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到了正午,庭芳和岑经放学回家,两个少年看到辛家琪,很是意外,庭芳亲亲热热叫他“辛大哥”,紧接着张光晟也回来了,看到辛家琪坐在他家客厅里,显然也有点诧异。辛家琪起身给张光晟请安问好。
张光晟狐疑地盯着他,问:“是不是太原有什么事情?”
辛家琪摇头,道:“不是,是小侄有点私事要打扰叔叔。”
“哦,”张光晟随口问:“什么事?”
辛家琪不由自主脸红了起来,看了看左右,低头轻声道:“小侄不方便在这里讲。”
“义父,我带辛公子去书房坐坐。”张光晟笑了起来,一面带着辛家琪去他的书房一面问:“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老爷子在后面高声叮咛,“家琪,以后有空多来代州玩玩,我陪你聊天。”
张光晟打开书房门,率先走了进去,拉了张椅子给随后跟进来的辛家琪,顺手关上门,回头笑道:“看来我义父挺喜欢你的,你们两个都聊了些什么?”
“聊三国。”辛家琪恭恭敬敬答道:“大概是老爷爷一个人在家寂寞吧。”
张光晟点点头,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辛家琪立即显得紧张不安起来,他“霍”地站起,对着张光晟“扑通”跪倒。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张光晟坐着不动,审视着辛家琪的举止,辛家琪磕了一个头,俯伏于地,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很坚决地说:“侄儿有一个心愿,请叔叔成全!”
“说吧,什么心愿?如果我能做得到,我乐意成全你。”张光晟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辛家琪红着脸,低着头,嗫嚅道:“从侄儿看到庭芳的第一眼起,侄儿就移不开视线了……”
原来是少年人情窦初开了。张光晟疑惑地问:“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辛家琪再次跪倒,抬起头来,对上张光晟的视线,郑重地说:“侄儿是来向叔叔提亲的,侄儿喜欢庭芳,请叔叔把庭芳嫁给我!”
张光晟盯着辛家琪,问:“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吧?”辛家琪点头,张光晟疑惑地问:“那你父亲的意思呢?怎么会是你一个年轻人跑来代州提亲?你有没有跟你父母商量过?难道你不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家琪低头道:“我请父亲来提亲,父亲说庭芳已经许了别人,他要我死了这条心。”
张光晟恍然大悟,“所以你就偷偷跑出来,自己出马给自己求婚?”辛家琪频频点头。张光晟笑道:“家琪,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也很喜欢你的执着。但是,我不能把庭芳嫁给你。你父亲说的没错:庭芳已经许了人家了,我把她许给了保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能因为保家的父亲去世了,王家家道中落就毁婚。你懂吗?”
辛家琪越听越失望,终于忍不住抗议道:“叔叔,万一王保家不喜欢庭芳呢?您知不知道王保家整天游手好闲,打群架、聚众赌博、找商铺收保护费……年龄不大,坏事已不知做了多少,甚至还被衙役们请到太原监狱里去蹲过,幸亏他犯的事都不算大,关了几天就给放出来了。太原集市上的商人都叫他“霸王”,您把庭芳嫁给他,不是把庭芳往火炕里推吗?”
张光晟皱着眉,沉默地听着辛家琪对王保家的指控,等到他没话了,才慢慢说了一句,“以后我自会管教保家,你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辛家琪不甘心地叫:“叔叔!”
张光晟摆了摆手,打断辛家琪的话,“你难得来代州一趟,到这里多玩两天吧。提亲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辛家琪沮丧地低下头,有气无力“嗯”了一声。正在这时,急剧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张光晟赶过去,打开门,张夫人正站在门口,神情焦急。张光晟诧异地问:“怎么了?”
张夫人看看光晟身后的家琪,急促地大声说:“辛大人病倒了!”
张光晟大吃一惊,辛家琪三两步抢了出来,“什么?我爹怎么了?”
“辛大人生病了,好像很严重,你娘叫人催你赶紧回去。”
辛家琪不愿相信他所听到的,叫了起来,“我出来时我爹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你爹的身体,早就不好了,”张光晟右手搭上辛家琪的肩膀,沉声说:“你才十七岁,你爹就给你举行加冠礼,你还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是希望你能早点成熟,成为一个男子汉,尽快挑起辛家的担子。”
辛家琪听张光晟说得那么严重,他惊得脸色剧变,眼泪都快出来了。张光晟叹口气,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赶紧回太原去吧,你爹还在等着你呢,坚强点,别让他失望了。”
第三十四章 飞花逐水流 '本章字数:255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30 13:14:05。0'
辛家琪忽然听到父亲病重,心急如焚,匆匆辞别张光晟,跟着家人出了张府,恨不得胁生双翅,飞回太原。他的思想似乎凝滞了,一路上只知纵马狂奔,将那个传信的家人远远抛在后面,好不容易赶到家,辛家琪跳下马,也不管那匹马了,直接丢下缰绳就往屋里跑。辛夫人听到儿子终于回来,激动得不得了,赶紧去看他,还没走到正堂,辛家琪已旋风般扑到,辛夫人见儿子来势很急,慌忙往旁边闪了闪,因为闪得急,绊着一张椅子,一时站立不稳,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倒,辛夫人失声惊呼,辛家琪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辛夫人拍了拍胸口,埋怨道:“火烧眉毛似的,你性子怎么这么急呢?”
“娘,你没惊着吧?”辛家琪不好意思地问。
“有你这样的儿子,早惊成习惯了。”辛夫人不满地戳着他的额角,“说走就走,还骗我们说是去上学,你成心气死我和你爹是不是?怎么还知道回来?”
“孩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欺瞒你们了。”辛家琪不安地问:“爹的病情怎么样?”
辛夫人摇着头,忧心忡忡,道:“他背上生了疽疮,是以前的旧伤引发的,一直敷着药膏,总是不见好,除了补身体,这病也没药可吃。”
辛家琪跟着母亲进入父母的卧房。父亲正脸朝下趴在枕头上,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他微微抬起头来,辛云京眼圈乌青,脸色焦黄,脸庞削瘦,皮肤松驰,竟似老了二十岁。辛家琪看着这样的父亲,心里一酸,“扑通”跪了下来,膝行而前,爬上床榻,扑到父亲床前,哽咽喊了一声“爹!”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辛云京慢慢抬起手,擦了擦儿子流到鼻翼的泪,笑道:“你都这么大了,哭什么呢?”
辛家琪脸埋到床头,哽咽道:“爹,孩儿不孝。”
辛云京摸着儿子的头,安慰道:“爹没怪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的心情我明白,只是那张姑娘已名花有主。”
辛家琪见父亲病成这样,还在关心自己的婚事,心里更加难过,“爹,孩儿让你操心了。”
送走辛家琪后,张夫人悄悄问丈夫,“那孩子,一个人跑到代州来,是来追求庭芳的?”
“你都听到了?”
张夫人点头道:“我在门外,听到了一点儿。依我看,辛家琪知书识礼,文质彬彬,教养比王保家好多了,相貌也不比王保家差,难得那孩子那么痴情……”
“你别说了,”光晟烦躁地打断夫人的话,“辛家琪确实是比保家强,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大哥,怎么还能将庭芳改嫁别人?”
张夫人听到丈夫语气不大好,不敢再劝什么,沉默了一会,她轻声叹气,说:“庭芳一天天的大了,还跟她表哥形影不离,我看她似乎已经离了经儿就不能过日子了呢。”
张光晟心头一凛,联想到两个孩子的亲密劲儿,不由皱起眉,沉声道:“庭芳也大了,以后不能让她再去学堂读书了,如果她一定要读书,咱们多花点钱给她请个先生到家里来教吧。还有,把她和保家的亲事告诉她,叫她避避嫌,以后离经儿远点,不要整天腻在一起。”
张夫人担忧地说:“庭芳好动,哪能一个人安安分分在家读书啊?”
“那可由不得她,她不是三岁小孩了,”光晟斩钉截铁地说:“现在不趁早管教管教,以后还不无法无天了?这么野的性子,你能放心她出嫁?”
张夫人埋怨道:“还不都是你宠出来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光晟哭笑不得,“你不也是一样,都把她当皇帝供着,以后要操心死人。”
夫妻俩正说着悄悄话儿,忽然卧室的门被敲得“咚咚”山响,庭芳的声音传了过来,“爹,娘。”
张夫人和光晟一起转头看向门口,张夫人站起来,紧走几步,掀起门帘走出内室,口里应着“来了来了,”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庭芳站在门口,一脸焦急。
张夫人奇怪地问:“又怎么了?”
“娘,你快去看看姑姑吧,她不知收到了哪里来的一封什么书信,哭得可伤心了,都快伤心死了。”
张光晟忽然听到姐姐伤心,不知出了什么事,几步冲到门口,伸手把庭芳推到一边,脚下不停,直接冲出门,往姐姐的房间奔去,张夫人也牵着庭芳在后面追。
光晟奔到念奴卧室,门没关,他直接冲了进去,还没进入内室,就听到念奴压抑的若有若无的呜咽,他掀起帘栊,念奴坐在地上,双手趴着一张椅子,肩膀不断抽搐着。光晟见了心疼,急走过去,搀扶起她,半抱半拖着,把她带到床上坐好,念奴依然低着头饮泣吞声,光晟抬手用衣袖给她抹泪,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念奴扑到光晟肩膀上,眼泪都流到他身上。张夫人带着庭芳随后进来,看到念奴这样伤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庭芳抬眼四顾,发现桌上有一张带着折痕的被打开了的纸笺。庭芳猜测姑姑就是被这封书笺弄得那样伤心的。她伸手拿了过来,不料那书笺上面还叠着一张很小的纸笺,庭芳一拿动,那小纸笺飘飘摇摇落到地上,庭芳弯腰捡了起来,看了一下,上面只有几行字:
“弟妹:
请容许在下冒昩称你一声弟妹。二月初三,岑二十七弟殁于成都旅舍,收拾遗物时,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