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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口才极好的一个人,又年少英俊,说话自然也更加有说服力了。长篇大论,顺便还追忆了祖父为了宗族添置了多少祭田,想着办学,想着如何归顾乡里;父亲时又添了多少,如今族中众人,不说很多,每家每户,多少应该也能达到温饱,总算是他们几代人的心血没有白费,他虽然年青,但是,他是会把父亲未尽的心愿达成的……
林家这些人脸越听越黑,没法不黑。这次没外人,连贾政都不在,全是林家的族人。只人有户头的,男主人都在这儿,哪怕是族里最不起眼的人家,都坐上桌子。当然前后还是排着位的,这个也没办法,就是这个世道。但是,很快的,他们放下了自己的惴惴不安,全认真的听着林海算账,族中林家三代不断的在给族人添产业。结果,他们却没有得到应有的福利。于是他们如狼般的目光,全射在了坐〖中〗央的那桌长老席上。
长老们也脸黑,他们为何这么多年煽动林海和族人的对立情绪,要的就是两边消息不畅通。让林海家觉得这些人不知道感恩,而宗亲们觉得林海他们不顾他们的死活。
现在好了,林海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畅想过去,展望未来,表明了自己想要当个好家主的决心,那么,宗亲们,特别是苦巴巴的宗亲们,回头能吃了他们。事实上,不用等回头,现在一个个狼崽子一样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让他们不寒而栗。
178 寂寞空虚冷
林海要的就是这个效应,他很清楚这几位长老到底黑了多少钱。他今天说的话,可都是有备而来的,之前可是写过稿子的。仔细的推敲过每一个字,务必也要像艾若那样,一击即中。
其实也怪这些长老们这么多年太顺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不然怎么会在之犯外黑里红的低级错误,因为真的没放在心上。而此时对林海突然的发难,真的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想回去再准备时,族人早就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几位长老都快成世袭了,于是账本特别好找,直接送到衙门,林海真的都没出面。但林海和贾政一个是上任探huā,一位是新科探huā,都是朝中将来的栋梁之材。小小姑苏衙门,接了状子,人不用去问那个林海和贾政什么意思,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于是直接就判了。人家有理有据,这种案子,还真不用再多问什么,没收家产,返还族产,主事者流放千里。
看着判重了,但是看看收回的家产,族人们没一个同情他们的。要知道,因为他们是宗族的长老,有着分配权,而宗族势力其实有时地方官都管不了,他们代表着一个家族,他们在家族的内部,享有着至高无尚的权利。
像姑苏林家,在姑苏境内上百年,家族人口数百人,全听这几位长老的,他们在族内是有生杀大权的,不是他们真的有什么,还是那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们掌握着全族的资源,族人想要得到资源,就得听话。慢慢的,形成了上下层的关系。最后,最底层的,反而成了比奴仆还不如的存在。等光环去下,他们本该同自己一样,只不过,狐假虎威的,反而把自己踩在脚下,愤怒的族亲,真的能把他们撕碎了吃下去。所以就算轻判了,也是回不来了。
长老家眷虽然没判刑,但是林海也知他们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出钱买了他们的房子,由他们搬家离开姑苏,至于去哪,他不管。当然,这些人也不会感激他了,心里不知道怎么恨呢。但林海却无所谓,对他来说,这些人就跟他和族人之间的大山一样,被搬开了,他才能真的被族人接受,他才能在这里扎下来。
从衙门领回长老他们黑掉的钱,归了公账。而艾若借出自己的账房,她高级管领们都受过专业的财物管理的课程。替他把族里这些年的账目一梳理,并且按着族人的需求分配了一下资源。总得先把人的困境先解决了。当然了,这也是一种态度,表明,他是族长,他是真的关切族人的族长。
而贾政最爱做的,就是办学,走到哪儿,就喜欢看看人家的学校,南方本来学风昌盛,到处都是学校。现在林海自己要办学了,他当然也要在边上看着,林家几世清贵,他们本身几世的读书人。当然了,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教书,不然古往今来,这么多读书人,而真的作为大儒的,却没几个。
林家不缺学生,也不缺先生,更不缺钱。但是怎么办,贾政有自己的办学的理念,而林家也有林家的办学理念,于是这两个守孝的没事做的男人终于有事做了,所以有时艾若很无语,天天等着贾政回家吃饭时,她都会觉得,男人真的不能有事业,后来不禁想到之前的老公,他并没有放弃事业,不过他们那时怎么分配时间的?艾若不禁轻轻的拍拍脑袋,自己怎么又想远了。
小呆子则跑了过来,跳着也拍拍艾若的额头,此时家里就他们俩了。贾珠自然跟着父亲,然后除了去学里,也跟着林家的那些孩子们,四处逛逛,日子不要过得太快乐了。哪有空回家,至于说贾瑗,贾敏都来了,贾瑗还能在家吗?
林海有族里的事要忙,要管族学,还得当个好族长,访贫问苦,连贾政都没工夫搭理那个艾若了,林海还能搭理贾敏吗?
贾敏嫁到林家,一年多的日子,其实她对林母比对林海的感情深。她经历那么多事,林母一直伴着她,中间她亲**事,林母的形像一下子就高大全起来了,林母去世,对贾敏来说,真是打击严重,几次哭晕。跟死了亲妈没什么区别。
之前在京城时,他们又没什么指望,所以夫妻俩还真的挺相互扶持着,所以还能撑着,到了苏州,可能林海觉得贾政夫妇都来了,贾敏有人陪,于是就放心的干自己的了,贾敏觉得自己崩溃了。
艾若更崩溃,因为不过是死了婆婆,您这至于吗?若是这会贾母要不在了,她虽说不能开心的放炮仗吧,但她真的没法跟这样哭,难不成自己真的没贾敏善良?好吧,上帝,原谅我吧,我是罪人!不过每一人在上帝面前都是有罪的,只不过看谁轻谁重罢了。所以有罪就有罪吧,比较起来,贾母更有罪,艾若也就不介意了。
现在看贾敏这样,边上没人帮忙,看哼哈二嬷也是一脸忧虑。她真不会安慰人,看着贾敏那样,艾若都无语了,直接对贾瑗做了一个眼色,‘你不是聪明吗?上吧!’
贾瑗回瞪了艾若一眼,意思很明确,‘凭什么?我像那卖萌的小孩子吗?’
她直接踢了边上的小呆。
小呆跟贾敏不很熟好不,不过也是挺善良的孩子,抽了自己的手帕,塞到了贾敏的手里,赶紧回来躲到了艾若的身后,跟喜洋洋似的躲着偷看贾敏。
贾珠跟林母不熟,跟贾敏算熟了,于是很英勇的上前一步,准备自己上吧。不过,被艾若抓回,再踢了贾瑗一脚。贾珠有些没心没肺的,把贾敏说哭了怎么办。
贾瑗无奈,主要是,看贾珠那样,估计也没戏。默默的爬到贾敏身边,递给她一方帕子,然后就不说话了。
贾敏手里有帕子,刚小呆又给了她一个帕子,现在贾瑗上来又给她一个帕子,三方帕子,小呆的上面竟然还有个‘呆’字,贾敏盯着艾若,‘这个,你确定,你真的当这个是自己亲生的?’贾瑗的不错,不过上面啥也没有,但边边是用翠色丝线滚边的。
“怎么什么都没绣?”贾敏不乐意了,哪有姑娘家的帕子这么素?她跟贾母的很多观点一样,觉得姑娘家,怎么能这么素,这是要不得的。也不指着艾若了,看向关姑姑。她已经很确定的知道,那个孩子艾若是掌握不了的。关姑姑也掌握不了,但是,关姑姑比艾若心细,多少能知道一点。
“姑娘说,膈得慌。”关姑姑表示很郁闷,这位只让滚边,不许绣东西,就没法用。问题是,姑娘的帕子,除了实用价值,更多的是装饰价值,不过,跟贾瑗说不清,只能寄望于,她长大了,懂事了,再说了。
“又不是用来洗脸,膈什么?”贾敏瞪着贾瑗。
“帕子就该像帕子,绣得huā里胡哨的,给谁看?丢了,还怕落把柄,什么都没有,才最好。”贾瑗慢慢腾腾的说道。
“人家都有,你没有,你的帕子掉了,才会落把柄。”贾敏马上抓住了马脚。
贾瑗想想也是,回头,直接跟关姑姑说“按姑母的样子做吧,掉了,就说是姑母的。”
贾敏疯掉了,这是什么孩子啊?也不问艾若怎么教的。因为这丫头还真没人教得了,直接拉着贾瑗,使劲的呵着她的痒痒肉。两人闹成一团。
艾若慢慢的退了出来,贾珠不停的回头看,显然很困惑,这样也成。小呆想想,又跑回去,伸手把小呆名字的帕子再抽回去。
“你干嘛?”贾敏生怕自己亲侄子觉得受伤了,赶紧说道。
“有名字,有把柄,不可以!”小呆摇着小胖脸,再哧溜一下跑开了。
贾敏和贾瑗一块怔了,然后两人一块爆笑起来。可笑完了,贾敏又抱住贾瑗大哭起来。贾敏真的觉得很孤独,疼爱她的人越来越少,而她那种寂寞空虚冷是无法跟人诉说的。
当初贾瑗跟着贾政他们回南京之后,林家就陷入了那种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林海纵是总找些玩艺给他们玩,逗她和林母开心,可是他们都知道,他们三个人都不开心。有时夜里,躲在林海的怀中,她会一个劲的跟林海说对不起,她不该带回贾瑗,也许从来没有,比一下子失去好得多。林海就紧紧的抱着她,一声不吭。
太医来了,林海开始吃药了,就算再难吃,他也笑mimi的吃着,看得贾敏痛哭流泣,抱着他的脖子说“算了,别遭罪了,我们俩个人其实真的挺好的。”林海还是紧紧的抱着她,不说话。
林母的身体在林海肯看大夫,肯吃药起,迅速的恶化起来,不知道,她是放心了,还是和贾敏一样,实在不忍心。有时,贾敏会想,如果贾瑗一直在他们身边,林母会不会还活着,他们还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也许只要父亲不死,贾瑗就一直会在他们的身边,那么他们还是会幸福的;她不愿去恨母亲,可是,她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