二爷,账目对清了,这半月总共盈利四百八十三两四钱七分,这里是纹银四百三十两总,那五十两午前支给了郑家姐儿,余下的三两多碎银我私下做主让于妈明日备桌席,给郑家姐儿迎个面儿。哦,前个儿接的太原那匹订单,账算在了县里的铺子上。”
沈君佑点点头,盖上银匣子叫年掌柜放进了柜子里,待年掌柜刚要离开,突又问道:“她明日何时来?”
年掌柜楞了一愣,不明所以。
沈君佑本欲再说,却又自感莫名其妙,微微笑道:“无事,年叔先回去吧。”
☆、第27章 沈记作坊
从沈记铺子内堂进去,推开那扇深红色的大门,便进了这铺子后面的内院,院子不大,搭了个高高的藤蔓架子,围在四边有几棵枯了枝子的合欢树。左右两侧是古朴的抄手回廊,沿着左边游廊走到头,隐约能听到一阵阵织布机的哒哒声。
璧容跟在年掌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