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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实在无聊。有两只鸟就这样在她房前的梨树上扎了根。她经常给鸟喂点食,日子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又一次,那黑鸟受了伤。她急忙给鸟儿清理了伤口,又包扎了。想起之前医生给她看病时,留下的一点药丸,似乎对外伤有作用。
走到花园的时候,居然又看见了项城。意外的是,他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放了个紫色的小盒子。
她原想绕偏路走过去,然而项城突然出声,“花……祝小姐,请留步。”
她犹豫着要给鸟儿治伤,停在原地没有动。
项城讥嘲道,“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保养你的恩客,你难道不应该对我态度好一点,或者巴结一下我?”
她终于动身,走到亭子中,低着头站着。
两人都没出声。项城身上笼罩着浓重的阴郁。眼睛却似探照灯一般,在祝花盼身上来回搜寻了几个回合。
祝花盼终于受不了那逼人的视线,“项大人,你究竟有什么事?”
“项大人?”项城嗤笑了一声,脸上出现恼怒的神情。他狠狠盯着祝花盼,“流水楼就是这样□你的?你们老鸨没有教过你要叫恩客什么。”
、第25章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生活的好坏掌握在我手中。”
“项大人不是另有新欢了?”
“对,你说得对。谁会在乎你呢?”他沉默了片刻,打开了那个紫缎匣。
霎时间,昏暗的夜中,充斥了温和的光芒。光线慢慢收拢,在匣子周围晕绕着一团细小的云雾。她定了定眼,便看见温润透澈的淡蓝色玉珠。
项城的手指在那玉珠上慢慢摩挲,“你说,这珠子好看吗?”
“好看。”
“你想要吗?”
她沉默了片刻,“大人应该是将这珠子送给柔衣。”
项城冷笑了两声,笑道,“这么好的珠子,怎么会送给你。这自然是给柔衣准备的。”
她沉默着。
“你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项城慢慢道,“你看你,年老色衰,举手抬足之间,也没有半分风韵。说实话,到现在这么久,你没有半点吸引过我。的确,我是因为留恋过去的祝花盼,才会对你怀有幻想,可是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模样。你看你尽管□,可是让人只想倒胃口。我难以想象,在我没来之前,会有男人看上你?”
“有的。”
项城提高了音调,“哦,什么人,这么没有品味。”
“自然是那些贩夫走卒。他们膘肥体壮,动作粗鲁,只求有个发泄的地方,自然不会计较小女子的问题。其实关于这方面,我有很多故事可以讲,有一次,三个人同时进入我,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还是被他们一起玩到天亮。”
项城冷冷地打断她,“你以为你讲这些过去,就可以激起我对你的歉疚么?”
“项大人若是不喜欢,可以送我回流水楼。”
项城眼神冰冷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淡淡道,“把这匣子拿着,跟我一起去柔衣那里。”
没有绕多久,便到了柔衣的房前。房间内传来哭泣声争吵声,还夹杂兴致昂扬的声音。祝花盼立刻明白项钰又开始恶作剧了。
她站在原地,等着项城破门而入,英雄救美。
然而周围静默了片刻,抬起头,正对上项城烙在她身上的眼睛。
那眼神闪了闪,又恢复了冷漠的戏谑,“怎么,没有勇气进去?”
祝花盼楞了楞,僵硬道,“大人,项钰小姐又在里面恶作剧了,你没听见柔衣的哭声吗?”
项城满脸困窘,一时间很难恢复。他顿了顿,这才手脚僵硬地推开了门,里面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祝花盼进门时,便看见项钰一脸倔强地站在窗边。
项城搂着柔衣,厉声道,“小钰,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恶作剧,我就让你连房门都出不了一步。”
项钰愤怒道,“你才是!在京城明明你明明洁身自好。我真不明白,我那个喜欢的项大哥到哪里去了?”
“这是大人的事,你不用管!”
“我偏要管。你看看你现在,酗酒,又天天泡在青楼。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柔衣的抽泣声更大了,“大人,这是您在这里。您不在的时候,项钰小姐更难听的都说出来了,我……我真是……”
项城柔声道,“好了,不要哭了。是我的错。我会保护你的。”
项钰几欲疯狂,“大哥,你疯了吗?!这个丑女人哪里好了?连公主姐姐的一半都比不上”
项城完全不理会,只看着柔衣,“这几天我太忙,是委屈你了。你看看,我找到一个你很想要的夜明珠,你看看喜不喜欢?”
项钰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祝花盼将那珠子递到柔衣手中。
柔衣满脸狂喜,“大人,您对我真是太好了。”
项城微笑道,“你想要的,我都会找出来送给你。”
柔衣看了项钰一眼,低声道,“大人,奴家真地怕了项钰小姐,能不能……能不能……”
“好。”项城低声道,“那就让项钰在房中闭门思过七天。不准出门。”
项钰显然已经爆发,颤抖着,“项城……你这个疯子……你要敢管我,我要跟你拼命!”她说着,然而家丁已经进来,拖走了项钰。
项城和柔衣两人在喃喃细语。祝花盼无论如何找不到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刚走到门边,边听到项城的声音,“给我倒杯水。”
这话自然不是对她怀中娇俏可人的柔衣说的。祝花盼走过去,倒了杯水,走到项城身边。项城却是笑看着柔衣,“几日未见,你又瘦了,可是要好好补补。”
柔衣笑道,“有大人这份心,我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好想你。要是每天都能看见你就好。”
柔衣羞红了脸。
“要是早些遇见你就好了,我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在一个无聊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奴家以后一定会尽心伺候大人的。端茶奉水,奴家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你不用做哪些粗活。粗活,”项城瞥了祝花盼一眼,“这些下人去做就行了。”
“可这是奴家的本分,要是不做这些,奴家到底做什么呢?”
“你只要把自己照顾好就行。起来晒晒太阳,有心的话,就弄弄针线。”
“大人。”柔衣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瞥见祝花盼,又道,“大人,这个人看着就讨厌,让她呆在这里干什么。”
项城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祝花盼,“你知道吗,你又讨人厌了,看来你做什么都不行。”
祝花盼沉默着。
项城却突然生气,“你还不快出去?!”
傍晚时分,神情格外懒惰。她靠在床头,半眯半睡。
门被推开了。又被关上了。
大概是项城进来了。
她觉得奇怪,照说,项城应该是对她失去了兴趣,不会有时间到这里来。睡意朦胧,她并不想动。项城来这里无非是再次向她示威,他有多么喜欢柔衣,他和柔衣的感情有多么深,他给柔衣所送的珍贵金银珠宝。她实在不明白,身为钦差的项城,居然会对这种炫耀有着持久不衰的兴趣。
她躺在床上,微和着眼睛。
然而‘项城’却没有说话。她有些困惑,疑心项城又要发展为过去的定睛注目式情景,她有些慌了。虽然在项城的炫耀面前,她可以坦然自若,只是却受不了项城那灼人的目光。要亲手扼杀一个人的感情,让她有侩子手的罪恶感。好在项城终于厌倦了她。
她忙坐起身,“听说柔衣今天不舒服,你怎么不去看看?”
一回头,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怔了片刻。
两人都僵在原地。
青年英气蓬发的眉,漆黑透澈的眼眸,一霎间,竟无法将视线从他的容貌上移开。
顾星湛似笑非笑道,“怎么,看到本公子喜欢得说不出话来?”
“啊?”
“啊什么啊,想我就直说,别跟个木头一样傻在那。”青年的笑璀璨夺目。
她依旧无法做出反应。
“傻了啊,看你一脸傻样。”青年笑着向她走过来。
她还在石化状态,刚张开嘴,便被青年陡然拉进怀中,嘴唇被紧紧含住了,因为动作急促,牙齿轻轻地撞击,脑中有轻微的眩晕。她瞪大了眼睛,清楚的看见青年脸上动情的神情。然而青年莽撞火热的气息冲入了喉腔,似乎要穿透这身体。
小扇子般的睫毛在脸颊上上下扇动。触碰到青年火热的脸庞。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如连理枝般相互交错。
砰砰砰!
祝花盼一惊,忙地看向门边,好在门被扣住了。顾星湛是绝对不能被这里的人发现的。虽然项城对她没有兴趣,可那不代表他会容许有别的男人闯入他的家。更何况,顾星湛是从流水楼逃出来,若是被发现了,流水楼是不会轻易宽恕伤了客人又逃跑的小倌。
她向后仰着脖子,退开顾星湛,为难的地说,“放开我。”
顾星湛依旧紧紧箍着她的腰,“我不要。”
“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门外的小红提高了声音,“祝小姐,碗饭给您送过来了。”
“哦,啊,不……”她刚要说话,顾星湛又堵住了她的嘴。她又急又躁。然而青年富有侵略性的吻,却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她努力维持着理智,顾星湛执拗地禁锢着她。丫鬟小红惊讶于房间里的声音,“祝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医生给你过来看看。”
她大惊,然而顾星湛还紧紧抱着她。她一狠心,重重咬伤顾星湛。顾星湛猝不及防,猛地松开嘴,淡淡的血腥气在两人嘴间蔓延。
她低下头,顾不得顾星湛怨恨的眼神,高声道,“你把饭菜放在门口就行了。我现在不方便,一会过来拿。”
小红犹豫了片刻,“真的不要请个医生吗。若是生病了,奴婢可不好向项大人交代。”
“小红,你也知道这几天他的心思全在柔衣那。”
“可是……”
“好了。你先走吧。”
脚步声终于慢慢远去。待到周围又安静下来,她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然后将饭菜端了进来。
回过头,便看见顾星湛板着脸坐在,似乎是在赌气。
她把饭菜放在桌上,好气又好笑,“你刚才也太不小心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顾星湛横了她一眼,“发现了那又怎么样?你就这么想住在这里?”他的嘴唇被咬破了,殷红的血丝蔓延着。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