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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兰墨》是某楚在晋江的处女作,其中的内容也是我十分喜欢的设定。
在这个全新的平台,某楚将倾注自己的心血,来完成这一本书。
希望亲们能喜欢本书,支持我走完这第一段旅程。
☆、雏凤清于老凤声
翌日清晨。
北堂寻迈出客栈大门,从脑袋上拔下一根稻草,眯了眯眼适应外头明亮的阳光,回想起前夜以衣为被,以稻为床的凄凉光景,不由得悲从中来,举目望向两米开外的单飞。
“单飞兄,初夏时节日头尚浅,怎的便须面遮斗笠?”
单飞回过头来,将斗笠沿向下压了一压,两道精光沿着斗笠下射出来。
“大会人多,龙蛇混迹,眼众手杂,咱们少与人打照面,小心为上。”
北堂寻表示明白了。
明日当头,此番正是百年大会召开之日,住店的打尖儿的包括大街上卖菜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拎着刀枪棍棒赶场子来了。
如此,既然人多,那小道消息自然也少不了的。
“……听说没,九阍阁上个月被人灭了一阍,八名绿阍高手一夕之间便全没了,连尸首都给野狼啃了呀!”
一人接道:“哎呀,这谁不知道啊,听说是要暗杀沉月宫那女人呀,唉,没想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又一人说道:“说到底还是沉月宫太强,江湖中结怨太多,这般送死的生意,也就九阍阁敢接了来。哎,前日住店时,我还碰见沉月宫的人搜店呢!说是宫内失窃,若将盗贼捉住,应扒皮抽筋吊在城门上曝晒个十几日啊。”
周围人听得这手段,都不禁打了个抖。
大抵是打抖的人太多引发集群效应,北堂寻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单飞亦抖了一抖。
面对北堂寻疑惑的目光,单飞打了个哈哈:“这天,有点儿冷,有点儿冷。”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四处结怨,倒也真没听说沉月宫做了什么特伤天害理之事。”又听得一人小声说,“想来,那沉月宫主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之中有如此地位,倒也真是不简单。”
北堂寻略一思索,与单飞说道:“确实,沉月宫主虽四方结怨,倒也从不祸及无辜百姓,世人皆惧其威,却不见得声名狼藉,应当是个妙人才是。”
单飞喃喃道:“原来要把人杀了晾尸还不算伤天害理么……”
临风山庄坐落于贺云山上。苍翠的树木郁郁然覆盖了满山,自山脚辟出一条径来蜿蜿蜒蜒拐入山中。此日四方齐聚,人头攒动,人影幢幢。贺云山并非绝顶之峰,至多仅及碧霄山半身之量,因此各方英雄欲至山顶亦不过抬抬脚的工夫。
咚——
咚——
咚——
浑厚的鼓声响起,伴随着苍劲的内力扩散至方圆十里,山川为之震动,令闻者在鼓膜欲裂的同时心中不由得豪情四溢。
单飞与北堂寻片刻便至山上,此时的贺云山早已是人山人海,两人隐没在人海之中,丝毫不起眼。
自人群中遥遥望去,只见远处一正红朱漆大门巍巍然倚山而立,其上一巨型额匾,上书“临风山庄”四个金色大字,字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仅一个门面,便将百年武林巨擘的威严尽数彰显,令见者无一不想起百多年前一代豪强韩啸天名震四方的赫赫威名。
北堂寻目露感慨,抚掌而叹:“果然不落百年之声望,临风山庄屹立中原武林百年而不倒,当真是可钦可仰。”
单飞闻言睨了他一眼,目中流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鄙夷与不屑,道:“北堂兄弟,你长年在明宗之内修行,想来对外头的事儿并非太清楚。仔细想想,天道轮回,这世上哪有什么势力能够真正百年不衰?如今的临风山庄早已不及当年,不过是仗着个门面声望,于白道各派之间交好,众英雄才趋之若鹜。”说着嗤笑一声,声音中明显流露出讥讽,“想想那近一两年迅速崛起壮大的沉月宫和碧落教,同样是横跨黑白两道。真要比里子,哪个会比他临风山庄差?不过凭着个名门正派的名声,博个白道的彩头罢了。他们这些所谓的百年正道,背地里干的肮脏事儿,怕是全武林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北堂寻闻言,陷入沉思。
仔细想来,单飞所说确实不假。武林中人皆以白道为尊,恨不得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洗得光鲜白亮,然则谁家的底子掀开来不是黑糊糊的一片?除去隐世之尊碧霄派不说,这临风山庄雄踞白道一方,表面声望总是令人钦慕的,而沉月宫与碧落教横跨黑白两道,亦正亦邪,然则四方结怨却无人敢灭,委实不可小觑。
正沉默间,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人群骚动,又听得有人怒喝一声,两人的注意力齐齐被吸引过去。
之见不远处人群围出一个圈子,中间似有两人正对峙着。其中一人身形高大,一身缁衣,手中明晃晃地持一把大刀,刀上七个铁环在阳光下甚是惹眼。
单飞对北堂寻低声道:“青城派。”
而距那人大约两米之远,一女子一袭雪青长裙,乌黑的长发垂于身后,脑后一只银蝶,在阳光下反射出冷然的寒光。
单飞轻轻吸了一口冷气:“怎么惹上了这杀星。”
北堂寻奇异道:“这人是谁?”
单飞不答,只道:“你看着就明白了。”
只听女子轻蔑地笑道:“原来青城派之中尽是些无能无德的杂碎,难怪至今成不了气候。”
男子原本面有土色,想来是在那女子手上吃了亏,听得这一言讽刺,顿时涨红了脸,怒道:“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辱我师门!我青城派位列武林八大门派之一,哪里是你这等小辈可以胡乱侮辱的?!”
“这样么。”女子伸出手,指间一对银蝶轻轻划过眼前,神色中是愈发明显的不屑,“杂碎就是杂碎,就算位列八大门派之一,也还是杂碎。我还当真不怕呢。”
言罢指尖一动,细小的破风之声响起,仅一瞬间的工夫,还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再看,那青城派男子已面泛青紫之色,缓缓倒了下去。
那额间一点血洞,像极了女子眉间的朱砂。
人群顿时沸腾了。
“啊!那是兰蝶!”
“什么兰蝶?难道是……”
“碧落教!那是碧落教四大座使之一的的兰蝶!”
四周人顿时惊骇得后退一步。
方才那青城派男子在众人面前对碧落教主出言不逊,还振振有词地说碧落教在江湖中无根无基没有真本事。没想到碧落教的人已在近处,而这青城派的人竟然在人家手下走不过一招。
只因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甚至伤人性命……尤其是今日在临风山庄大门之前斩杀白道同行,岂不是等于当众狠狠扇了临风山庄一个耳光?!
众人不禁拍拍胸脯,心有余悸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啧啧,这碧落教可真是张狂。
兰蝶环视周围一圈,眼角分明带笑,却泛着丝丝冷意:“还有不服的,大可以站出来。我碧落教好歹是个在江湖上站得住脚的大派,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咱们试一试,不就见了分晓?”
众人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透了的青城派男子,不禁脑后流下一滴冷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谁敢上去送死?于是纷纷又后退一步,不敢再犯。
正沉默间,众人忽觉一阵暗香袭来,仿佛兰花于夜间绽放,伴着初夏的风,浓郁而引人沉醉。
只见那兰蝶面色一肃,蓦地单膝跪地,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恭迎教主。”
这四字一出,人群再次沸腾了。
原来兰蝶只是个探路的,真正的主儿可在后头跟着呢。碧落教教主竟然亲临临风山庄参加这乾坤盟百年大会,看来今日是安宁不得了。
人群中的单飞一闻到这股香味,便用袖子遮住了口鼻,嘴角抽了抽,低声抱怨道:“用得着么,一个大男人,总是香啊香的。不知道老子对这香味过敏么……”
北堂寻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只觉那风中兰香愈来愈浓,便与周围众人一同向来人方向望去。
只见空中一黑点疾速行来,分明方才尚在很远的地方,片刻却已至眼前。
那是一顶华丽得非同寻常的软轿。光是体积便不用说,至少可供八人正常作息。再看那白玉为壁,银丝作帘的轿身,围观众人不由得齐齐生出一种“我怎么这么穷”的悲凉之感。
四位黑衣男子脚下生风,于四个方位抬着软轿,安然落地。其后还跟着八人,四男四女,明眼人一看便知晓不是寻常的练家子。
好大的阵仗!
兰蝶双脚点地,掠至软轿前,恭声道:“教主。”
银丝幕帘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轿中人似是侧卧于榻上,那姿态隐隐约约倒映在幕帘上,慵懒而闲适。
半晌,只听得轿中人闲闲地发问。
“动了手?”那是声音不疾不徐,如春风拂过,十分动听。
兰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青城派的人。”
“噢。”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仿佛根本不放在心上,“青城派人多,这么大一个门派,强点儿的想来不会少,倒也并不差这一两个废物。”
嘶——
真是嚣张!
在场众人心中不由得腹诽:你都这么说了,人家还好意思找你算账么?先把人捧上天,然后封死人家的退路,青城派就是再不要脸也不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废物”同你碧落教翻脸。啧啧,还真是阴险。
“教主——”只见那兰蝶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人群中一阵惊呼,打断了她的话。
众人往空中一看,又是被吓了个半死。
怎么回事?今儿个是各方财主都齐聚一堂了么?
眼看着又一顶轿子从天而降激起淡淡沙尘,原本弥漫的兰花的香气,顿时混入了一种清淡而妖媚的……莲香。
同样是白玉为轿身,珍珠做的轿帘,四人抬轿,另有八人跟在轿身之后。帘幕风动,依稀映出轿中的人影,仅仅是一抹淡影