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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礼初到太原,千头万绪,着实忙碌了好一阵子。张光晟到使院的时候,看见桌案上公文一大堆,节度副使管崇嗣不知在给节度使报告什么,张光晟就远远站在一边,王思礼偶然间抬起头来,看到他,对管崇嗣说了两句什么,管崇嗣点头退了下去,王思礼招手道:“光晟,你回来啦,过来过来。”
张光晟上前行礼,王思礼拉住他道:“这里没外人,讲这些虚礼做什么。”说着,按着他在之前管崇嗣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问道:“你去代州怎么耽搁那么久?莫不是辛云京敢抗命不来?”
张光晟笑道:“辛云京倒不敢抗命,只是我在代州发现了一点新情况。”他把代州之行简明厄要交待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据我看来,辛云京是被人诬陷了。”
王思礼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不过辛云京御下不严,让小人狐假虎威,过错也不算小,什么‘节度使不知道就算没犯法’,真是岂有此理!我就一双眼睛,我们将近四万人的军队,如果都这样胡作非为起来,我王思礼就要成为第二个鲁炅了。”河南节度使鲁炅因为御下不严致使军队剽掠祸害百姓而服毒自杀以谢罪,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王思礼一直小心谨慎,深以为戒,所以一听到老百姓告状,立即就派张光晟去代州拿辛云京来太原正法以杀鸡吓猴、警诫众将。
张光晟笑道:“辛云京确实有错,不过我看他也是个人才,听人说他平时兢兢业业,做事挺用心的。只是军队人多,难免良莠不齐,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粥。”
王思礼神色稍缓,笑道:“你倒挺维护他的。也罢,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只处理那害群之马,你看如何?”
张光晟躬身行礼道:“大哥英明。”
王思礼皱眉道:“呸,你也拍我马屁。”
张光晟搔头道:“平时都没拍过,今儿难得拍一下,还拍到马脚上去了。”
王思礼使劲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说:“还贫嘴呢。嗯,你派人去请那位老丈过来吧,我这就升堂审讯辛云京。还有,那个怂恿老丈诬告并且作伪证说辛云京强抢民女的叫李什么的家伙,也一并带过来,别让他跑了。”
第四章 他乡遇亲人 '本章字数:2297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1 14:00:17。0'
节度使第二次在节度使院升堂亲自审讯辛云京强抢民女案,并且传令太原大小军官一起前来观看审讯。节度使如此大张声势,众军官议论纷纷,一边等着看辛云京的热闹,一边互相告诫自己的亲信、属下要遵纪守法。
“老爷子,请你仔细看看,你认识这个人吗?”王思礼指着辛云京问那位老丈。
老爷子莫名其妙,走到辛云京面前,上下打量他,回头道:“不认识,以前没见过。”
老爷子此言一出,堂下众军人都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霎时嗡嗡之声不绝,王思礼一拍惊堂木,大堂立即安静下来,王思礼笑道:“这个人就是辛云京,你告他倚权仗势,强抢你女儿,怎么能不认识他呢?”
老爷子立即激动起来,指着辛云京骂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看起来相貌堂堂的。你这只绿苍蝇,外头油光滑亮,肚子里一包屎。你还我女儿……”老爷子步步进逼,唾沫星子都喷到辛云京脸上了,云京神情难堪,连连后退。
王思礼又拍了拍惊堂木,老爷子安静下来,神色还是忿忿的,显然怒火未消。
“老爷子,我刚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凭什么断定抢你女儿的人就是辛云京的?”王思礼挺有耐心地问。
老爷子哭道:“我没看见,我到家的时候,女儿已经不见了,只有小外孙儿一个人在院子里啼哭,我女儿的闺房里一片狼籍,地上有一把剑……”
王思礼招了招手,他身边一个判官拿出一把剑来,上前两步,双手递上,王思礼接过来,举起剑,问道:“是这把吗?”说着叫判官拿给老爷子辩认。
老爷子仔细看了看,说:“没错,就是这把。”
王思礼点了点头,道:“辛云京,把你的佩剑解下来,给这位老爷子看看。”辛云京解下身上的佩剑,递给老爷子,老爷子疑惑地看着,王思礼问道:“老爷子,你看仔细了,辛云京这把剑跟你手上那把暴徒落下来的剑,可有什么不同?”
老爷子仔细比较了一下,抬头迟疑道:“大人,这两把剑,好像是一样的。”
“老爷子,你是一个农夫,跟军队应该没有来往吧?你没有亲眼见到暴徒,怎么知道这种刻着‘辛’字标记的佩剑就是辛云京的?我作为辛云京的上司,也是最近你老告状才知道辛云京有一把这样的佩剑呢。”
“是代州军人李仁孝告诉我的,他说他亲眼看见辛云京抢了我的女儿,因为他是辛云京的下属,不敢阻止上司的恶行,所以他就带我来太原告状,状纸也是他托人帮我写好的,他说只有节度使大人才能帮我惩罚这种恶棍。大人,你要给我作主啊,求求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吧。”老爷子大概是发现王思礼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唯恐官官相护,说着说着就涕泪俱下。
王思礼传令,“带证人李仁孝上堂。”
不一会儿李仁孝就给带上堂来,他瞪着辛云京,眼睛通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李仁孝,这位老爷子说你有亲眼看到辛云京入室抢人,是真的吗?你看见了吗?”
李仁孝抬头道:“人算不如天算,一人做事一人当,辛云城见色起意,我帮他抢了那个女人,并且偷了他的佩剑丢到受害者屋里做为物证,然后引这位老爷子来告辛云京的状。我设下此计,本来以为可以趁乱整死辛云京,没想到居然有人维护他,给了他翻案的机会。事已如此,我认了,可是辛云城作为军官,居然顶风作案,他还是辛云京的族弟。辛云京任人唯亲,他用这样好色的人带兵,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官!”
老爷子惊愕地扭头瞪着他,骂道:“怎么会是你抢了我女儿?你贼喊捉贼!你把我女儿藏到哪儿去了?”
王思礼一拍惊堂木,喝斥道:“肃静,辛云京是不是好官,还轮不到你李仁孝来评判。带辛云城上堂。”
辛云城被带上堂来,不等节度使问话就扑通跪下磕头道:“我是被引诱的,我是被陷害的,大人,我刚开始并没有想抢那女人,都是李仁孝教我的,人也是李仁孝帮我抢的。大人,饶命啊。”
王思礼怒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军令如山,你当是儿戏吗?你作为一个军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还敢在此狡辩!”
辛云城听到“罪加一等”,浑身颤抖起来,沉默了一下,忽然转身指着李仁孝道:“你,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教我抢女人,为什么要陷害我?”
李仁孝昂着头,不理辛云城,王思礼看着他,问道:“我也一样纳闷呢,说你陷害辛云城吧,你引人告的却是辛云京,我差点不察,判了辛云京死罪,若不是张光晟做事小心,我就枉杀好人了。说吧,你这样陷害辛云京,也算是间接陷害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仁孝咬着牙,良久才道:“王思礼、辛云京,我恨你们!我们父子从军,辛辛苦苦跟着你们拚命,相州兵败后,你们颁下那样严厉那样不近人情的军令,军队又缺乏粮食,我父亲只不过偷了一只鸡,就被辛云京处死……辛云京、王思礼,我咒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王思礼耐着性子,等李仁孝骂完了,他重重拍着惊堂木,义正辞严道:“现在天下大乱,我们是朝廷赖以保家卫国的军队,如果大家也像安禄山、史思明的贼军一样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那跟安史贼军有什么区别?不错,相州兵败后,我们是缺过粮,可我们的缺粮只是暂时的,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缺粮就对老百姓下手!别忘了当我们在前线拚命的时候,是谁在后方给我们供应粮草、衣物。老百姓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如果我们今天不能禁止军队的暴行,总有一天会有军队打劫到我们自己的家人头上去!”
所有的军人都默不作声,王思礼停了停,望着堂下,大声宣判道:“乱世用重典。李仁孝诱人犯罪、辛云城知法犯法,罪不可赦,全部判处死刑;辛云京御下不严,失律之过,也不可轻饶,罚俸三个月。各位都须引以为戒!”王思礼扫视一眼堂下众人,吩咐辛云京道:“你回到代州,把这位老爷子的女儿平安送回家去,如果再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辛云京磕头领命,王思礼宣布退堂。
王思礼退堂后,堂下众军官除了被判死刑的辛云城,似乎都还在震惊之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开,只有辛云城一个人在嚎叫着:“我冤啊,我不想死啊……”
老爷子忽然朝着空空的公堂磕头道:“青天大老爷啊。”
第五章 他乡遇亲人 '本章字数:2896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1 13:01:53。0'
王思礼一个人仰躺在使院的靠椅上,他神情疲惫,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王思礼放下双手,恹恹问道:“谁呀?”
“是我。”
王思礼笑了起来,直起身子道:“进来吧,门没栓。”
门被推开,张光晟走了进来,看着他,诧异地问:“一个人有气无力的坐这里,这是怎么了?”
“只是想起那天李仁孝说的话:‘我咒你们都不得好死’,”王思礼叹着气,“他们父子跟着我从河西来到中原,打了四五年的仗,结果没死在敌人刀下,倒死在我们的刑场上!”
张光晟安慰道:“乱世用重典,你没有做错。”
“我知道,可有时候还是会心里不安。”王思礼站了起来,道:“不提这些丧气的事了。嗯,我前两天出去转了转,买了两座宅子,挨在一起的,我叫人把花园打通了,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
张光晟愣道:“你既然看好了,都买下来了,还叫我去看什么?”
王思礼笑了起来,“我不是说两座么,其中有一座是给你买的,你跟我去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