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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满庭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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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

请容许在下冒昩称你一声弟妹。二月初三,岑二十七弟殁于成都旅舍,收拾遗物时,在下发现二十七弟有遗书给弟妹,就给弟妹寄出去了。请多保重!

高适笺

二月初六。”

庭芳把高适的那张小纸笺递给母亲,低头去看手中的那封遗书。

“念奴:

光阴似箭,元霄又来了,四处张灯结彩笑语喧哗,我近来身体不太好,行动迟缓,懒得动弹,困守旅舍,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切的热闹都与我无关了。春寒料峭,孤灯昏黄,只有巨大的暗影跟我相伴,心像晾在冷风中,寒入骨髓。不由自主,人就老是沉浸在往事里。念奴,我现在好想你,如果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

自从安史之乱发生后,天地似乎都窄了起来,我突然发现我是那么的无所作为。身为谏官,在朝中不敢直言进谏痛陈时弊,身为地方官,在嘉州任上也不能禁止军队横行无忌劫掠百姓,甚至在家中也不能保护你,以致你离家出走。一切都是那么无奈!年轻时意气风发骏马轻裘万里觅封候的激情早已被兵戈击碎,随风而逝,像是做了一个梦,不留半点痕迹。

蜀道难行,我没有带家眷,也不想带,如今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蜀中做客,只有身体和影子互相安慰,大概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念奴,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的日子很苦,幸运的是:衣食总算是无忧了。我现在都不敢想象你刚离家出走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那时烽火连年不断,世道那么乱,天可怜见,你居然遇见了你弟弟,你居然有了一个弟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走出蜀中,更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与你相见!前言不搭后语乱写了一通,感觉就像是在自我宣泄,满纸的自说自话,说不定明天我连这封书信都懒得寄出。

念奴,我是负了你一生了!许多人今生无望就相约来世,但是我,即便是来世,也不配再爱你了。但愿来世你能遇上一个疼你爱你的人,祝你平安!

岑二十七于元霄字。”

  
 第三十五章 飞花逐水流 '本章字数:2163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30 12:29:50。0'
念奴又病倒了,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天天服药,弄得房间里都是药味,依然是张光晟给她煎药,念奴眼泪汪汪道:“鹰奴,我心中有数,这一次是好不了了,你公务繁忙,何必如此操劳。”

光晟鼻间也酸酸的,勉强笑道:“姐,咱们都不年轻了,以后就算我想伺候姐,只怕也没有机会。”

念奴招手,光晟慢慢走到床前坐下,念奴抓着光晟的手,平静地说:“我就要去找岑郎了。鹰奴,经儿还未成人,以后就托给你了。”光晟含泪点头,念奴又叮咛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舍不得他。鹰奴,庭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和经儿从小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再过一两年,孩子就成年了,你别把庭芳嫁给别的人,我要她给经儿做媳妇儿,庭芳小的时候就说过她以后要经儿做她的新郎官!鹰奴,答应我,我死也瞑目了。”

光晟低头道:“姐,你好好养病,别尽胡思乱想了。”

念奴狐疑地盯着光晟,声音哀切诚恳,“鹰奴,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我放心不下,死难瞑目!”

“娘!”岑经带着哭腔扑到母亲床前,庭芳紧跟在他身边,两个孩子都一脸愁苦,原来他们放学归来,还没走进这个屋子就听到念奴说“死”。

念奴伸手摸着岑经的头,瞪着光晟,眼神迷茫,神情忧伤痛苦,哽咽唤道:“鹰奴!”

光晟不敢直视她,捧着药碗,垂下眼帘,轻声道:“姐,你喝药吧。”

念奴不多久就水米不进了,又这样拖了一天,渐渐就不像个人了,面色腊黄,眼窝深陷,眼圈乌暗如墨,岑经和庭芳早就不敢上学了,天天在床边守着。张景明老爷子带着哭腔唠叨:“念奴,你要熬住啊。”

“给我——镜子。”念奴喘着气,声细如丝,仿佛随时会断掉。张夫人神情犹豫,庭芳已拿了一面镜子送到她面前,念奴想拿,却没有力气,庭芳把镜子对着她,念奴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眼泪如线,流到蓬蓬的乱发里,“我不能这样去见他啊。”

张夫人叫光晟帮忙把念奴半抱起来,又叫庭芳端来梳子、脂粉、首饰等物,她拿起梳子,先给念奴抹上发油,精心梳成一个堕马髻,仔细看了看,由于久病,念奴的头发变得枯暗没有光泽,张夫人想了想,找了一条雪白的缎带系成蝴蝶结垂在两鬓,遮住头发的缺陷,再给她插上两朵小桃形的玉饰、一个振翅欲飞的凤凰金步摇,凤嘴里叨着一串流苏,垂到眉间。病中的念奴立即恢复了六分生气,庭芳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张夫人拿巾帕蘸着水,轻轻给念奴擦脸,换过好几条巾帕,擦过好几遍后,她开始给念奴涂脂粉、抹唇红,最后拿笔给她画了个最流行的小山眉,再用额黄在她额头点了一朵小梅,念奴就显得容光焕发起来,半点也不像个病人了。至此已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念奴一直闭着眼,任张夫人在她头上脸上忙碌。张夫人左看右看,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你睁开眼看看。”

念奴慢慢睁开眼,张夫人把镜子正对着她,念奴嘴边泛起一丝笑,“弟妹,谢谢你——鹰奴,让我睡吧。”光晟小心翼翼,生怕弄乱她的头发,他含着泪,帮着念奴平躺下来,念奴轻轻唱道:“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浆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念奴闭着眼,一遍一遍唱着这支《西洲曲》,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念奴似乎又看到当年在曲江池的画舫上击羯鼓的岑参,他是那么年青,风流倜傥如玉树临风。

念奴唱着唱着,声音慢慢小了下去,终于什么也听不到了,光晟迟疑着,颤抖着手,伸到她鼻边,立即神色剧变,呜咽呼唤:“姐!”岑经见舅舅如此,跪着爬到床边大哭起来,庭芳也跟着流泪,张夫人怕张景明老爷子受刺激,半拉半扶着把他拖出死者房间。

“光晟,姐姐是笑着走的,你别太难过了。”张夫人安顿好老爷子,把一纸花笺递给丈夫,“这是姐姐病重的时候,托我在她走后交给你的。”

光晟接了过来,拆开花笺,却是一纸遗书,念奴请求将她火葬,骨灰带到成都去,洒在岑参的坟头。光晟咬着牙,气道:“姐姐就是给岑参害死的,他那封心血来潮连寄也懒得寄出来的遗书,简直就是道催命符。”他恨恨地握着挙。

“孽缘啊。”张夫人叹着气,两个孩子还跪在床头哭得伤心,她只觉喉头憋得难受,语声凝噎,“光晟,你是一家之主,赶紧准备后事吧,这样停放着,孩子更加难过。”

母亲辞世后,岑经变得沉默寡言,了无生气,仿佛魂也跟着飞走了一半。庭芳知道他心里难受,总是变着法儿讨好他。张光晟瞧在眼里,也跟着焦虑无比,这样过了两个月,庭芳和岑经似乎更心意相通了。光晟终于沉不住气,决定跟女儿摊牌,免得自己将来无颜面见王思礼。

一天,晚饭过后,光晟把庭芳单独叫到自己房间来,庭芳见父亲坐着沉吟不语,神情凝重,似乎有什么大事,她心中有点不安,想活跃一下气氛,故作轻快地蹦到父亲身边,蹲到他膝前,双手摇着他的肩膀,撒娇道:“爹,你笑一笑嘛,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庙里的托塔李天王差不多,严肃得有点吓人啊。”

光晟被女儿这么一逗,咧嘴笑了起来,面色柔和了不少,他揉着庭芳的头,“你这丫头。”光晟把女儿拉起来,按着她坐到自己斜对面的一张小椅子里,郑重地说:“爹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庭芳乖巧地点着头,笑道:“爹,我这正准备认真听你讲嘛。”

  
 第三十六章 飞花逐水流 '本章字数:2308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30 12:34:00。0'
光晟起身,打开一个锁着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雕工精致的小匣子,捧着,坐回原位,他打开小匣子,递到庭芳面前,匣里面放着一支金步摇,庭芳好奇地伸指拈了起来,笑道:“真漂亮,我好喜欢。爹,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今儿是什么日子啊?”

光晟摇着头,说:“这支步摇,是你还没到河东的时候,王伯伯给你的。”

庭芳“哦”了一声,奇道:“王伯伯给我这个干什么?为什么爹一直把它藏着都不让我知道?”

“这是一件信物。”光晟认真地说:“庭芳,王伯伯和你爹亲如兄弟,刚好你是个女孩,保家是个男孩,难得生得这么巧,王伯伯有意亲上加亲,所以就给你和保家约婚。”

庭芳愣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失声问道:“爹,你是说,你已把我许配给保家哥了?”

光晟点了点头,笑道:“现在你也长这么大了,是时候知道这事了。”

庭芳把手里的步摇丢到桌上,抗议道:“爹,我不同意,我不要这个步摇,我不要嫁保家哥。”

光晟见女儿态度这么不好,也生了气,他收起步摇,放回匣子里,斥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你说了算?我娶你娘,也是你爷爷奶奶给安排的,你看我跟你娘过得多好。”

庭芳从没听过这样的重话,顿时委屈无比,差点哭了起来,“爹,你欺负我,我要去找我娘。”

光晟赌气道:“找你娘也没用,这事,我说了算。”

庭芳终于哭了起来,“我才不嫁王保家,要嫁你嫁。”说着,“霍”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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